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爱情终结者[快穿]》江南魂姑娘   司欢每次转世都带着之前的记忆每次都能碰到莫名其妙对他有好感的人   他只是想和他家亲爱的相守到老而已   身为一个有夫之夫他表示心好累   钟顺承每次穿越都以为自己是第一次穿   每次穿的还都是他看过的书   但书里的男主总是不小心被他掰弯   身为一个恐同人士他表示心好塞   没错,司欢每次都转世成小说男主,而且身边总有一个重生回来补偿/讨好/诱拐/对付他的人。   但,他只爱他家小攻,而他家小攻明明总是被他掰弯,却老以为是自己掰弯了他。   以上,文案依然有病(本文原名《我的亲你怎么了[快穿]》)。   受:我不管你抽什么风,你不能逼我跟你一起疯受画风清气,快穿主受1v1   注意:   1.恐同即深柜   2.司欢是小受   3.本文无系统   4.重生者随机   5.谢绝扒榜!   感谢我家西皮空白的封面~么么么~   ======================================================================      ☆、王爷x男宠01   王府的小厮钟跃找了一圈,没找着他家主子。   “奇了怪了,公子又藏哪儿去了...”   钟跃找不到人,只好去向他老爹王府大管家钟舒求助。   钟舒当即派了一队家丁帮忙找人,最后在府里偏院的狗洞前找到了人。   “公子诶——”钟跃人未到声先到,平地一声雷,干嚎的那一嗓子立刻把准备钻狗洞的司欢惊了一跳。他心脏不好,奈何钟跃从不体谅他。   司欢一看,来了一堆人,这下走不掉了,只好故作无事地站起身来,轻轻拂去手上的灰:“做什么?”   “公子...”钟跃欲语泪先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为了找他有多着急上火,哭完透过婆娑的泪眼打量了一下司欢身上的穿着,顿时吓个够呛,“公子你你你!你怎么穿着奴才的衣服!”   司欢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厮服,确实是从钟跃房间里偷偷扒拉出来的。   这不是为了方便跑路么...   钟跃顿时哭得更厉害了,要让王爷知道公子是穿着他的衣服走人的,还不得扣掉他整年的月例!   “行了,别哭了,我不走了。”司欢叹气,反正也走不脱了,干脆推开这厮自己回了院子。   实际上他的院子也就是王府正院,目前司欢公子正和王爷玩同居。   刚到院子门口,迎面碰上已经等在那里的老管家。管家说了一通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苦口婆心地劝司欢不要再闹腾了,想干什么事直接跟王爷说,何必每回都闹腾得府里不得安宁。   司欢神色不变,若是跟王爷说有用的话,他还会选择偷跑吗?   这事还要司欢的来历说起。   司欢原本是个普通的农家子,他爹是山里猎户,家中比一般人殷实一些。不过司欢自己身体不太好,所以没继承他爹的老本行,一直养在家里,平时顶多就是在村子里逛逛走走。   去年他爹被山里的大猫咬死了,他娘又早就难产死掉了,所以他其实是孤身一人。可他在家待着又不事生产,日子越过越紧巴,很快要过不下去了。   就在司欢决定要找点事干赚银子养活自己的时候,他被一个男人强硬地带回王府了。   没错,就是王爷殿下。   掳人这事发生在一个月前,司欢根本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非要把他带走,但是那会儿王爷说会给他找一个赚钱的行当,让他能养活自己。司欢见他人高马大,自己打不过,而他又一脸横样,显然道理是讲不通的,干脆也省了挣扎,跟他回来了。   结果这王爷竟是想让他当男宠,司欢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在谋划着如何逃走。   没钱也不能卖身,他司欢绝不做男宠之流。   然而逃跑并没有成功,司欢错算了王爷对他的重视程度,之后被王爷亲自捉了回去。司欢那会儿其实无助,他觉得以王爷这种身份,抓回了逃跑的男宠,定是要上刑让他瞧瞧厉害,看下次还敢不敢再逃。结果并没有,王爷甚至一句重话都没说。   “司欢。”王爷一脸疲惫地看着他,“你真的这么不待见我吗?”   司欢除了身体不好出身不高外,唯一的毛病就是心软。他本来还想趁着王爷难得肯讲道理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放过自己,结果一听这话再一看他那副受伤的模样,顿时就心硬不起来了。   “草民并非如此...”司欢微微蹙眉,“可草民是有原则的,绝不愿以色侍人的!”   他自知自己的长相十分惊艳俊美,但就算在最艰难的时候,他没想过要出卖色相为生。   谁知王爷听完似乎的话竟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他从没想过让司欢以色侍他。而且,他是真心喜欢司欢,想跟司过一辈子的。   回应他的是司欢的一脸淡漠。   喜欢?司欢可从未感受到过,唯一感受到的,就是占有欲。   那夜的谈话两个人谁也没能说服谁,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最起码司欢发现,王爷暂时不会对他用什么过激的手段,两个人也一直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贞操没有危险,可以徐徐策划离开的事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司欢尝试了各种方法来逃走,可是王爷虽然不跟他计较,却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司欢感觉自己真要好好地再跟王爷谈谈了。   ...   钟承顺这个月第十三次听管家来报关于司欢公子企图逃跑的消息,他心里十分无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当然是舍不得对司欢用过激手段的,那是他喜欢的人。   钟承顺其实是穿越来的,而且还经历了一次重生。   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高中美术教师钟老师,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却因为表妹是某站签约作家,所以被强硬地要求必须将她的每本小说都看一遍,并且还得章章留言支持她。如果做不到,后果你懂的。钟老师于是只好努力培养自己看小说的兴趣爱好,虽然效果不明显。   看多了表妹的小说,钟老师对于穿越这个词并不陌生,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碰上。二十一世纪的他已经死了,他变成了古代的王爷钟承顺。   接着,他发现这是一部他看过的小说,而他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小说里的深情男配。   小说主角受名叫司欢,因为救了王爷一命被王爷以报恩的名义带回王府,后来跟着王爷去宫里赴宴的时候偶遇了目前的三皇子日后的皇帝陛下,两人一见钟情。然而司欢名义上是王爷的人,就算王爷实际上并没有说过司欢是以男宠的身份待在府里的。一开始没解释,后来就更不会解释了,因为王爷爱上了司欢。   接着就是三角恋这样那样的狗血误会,怎么俗套怎么来。结局是司欢和三皇子he了,而深情男配王爷殿下则只能黯然神伤默默祝福两人。   钟承顺回想完剧情之后,整个人都无语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看的这部小说,他怎么不记得了?而且这么狗血的小说,他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清奇了?更何况这还是个耽美小说!   有一个秘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钟承顺他恐同,而且程度很深。   试问如何让一个恐同去走剧情和男主玩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游戏?   钟承顺瞬间决定远离男主远离剧情,找适当的时机把男主给三皇子送过去,然后自己过上闲散王爷的幸福生活。可惜生活总是不按计划走,后面的事态发展一崩千里,完全拉不回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穿越,还是司欢这个主角天生就不喜欢照着剧情走,钟承顺带着司欢去了不下五次宫宴,给两个人制造了至少十次偶遇,三皇子也确实爱上了司欢,但是司欢根本没开窍!更让钟承顺心塞的是,因为钟承顺本着不想得罪主角的原则对司欢很照顾,所以司欢非常感激钟承顺,并且...爱上了钟承顺...   主角受爱上了“深情”男配,“深情”男配又对主角受处处体贴,很好,主角攻你可以一边去了。   然而钟承顺这次的身份并没有那么太平,他手握重兵,当初就是领兵镇压叛乱时不小心才会中了小人的暗算而重伤昏迷的,后来才有机会被司欢救下。敌人没有成功弄死钟承顺,自然还会再出手。原著里王爷不是主角,他的事情讲得没那么清楚,所以钟承顺也不知道原著里王爷是怎么揪出敌人的,反正到他这儿,他是没能提前弄死敌人,结果还把自己陷入了险境。   钟老师生活在和平年代,他鸡都不会杀,更何况杀人?而且他一向与人为善,就算穿越之后也是如此,最后导致被人陷害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像原主那样手段高超地保住自己,反而被敌人围住了王府。纵然他在死忠的护卫下趁乱带着司欢逃了出去,最后司欢还是为了救他而死。   钟承顺自己自然也没能逃过一死,他只是比司欢活得稍微长那么一点罢了。   原以为自己不参与剧情就能善终,没想到非但害死了自己还连累了人家主角。钟承顺重生回来之后心神大震,一方面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恼,一方面为司欢的深情所感动。   事实证明,恐同即深柜,钟承顺本身其实是个纯gay,经过刺激之后彻底发现了自己的心意,深深爱上了司欢,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补偿对方。   但是当务之急,他还得先把敌人揪出来,保证自己和爱人的安全。   等钟承顺处理好一切之后,他发现自己错过了司欢救他的机会。生怕从此后就和心上人再无交集,钟承顺头脑一热,直接带人把心上人掳回来了...而且他还傻逼兮兮地对外宣称司欢是他的救命恩人...   司欢一度很奇怪,他什么时候救过王爷了?梦里么?最后钟承顺无法,只好解释说他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不敢对司欢不敬才这么说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可怜钟老师一个大龄剩男从没谈过恋爱,他根本,不、会、追、人!   心很累的王爷大人纠结了许久,还是慢吞吞地回到了卧房。明知道心上人在里头等着和他谈判却不能拒绝,他心里的苦谁懂?   “王爷。”司欢恭恭敬敬地行礼。   钟承顺顿时更心塞了:“你不必如此...”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许久,司欢忽然开口道:“王爷,你果真不愿意放草民离开吗?”   钟承顺只能点点头,虽然他也觉得自己的手段很卑鄙。   “那么,草民可以选择留下来当个小厮么?”   钟承顺:“...啥?!”   ☆、王爷x男宠02   司欢见他不明所以,解释了一下:“我不愿给您当男宠,您若非要我留下也可,我给您当小厮便是。”   钟承顺下意识就想拒绝,他哪里舍得司欢去当小厮!   “王爷若是不同意,我下次还会逃跑。”   司欢其实对钟承顺的行为并不是特别反感,毕竟人家一个王爷肯放下骄傲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已经很难得了。但他自觉自己除了一张脸能看,根本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讲真不见得配得上对方。   他不懂钟承顺喜欢他什么,所以完全没法接受。   他见钟承顺低头思索也不说话,干脆自己继续说道:“我是个手脚健全的男人,有能力靠自己养活自己。王爷的爱慕我很感激,但您不能将我当精致的瓷器摆饰一般,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若一直吃白饭,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王爷若果真喜欢我,那就让我看到您哪里喜欢我。我留在您身边做个小厮的时间里,应当足够您展现了。否则王爷您每日日理万机,与我都说不上几句话,让我如何相信您对我的感情?我也无法对您生出什么感情来。”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钟承顺的心,他心中挣扎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   其实也是他矫枉过正了。   上辈子因为本着现代人的行事作风最后害人害己,所以这辈子就彻底抛掉了那些,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一个古人。这样固然让他当王爷当得得心应手,同样也腐化了他的思想。他开始不把人命当回事,开始有了上位者的刚愎自用,开始把爱人当成自己的从属。   就像司欢这件事,他一个现代人本应该把司欢放在等同的地位上,给予对方真正的尊重,而不是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认为对方应该被娇养着。   司欢是个男人,不是娇小姐。   如果司欢在现代,他将会有自己的事业,然后和钟承顺谈一场平等的恋爱。虽然他是古人,但钟承顺本质上不是,他本不应该完全用古人的思想束缚司欢。   想通了这些,钟承顺顿时智商上线,看明白了之前自己的愚蠢。   “对不起。”钟承顺认真地和他道歉,“以后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跟我提一声,这样我能随时帮你。”   司欢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王爷还真是跟他遇到过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爷也不遑多让,钟管家一个下人都经常不自觉地在司欢面前拿乔作势,钟承顺一个王爷居然完全把自己和他放在同等的地位。司欢直觉不对劲,王爷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   钟承顺见状尴尬地咳了一声:“之前是我错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你就当之前那个人不存在好了。你好,我是钟承顺,你直接喊我承顺就好了,如果你愿意喊我阿承更好。”   “...司欢,王爷直呼全名便可。”   司欢糊里糊涂地跟钟承顺重新“认识”了一遍,尽管他觉得王爷奇奇怪怪的,但是他本人从小在乡下长大,对那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也不太懂,所以也没觉得太惊世骇俗,这是大约王爷的怪癖吧。   “那便如此说定了,明日开始,我是王府的一名小厮了。”   不管过程如何莫名其妙,结果是他满意的就好。   钟承顺连连点头:“不过我心里是拿你当朋友的,而且我希望我们能发展成为爱人,你不要觉得你低我一等就好,也别用‘您’和‘草民’这种词,你就正常说话就好,别文绉绉的,我听着很难受。”   司欢选择性只听后半句,文绉绉的话他自己说着也难受,王爷不爱听最好。   “那么,我去客房睡。”司欢起身准备去整理自己的衣服,转念一想明天开始他要穿小厮的衣服了,不用那么麻烦,就是可惜了王爷让人给他做的衣裳,还没怎么穿就要束之高阁了。   钟承顺心里一咯噔,立刻站起来拉住他:“客房就不用了。”   司欢恍然:“也对,我该去耳房睡。”他是小厮不是客人,自然该睡耳房。   被王爷礼遇了一个月,他还真当自己是客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承顺心急得不行,平日里伶俐的嘴巴笨拙得完全不像自己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司欢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噗嗤一笑。   “我懂你的意思。”司欢摸了摸他的脸让他稍安勿躁,“那我便不走了,就在这儿住着。多谢你了,阿承。”   钟承顺长出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心理暗暗决定要好好抽空回忆一下以前表妹给他看的那些追人的小技巧,就是不知道还能回忆起多少。   第二日钟承顺醒来的时候司欢已经起身了,他换了一件广袖长袍,整个人看上去倒是莫名有种公子如玉的感觉。不过这都是错觉,他只要一开口就会立刻幻灭。   司欢从来不是什么大家公子,而是个乡下小子。   “这身衣服很衬你。”水蓝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确实很美,钟承顺掩下了眼底的惊艳。   司欢低头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我想了一晚上。”   钟承顺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当小厮太累了,我可能身体承受不住。”司欢微微皱眉。   虽然他一个月来在王府被养得很好,但是他这种先天性的体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根治。为了尊严他会拒绝出卖身体,但也不是说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所以你想?”   “我给你当幕僚好了。”司欢微微一笑,“只是我不太懂那些,可能要学很长时间才能给你出谋划策了。”   钟承顺自然没有意见。别人不知道,钟承顺却非常清楚,司欢虽然是个农家子,但他非常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更何况他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而且还不是花瓶类的男主,在很多地方他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比如,眼光独到。   “你不用学得太急,身体为重。”钟承顺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两人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用膳,司欢努力学着钟承顺的礼仪规范,勉强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无礼。用完膳钟承顺习惯性地想要牵起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   “抱歉。”钟承顺连忙道歉,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他不该现在就做出那些亲密的举动。   司欢并没有放在心上:“走吧。”   王府的幕僚们齐聚书房,低声交谈着什么。   司欢眼聪目明,远远地听见一两个字,似乎在说他。   这群人说他什么,他不用听也知道,不过是老生常谈的祸水论调罢了。他司欢一个空有皮囊的草包,自然入不了这群聪明人的眼。   “若没有那司欢,王爷就不会耽于儿女情长了。”   “甚是甚是,那司欢...”   “诸位先生在说什么,不如让本王也听一听?”钟承顺脸色很难看,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这群幕僚。   这些人是原主的幕僚,前世他就很瞧不上这群只知道阴谋诡计到处算计别人的家伙,早早地给了笔银子打发走了。这一次因为在对付敌人时他们出力不小,钟承顺再如何有意见也不好发作,只能捏着鼻子留下了这群人。   幕僚跟着主子,图的无非是权势富贵,钟承顺自认自己没有野心,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奈何这群人却认为钟承顺只是被美色迷惑,只要想办法弄走司欢,王爷殿下自然会如同原先一样“上进”的。   原主想造反,钟承顺却没那个意思,更何况原主最后还不是为了“爱情”放弃了理想。   钟顺承带着司欢从这群化身鹌鹑的幕僚中走过,自己在书桌后坐下,令司欢侍立在旁。   坐定后,他看向众人:“本王早就说过了,本王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王爷!”幕僚齐齐皱眉。   王爷一看就是被美色迷惑了,如今居然还把人带到了书房中,可见事态严重。   一名年长些的幕僚当即开口,不赞同地说道:“王爷,此事非同儿戏,您怎能被一介娈宠左右了想法?”   钟承顺额角青筋直跳,当场想斥责回去,什么叫娈宠?!   司欢不紧不慢地伸手拦住了他,“王爷稍安勿躁。”他上前一步,“此事交给在下解决就好。”   嘴里说着文绉绉的话,司欢还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再别扭也不能跟这群人说大白话,不然他们根本不会听到耳朵里去。   “诸位到底是在为王爷的抱负忧心,还是在为自己的前程焦虑?”   被戳中心思,众人齐齐脸色大变。   有爱面子的当即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地斥道:“一派胡言!”   司欢微微挑眉:“哦?”   “王爷千万不要信了这人妖言惑众!”那幕僚狠狠剐了司欢一眼,“他定是敌人派来迷惑您的!”   ☆、王爷x男宠03   幕僚先生:“他定是敌人派来迷惑您的!”   司欢:...那这个敌人也真够丢人现眼的。   “第一。”司欢同情地看了一眼智商欠费的幕僚先生,“我一个农家子,除了一张脸能看,不会文不会武,不懂讨好上位者更不知道如何以色侍人,哪个眼瘸的敌人会选我来迷惑王爷?”   幕僚先生顿时有些气短,他也觉得司欢空有一张脸,但是谁知王爷偏偏就认定了这个草包?   司欢看得好笑:“第二,我来迷惑你你会上当吗?”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愚昧吗?!”那人想也不想就否认了,就司欢这样,长得再好看他也看不上!   “所以,你是觉得王爷很愚昧了?”   幕僚哑口无言。   钟承顺适时插了一句:“原来本王在尔等眼里是如此愚昧不堪之人。”   众人连忙告罪,急得直冒汗。   “既然你们不是这么觉得的,又缘何认为我能迷惑的了王爷?”司欢逼问道,语气却慢悠悠地,听得人更加惊惧了。   真是小看这个人了,他说话不紧不慢调理有据,整个人气度从容落落大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农家子。   想到这一点,他们立刻又找到了攻讦司欢的方向:“王爷!此人绝不是什么农家子!您一定要细细探查他的来历,哪有农家子有如此气度的?!”   钟承顺虽然知道场合不对,但他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能说,因为司欢是男主,所以跟一般人不一样吗?谁让作者给开了挂呢?   司欢倒是笑了:“多谢这位先生盛赞了,不过我确实是个农家小子,让你失望了。”   “是么?”另一位沉默许久的徐姓先生审视地看着他,“世人皆以卑贱出身为耻,恨不得藏着掖着不叫人知道才好。你分明有大家气度,若你不说绝对无人知你来自乡野,你又为何偏偏强调自己的出身?”   别人都恨不得给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贵族,你非要强调自己是个农民,你不可疑谁可疑?   这话司欢就不爱听了,他冷笑一声,轻飘飘地开口却惊得众人呐呐无言。   “我原不知诸位自以为高贵的先生们是如此瞧不上贫苦百姓的,圣人曾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到了诸位嘴里,我等平民竟然是‘卑贱’的存在,诸位苦读圣贤书,没想到却对圣人言论嗤之以鼻。”   “我等并非此意...”   司欢打断了他:“我司欢确实只是区区一介平民,但我却从不觉得自己出身卑贱。在座各位难不成都是权贵出身的?莫非没有一个百姓之子?连自己的出身都瞧不起,诸位又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没有这些‘卑贱’的百姓,谁把诸位从肚子里生出来!”   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却让众人羞愧不已。   确实很多人向往高贵的地位,这无可厚非,人之常情,但连自己的出身都要否定,就未免太过了。有些话说得次数太多了,司欢也不想跟他们再掰扯什么谁给你种粮食吃之类的,只一点,任何人就算再怎么出身高贵,他祖宗十八代往上,难道就全是贵族了?就从没当过平民?   谁又比谁高贵呢?   司欢就是一个农家子,他从不觉得农家子低人一等,他也不在乎别人知道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就能改变这个事实了吗?不能的,那还不如坦荡荡地说出来,有什么好怕的。   钟承顺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欢,嘴里不住赞赏:“说得好!高贵在于灵魂,而非出身,诸位先生却还不如一个农家子懂这些道理。”   果然是他看上的人,就是比别人好!而且这人分明就合该是他的爱人,那个劳什子三皇子哪有司欢这么高尚的情操!在古代社会,能遇到一个跟自己这种现代人思想合拍的人,机率比穿越时空还要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欢是男主,他继承了作者的许多思维想法,所以才会思想如此开放。但不管如何,他这样的想法对主角攻三皇子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   钟承顺只知道大概剧情,所以他不理解两个价值观相悖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难道是因为爱情所以相互包容?但是三观不合这种问题,爱情也很难解决的吧?   不过司欢的这段话虽然有道理,却也没法真正改变这些人的想法。他们顶多不敢再和司欢争辩,怕更丢人,心里却仍然不以为然。   有些人就是讲道理也讲不通的,他们固执己见,认定了什么就绝对不管对错。   幕僚们觉得这都是司欢为自己开脱的花言巧语,尤其是看见钟承顺欣赏的神情,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为何这个人能抓住王爷的心。别的人哪有这么巧言善辩而且还正好能戳中王爷的心思,怪不得那么多美人送进府,只有司欢一个人成功了。   不管司欢背后的主子是谁,都十分令人忌惮。   “司欢公子如此善辩,是我等说不过你,但你也无需洋洋得意,我等迟早会找出证据的!告辞!”那人说罢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也不管他们此行其实是来找王爷商讨正事的,而不是来跟司欢争辩的。   “王爷把他们宠得心大了。”司欢回头看向钟承顺。   王爷没发话,这群人就敢自顾地走,还真是不把王爷放眼里。   也许他们只是一时气急忘了,又或者是因为王爷待他们十分礼遇绵软所以有恃无恐,但不管哪样,这群人也太过了些。   钟承顺却不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司欢对他的维护。   “我会去敲打他们的,你不用担心。”他温柔地看着司欢,“要不要坐下来?你身体不好今天还受了些刺激,我怕你等会儿又会不舒服了。”   司欢也不矫情,他道了声谢就在钟承顺身边坐下,左右座椅宽大,根本不用担心坐不下。   “你这些天把我给你带来的书都看完了吧?”钟承顺笑道,“我就知道你比一般人都聪明。”   原本的司欢不识字更没看过书,钟承顺不过是送了他几本启蒙书,他就能自学学会大半的字,甚至还能看书识意。民贵君轻那句话可不是启蒙书里有的,估计司欢不仅看了那些启蒙书,还去小书房看了不少其他的书。   司欢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小书房的书我只看了一部分,剩下的不是很感兴趣,不知道阿承你愿不愿意让我来这个书房看书?”   小书房里的书大多是些话本子,期间夹杂部分野史杂记和三两本儒学经典。司欢看书快而且过目不忘,融会贯通的速度也惊人,他很快就能看完那些。实际上现在除了话本之,小书房里的那些稍微有用点的书他都看完了,他已经觊觎这个大书房很久了。   大书房是钟承顺平时议事的地方,里头有不少机密的东西,虽然钟承顺对他不设防,但他从前也没来逛过。他以前觉得自己迟早会离开王府,如果去了大书房恐怕就没机会离开了,毕竟就算他没看那些秘密,王府的幕僚也不会放心他,最后还不是要派人监视他,或者直接就不让他走了。   虽然,他本来也走不脱。   现在他不打算走了,也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钟承顺信他,他就绝对不会辜负这个信任的,所以也无需刻意避嫌。既然想看书,他就直接提出来了,想必钟承顺是不会介意的。   他岂止不介意,简直是恨不得司欢天天泡在这里看书,这样司欢就会忙得没机会突发奇想又去逃跑一遍,也不会累到自己。看书是个很不错的兴趣爱好,一直保持最好不过了。   “你想看什么自己拿吧。”钟承顺大方地说道,“如果这里找不到你想看的,就吩咐外头那个小厮,让他去买。”   司欢点点头:“那我就坐在这儿看书,你处理事务吧,不必管我。”说完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诗经》,走回来坐下,静静地看了起来。   钟承顺也拿出公函批阅起来,只是忍不住总想看看旁边人,确认他在安静的看书,而没有面露痛苦。上辈子司欢身体比这会儿还差,经常好好地就突然发病,钟承顺被他吓怕了,即使明知道现在的司欢已经好了很多也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这一看就容易看入迷,俊美的青年捧着一本诗经细细读着,外头的阳光从斜侧方透过窗户洒进来,给青年身上镀了一层金光。这是他心爱的人,有着与美貌相配的智慧,钟承顺在他面前常常自愧不如,可现在,他却想不到那么多了,他只想亲近对方,把对方拉入凡尘。   “司欢...”钟承顺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看见他因为自己的轻声呼唤侧头看过来,便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欲-望了。   钟承顺轻轻地吻住了司欢的唇。   ☆、王爷x男宠04   这个吻单纯而美好,两个人不过是双唇相贴,感受着不知是阳光洒在脸上还是此刻静好气氛带来的温馨感觉。良久,钟承顺坐正了身子,结束了这个纯粹到极点的轻吻。   钟承顺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他害怕司欢会露出嫌恶的表情。但是没有,司欢只是很平静地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册,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说实话,钟承顺有些挫败。   恼羞成怒都比平静淡然好,最起码是有反应的,能让钟承顺知道对方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可现在,他看不出司欢是否心生不悦。   “司欢...”他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怎么?”司欢随口问道。   钟承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你...生气了?”   司欢翻书的手一顿:“没有。”   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似乎还是很低落,司欢斜睨了这人一眼:“我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同床共枕都这么久了,不就是亲一下么。”   钟承顺傻眼了,那早上出门时是谁不让他牵手的?   “早上不一样。”司欢合上书册认真地解释道,“早上要来见你的幕僚,如果我与你相携而来,他们定然会当场闹开,这对你的名声不好。”   有些事情只要不闹大,一切好说,但如果真的闹出来了,就不好办了。   司欢单方面和这群人闹僵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谁都知道他们看司欢不顺眼。但是司欢和王爷过于亲密被幕僚闹了出来的话,那就难办了,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这人心思通透又十分为自己着想,钟承顺一边感动一边愧疚,为自己之前的愚蠢而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头脑发热做了那些事,现在司欢也不会处境如此尴尬了。   司欢微微笑了笑,拿着手里的《诗经》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别多想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你在,他们又没法对我怎么样。看我不顺眼之后天天生闷气的是他们,我又不受影响。”   钟承顺一想也是,这才淡定了下来。两个继续看书的看书,批公文的批公文,只是钟承顺搂着司欢腰的左手一直没舍得收回来。   司欢确实不在意钟承顺的亲近,实际上前面一个月内他一直都做着最坏的打算。他早就做好了钟承顺会直接强上他的心理准备,甚至心想着反正也反抗不了,干脆给了他吧。等他被自己的乖巧麻痹了,再想办法逃走,不过暂且忍一时而已。   所幸钟承顺并没有这样做,否则两人之间的感情恐怕会留下难以弥补的裂痕。   既然连被上的准备都做好了,那么不过是一个单纯相贴的亲吻,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在他确认自己接受了钟承顺之前,他是不会允许钟承顺做出更出格的事情的。   拥抱,贴吻,牵手,仅此而已。   司欢翻完半本《诗经》,心中不由得感叹,这本诗集确实相较他看过的其他书更难以理解。《诗经》集合了百姓们的智慧,里面运用了太多的象征比喻,很多时候不结合背景根本看不懂。   这里头抨击权政的诗作不少,没想到钟承顺一个王爷居然会在书房里放着这样的书,倒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那些幕僚。   如今因为司欢的原因,幕僚与王爷生了嫌隙,难免有人会去寻找其他的靠山,到时候钟承顺就危险了。这些幕僚帮着出谋划策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知道手里有没有握着什么要人命的证据,总之很是麻烦。   司欢皱眉放下了书,他看向钟承顺,正巧发现钟承顺又在偷看他了,不由得有些无奈。   这个王爷真是,让他怎么说才好?   “阿承?”   钟承顺干咳一声,偷看被抓了。   “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司欢并不介意,他眉头微蹙,“你那些幕僚有派人盯着吗?”   说到正事,钟承顺立刻认真了起来:“这个自然。”   “我觉得你还是早日处理了他们比较好,他们不会甘心的。你给不了他们想要的,他们绝对不会一直坐等你回心转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中间肯定有人会另寻高枝,而剩下的人恐怕会打着你的名义做出一些事情来,逼你不得不走上造反的路。”   只要让皇帝和皇子们猜忌钟承顺,并且把这种猜忌催化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他们自然会主动出手对付钟承顺,到时候钟承顺还能独善其身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钟承顺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此前低估了这些人的手段,认为幕僚们只会耍小阴谋,有人看管绝对闹不出事来,但司欢不会无的放矢。钟承顺想不出来他们能怎么出手,但不代表他们真的出不了手,万一逼急了说不定真能做点什么呢?   司欢指尖轻轻点在书中一个字上,钟承顺凑过去一看,死。司欢的意思是除掉他们,永绝后患。   趁着目前他们还没想到王爷会狠心杀了他们的时候,弄死这群人,不然随着嫌隙越深,恐怕他们会布一些后手,到时候就算他们死了,依然是麻烦不断,反而惹了一身骚。   钟承顺稍微犹豫了一下,这群人好歹是有功之臣,就这么弄死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司欢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王爷殿下,收起你多余的良心。若你实在觉得有愧,不如多补偿一些他们的亲眷。”   一般当幕僚都没什么好下场,上位者手段狠辣,他们真正拿到那个位子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给幕僚们安排他们所求的高官厚爵?多数都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被暗中处理掉了。   真正能因为从龙之功获得滔天富贵的,绝不是这些躲在幕后算计人的,而是考取功名入了官场之后投靠过来的,   。他们利用职位行事,暗中或者明里支持主上,最后才有资格加官进爵。要不然,这些没名没分的幕僚直接被空降官场,哪有那么容易?多得是人排挤孤立。   “你要知道,他们迟早是要死的。”   司欢没有现代人的仁慈,他只在乎自己。若不是钟承顺为他调理身体于他有恩,再加上他自己目前已经和钟承顺绑在一起了,他才懒得替他出谋划策,弄的好像他特别冷血无情而且还挑拨离间别人上下级关系。   “也许你说得对...”钟承顺苦笑了一下,司欢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确实有些太过圣父了。   那些猜测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的很有可能会发生的。这些现在尽心竭力为钟承顺打算的幕僚根本不是因为忠心才这么做,他们就是纯粹为了自己日后的富贵,如果钟承顺挡了他们的富贵路,这群心狠手辣的人又怎么会手下留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钟承顺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爱的人,都必须收起多余的良知,先下手为强,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司欢见他听进去了,也不多劝,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让王爷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直到用完晚膳,钟承顺依然没下达指令,虽然心里已经倾向于司欢说的方案,但他总过不了这一关。司欢说不管还真的不管他了,就任由他继续在心中纠结,只是午后趁着借口方便嘱咐了他的小厮钟跃去给钟管家传几句话。   钟承顺对此毫无所知,等他终于下定决心吩咐人去动手时,钟管家非常淡定地告诉他,人已经弄死了。   “什么?”钟承顺怔愣住了,“本王没有...”   “我让他去做的。”司欢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从前都是牛饮,一时间改为细品,实在有些不习惯。   钟管家见气氛不对,先行告退了。   这件事是司欢自作主张了,不过他把利弊给钟管家分析了一通,钟管家又想起王爷再三强调只要司欢不离开,他的所有吩咐必须满足,于是钟管家一咬牙,照做了。事实证明他作对了,只是不知王爷是否会因此恼怒于司公子的擅作主张。   越过主子做决定,这是最忌讳的事情。   钟承顺却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郁闷,司欢明明都已经下达命令了,为什么还看着他在那儿纠结半天,弄得钟承顺觉得自己十分丢人。   “你如果不自己作出决定,下次遇到这样的两难,你依然会纠结。”司欢轻笑一声,“阿承,不能每次都有我替你做决定,你才是王爷。”   钟承顺挫败,司欢总能找到理由来说服他,偏偏他还真被说服了。   司欢放下茶杯起身朝内室走去:“我要休息了,你来不来?”   这算是邀请么?   钟承顺当即放下了那些纠结,连忙跟了上去。每日的同寝是他最期待的时刻,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上面。   “明日我要参加宫宴。”钟承顺边走边汇报自己的行程,“你在家等我好吗?”   司欢脱衣服的手一顿,这是不想带他去?为什么?   ☆、王爷x男宠05   钟承顺不想让司欢去参加宫宴,必然是宫宴里会碰上什么东西是他不愿意让司欢碰见的。又或者,这次宫宴会有什么变故,他去了会让钟承顺分心照顾他。   不管是哪种,司欢都想知道。消息滞后,他就处于被动地位,更容易胡思乱想。钟承顺如果真的待他平等,不会一直瞒着他的。   那种所谓的我为你好所以什么都不告诉你,司欢拒不接受。   “为什么?”他直接问道。   钟承顺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他说,你的主角攻在宫宴里等着你,我怕你跟他跑了所以不让你见他?   面对着司欢冷静淡然的目光,钟承顺却只能沉默以对。   司欢微微皱眉,他将钟承顺推到床边坐下,然后跨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紧紧相贴,彼此的热度清晰可辨。司欢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眉心微蹙。   “说。”   钟承顺喉结滚动了一下,温香软玉在怀,他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下面微微起了反应,但听到司欢刻意放得轻柔的声音,他脑中所有的想法顾虑顿时都化为一片茫然,下意识地将心中所想的东西说了出来。   司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推开了他,自己拿起里衣走向隔壁的浴室。   被用过的就丢的钟承顺依然没有回过神来,脑中还浮现着刚刚那一幕。这是他第一次见司欢主动,虽然目的不单纯。上辈子司欢就算想主动,钟承顺也时刻保持着距离,让司欢没有机会,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蠢死了!   不管钟承顺怎么懊恼,美人已经跑了,他也只能认命。   司欢脱去衣物缓缓踏入浴池,几乎将整个人都埋入水底。虽然他脸上不显,心里却惊涛骇浪不断。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钟承顺,只能赶紧躲出来。   “我怕你爱上三皇子,毕竟他才是作者给你安排的主角攻。”   与一般人相比,司欢在很多地方都表现得惊人,但他毕竟还是个古人。钟承顺只说了一句话,甚至没有前因后果,却足够司欢推断出一些隐秘了。   比如,司欢是被“作者”支配的存在,他可能会按照“作者”的意图爱上一个根本没见过的人,所以司欢估计是某本书里的人物。再比如,钟承顺知道这本书的内容,那么他原本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偶然来到了这里。   至于钟承顺是怎么来了这儿然后取代了原本的王爷的,是借尸还魂还是夺舍重生,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知道,对他好的阿承是这个人,而这个人虽然一直行事奇奇怪怪的,但却从未想过对他不利。   什么都能骗人,心却骗不了。司欢从未经历过感情,但是他有心,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真心。   钟承顺并没有拿他当一个“话本中的人物”来对待,那么司欢也不会觉得钟承顺是个“妖怪”。   只是,司欢还是想知道关于那本书的事情,他想知道书里是怎么写他的,也想知道那个让钟承顺忌惮的三皇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要不...再色-诱一次?   虽然这招很无耻,但不得不说,十分有效。司欢身为一个聪明人,他会选择最快捷方便的办法达成目的,就算那个办法很无耻,但只要不触及底线他就能接受。身体他不会随便给出去,但是利用身体来诱惑一下他现在名义上的“恋人”,对司欢来说也不算什么太出格的行为,就怕钟承顺没忍住诱惑,真的来一发。   不过想来也应该不至于,钟承顺爱他就会尊重他,再难受也会忍下来。   大不了帮他撸一次。司欢面无表情地想着。   苦逼的钟承顺还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决定利用他的感情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又傻了。   司欢那么聪明,估计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了吧?司欢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妖怪?   钟承顺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冲进浴室问个明白。但他不敢,他不能冒犯司欢,他要尊重自己的爱人,所以只能苦哈哈地在外头等着,烦躁地来回踱步。   木门被推开,司欢披着里衣一身水汽地走了出来,他抬眼看见钟承顺懊恼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在做什么?”   钟承顺闻言立刻窜了过来:“司欢...”   “嗯?”司欢拿起巾子擦头发,随意地应了一声。   钟承顺拿过他手里的巾子替他擦了起来:“司欢,刚刚我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所以你想好了要怎么跟我坦白吗?”   这个...   钟承顺泄气。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等钟承顺替他擦干了头发,司欢才缓缓说道:“在我眼里,你是阿承,仅此而已。”   一声“阿承”让钟承顺酥了半边骨头,一刹那把所有的不安都抛在了脑后。他应该相信司欢的,司欢怎么可能会害怕他远离他呢?   “司欢...”钟承顺没忍住,紧紧地搂住了他。   司欢动了动没挣开,索性放弃了挣扎。他无奈地看着钟承顺:“够了,你快去洗澡,一身灰尘还来抱我。”   钟承顺傻傻地笑了笑:“我这就去。”   或许,他不需要色-诱,钟承顺也会乖乖说出来?   司欢若有所思地看着钟承顺的背影,神色复杂地轻轻抿起唇。是他不对,对方待他一片赤诚,他竟利用他的感情。他嘴里说的好听,什么感动于对方的深情所以做出让步,实际上心里却不以为然,还想要利用感情达成目的。   现在多说无益,只能日后努力补偿他了,这么好的人,自己爱上他不过是迟早的事。   司欢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忽然瞄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抽搐。   从他这个方位可以直接看到浴池,某个人故意没关门,还一边洗澡一边展示着健美的上身,目的一点都不单纯。   “...”司欢毫无留恋地转身,德性!给点阳光就灿烂。   钟承顺心里十分惋惜,明明刚刚司欢看着他的目光那么灼热,为什么不多看一会儿?多看看的话,说不定司欢就爱上他的身体了呢。亏他还故意绷紧了肌肉,让自己的身材显得特别棒。   等钟承顺洗完澡回来,司欢还没睡。他正坐在床上,上身半倚着墙壁,静静地看着钟承顺。   每次被这种眼神看着的时候,钟承顺就忍不住后背发麻。   不过前世是害怕司欢又跟他表白,今生是单纯的发怵。   前世的司欢很少在他面前表露本性,经常喜欢做出一副开朗健谈的样子迷惑所有人,甚至连书里的人设都是“阳光开朗高智商受”,但实际上司欢却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因为常年居家养病所以性子很安静,似乎完全不懂什么是寂寞,一个人呆着对他来说不过是种生活常态,根本不算什么。他天性聪慧却被身体所累,因此将所有的诉求压抑在心里,时间久了就全都忘光了,整个人看着无欲无求,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但司欢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像飞蛾扑火一样,万死不悔。虽然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仍然努力靠近。   他曾经数次主动给钟承顺出谋划策,即使钟承顺每回都跟他说让他好好养病,不要再想这些伤神的事情了,但他觉得只要钟承顺听了他的意见,他就很高兴了。为此,他劳心竭力地为钟承顺策划,呕心沥血。   钟承顺上辈子对司欢阳光开朗的性格深信不疑,然而自从司欢身体越来越差不得不常年卧床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表现出原本开朗的性子了。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司欢向他表明了心迹,就算被婉拒了也依然固执不改。   前世那个人养病的时候也是这样半倚在床上静静的看着他,虽然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却好像下一秒就要凋零。   钟承顺脸色瞬间煞白,忽然不敢上前了。   生怕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斯人已逝。   司欢看见他忽然呆愣住,脸色还那么难看,心里疑惑,难道是他刚刚的表情和眼神吓到对方了?   想到这里,司欢微笑起来,开口唤他:“阿承?”   被换回神,钟承顺三两步走过来,心中长舒一口气。上辈子司欢卧床之后就不再笑了,不,应该说不再用笑容表演出开心的样子,毕竟曾经的司欢笑的时候也不是真心开心。   司欢原本并不爱笑。   “司欢。”钟承顺凑过来搂住他,“不要离开我。”   “那...你要跟我实话实说。”司欢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不许瞒着我。”   钟承顺顿时苦逼异常,司欢这是要挖他老底啊...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钟承顺只能忍痛点头。不就是一些黑历史嘛,他说就是了。   司欢看着他这副壮士断腕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忽然觉得和这样一个人搭伙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不再是之前被逼无奈只好接受对方的追求,司欢第一次觉得,有这么个人喜欢自己是真的很不错。孤家寡人了十多年,他忽然知道什么是寂寞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把你瞒着我的事情都说一遍吧。”想了想,加了一句,“所有和我有关的。”   ☆、王爷x男宠06   钟承顺没办法,只好把自己还记得的剧情都说了。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有隐瞒关于重生的事情。   与其让司欢自己发现端倪猜测出真相,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省得以后司欢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   听完钟承顺的坦白,司欢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躺下睡觉。   钟承顺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睡吗?”司欢翻了个身面对他,眉目柔和,“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宫里。”   “啊?哦...”   钟承顺也跟着躺下,但却怎么都睡不着。   司欢似乎很快就入睡了,但他一向浅眠,平时钟承顺不太敢有什么动作,怕惊醒他,但现在...钟承顺忍不住凑过来,将人揽进了怀里。   “睡不着?”司欢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钟承顺原本搂住他时微微放松的肌肉忍不住紧绷起来,他紧张地问道:“吵醒你了?”   “没有。”司欢回抱住他的腰,“我还没睡。”   “...我睡不着。”钟承顺泄气。   司欢睁开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抬头吻了吻他的唇:“快睡觉。”   钟承顺顿时傻了,刚刚司欢主动吻他了吻他了吻他了!!!对了!司欢还抱他了抱他了抱他了!!!   见他这副傻样,司欢无奈地轻笑了一下。   “你不睡我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果真睡了过去。   可怜钟承顺一动不敢动,只能放软身体让他靠得更舒服,一晚上都神经紧绷着,夜里惊醒好几次。   明明司欢才是身体不好的那一个,然而每次钟承顺醒来的时候司欢都已经起床了。他今日换了一身十分郑重的衣服,宝衣玉冠,俊美非凡。虽然,他每天都俊美非凡让人惊艳,惊艳着也就习惯了。   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钟承顺一时间躺在床上都不想下来了,眯着眼睛装睡着。   司欢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微微偏头却见他仍然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顿时气笑了。   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你再不起来我就一个人进宫了。”   钟承顺顿时被吓醒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直接赤脚下地冲了过来:“你要进宫?!”   司欢被他紧紧抱住,动都动不了,却也不生气。他心中叹息,这个人是真的怕他离开,这么一想,司欢心里又有些柔软。   心软没治了。   “阿承,你应该相信我的。”司欢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既然前世我没有爱上三皇子而是爱上你,那么这一世,我依然会如此。”   “可是...”剧情是很顽强的!   司欢努力扭头看向他:“我不是那个所谓的作者笔下的傀儡,我有自己的思想,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我绝对不会,莫名其妙爱上一个人。”   司欢没有说的是,他就喜欢钟承顺这样的大傻个儿。   聪明人和聪明人待在一起是很累的,司欢身体不好,他对疲劳的感知比一般人强很多,所以更不想和和一个勾心斗角长大的人过日子。谁能保证对方心里是不是在猜疑他呢?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多想,可聪明人就是容易多想。   但钟承顺不一样,他是个非常赤诚的人,心思简单,对自己喜欢的人掏心掏肺。司欢再怎么多疑也不会猜疑他,所以司欢和他在一起会很舒服。   而且,司欢很享受钟承顺努力猜他心思却猜不中的挫败模样,感觉很有趣。   “穿好鞋子,别着凉了。”趁着钟承顺态度微微松动,司欢挣开了他的束缚,把他推到床上坐好,“外衣也不披,鞋子也不穿,你身体好就可以随便糟蹋吗?”   钟承顺乖乖听训,心里不断刷屏“司欢关心他了关心他了关心他了”,至于对方具体说了什么还真没听清。   司欢无奈,只好自己拿起旁边的外袍给他披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回神了。”   “哦...”钟承顺一回神正对上司欢凑得极近的脸,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了一下。刚想加深这个吻,司欢忽然如同触电一样后退了一步,钟承顺顿时傻了。   “...司欢?”   “没事。”司欢深吸一口气,唇上还有一点点湿润的感觉,他伸手去拿旁边衣架上的腰带,转手递给了钟承顺,“快起来,我先去叫人把洗漱的东西端进来。”   说罢匆匆离开了内室,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钟承顺颓废地起床穿衣服,司欢还是不喜欢他过于亲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进一步。   不过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就是了。   这么一想,钟承顺又打起了精神,飞快穿好衣服,批头散发地拿着梳子去找司欢。   其他的亲近不行,帮忙梳个头不过分吧?一想到司欢帮他束发,钟承顺脑中自动跳出各种关于头发的爱情传闻,心头越发火热。   司欢刚吩咐好事情,就见一只王爷不修边幅地跑了出来,还没回过神,手里被赛了一把象牙梳。他顿时哭笑不得:“自己不会梳头?”   旁边的下人们顿时垂下脑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钟承顺根本不在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岌岌可危,非常不要脸地点头:“我不会,你帮我。”   不会?那之前是谁给这家伙梳的头?当他瞎吗?   明知道这家伙在骗人,司欢却生不起气来,稍微一想就知道这又是在玩哪一出,顿时被他这点仅剩的小聪明逗笑了。   “进来吧。”司欢当先一步回了里屋,钟承顺连忙跟上,不要人说直接往妆台前一坐,乖乖等着司欢给他束发。   司欢正在替他梳顺打结的发丝,忽然听见一句“一梳齐眉老,二梳到白头”,差点手抖把他的头发揪下来一撮。   “...王爷。”司欢嘴角抽了抽,“这是女孩儿出嫁的时候才说的。”   头皮疼得龇牙咧嘴的钟承顺顿时表情一僵,然后故作无事地说道:“没事,我愿意嫁给你。司欢,不要喊我王爷。”要是喊夫君就好了,诶嘿嘿...   司欢没理他,继续梳头。   像他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   “好了。”   镜子里的人两个人,一个俊美一个英朗,虽然俊美的站着英朗的坐着看起来有点怪,但总体还是温馨的,钟承顺表示很满意。   去宫里的路上,钟承顺一直死死牵着司欢的手,就算手心满是汗也不肯放开。   司欢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松。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千岁宴说是为早已不受宠的皇后庆祝,不如说是为皇室里的钻石单身汉们相亲。   钟承顺身为异姓王,即使他还没成亲,也不过是顺带的,真正的主角是目前正当宠的二皇子。   三皇子是正宫嫡子,地位却完全比不上一个宠妃的儿子,他心里自然不忿。但自从居长的太子病逝之后,皇帝就对皇后再没有什么感情了,而皇后倾尽心血培养的大儿子死了,她只能依靠小儿子了,心里当然也是没有怨恨的。   太子是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后宫妃子有嫌疑,二皇子有嫌疑,三皇子,也有嫌疑。   皇后此前一直忽视这个小儿子,现在也亲近不起来,忍不住就猜疑,是不是小儿子嫉妒大儿子才下的毒手。   没有证据,皇后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忍着仇恨和这些嫌疑犯打交道,身体就越发糟糕了起来。   三皇子依靠不了皇后,皇后母家近年又式微,情况很不乐观。   司欢不像钟承顺那样被剧情蒙蔽了,他想得更多。   三皇子一个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天贵子,为什么会看上他一个乡野民夫?司欢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两个方面。   一是他的聪明才智还算有用,三皇子爱才。二是如果表现出对一个出身卑贱的男人迷恋不已,皇帝和二皇子就不会认为他可堪大任。而且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形象是一种示敌以弱,能让敌人暂且放过他,他也有机会慢慢积攒势力。   而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皇帝年纪大了,他会忌惮年轻有为的儿子们。二皇子如今看着辉煌,焉知日后不会因为太过高调而被皇帝忌惮打压?三皇子不想当出头鸟被打,所以他选择迷惑敌人,等到皇帝昏庸把其他不听话的儿子都作死了,只剩下三皇子一个有能耐的,还有谁能跟他争?   更有甚者,皇帝如果狠心一点,所有皇子都弄死了,可就是真的只有三皇子一个能继承皇位的了。到时候什么喜欢男人不喜欢权势都不重要了,因为根本没得选。   司欢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真不是他不信爱情,而是身在皇家,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如果钟承顺不是行为奇怪不像个王爷的话,司欢也不会给他一个追求自己的机会。   ☆、王爷x男宠07   一大早进宫,先要去拜见皇帝和皇后。   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但见钟承顺一面的空还是有,毕竟是所有异姓王里权利最大的。   在几乎所有异姓王都被打压的大局面下,钟承顺还能手握军权,显然他的原主是个手段很厉害的人。原主大约在皇帝面前装傻的功夫一流,否则太聪明的人,老皇帝绝不敢用。   幸好钟承顺自己也不算多聪明,他目前的性格跟原主装出来的性格是差不多的,司欢叮嘱了两句就放他进去了,自己站在御书房外等着。他一介草民,根本没有进去的资格。   书房内。   “顺王今日是带着你那小男宠来的?”老皇帝问道。   他语气调侃,却让钟承顺听得很不舒服。   钟承顺微微皱眉:“陛下,那是我心爱的人。”   老皇帝微微一顿,意味不明地道:“哦?”   钟承顺深吸一口气,他不能跟这个人顶撞,只能郑重地道:“陛下,他还未同意与我在一起,日后我和他成了,请您下旨赐婚。”   说着,他单膝下跪,显然已经是恳求了。   钟承顺自己不在乎什么赐婚不赐婚的,但司欢是个古人,他应该会高兴的吧?而他还真怕皇帝突发奇想给他指婚,所以先给老皇帝打个预防针。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起来吧,朕知道了。”   钟承顺这才松了口气。   又与皇帝谈了几句,皇帝便让他退下了:“一会儿去看看皇后吧,顺便拜见一下贵妃。”   “是。”钟承顺脚步微顿,转过身却忍不住皱眉。   拜见皇后被他用轻飘飘的一句“去看看皇后”代替了,还特意点出让他去拜见贵妃,皇帝年纪大了,果然昏庸了。   出门看见不远处静静凝望着他的司欢,钟承顺又忽然心中一定。管他夺嫡之争会闹成什么样,总归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他闭门谢客,决不让那些人钻到空子就是了。反正,还有司欢在帮他呢...   “王爷。”司欢行了一礼,钟承顺拦下了。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王爷。”   司欢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竖着耳朵听的老太监,微微一笑:“我知道阿承你不爱听我这么喊你,但出门在外礼不可废。”   钟承顺被说服了,只能闷闷不乐地牵起司欢的手,朝皇后的宫殿走去。   后头的老太监若有所思,转身进了御书房汇报去了。   走远了之后,司欢低声问道:“陛下都与你说了什么?”   钟承顺一点没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顺便还洋洋得意地表示以后不用担心有人跟他抢司欢了。   司欢:“...你让陛下赐婚,若有第二个皇子看上我了也去求赐婚,陛下定会以为我是蓝颜祸水,要赐死我。”   钟承顺傻了,心里后悔不已,手脚无措地问道:“那怎么办?”   “你很紧张?”司欢轻笑,握紧了他的手,“我只是提出一个不成立的假设,不用担心。现在你是香馍馍,没人会拼着得罪你也要把我弄到手的,你回头派人把你求赐婚的事情传出去,自然没人敢动我了。”   “那为什么上辈子三皇子敢那样...”钟承顺小声嘀咕了一句。   司欢无奈:“上辈子你又不喜欢我,他求娶我不是正合你意?你难道会因此跟他闹掰?”   “...也是。”钟承顺恍然大悟。   这人明明不傻,就是一碰到他的事情就脑子打结,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司欢干脆细细地给他解释起来:“你手握重兵,又已经料理了敌人,现在没人会傻到和你对着干的。所有妄图夺位的人都在争取你的支持,但是陛下也在盯着你,所以你最好闭门不出,放任他们自己狗咬狗。在争取不到你的情况下,最好是你谁都不帮,他们之间也会相互使绊子,让你不站队到任何人那一方去,你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钟承顺受教了,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司欢,多亏有你。”   司欢苦笑,哪里是多亏有他?分明是不该有他,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影响钟承顺的话,钟承顺也不会傻到看不清局势。   “走吧,千岁宴快开始了,你不是还要去拜访皇后娘娘和贵妃吗?”   ☆、王爷x男宠08   去皇后的宫殿幸运地没碰上三皇子,倒是在贵妃那儿被二皇子拉着套了会儿近乎。钟承顺随意地应付着他,司欢却仔细听着他们无营养的对话,他还真怕钟承顺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对方。   所幸钟承顺多了个心眼儿,没让二皇子套进去。   应付完了这对母子,钟承顺连忙带着司欢离开了。   千岁宴前半段还算太平,皇后说了些场面话,几个宠妃明捧暗讽,好一出大戏。钟承顺半句没听进去,光顾着关注司欢和三皇子。   三皇子视线不住地往这儿瞟。听闻顺王最近多了个小男宠,颇为喜欢,都同吃同住了,没想到今日还把人带进宫里来。这顺王是傻了还是实在痴情?今日可是来为众人相亲的,而他竟然让一介男宠坐在他左侧。   “他在看你。”钟承顺右手捏紧了杯盏,左手牵着司欢的手,没敢用力,怕弄疼他。   司欢无奈地轻笑了一下,干脆把身子靠在钟承顺怀里,然后把被他牵着的右手抽了出来,捉住钟承顺心口前的衣衫。钟承顺整个人都绷紧了,手足无措地揽住他,内里却心花怒放。   “阿承。”司欢左手拿起一他那一杯酒,凑到钟承顺唇边,“喝酒。”   钟承顺僵硬地低头去喝,怎么看怎么好笑。   司欢眼含笑意,只在不经意间瞥到三皇子饶有兴致的神色时转为阴寒。这个人真碍眼,不过看在钟承顺吃醋的样子也挺有趣的份上,暂时容忍一下。   三皇子见两个人公然举止亲密,不由得撇开了眼,这男宠手段倒是高。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两个人看上去很般配,一定是!   不同于远处众人的感慨,坐在钟承顺旁边那桌的誉王却噗嗤笑了,看透了钟承顺紧张的真相。   “我说伯安,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美人亲近一下你就紧张成这样,我真好奇以前那群人送来的佳人是不是被你丢去当烧火工了。”   钟承顺原主字伯安,但钟承顺一个现代人根本没有字,乍一听没反应过来是在喊他,足足愣了三秒。   “咳...你想多了。”钟承顺不想提那些人的事情,他怕司欢不高兴。   司欢微笑着为他续杯,没什么反应。   这个男人是王爷,过往不可能没有过通房和宠儿,司欢并不奢求什么,但能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好不过。而且司欢也知道钟承顺是半路附身的“野鬼”,实际上那些人也不算是对方碰过的,他还没那么小心眼到这也要计较。   只要钟承顺现在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便满足了。至于以后,大不了等对方有了新宠他再离开就是了。   不过钟承顺这么傻,司欢有信心能把他的心牢牢抓在手里。   没看见司欢吃醋,钟承顺有些郁闷。司欢果然还不够在乎他,竟然独占欲都没有。   宴会慢慢进行着,来之前众人就垫了肚子,此番不过是做做样子吃几口,主要还是众人相互之间闲聊增进感情,顺道欣赏一下皇宫里舞姬们的舞姿。   一曲终了,下一场上来几名胡姬,皇帝顿时来了兴致,紧盯着那几个女子未被衣物遮掩的柳腰看。贵妃的笑容僵了一瞬,皇后却缓缓勾起了唇角。不枉费她故意安排这几个人出场,近些年皇帝看厌了中原贵女和江南碧玉,正想着换换口味呢。   “这些胡姬倒是跳得不错。”贵妃凑趣地说道,“就是太轻佻了些,这样的舞姿合该只跳给一个人瞧的,怎能大庭广众地跳。”说着媚眼如丝地看着皇帝。   皇帝闻言也看向她:“哦?贵妃可会跳?”   贵妃笑容更僵硬了。虽然是她故意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扯的,但是皇帝就这么二话不说地接口让她很有些不愉。她哪里愿意把自己跟舞姬作比,她可看不上这种“卑贱之人”,陛下竟也不说一句“爱妃岂是这等俗物可以比的”来安抚她!   司欢收回看向上首的目光。皇帝年纪大了,不仅昏庸,有些事情也懒得计较了。贵妃得恩宠多年,反而看不清这些了。   “阿承,还要喝酒吗?”司欢顺嘴问道。   “...不用了。”钟承顺痛并快乐着,被司欢灌下去了好几壶酒,要不是这身体酒性好,估计早就开始发酒疯了。   司欢闻言放下酒杯,手指轻点着桌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醉了吗?”   “没有。”钟承顺乖乖摇头,“不过有点头晕。”   武将这边给的都是烈酒,他们就好这一口。曾经有一回上了果酒,这群人当场就闹起来了。钟承顺自然喝的也是烈酒,皇家珍藏,度数相当高。   司欢满意地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听说你后院还有一群美人?打算什么时候打发出去?”   “打发...什么?”钟承顺是真有点头晕,一时间没听懂他在问什么。   “你说打发什么?”司欢回头看他,眸色幽深。   钟承顺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连忙许诺:“我回去就把他们打发走,时候,你别生气!”   司欢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钟承顺却很高兴,司欢这是吃醋了吧吃醋了吧吃醋了吧!   “这些胡姬舞跳得不错。”司欢岔开了话题。   钟承顺心里警铃大作,司欢又吃醋了?   他连忙表示:“我觉得很一般。”   司欢无奈摇头:“撒谎。”他不过随口说一句,没想到却让钟承顺以为他在试探。   其实司欢并不介意这些,他刚刚不过是提醒钟承顺一下,让他早点把那些各方势力送来的男女弄走,并不是吃醋了...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但后面这句是真的随口感叹,不是吃醋了。   钟承顺却当了真,着急地拉着司欢解释道:“我真的觉得她们跳得一般,不是故意哄你的,真的。”   这下司欢倒是有些好奇了:“为何?”胡姬明明跳得挺好的,正常直男都会心动。司欢自己是纯gay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有欣赏力的。   “这样的舞,在我那个世界不算什么。”钟承顺低声说道,“我们那儿还有更火辣的。”   这些不过小巫见大巫。   司欢恍然,原来如此,看来那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开放。   “你们那儿的人不仅穿着暴露,行事也大胆,倒是很奇异。”司欢起了兴致,“回府后同我仔细说说。”   爱人对自己的世界感兴趣,钟承顺自然没有隐瞒的,立刻满口答应。他也想和司欢多分享一些他的事情,在他看来,司欢这种表现是心里有他,要不然为什么会关心他的世界?至于好奇心作祟什么的,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安排的舞蹈跳完,宴席也吃了不少时间,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皇帝陛下看完胡姬跳舞就拉走了贵妃,想要见识一下贵妃的舞姿。   分明是给二皇子相亲,结果他正经娘亲和十分疼宠他的父皇都走了,剩下的人里头地位最高的是皇后。皇后又哪里会真正替他选个好姑娘?故意挑了些看上去不错的,指使她们去缠着二皇子。二皇子一时间脱不开身,其他人又被宫侍拦着不让过去,二皇子竟连个正经的好姑娘都碰不上。   钟承顺连忙带着司欢离开了这里,打算找个地方幽会,也省得被三皇子缠住。   “去哪儿?”他走得太快,司欢有些跟不上,“慢点儿。”   “慢点儿三皇子就追来了。”钟承顺说是这么说,脚步却放慢了。   司欢捂嘴轻咳了两声,气喘吁吁,吓得钟承顺立刻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钟承顺放轻力道拍抚着他的背,“好点了吗?”   “没事。”司欢微微勾唇,他除了有些喘,其他还好。咳嗽也是因为走得急了点,喘气时吸入了些凉气。   钟承顺顿时自责起来,他刚刚怎么能走那么快!   “我见前头似乎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吧。”司欢连忙转移开话题。   “好。”钟承顺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朝亭子的放向大步走去。   司欢微微一惊,条件反射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手上和怀里的触感太美好了,钟承顺到了亭子里也不肯把他放下来,干脆找了个借口,就抱着司欢坐在同一张石凳上。   “石凳太凉了,你还是坐我身上吧。”   司欢无言以对。   其实亭子里是偶遇的高发场所,一般人走累了都想来休息一下,于是经常能碰见一些不太招人喜欢的家伙。   比如,某位钟承顺心心念念想给套麻袋的三皇子。   “好巧,顺王也在这儿?”三皇子笑得特别真诚,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假,“御花园那么大,能碰上也是有缘。”   司欢垂眸捂着心口轻轻喘气,不予置评。钟承顺见状立刻焦心地追问道:“怎么?还难受?”   “...没有,我好多了。”司欢微微抬眸冲他一笑。这傻大个儿,装的都看不出来,真是一点默契都没有,看来回去得培养一下默契了。   三皇子被无视了,脸色变都不变,不愧是日后能继承皇位的人。   两个你来我往含蓄问暖了好几个来回,钟承顺终于确定了司欢确实没事。   “别管我了,殿下同你说话呢。”司欢伸手掐了一把钟承顺腰上的肉,让他适可而止。   趁机上下其手吃豆腐的钟承顺顿时就乖了,转头看向三皇子:“殿下有何贵干?”   三皇子:“...顺王会错意了,本殿是偶然路过,便进来同你打个招呼,无甚要事。”   “那殿下就请便吧。”钟承顺立刻大度地说完,又接着关心司欢去了。   这人是装傻还是真傻?!   既然迂回的路线没用,那就来点直接的。三皇子干脆问道:“不知顺王对如今的局势有什么想法?”   司欢正准备给钟承顺理一理头发,闻言心中一顿,看来周围已经被三皇子的人把守住了。   “如今局势挺好的。”钟承顺装傻,“陛下励精图治,才能使我朝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啊。”   三皇子顿时没法接话了,这个钟承顺简直是条狐狸,而且油盐不进。   “我看陛下身子骨很是硬朗,想来还能再为我朝带来数十年的安稳太平。”   睁眼说瞎话一向是华夏人的传统美德,三皇子是个中高手,但是他没想到钟承顺比他还厉害。那老皇帝一看就是强弩之末了好么?   “难道殿下有些不同的看法?”钟承顺惊讶地看着他。   三皇子有口难言。钟承顺一看就是不愿意站队,自己若是公然说出一些反对皇帝的话...谁知道钟承顺会不会转头去告状?或者干脆告诉老二,让老二找到攻讦他的点。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还得笑着赞同钟承顺的话。   司欢看着钟承顺难得一见的聪明劲,说实在的感觉挺新奇,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降低存在感,别被三皇子盯上就好。   可惜三皇子在天下大势的话题进行不下去之后,一眼扫到司欢,顿时“聪明”地找到了话题:“这位便是司欢公子吧?听闻王爷有意求取公子,本殿提前祝二位百年好合了。”   “多谢殿下。”司欢疏离地笑笑,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感谢的意思。   他倒是没想到三皇子的手竟能伸得那么长,连御书房里的事情都知道。   钟承顺抱紧司欢:“殿下消息灵通,不过司欢还未同意我的求娶,也不知我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司欢微笑不语,这人又耍小聪明,像借机问他什么时候能接受他。   “...”被秀了一脸的三皇子心里并不太高兴,不过他倒不知原来司欢还没同意么?明明司欢看起来挺主动的,莫非是欲擒故纵?   不过,他万一司欢是真不愿意那么早和钟承顺定下,那么他现在就把这事儿挑出来,不就弄巧成拙了?   三皇子顿时阴谋论了,怪不得他拿到消息那么顺利,这绝对是他的好二哥给他下的套子,而且还只给了一部分消息,故意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在他果真傻傻地跳出来把事儿说了,万一钟承顺生气了...   想到这里,三皇子连忙致歉:“看来是我听岔了,想来顺王是为防父皇为他指婚才这么说的,但在此之前定不会枉顾公子的意思强行求娶,公子可别恼了。”   司欢依旧笑得礼貌而疏离,显然没听进去。   三皇子坐立难安,不敢多留,只好先行告退了。该解释的他都解释了,只希望钟承顺千万别一怒之下去帮了二皇子。   入了美人关的男人都不可理喻,三皇子对此深有体会,他那父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被我吓跑了?”司欢微微挑眉,“我还当三皇子多厉害呢。”   钟承顺顿时化身迷弟将他夸了一顿。   司欢:“...说人话。”   不会说人话的钟承顺默默闭嘴了。   两个人无事闲聊,期间又目睹了好不容易逃脱了脂粉环绕的二皇子被娇小姐们追得匆匆而过的场景。二皇子看到他们也不敢过来,心里苦不堪言,就这么错过了再次套近乎的机会。   “走吧,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不管众人找到心仪的姑娘了没,宴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皇后本来就不耐烦弄这劳什子的千岁宴,巴不得早点结束。她草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剩下的人也便都陆续离开。   司欢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一整天闹下来,精神很疲惫,虽然他也没干什么。   钟承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开口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却又不敢说话,他不知道司欢睡着没有。刚想伸手把人捞过来,这时车停了,司欢也睁开了眼:“到了。”   ...怎么这么快!   钟承顺心里有些不太高兴,王府赶车的人赶得太快了,没看到司欢都被晃醒了吗?   “发什么傻?”司欢瞥他一眼,“说好回来给我讲你那世界的事情的,快跟我下车。”   钟承顺被他那一眼看得心跳加速,好半天才缓了过来,迟钝地应了声:“好...”   ☆、王爷x男宠09   钟承顺下车之后就被司欢赶去处理后院那些人了,以至于亲亲密密一起看书的福利都没有了。   司欢倒没有去看书,他觉得有些乏了,干脆回了屋子,打算休息一下。   处理完男男女女们的事情,钟承顺去书房没找到人,顿时觉得奇怪。司欢怎么没在书房看书?难不成去小书房看了?但他记得司欢好像并不喜欢那种话本小说。   “公子去哪儿了?”钟承顺随便拉了个侍女。   侍女懵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啊,难道司欢公子又玩逃跑了?!   “算了。”钟承顺干脆自己去找。   书房没有,小书房也没有,司欢如果没有逃跑,那么应该是在...   寝室里,静谧得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几不可闻。   钟承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   没想到不过是入宫一回,司欢竟然就累倒了,这里头除了有他之前拉着司欢走得太快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司欢的身体太弱了。   钟承顺几乎不敢想象,前世的司欢被他隔三差五带到各种地方和三皇子偶遇,每次回来之后是不是比现在更加难受千万倍地躺在床上,连睡梦中都蹙着眉。要知道,那时司欢的身体比如今更差,那会儿他怕司欢误会自己喜欢他,根本没敢尽心竭力为司欢调理身体。   心痛难当,钟承顺伸手轻轻替司欢抚平眉间的褶皱。   司欢动了动,伸手想要抓住什么,钟承顺心中一动,将手伸过去,果然被他紧紧抓住了。   至此,司欢似乎得到了满足,还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美得不似凡人。   钟承顺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这么一坐就是一下午。   等司欢醒来时,钟承顺全身都僵了。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光看司欢前所未有的柔软笑意,就足够让钟承顺心里满足了。   “坐了一下午?”司欢放开了他的手,撑着坐起来。动作有些艰难,钟承顺连忙搭了把手。   但他浑身僵硬,动作没到位不说,自己踉跄了一下,又把司欢压到床上了。   这下钟承顺傻了,他手忙脚乱想起来,手却酸麻得撑不住。   司欢噗嗤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腰。   “等一会儿吧,等你手好了再起身。”   钟承顺却仍然很担心,他努力翻了个身,避免压到司欢。   “刚刚是不是压到你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司欢摇了摇头,“我很好,不用担心。”   唯一不好的大约就是,下午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钟承顺甩了甩手,感觉没那么麻了,赶紧爬起来,把司欢抱了起来。   “今天在宫里是不是很难过?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了我就带你提前回来了。”钟承顺抱怨了一句,拿过外袍提司欢披上。   司欢睡久了身体乏软,使不上力气,干脆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帮自己穿衣服,微微闭上眼睛,努力忽视发胀的太阳穴。以后不能睡这么久了,越睡越不舒服。   “我在宫宴里没有不舒服,只是在车上摇摇晃晃的有了点睡意。”司欢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那么娇弱,你别自己吓自己。”   钟承顺充耳不闻,司欢每次都这样,明明很严重,却不放在心上。   “嗯...”脑袋实在不舒服,司欢忍不住皱眉。   “怎么了?”钟承顺比他还紧张,顿时吓了一跳。   司欢被他逗笑了,干脆放任自己软弱一次,脑袋歪在他脖颈里蹭了蹭:“我有点头疼,还有点晕,应该是睡得太久了。”   声音带着些软软的鼻音,听得钟承顺心都化了。   他一边自责自己居然没注意到睡久了会不舒服的问题,一边替司欢揉着太阳穴,轻声问他好点了没。   “没有。”司欢难得软弱,一下子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了,他努力眨眼,眨掉一点点的泪意。   很久以前,他不舒服的时候他那个粗犷又细心的爹会非常温柔耐心地照顾他。他记得有一次就是这样,他睡久了不舒服,爹爹给他揉脑袋,还告诉他以后要自己学会控制自己,不要想睡就一直睡。   节制本身就是每个人必须做到的,更何况他这种身体娇弱的,但凡有一点超出范围的行为,恐怕都会让自己难受不已,甚至引发更恶劣的后果。   司欢以前听过就忘了,现在回想起来,全部都是满满的人生智慧。   可惜爹爹已经去世,当初若不是有好心的叔叔帮忙,他爹甚至会死无全尸,被老虎吞吃入腹。   钟承顺发现怀里的人渐渐情绪不稳了,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司欢一向是睿智坚强的,钟承顺听到压抑的呜咽声时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想低头去看司欢,想替他擦眼泪,司欢却发狠搂紧了他的脖子,脸埋得死死的,绝不让他看见自己流泪的模样。   爹爹死的时候他没敢哭,他身体太弱了,怕一哭不可收拾,直接厥过去。到时候就不是给他爹一个人办葬礼了,而是给他们父子俩一起。可现在,司欢再次有了疼爱自己的人,他找到了可以让他抒发感情的地方,便再也压抑不住了。   泪水里有对父亲的不舍和思念,有对未曾谋面的母亲的向往,有这段时间以来的恐慌害怕,还有对这份感情的忐忑怀疑,都是被他死死压抑住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   钟承顺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司欢已经昏过去了。   “叫太医!”   ...   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叮嘱些什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则连连应是,态度很是恭敬。   好像...是钟承顺?   可是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让他一个王爷这么恭敬?   司欢心里轻轻笑开了,那个人啊,干出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挺正常的。   “司欢,你醒了?”钟承顺惊喜地低声轻呼,看着床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顿时就差喜极而泣了。幸好老太医已经走了,不然他估计会抓着太医再给司欢看一遍,太医一把老骨头可禁受不住。   司欢闭了闭眼,有些不适应这个光线,他偏头看向床边欢欣鼓舞的钟承顺,心中无奈得要死:“阿承。”   “司欢,你吓死我了。”钟承顺唱出一口气,连忙问道,“你渴不渴?饿了吗?想要什么?”   司欢并不觉得渴和饿,显然钟承顺之前喂他喝了水和粥。他现在只是因为躺久了而身体泛酸,感觉骨头都别扭了起来。   “我想坐起来。”司欢开口,声音略有些虚弱。   明明之前哭得那么狠,此刻声音竟然只是有点虚弱。司欢微微一愣,第一次发现,自己确实是身体好了不少。   钟承顺管才不了那么多,赶紧把他扶起来,裹上衣服。   “吓坏了吧?”司欢靠在他怀里,伸手握住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给你追求我的机会的。”   钟承顺眼眶一热,埋在他秀发间,闷闷地说道:“你不能食言!”   “不会的。”司欢微笑,缓缓摩挲着他手掌中的老茧,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下来。   已经心动了不是么?其实在钟承顺每次都暴躁郁闷地把他捉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微微心动了。怎么会有人那么傻?追人都不会追,换一个人早被他吓跑了,或者把他当神经病偏执狂敬谢不敏。   司欢偏头看着钟承顺的侧脸,突发奇想地问道:“要我教你怎么追我吗?”   钟承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等等,他听见了什么?!   “傻样。”司欢叹气,这人根本不用他教,他这副傻样就是最好的追求的方法了。偏偏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天天犯傻。   钟承顺却开心地咧着嘴,忍不住在他发顶蹭了蹭:“司欢,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司欢没理他,钟承顺也不介意,心里乐开了花,顿时觉得这次司欢的生病真值。不过若是让他来代替司欢生病就好了,看到司欢那么痛苦,他真的很难受,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是处。   “司欢,以后不要生病了好不好?”钟承顺低低地呢喃道。   司欢懒得理他,生病这种事情是人能控制的吗?不动脑子。   “你生病我特别难受。”   “所以,不要生病了好不好?”   “司欢...”   被他叨叨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只好无奈地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承诺根本不可能实现,钟承顺依然很高兴,他嘚瑟地亲了一口司欢的脸。要不是司欢大病初醒,他还想干点别的事情。   司欢抬手摸了摸还残留着柔软触感的脸颊,面无表情地道:“不是说好告诉我你那个世界的事吗?快说吧,我等着听呢。”   他不提,钟承顺都快忘了,顿时沉思起来,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司欢把玩着他的手和自己的头发,用发丝在他手指上绑了个蝴蝶结,静静地听着他娓娓道来,气氛静好温馨。   屋外,春光无限。   ☆、王爷x男宠10   生活远比小说狗血,也比小说更有戏剧性。   司欢和钟承顺悠闲的小日子过得很开心,但是外头的人却并不消停。当听说四皇子私会贵妃的时候,钟承顺是懵逼的,然后他就被司欢的雷厉风行吓到了。   “封锁消息。”司欢冷着脸吩咐管家,“今日府里谁也没听说过这个消息!”   管家一愣,刚准备去看钟承顺的脸色,就被司欢的“快去”二字震慑住了,连忙应下,吩咐下去了。   接着,司欢让钟承顺把他的侍卫首领叫来,吩咐了一通,语速飞快,钟承顺根本没听清。   “...所以,这是怎么了?”钟承顺低声问道。   司欢眉目清冷:“三皇子出手了。”   这个他当然知道,不然贵妃好好的怎么可能跟情敌的儿子私会?他想知道的是司欢这些举动的意思。   “三皇子真是个蠢货。”司欢冷笑,“他这招倒是用的不错。”   钟承顺更凌乱了,为什么他用了很好的一招,却反而在司欢眼里成了蠢货?   司欢也没指望他能想清楚:“三皇子这招的确能让昏庸的老皇帝对贵妃失望,连带着就会怀疑贵妃是不是嫌弃他年纪大了。人老了就喜欢多想,越想越是那么一回事,到时候二皇子如今拥有的恩宠便会不堪一击。不过我说他蠢是因为他得罪了四皇子,你且看着吧,四皇子绝对能让他后悔走这一步的。”   二皇子气量狭小而且自负傲慢,三皇子瞻前顾后工于心计,他们实际上都并非最好的帝王人选。四皇子手段很高,虽然他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他一没有母家支持,二没有帝王宠爱,在皇宫里竟然没有一个捧高踩低的人对他不敬,就能说明问题了。   三皇子以为四皇子是他可以随便踩一脚的卑贱庶子,却不知道这个庶子有多可怕。   “还记得我曾经叮嘱过你不要招惹四皇子吗?”司欢问道。   不过,这不是这辈子的事情,是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的司欢比现在的司欢更了解这些朝堂局势,他为钟承顺出谋划策时反复强调让钟承顺不要得罪四皇子。那个时候钟承顺并不理解原由,而前世司欢又拿不出证据,若真让他解释,他觉得钟承顺并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因此干脆就不解释了。   之前钟承顺把这事儿说给司欢听的时候,司欢琢磨了许久。   从钟承顺的只言片语和他所得到的并不多的信息来看,四皇子应该拥有让司欢都想避其锋芒的手段。虽然不一定比不过,但是与其招惹不如敬而远之。   关于四皇子的问题困扰了钟承顺好多年,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司欢,等着他解惑。   司欢便将自己的推测和一些蛛丝马迹的佐证一一摊开来告诉他,虽然他的佐证估计还不如上辈子的多,但如今的钟承顺绝对会信他的。   “所以原本四皇子是不想卷入皇位争夺的?”钟承顺恍然,“三皇子把他拖下水了,他就不会再藏拙了。”   “其实四皇子登基倒不错。”司欢沉吟了一下,“总比二皇子和三皇子好些。”   另外两个一看就是只想着往上爬,一点不考虑家国天下。太子是谁弄死的虽然没人知道,但是二皇子还没那么大能耐,贵妃也不太可能,不然老皇帝肯定能查到贵妃头上,毕竟她是第一嫌疑人。反倒是三皇子,因为是亲兄弟并没有被严查。其他皇子基本上就是背景板,看似有能耐实则除了野心什么都没有。   “四皇子想当个闲散王爷。”钟承顺想起了曾经四皇子在朝堂上公然谢绝了皇帝委派职务的事情。那会儿他还直言自己没有上进心,只想混日子。他神态坦荡,提起“悠闲度日”时双眼放光,应当不是在说谎。   司欢摇了摇头:“现在由不得他了,他不争,就是死。”   不管这件事最后查成什么样,他如果无所作为,皇帝肯定对他很膈应,到时候为了落实这件事,三皇子定然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钟承顺皱眉,这些阴谋诡计真是麻烦死了。   “对了,我晚上想吃萝卜排骨汤,你吩咐厨房给我做吧。”司欢忽然换了个话题。   跳的有点快,钟承顺一时间没跟上。   明明已经在王府待了两个月了,司欢却仍然记不住那些高大上的菜品。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大杂烩乱炖要叫“珍珠翡翠白玉汤”,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煮青菜要叫“碧翠一点”即使煮青菜的汤里似乎加了什么名贵的食材药材。   司欢比较喜欢接地气的菜肴,比如...   “好久没吃炒青菜了,你让厨房随便炒炒吧,不用那么麻烦。也不必摆盘,否则筷子都不知往哪儿下...还有麻油拌的黄瓜丝也不错...”司欢一连说了两三样菜,接着又叮嘱了一句,“这么多就可以了,再多我们两个吃不完,反正你府里下人也不爱吃这些简单的菜肴。”   平日里主人家吃不完的就下人们分了,但是这些家常小炒下人们是看不上的。   在吃的方面钟承顺和他意见一致,山珍海味偶尔吃一下还好,他吃惯了家常菜,天天吃山珍海味真心受不了。   但是:“司欢,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吩咐管家和侍卫统领做哪些事呢。”   司欢顿了顿,钟承顺还没懂?   哦,好像是他忘记解释了...   “让管家控制流言是不想得罪四皇子,让侍卫头领去戒严王府是怕有人趁水摸鱼。”   “会有人趁乱对我出手?”钟承顺惊讶。   司欢无奈,这人真是怪不得上辈子被人害死,一点政治敏感都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想办法把你拖下水,怎么可能?说不定还能操纵一下让你和敌人交恶,最后不得不投入他们的阵营。”   钟承顺叹气,怎么这么复杂,他不过是个美术老师,真的玩不转这些啊。   “别想这些了,交给我便是,我刚刚说的菜你都记住了吗?”   钟承顺:“...记住了。”   果然还是吃最重要。   两个人尝试交往的一个月里,司欢已经渐渐学会了贵族间的行事举止,最起码不会让人看出来他原本来自乡野。不过一个月里一直闭门不出,因此司欢还没怎么接触过旁人。   庄王妃的拜帖递过来的时候他着实愣了半晌。   按理说对方堂堂王爷正妃,应该是看不上他一个“男宠”的。就算钟承顺一直对外强调司欢并非男宠,但在这些自诩高贵的人眼里,司欢就是男宠。庄王别说正妃了,他府里的侍妾估计都看不起司欢。   不过司欢并不在意这些,权当嫉妒了。谁让钟承顺至今连个妾侍都没有,一颗红心都扑在他身上。   王妃找上司欢,应当是实在没办法了。   “是谁?”钟承顺没看清帖子,司欢也没说,他只能闷闷不乐地自己开口问。   司欢见他闹别扭,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了一下:“是庄王妃,她求我给你吹枕边风,帮帮她弟弟。”   庄王妃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的亲姐姐。   四皇子母妃从未得宠过,但她手段不错,生下了今上为数不多的公主之一。后来这位二公主嫁给了庄王,算是用来笼络异姓王。但实际上,二公主和庄王是情投意合去求了皇帝赐婚的,笼络异姓王不过是顺带的。   二公主从小不受宠,因为上头的大公主是当年皇帝最爱的皇贵妃所出,难产生下一个娇弱的女儿就撒手人寰了。皇帝为了补偿母女两个,甚至在皇后在位的情况下,封了皇贵妃为皇后,入葬皇陵。   有了这位掌上明珠的衬托,母妃地位低下、自己又不受宠的二公主过得就更加凄惨了。嫁人之后倒是越过越好,反而大公主婚姻不幸,驸马在与人逛花船时喝醉争执不小心摔下水,磕到脑袋就这么去了。   二公主从未把自己看得太高,而且她从她已故的母妃身上学到了太多手段,从不小看任何人,这才会找上司欢。不过还有一点二公主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她相信钟承顺是真的爱司欢,而司欢凭借这一点能让钟承顺听他的话。   她自己也是拥有爱情的人,别的人之间的爱恋真情假意她一看就知,外头那些认为钟承顺不过是一时迷恋的人,才是真蠢。   但,能劝动是一回事,司欢愿不愿意劝是另一回事。   钟承顺听完司欢的话,期待地看着司欢:“你要给我吹枕边风吗?那你是不是应该先做点什么?”   司欢端茶的动作顿了顿:“你想要我做什么?”   话里的暧昧刺激得钟承顺差点就说出“做我”两个字了,但他好歹还有点理智,连忙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改成了另一句。   “司欢,我想吻你。”   司欢浅抿着茶水,没给反应。   ☆、王爷x男宠11   钟承顺有些失望,司欢还不肯接受吗?   却听司欢突然问道:“只是想吻?”   钟承顺呆呆地点头:“对啊...是不可以吗?”   司欢盘算了一下,两个月的时间身体调养的不错了,应该...可以稍微干点别的了。   他放下茶盏,伸手勾过钟承顺的脖子,把自己送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触感柔软而美好,接着司欢微微张嘴,舔了舔他的唇缝。   钟承顺要疯了,他第一时间捉住了司欢的舌头,吮吸了起来。啧啧的水声响起,司欢毫无经验,钟承顺也比他好不到多少,但身为攻的本能让钟承顺动作相当凶猛。   素了这么久,好歹能沾一点点肉腥了,想来也是够辛酸的。   司欢难耐地喘息着,努力在对方的攻势中寻求呼吸的机会,脸色微微发红,心率加速。   良久,钟承顺才克制住了继续下去的欲-望,放过了司欢。   “司欢...”钟承顺紧紧搂着他,欣喜地喃喃着,“司欢...真好,你接受我了...”   司欢靠在他怀里喘气,伸手反搂住他的腰,以作回应。   “对了司欢...你刚刚问的那句话...”钟承顺紧张地提起了之前被忽视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可以做点比深吻更加亲密的事情吗?   “你觉得呢?”司欢轻笑,声音还带着一点点鼻音,听起来软软的。   钟承顺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真的是他理解的那样!   “不过。”司欢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不能做到最后。”   最起码还要再调养一个多月,否则这么一次做下来,司欢估计就又得躺床上喝药了。   “哦...”钟承顺失落了一下,没多久又振作了起来。   反正已经进了一大步了,剩下的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且司欢身体不好,慢慢来,他不着急。   嗯,不着急。   既然已经得到了心上人的承诺,不干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这么久的苦追。钟承顺当即打横抱起司欢,快步回到了卧房。   司欢纵容地任由他这样那样,几乎有求必应。不过钟承顺还是很心疼他的,并没有太过火,最后司欢被钟承顺握着手帮他解决了,然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司欢是困了,他精神一向不太好,动不动就容易疲劳犯困,苦了精力旺盛的钟承顺。过往的两个月,钟承顺每天晚上都要盯着心上人诱人的睡颜强忍着欲-望,异常苦逼。如今虽然已经抒解过了一次,但以往不沾肉还好,沾过就更馋了...   钟承顺悄悄地伸手往下探,探到一半又顿住了。司欢睡觉浅,惊醒了他怎么办?刚刚司欢就很累,他实在不应该再折腾对方了。   叹了口气,钟承顺把手收回来,规规矩矩地抱着司欢的腰,不再乱动。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熬吧。   第二日难得钟承顺醒得比司欢早,但是一看时辰才发现,现在已经快过了上午十点了。司欢到现在还没醒,不会是生病了吧?   钟承顺一想到昨天他们两个不穿衣服闹了一回,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伸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有发烫。   也许是昨天累到了。   钟承顺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之后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司欢被饿醒的时候,顺手摸了摸手下的东西。手感不错,不过好像和往日钟承顺穿着的丝绸里衣不太一样。   嗯?等等,昨晚他和钟承顺好像没穿衣服就睡了。   而且还是在吃晚饭之前,他直接被钟承顺拐上了床。   这个大傻子,猴急成这样,后头竟也没想着喂他吃点东西再放他去睡觉。   司欢叹了口气,算了,这人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也别指望他能照顾其他人了。   被司欢摸了把胸肌,钟承顺整个人都僵硬了。   “司...司欢...”   司欢回过神来,淡定地又摸了一把,这才转而搂住钟承顺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单纯美好的吻。   钟承顺激动万分,正想发表一下感慨,被司欢三个字打回原形。   “我饿了。”   这下子什么心思想法激动感慨都统统消失不见,钟承顺连忙把司欢从身上挪下去,给他掖好被子,自己先起床了。   他赤条条地在衣柜里翻找衣服,司欢缩在被子里看着,心里有些羡慕这人的身体强健。要是自己可不敢这样,否则绝对会生病。   钟承顺随意套了件里衣就拿着司欢的衣服走了过来,先细心地为他换上衣服,才来得及打理自己。   司欢顺手拿起桌上的桃木梳:“我替你梳头。”   这是司欢第二次为他梳头,而且竟然是主动的。钟承顺一激动,把腰带扯断了。   “...看来你不太想我帮忙,我梳得很糟糕吗?”司欢疑惑。   “不,我觉得很好。”钟承顺默默地把腰带丢到地上,抬脚踢到了角落,假装已经毁尸灭迹了。   “...”   钟承顺赶紧又拿了一条给自己系上,然后老老实实往凳子上一坐:“来吧。”   “今天要束发吗?”司欢自己不爱束发,钟承顺被他带的也不爱束发了,经常不出门就干脆披头散发。   其实钟承顺更想剪短,毕竟长头发太麻烦了。但是这样太过特立独行,而且司欢好像很喜欢他的长发,所以坚决不能剪。   “束吧。”钟承顺说道,不束的话很快就梳好了。   司欢也不点破他那点小心思,当真给他束起发来。   弄完之后钟承顺对着西洋镜美滋滋地照了半天,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去看司欢,结果发现司欢自己还没梳头。   这是表现的好机会!   不用人教,钟承顺立刻就拿走了梳子,把司欢往凳子上一按:“我给你梳头。”   司欢:“...”   钟承顺摸着他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顿时有一种想一辈子把手插入他发间不拿出来的冲动。他对司欢有恋发癖,并且日后估计会有更多的“癖”。   但,他已经放弃治疗了。   司欢敲了敲桌子,把专注着抚摸他头发的男人惊醒,强调了一遍:“我饿了。”   得了,这下什么癖统统走开,爱人吃饭要紧。   早餐(午餐?)过后是美好的看书时间。   自从钟承顺闭门谢客之后,他要处理的事情少了很多,也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来化身迷弟对司欢犯花痴。   虽然旁边有一个人老是盯着自己看,司欢却适应良好,反正已经习惯了。一开始他还会略有些不自在,但脸皮都是练出来的。   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呢?   “你不用处理庄王妃的事情?”虽然他对于钟承顺盯着他看没意见,但是钟承顺不是还有工作吗?   钟承顺一点都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跟着司欢混了这么久,他还是懂了不少事情的。比如,如果他们帮了四皇子,日后四皇子登基,他们能日子过得好很多。   毕竟钟承顺没有野心,他就想跟司欢待在一起过老夫老夫的生活。如果皇帝欠他们一个人情的话,肯定会给他们开很多方便之门,也不用他再苦哈哈争权夺利保证自己和司欢不被人欺辱了。   即使这件事其实四皇子自己就有能力应对,但是钟承顺的出手相助还是能帮上大忙的。   因为这些原因,钟承顺只好郁闷地转头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招来自己手下的暗部一条条吩咐下去,而一旁的司欢虽然看似在看书,其实却一直关注着钟承顺的言行,他实在不放心钟承顺那点智商。   所幸钟承顺吩咐得没什么差错,语言组织也条理清晰,应当不会造成意思上的理解差错。   等人走了,司欢才继续看书。   钟承顺见司欢终于翻了一页,心里洋洋得意。刚刚司欢一定是在偷看他,不然怎么可能一页看了那么久?司欢还说不想让他盯着司欢看,结果他不看了,司欢又忍不住看他。   “司欢,我想亲你。”嘚瑟中的某人连忙蹭过来求爱抚。   接着收到了爱的“巴掌”。   司欢轻轻拍在他脸上,然后手掌微微发力,把他推到了一边去。   “我在看书,别闹。”   钟承顺一颗红心顿时粉碎成渣渣,有点想把那些书都消灭掉。   不过司欢深谙撩他的技巧,一句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等这些事情完了,你愿意陪我回村子里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吗?”   原意!有什么不愿意的!   钟承顺惊喜不已,他立刻开始脑补自己和司欢在小村子里做一对单纯的夫夫,他每天作画赚钱给司欢买书,司欢每日在家貌美如花等着他养。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激动得不能自已,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就打包行李出发。   每一个艺术工作者心里大约都有那么一丝丝的浪漫情怀,虽然钟承顺只是个美术老师。   司欢听着钟承顺不自觉地说出口的“未来设想”,翻页的手一顿。想法是不错,就是太想当然了一点。   钟承顺是王爷,去了山村也是王爷,有着用不完的钱,压根不用作画卖钱。   而且,王爷殿下的墨宝,估计也没多少人买得起。   “说起来你还没给我画过画,我想看。”司欢并不清楚所谓的美术老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他大约清楚,钟承顺是擅长作画的。   异世的画作风格不知道与这里是否相同,他心中很是好奇。   钟承顺一听司欢想看他画画,顿时二话不说,拉着司欢往书房走。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真是傻,这么好的刷好感的机会他都白白错过了!当初他要是画了司欢的画像放在小书房里,等司欢看到不就会为他的真情感动么?   不过他忘了,也许司欢不仅不会感动,还会觉得他变态...   将宣纸在桌上铺好,有司欢亲自为他研磨,钟承顺心中豪气万千激动不已,提笔开始画第一笔。   幸好他从小热爱绘画,各种流派都有涉猎,不然万一他没学过水墨画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司欢含笑看着他这副傻样,并没有出声打断。   别人作画看着赏心悦目,但他这儿越看越傻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钟承顺越画越投入,渐渐忘记了身边站着的人,不过神色却越来越温和。   司欢大感惊奇,不由得把视线投向宣纸,纸上寥寥数笔勾勒了一个清寂隽美的身影。   钟承顺在画他。   ☆、王爷x男宠12   因为是挚爱,所以不敢轻易下笔,钟承顺每画一笔都十分小心,先在上空描摹数遍才落笔。   司欢屏息看着,心里奇异的情绪翻滚。   一张画完,钟承顺疲惫地放下毛笔,揉了揉眉心。   “画得不错。”司欢对这些没有研究,他眼中只能分出来好看和不好看。对于画作的意境之类的,就更不懂了。   如果钟承顺这幅画拿出去,他的水平在这个时代估计根本不值一提,但在司欢眼里,它就是非常棒的作品。   钟承顺被夸奖了,立刻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司欢看着他轻轻吹干上头的墨,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仔细观赏。   不得不说钟承顺虽然不见得画得多好,但好歹把司欢的神-韵画出来了。他画得很美,司欢一时间还有点怀疑,钟承顺是不是故意美化他了。毕竟他平日里坐在西洋镜前梳头时,也没感觉出来自己这么好看。   “情人眼里出西施。”司欢轻笑着叹了口气。   钟承顺顿时不干了:“哪有?你本来就这么好看。”   司欢不想跟他争论这个,于是转移了话题:“你们那个世界也是如此作画的?我还以为会有不同。”   “不同当然有。”钟承顺顿时嘚瑟了起来,开始给司欢科普各种美术流派的发展史,说着说着就拉起司欢去找木炭。   司欢惊奇地问道:“为何要木炭?”   “拿来画画。”   “原来如此。”司欢恍然。   其实以前他曾看见过有穷人家的孩子用过木炭写字。他是被送去村子里的村学上学的,不过家里为他支付学费省吃俭用,已经十分艰难了,无法再给他买笔墨纸砚,他就干脆用木炭在木头上习字。等字的笔画都记住了,再用自制的毛笔在装了砂石的方形小木碟里练字。   没想到木炭竟还能用来作画。   “用木炭画画,是你说的哪个流派的?他们为什么会想到用木炭画?不会把手弄脏吗?”司欢好奇地问道。   钟承顺囧了一下,解释道:“我们那边不是用木炭,是用铅笔,那是另外一样东西,不过这里没有,可以用木炭代替一下。”   其实还有各种美术流派,但是缺少相应的笔和颜料的话,很难画出想要的那种效果。   目前最容易操作的就是用木炭画一画“素描”,勉强还是可行的,反正他只是给司欢看一下那种形式而已。   司欢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用木炭在硬纸上作画。   这里没有现代的白纸,只有薄的和厚的宣纸,以及宣纸发明之前造出来的那种硬邦邦的厚纸。   宣纸不方便素描,只能用后者了,就是纸张颜色暗黄,不如画在白纸上清晰,对比也不够强烈。   司欢看着他迅速地描完了院子里的一座小亭子,顿时惊奇不已。   “我也试试,这个要怎么弄?这样对吗?”司欢伸手拿过木炭,对着另一张纸描了描。   虽然成果有点惨不忍睹,但勉强还是能看的。   外行人想素描出一些对外行人来说还行的画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再深入一点就不容易了。钟承顺干脆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带着他画,教他一些简单易学的小技巧。   一个素描两人玩了一整天,而外头的风波则被他们丢到了一边,任由侍卫统领和管家去看着办了。所幸四皇子自己有手段,并不需要钟承顺帮助太多。   事情的进展还是很迅速的,最起码对于这两个一天到晚悠闲过小日子的人来说,发展简直神速。他们没关注事件的进程,因此每次隔一段时间去了解情况的时候,都会听到一大堆惊人的发展。   比如四皇子洗白自己是追着某个和贵妃私会的侍卫过去,才会被“捉奸”的,他是冤枉的,而且他竟然真的带着皇帝抓到了一个侍卫正和贵妃“私通”。再比如四皇子证明了贵妃和皇后竟然被掉包了孩子,三皇子和二皇子其实这么多年一直跟错了娘。   这么扯的事情皇后居然信了,而且她发现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但他这么多年来却一直很讨厌三皇子,都是因为三皇子不是她亲生的。但她却忽略了自己曾经也同样非常厌恶二皇子。   而贵妃却死都不相信这件事,她坚信这是外人的捏造。   实际上,确实是捏造的,但人家四皇子有手段,能让假的变成真的。   围观的人看了这一场场的大戏,心中直呼过瘾,尽管当事人几乎要疯了。可惜段位不同,反攻无效,根本斗不过人家。   后来也不知道皇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忽然开始对二皇子寒虚问暖,而原本心中坚定不信的二皇子也在四皇子布下的暗棋的煽动下,开始怀疑是否他真的是皇后的儿子。   如今贵妃已经因为不检点被厌弃了,但二皇子还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老皇帝在太子死后就把他当继承人培养,又是从小宠大的儿子,二皇子在他心里分量相当重。如今贵妃的势力已经没什么大用,连朝堂上的贵妃娘家都被四皇子想办法弄得焦头烂额形势不妙,二皇子目前唯有扒紧皇帝的大腿才不会被牵连。   换子这件事一出,他忽然就有了方向。   继续跟着贵妃会让皇帝每次见到他都如鲠在喉想到贵妃的不检点,但如果他成了皇后的儿子,他不仅摆脱了贵妃这一污点,更是成了真正的嫡子。既是目前还活着的长子,又是嫡出,继承皇位的话再无人敢置喙什么。   这么一想,二皇子就不由得阴谋论了。   贵妃是不是故意把他和皇后的儿子换掉的?这样她自己的儿子就能成为嫡子了,然后她再等到三皇子长大后与他相认,接着联合三皇子干掉太子,三皇子便成了唯一的嫡子。而二皇子这个所谓的帝王最宠爱的儿子,只需要恩宠还在的贵妃稍微动点手脚,就能与皇位失之交臂,毕竟二皇子的势力一大半都来自贵妃和她娘家。   怪不得贵妃明明小时候很宠他,但他懂事之后就对他非常严格,还用希望他成才而不是被宠坏的借口来遮掩。分明就是因为她的亲生儿子被皇后忽视,她心理不忿借机报复!小时候宠他绝对是想把他捧杀!   有些东西经不得脑补,越脑补越是有嫌疑。二皇子脑补过了头,心里很快给贵妃定了罪。   说来说去,还是他对贵妃的严厉教导心有埋怨的,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再加上野心的催化,别人一挑拨他就上当了。   当二皇子去找贵妃对峙时,贵妃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她的乖儿子!她的亲生儿子竟然会这样想她!   一边是丈夫的不信任,一边是儿子的怀疑,贵妃忽然觉得心很累。   皇帝那边就算了,当年皇帝还对皇贵妃痴情不已呢,后来还不是又换了贵妃当真爱。虽然心里依然记挂着死去的皇贵妃,但那不过是在每次见过大公主之后,否则哪里想得起来那么个人。   可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母子连心,竟都是骗人的吗!二皇子确实和三皇子是同年生的,但是两人生辰相差十天,这还不够证明根本不存在换子一事吗!   贵妃不想再解释什么,干脆赶走了二皇子。她累了,反正她也翻不了身,何必再闹下去呢?如果儿子真能当上皇帝,算是他的造化了;如果她的家族无法脱身,她也没有心力理会了。这么多年,她给家族带来了多少荣誉?如今一切付与流水,也不过是造化弄人。   然而贵妃消极的姿态看在二皇子眼里就是心虚默认,他当即转身离开,想办法联系皇后。他要认回自己“真正”的母亲。   二皇子设想得不错,奈何三皇子也不是吃素的。   当了多年嫡子,他怎么甘心一朝变为庶子?可是母后不喜,父皇忽视,三皇子之前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但,这两个人他对不不了,二皇子他还是可以动一动的。没了贵妃母家的帮衬,二皇子势力缩水严重,对付起来并不困难。   这个二皇子不知好歹,竟然想要抢他的位置,还打算跟皇后联系联手!三皇子一边暗恨,一边找机会出手。   事情闹到现在已经越来越大了,根本无法收场,四皇子见状暂时蛰伏下来,等着敌人狗咬狗。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等他们撕完再上去捡便宜是最好的办法,省心省力还解气。   司欢听完全过程,心里不由得有些佩服四皇子,这人真是够敢想的,居然能弄出这种损招。   前一个就不说了,后面这个换孩子一般人绝对想不到。   钟承顺表示,他这种叫做“脑洞大”。   司欢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种是‘脑洞大’?脑洞是脑子里有了洞吗?洞大了就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吗?”   “...你高兴这么理解也可以。”钟承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古人解释这些专属词。   毕竟有些词只能自己根据情境理解意思,根本无法准确解释,完全靠感觉。   司欢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吗?   ☆、王爷x男宠13   不管外界如何风风雨雨,司欢和钟承顺之间的依然温馨得如同老夫老夫一样。不过在之后的某一天,两人的关系终于突破最后一步,获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过程很美好,虽然第二天司欢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钟承顺守着他,端茶倒水,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分明昨晚非常温柔,也没敢用力,而且只做了一次,全程都很照顾司欢的感受,但司欢还是下不来床了。   钟承顺一边自责一边给司欢喂水,司欢倒是看得很开,还开导他。不过没什么用,钟承顺依然沉着脸,看上去有些吓人。   “都说了我没事了。”司欢伸手握住他的手,“以后会慢慢越来越好的,不要急。”   钟承顺用鼻音应了一声,声音拉得老长,一看就还在闹别扭。   司欢觉得好笑,拽了拽他的头发,让他俯下身子。   “干什么?”钟承顺连忙把脸凑过来,努力压抑着嘴角扬起的弧度。   数月的相处,他大约弄清楚了司欢的一些小习惯,还有面对某些事情的反应。比如现在,司欢拉他的头发,绝对是想用吻来安抚他。   即使心里很开心,脸上却非要别扭地做出闹脾气的模样。他这样很可爱,但是,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惯着他?   司欢微微眯眼,故意没有按照原计划亲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脸,一副冷淡的表情说道:“我的话你都不想听进去是不是?说了多少次了,我没那么柔弱。”   钟承顺顿时被吓住了,他连忙隔着被子抱紧司欢,感觉有些委屈。   自己明明是担心他好不好?而且他都这样了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柔弱,下床都下不来了。   委屈的大犬把脑袋埋在司欢脖子里,固执地不肯放开也不肯看司欢。   司欢叹气,回抱住他:“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钟承顺脑袋动了动,依然没移开。   “真是把你宠坏了。”司欢干脆伸手把他脑袋拉出来,在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动不动就闹别扭,该说你什么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司欢。”钟承顺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弄得司欢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又怎么了?”   钟承顺抿了抿唇,干脆脱掉外袍掀起被子躺了进来,把司欢紧紧揉在怀里:“没什么,我就是想抱你。”   司欢干脆也不管他了,任由他抱着,只是一时间有些困倦,很快又睡了过去。   钟承顺努力回忆着管家教他的按摩方法,给司欢轻轻按摩起来。见他眉头不再紧蹙着,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本来以为司欢身体已经养得很好了,看样子还是不行。   不过也许不光是体弱的问题,司欢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顶多走走路,根本没什么运动,体力跟不上,再加上体弱,所以才会更柔弱。但是,让司欢去运动的话,钟承顺又担心出问题。所以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慢慢调养了。   只苦了钟承顺,开荤之后还要克制,差点憋成内伤。   夜间司欢昏昏沉沉地醒来,被钟承顺喂了粥和水,又想睡过去。   钟承顺想起之前他睡久了头晕难受,不敢再让他睡,赶紧跟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嗯?”司欢并没有完全清醒,大脑完全分辨不了钟承顺说了什么,只是努力地在听,尽量不让自己睡着。   “司欢,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我答应陪你回家的。”钟承顺放柔了声音说道,“开心吗?”   司欢隐约听到回家两个字,便应了一声:“嗯...”   “还困?”钟承顺皱眉,睡了这么久怎么越睡越困了?   “不困。”司欢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好歹清醒了一点。   钟承顺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不行。司欢这么招人爱,自己上辈子绝对是瞎了眼才会拒绝他的。   “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我想下床走走。”司欢依赖地看着他,“你帮我...”   爱人难得撒娇,钟承顺哪里会有意见,连忙表示包在他身上。   穿衣穿鞋下床梳头,整个过程都被钟承顺一人包揽了。虽然司欢全程迷糊,但他却仍然伺候得很开心。   司欢双腿使不上什么力气,被钟承顺半抱着在屋子里走了几圈。   “我想出去。”司欢觉得屋子里有些闷,他看向门的位置。   “不行。”钟承顺立刻摇头,“外面风大,夜里凉。”   司欢靠在钟承顺怀里,声音放得更轻更柔:“阿承,我想出去走走。”   “...”无力招架的钟承顺给他找来了厚厚的披风,仔细裹好了这才半搂着司欢出了门。   两人没走多远,司欢站在院子里看月亮,呼吸着晚风,思绪渐渐清醒起来。想起之前自己撒娇耍赖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尴尬。   钟承顺一直紧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忽然见他双颊泛红,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月下美人,真的很美,不过美人在他怀里,不是什么会回到天上的天仙,可以随意亲近。   钟承顺顺应着自己内心的渴望,低头吻住了司欢。   两个人在月夜下拥吻,画面美好而温馨。   吹了会儿风,已经不困的司欢想看看书,钟承顺立刻带着他去了书房,两个人坐在一起分享同一本书。其实书的内容很无聊,依然是从前的《诗经》。   钟承顺并不清楚每一首诗背后的背景,司欢这些天博览群书倒是弄清楚了,他在一首首讲给钟承顺听。   侍卫巡夜的时候经过书房,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声音,有些惊讶主子这么晚还不睡觉。他们又看了一眼窗户上印着的两个人影,摇了摇头,去通知管家了。   王爷也真是的,自己不睡就算了,拉着司欢公子也不睡,公子分明身体不好。   钟管家赶过来的时候本想推门进去,但一想到司欢在里头,怕遇到什么尴尬场景,好歹敲了敲门,得到许可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钟承顺为司欢拢了拢衣服,防止窜进来的冷风冻到司欢。他看了一眼没被顺手关上的门,皱眉出声让管家关上了。   “王爷。”钟管家关完门,看了一眼司欢,“夜深了,公子该受不住了,您还是带他回去休息吧。”   钟管家其实并不关心司欢如何,但是他这么一说,钟承顺基本就会同意去休息的,省时省力。自从有了司欢,钟管家劝主人的时候多了很多借口。司欢却并不喜欢被这样利用,但他此前并不想为了一些小事和钟承顺的下人闹不愉快。   钟管家一直看不起他,也不知道这人自己一个当奴才的,有什么本事高人一等。司欢再如何卑贱也是个良民,而钟管家却是卖身契被主家攥在手里的下奴。   钟承顺是现代人,他从不把管家侍女之类的当下人看,司欢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他觉得,钟管家是因为主家给他的优待太多、钟承顺看在他年纪的份上给的尊重太多,才会开始自命不凡了,甚至完全不记得自己奴仆的身份了。   “不用。”这一次,无往不利的劝解借口并没有生效,钟承顺否决了钟管家的提议,“我和司欢下午睡久了走了困,暂时睡不着了,管家先去休息吧,这里不必管了。”   钟承顺不清楚爱人和管家之间的风云暗涌,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司欢的不高兴。说到底钟管家和钟承顺的关系并不怎么亲近,他一直把钟管家当做是原主留下来的得力助手,可司欢却是他最爱的人,他自然要顺着司欢的意思。   钟管家还想再劝,甚至趁着钟承顺没有看向他的时候狠狠瞪了司欢一眼。这个男宠是怎么回事?不想着劝劝王爷,还拉着王爷和他一起熬夜,绝对居心不良。   “钟管家。”司欢淡淡地说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何瞪我?”   钟管家的儿子为人不错,可惜他自己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儿子是随了谁。   对于司欢的警告,钟管家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看着王爷从小长到大,两人的情分难道会被一两句挑拨破坏。他皮笑肉不笑地对司欢说道:“公子,您应当劝劝王爷的,身体为重,怎么能让王爷陪您胡闹?”   司欢没搭理他,而是转头看向钟承顺:“这个奴才心大了,王爷也不敲打一下。”   钟管家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倚老卖老?还打着关心王爷的旗号行事?你当真关心王爷?我怎么没看出来?”   钟承顺都说了他之前睡久了现在睡不着,又不是一直没睡,钟管家却非要劝钟承顺去睡觉。他嘴上说的是关心,实际上却是想要借助这些小事得到心理上满足。   你看,别人连跟王爷说话都不敢,我却可以劝王爷按照我的意思行事,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在王府地位高,我在王爷心里有分量,连王爷都听我的!   钟管家无非就是这样的心思。   但是他现在有些不满意了,他想要确认自己在钟承顺心里的地位比司欢更高,不愿意被一个“男宠”比下去。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故意提司欢,利用司欢身体的情况来劝钟承顺,他大可找到其他的方式来劝。   说到底,他更想刺激司欢,让司欢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配不上钟承顺,让司欢早点去死,最好心里羞愧从而自尽。   钟管家眼里满满的恶意没来得及掩饰,被钟承顺看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管家眼里居然还有杀意!   ☆、王爷x男宠14完   管家这么想要把司欢扯下来是有原因的。   他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儿,此前管家只想着把女儿送给王爷当个通房,然后支持女儿慢慢往上爬。等她爬到姨娘这个位置,再生下一个儿子,有他这个看着王爷长大的老仆当靠山,女儿在府里绝对可以作威作福了。最重要的是,王府庶子可以分到一部分家业。   后来,有了司欢的事情。一开始管家就很不喜欢司欢,但司欢的存在无疑给管家打开了另一片天地,一片他想都没敢想的天地。   管家原本想要自己未来的外孙能分掉一点王府的家业然后接他去颐养天年,但是现在他发现,如果他女儿能像司欢一样牢牢把控住王爷的心,那他的外孙岂不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了?等他外孙接任王爷的位置,他岂不就是王爷的外祖父了!   要知道,钟承顺军功赫赫,他被封的是亲王,不是普通王爷,而且还是世袭罔替的那种!   这么大的一个馅饼放在面前,不动心的是傻子。   钟管家不是第一个打这种心思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想要取代司欢的男男女女那么多,即便没有一个能成功,但这群人就是对自己或者自己送过来的人蜜汁自信,觉得肯定能挤掉司欢自己上位。   钟管家也不例外。   其实他女儿其实只能算长的清秀,容貌比起司欢差远了,气度眼界学识素质统统是萤火与皓月相争,但在钟管家眼里,他女儿就是最好的。   司欢一开始并没有看出钟管家的这点小心思,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钟管家的女儿曾经试图勾引过钟承顺。   这么串起来的话,他懂了。   钟承顺此刻已经冷下脸来,训斥了钟管家一顿。   他本以上并不愿意把钟管家等人当成下人,尤其钟管家确实年纪比较大又劳苦功高,但,龙有逆鳞。钟管家手伸得太长,他再忍就不是男人。   司欢淡淡地听着钟承顺的训斥,暂时没开口的打算,等钟管家走了再说。   钟承顺还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他会派人盯紧钟管家,防止管家对司欢动手。   被训了一顿的钟管家脸色难看地离开了,司欢这才开始把自己的推论告诉钟承顺。   “他想让女儿迷住你,然后生下你唯一的儿子。当管家已经无法满足他了,他想当王爷的外祖父,想脱离奴籍。甚至,可能还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变成良民,入仕为官。”   奴籍的人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为官,再加上钟跃自己错过了习字念书的好时机,估计念不出什么了。但,有个当王爷的外甥的话,王爷给他弄个无关紧要的小官当当应该是很可行的。   只不过钟跃自己没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是钟管家心甘情愿的幻想。   钟承顺听了这些推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王爷的位置,说到底是他偷来的。原来的王爷受伤死掉了,他趁虚而入占据了身体。比起钟管家,似乎他的行为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即使他是被迫占了别人的身体。   “司欢。”钟承顺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也算个小偷。”   司欢轻轻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你无法改变的事情,只能试着接受,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钟承顺回搂住他,没有说话。   “你不是说要陪我去乡下当农夫?到时候你可以靠自己双手赚钱养我,我们不用王府的一分一毫,不就行了?”司欢劝道。   但他却隐瞒了一些事实,比如,钟承顺就算去乡下住,还是会被迫借助王爷这个身份带来的“势”。乡里县里的官差老爷肯定会卖他面子,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很多地方仍然会大开方便之门。   王爷下乡是大事,很难瞒住,而且司欢不会真的让他彻底瞒住。   在古代行走,没有势力庇佑会很危险,司欢不会为了什么偷盗原主身份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结而让自己和钟承顺陷入危险之中。但他会瞒住钟承顺,让钟承顺以为自己没有暴露身份。   反正,这人有些傻,不会发现的。   这可真是好人他来当,恶人司欢自己扮了。   司欢无奈地笑笑,心里却不怎么介意。爱上那个人之后,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何必纠结。   钟承顺被司欢这么开导之后,顿时好受了很多。司欢说得对,这些是他无法左右的,他能做的除了适应就是抛弃这个身份。他不会滥用这个身份的权势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除非威胁到自己和爱人的安危。   见他想通了,司欢笑着拿起《诗经》晃了晃:“那我们继续吧?”   “好。”钟承顺心情回复平和状态,接着听司欢给他讲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钟承顺和司欢这边十分平静,钟管家暂时没有动手,但从暗卫传来的消息来看,他只是在做准备。   “拿到了他的那些证据,你打算怎么办?”司欢靠在他怀里,随意地问道。   钟承顺纠结地皱起脸,他不知道。   “父女俩遣送到庄子里去吧,然后你把王府的管家权丢给他儿子,留几个暗卫盯着他们,别让这对父女通过威胁儿子来谋权谋财。”司欢已经替他想好了,“我们虽然离开了王府,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毕竟不是我们的东西,替原主打理好就是了。”   钟承顺对此很赞同。   “说不定等我们死后,原主会回到身体里来呢?他有幸还阳的话,还能再多享受一段时间的王爷尊崇。如果没回来,这些东西恐怕会被他的族人分走,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总不能让钟承顺给原主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继承家业吧?   “是不是还可以过继?”钟承顺问道。   司欢点点头:“这个有些麻烦,主要还是不知道选中的孩子人品如何。”   钟承顺皱眉,那怎么办?   “让庄王妃帮忙教养吧。”司欢轻笑,“我们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总得给点回报。”   小孩子嘛,大部分都是白纸一张,庄王夫妇人品不错,相信肯定能教导好的。   现在,只需要从族里选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好了,年纪越小越好。   钟家人多,而且大部分跟着钟承顺上过战场,失去父亲的孩子不少。而母亲难产生下孩子自己死去的,也是有的。想找这么一个符合要求的孩子不算太难,他们运气好,很快找到了一个不满一岁的,直接送去了庄王府。   本来钟承顺想过自己养,但司欢觉得他养一个钟承顺已经心很累了,无法同时养第二个孩子。   钟承顺:...   好吧不得不承认,司欢说得有道理。   庄王妃懵逼地接手了孩子,她自己还没生娃,就要先替别人养娃了...   外面的局势慢慢明朗起来。   三皇子给二皇子和皇后下了套,让皇帝厌弃了两人,然后把弄死太子的屎盆子扣在了二皇子头上,这下皇后再不讲半点母子情了。她的母子情早就全给了寄予厚望的太子,指缝里挤出来一点施舍给二皇子,但随时都能收回去。二皇子的辩解苍白无力,抵不过所谓的“铁证”,母子二人最终决裂。   但三皇子还没得意多久,四皇子就暗中下手让三皇子和人争执时不小心弄死了贵妃的侄子。贵妃的兄长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这儿子又一向才华横溢被寄予厚望,一脉单传的贵妃娘家差点疯掉。他们本来就不待见这个所谓的被抱错的皇子,这下彻底同他翻脸。   管他儿子的死背后隐情如何,如果不是三皇子自己没用,怎么会被人利用?这家人没有了找出真凶的能力,那么身为直接凶手三皇子就得承受所有的怒火。   贵妃娘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弄不死三皇子也能咬掉他一半的肉。而只剩下一小半势力的三皇子又如何挡得住二皇子残余势力的反扑?最后的结果是双方两败俱伤,贵妃和皇后两家的势力也都惨淡收场。   这一系列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的,等尘埃落定,众人盘算了一下,只剩下四皇子为首的一群皇子了。   可惜,那些皇子要么吓破了胆,要么被四皇子瞅准机会暗中下手弄残了羽翼,根本没人能出来继续争夺皇位。四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而他也非常大度地放过了其他兄弟。   大受打击的老皇帝身体越来越差,不过弥留之际好歹脑子清醒了起来,传位给了四皇子,然后撒手人寰。   参加完四皇子的登基大典,钟承顺和司欢收拾包袱,坐着其貌不扬的马车上了路。   在钟承顺不知道的地方,王府的暗卫以及皇帝派来的暗卫暗中保护,并且按照司欢的吩咐,各出一个暗卫提前探路,去每个城池上下打点一下,务必让那些当官的人精儿们懂他和王爷的意思。   王爷希望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司欢希望他们知道身份之后假装不知道。官员所求的无非是不会怠慢得罪大人物,至于靠着王爷升官什么的...暗卫的武力威胁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傻傻的钟承顺根本不知道自家爱人跟新皇帝达成协议,放了暗卫在他们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视。如果没有这些暗卫,皇帝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会毫无异心,司欢也不相信光凭王府的暗卫能护住他们万无一失。   皇帝的名头可比王爷的好用多了,司欢让钟承顺帮四皇子上位,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两人高高兴兴地下乡去了,留下皇帝羡慕嫉妒恨地对着奏折咬牙切齿。他也想当个闲散王爷,他也想出去逛逛走走!都怪那个有毛病的三皇子拖他下水!他一定要狠狠虐那个家伙!   被圈禁的三皇子即将迎来更加苦逼的生活。   ☆、病人x病人01   司欢和爱人相守到老,两个人居然真的过了一辈子的乡野生活,着实让皇帝陛下羡慕嫉妒恨了好长时间。   在夫夫俩双双逝去之后,司欢陷入了长时间的黑暗之中。   他在等,等志怪小说里的牛头马面来带他走。不过其实并没有什么牛头马面,等眼前再度出现亮光的时候,司欢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明明是夜晚,却不知从哪里有光照过来,地上的东西都能看清。这是一个非常大而空旷的野外,地上有花有草,身边还有和他一样的透明灵魂。   “这是哪里?”司欢喃喃地问道。   他身边的鬼魂推了他一把:“你不去投胎吗?我看你身上比我们干净很多,不需要继续留着涤荡魂魄了,直接去投胎吧!”   司欢打量了他一下,谨慎地问道:“你还有多久才好?”   这个魂魄似乎很单纯也很热心,他笑着解释道:“我还有半个时辰,你要不要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   “好。”司欢点点头,有人带路最好不过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这个魂魄里最后一点点的污点排出体外,化为黑色的粉末掉落在地上,似乎被土地吸收了。   “我们走吧。”   司欢跟着他经过了一个个魂魄,他们不像话本上说得那么面目吓人,是非常正常的灵魂。   似乎看出了司欢的疑惑,那个魂魄说道:“你是新诞生的魂魄吧?很难的一见啊,你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死后来这里的,但你魂魄里居然一点杂质都没有,所以你应该是新生的。”   “你能告诉我这里的事情吗?”司欢问道。   魂魄点点头:“当然,我新生的时候也是有其他魂魄告诉我的,虽然转世之后就忘了,但是等我死后再度回来的时候,我又会想起来。在这里要是不知道这一界的事情,会很不方便的,以后等你转世过一次了,就不会再有人好心告诉你了。”   司欢非常识趣地向他道谢,语气诚挚。   魂魄很高兴,整个魂体波动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这里是天外境的魂界,一般来说在民间话本里,也称为冥界,反正就是管鬼魂的地方。我们现在要去的是魂界的中心,那里有一座魂领城,是冥王殿一样的地方,不过里面没有冥王,只有魂族的人,他们的老大是魂族族长。”   “我们要进城吗?”司欢问道。   “不用不用,城外的护城河就是往生河,跳进去就可以投胎了。”魂魄摆摆手,“不过你记得投胎之前要在外面先把体内的污浊排出去,不然的话你一出生就会恶念缠身,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司欢掩下眼底的惊讶:“这个污浊是怎么来的?”   “做人的时候心生过恶念就会有,不过每个人都有心中阴暗的时候,所以除了新生的魂魄,没有魂魄是来到魂界时不带污浊的。”   司欢大约搞清楚了:“谢谢你告诉我。”   虽然不知道这个天外境是什么地方,可能是人界的别称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魂魄内不带污浊,但目前看来,这些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只不过他最好藏好了自己的特殊情况,别让其他人发现。   “到了。”魂魄指了指前面巍峨的城池,“我先去投胎了,不知道我们俩会不会投胎到同一个地方,天外境实在太大了。其实我想投胎成修神者的孩子,一直当个凡人转世也太无聊了,要是能修成神仙的话,以后就不用老是担心自己下辈子运气不好投胎到穷人家了。”   司欢一愣,修神者,那是什么?   这个世界似乎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司欢决定暂时不去投胎,他想要找一找他家钟承顺。   在魂界游荡了数日,司欢通过偷听某些魂魄之间的交谈大约搞清楚了情况。天外境和他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单独的世界,而这里的魂魄都是天外境里的凡人,因为修神者是不会转世投胎的。司欢这个外来者为什么在这儿,他自己说不清楚,不过不妨碍他发现这个天外境是个很不错的世界。   天外境里凡人并不知道修神者们都是有法力的,他们以为这些人只是世家大族弟子或者江湖大侠,而实际上那些只是伪装。他们在转世成人之后会莫名其妙地无视那些修神者的奇怪之处,比如修神者死亡会原地复活,明明是很奇怪的事情,但是他们看在眼里就觉得本来如此。   凡人只有死后来了魂界才会想起那些隐秘的事情,知道原来这些奇怪的人是修神者。   如果司欢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他得进入魂领城。但踏入护城河的东西都会沉底,无法淌水到那边城里,而吊桥也一直不放下来。   司欢一直没找到钟承顺,怕钟承顺已经投胎了,只好无奈地跳入了护城河。   河水清澈,然而沉入水中时司欢眼前却被一幕幕飞速闪过的回忆霸满了视线,根本看不清河里有什么。   记忆炸开,司欢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司欢发现自己成了个婴儿。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人们并不是住在木头房子里的。有雪白的墙壁,也有贴了花花绿绿贴纸的墙壁,司欢发现房顶上一个圆形的白色发光物,有些像钟承顺给他描述过的“灯”。   难道,他来到了钟承顺的世界?   “宝宝是饿了吗?”柔和的女人声音响起,她抱起司欢摇了摇,“宝宝真厉害,出生一天就睁眼了。”   司欢扭头去找声音的来源,那个女人不出所料应该是他这辈子的母亲。   很快,他就看见了,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虽然头发散乱地披在脑后,穿着简单的衣服半躺在床上,也无法掩盖她浑身散发的母性光辉。   “宝宝好乖啊,都不哭。”女人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司欢的鼻子,“长得这么好看,以后要迷倒一大片人了。”   司欢满头黑线,干脆闭上眼。   眼下他带着记忆转世了,虽然记忆没丢失很开心,但是要重新体会一次成长,还是略有些痛苦的。有自己行动能力的小孩没什么,但是婴儿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物,他扮起来简直压力山大。   最让司欢焦心的是,他无法确认钟承顺是否在这个世界。   就这样,司欢的婴儿生涯开始了。   他的父亲司欢很少来看他,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一天大部分时间在睡觉所以错过了。司欢对那个男人映像不深,而他看上去也不像多爱司欢的母亲。夫妻俩感情很淡薄,甚至像陌生人一样。   司欢想起来钟承顺给他解释过的“形婚”,也许这对夫妻就是这样吧。   转折发生在司欢一周岁的时候,她的母亲忽然被送走了。那些人以为他一个小孩子听不懂话,所以并没有避讳地讨论起他母亲来。   “司琴小姐居然是同性恋,怪不得她忽然就和周先生结婚了。”女佣一边给司欢换尿布,一边说道。   另一个佣人正在打扫房间,她闻言嘲讽地笑了笑:“你是不知道,她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怎么来的?难道不是周先生的?”女佣奇怪地问道。   “当然不是。”佣人摇了摇头,“前几年医学界不是已经技术突破了吗?现在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了,这个孩子就是司琴小姐和她的女性恋人的孩子。”   女佣惊讶地瞪大眼睛:“这是真的啊?我还以为是谣言呢!”   “不是谣言,管家之前偷偷拿了这个孩子的胎发和小姐的头发、以及小姐的恋人的头发去验DNA,是亲生母子。”   “可是...”女佣犹疑地问道,“女人和女人生不出儿子的吧?女人又没有Y染色体。”   “谁知道,应该是又有科技突破了吧。”   “这样啊...那周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佣人放下抹布走过来,小声说道:“听说周先生的公司和司家合作,所以给小姐和周先生订了婚。谁知道小姐忽然被发现有个女性恋人,而且我听说还是敌对公司的女总裁,司先生就逼着小姐和周先生结婚了。你知道,他们有钱人联姻不在乎感情什么的,周先生重新协商了条件之后就同意了。后来发现小姐怀孕了,司先生为了安抚周先生,就承诺等小姐的孩子满周岁了就送去精神病院。”   司欢听到这里心下一惊,神经病院是什么他听钟承顺说过。这可是亲女儿,那个姓司的也是够能狠得下心的。   女佣也叹息了一声:“以前只知道司先生讨厌同性恋,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网开一面。”   佣人冷笑了一声:“得了吧,他估计还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为女儿好呢。女儿有‘病’,所以送去病院治疗,要是留在家里,反而不会好转。”   女佣咋舌,这是什么逻辑?国家都通过同性恋婚姻法几十年了,社会上各类同性情侣、同性夫夫妻妻那么多,又不是多年前思想落后的时代。   “要庆幸这孩子是个男孩,司先生就一个女儿,如今也就一个外孙,指望着这孩子传宗接代呢,要是个女孩,说不定司先生就会处理掉他。司先生一直觉得女儿要是生个外孙女,也会有跟女儿一样的‘病’的。”   ☆、病人x病人02   这位司先生为了打击同性恋也是挺拼的,不过司欢并不能理解他。   在司欢看来,他这种偏激的行为才是真的需要去精神病院好好看看。   幸好司欢目前是身负“传宗接代”重任的外孙,不然司欢自己受到的待遇比起他妈妈来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司欢也就大概明白该怎么办了。肯定是要把母亲救出来的,不过他现在年纪太小,只能等,等他有能力再行动,只希望母亲能保持正常,别被其他病人同化成神经病。   还有就是他家钟承顺,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这个人,有的话,还记不记得他。   司欢心里微微叹息,可惜他还是个一岁的小娃娃,什么都干不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司欢仗着年纪小,经常偷听大人说话。有时候司欢会躲在狭小且不易被发现的地方,通常这个时候能听到更多的信息。   司先生的书房他也去过几次,不过书房有监控,他不敢乱翻,只能装作好奇地样子上蹿下跳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至于他的“父亲”周林周先生,自从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来的就更少了。如果不是因为司先生经常请他来家里商量事情,估计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周林根本没有和司欢打好关系的意思,虽然司先生总是让司欢对着周林喊爸爸,但司欢不喊他也不管,两个人关系冷淡他也当没看见。周林每次看见司欢都会厌恶地皱眉,显然也不愿意见司欢。   他自己正是三十来岁的黄金年纪,外头各种各样的情妇一箩筐,私生子私生女也不是没有,干嘛还要去亲近一个别人的儿子?司先生打算把家业传给司欢这事儿他知道,但很可惜,周林有信心在司欢接手司家的产业之前,把这些东西夺过来。   司欢也假装没有发现周林的野心,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六岁的乖巧小孩。   司先生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又被闺女的事情刺激了一下,再加上周林伪装的好,他竟然一点没发现周林心里打的小算盘。又或者,他其实是发现了的,却不以为意。   想打他司家主意的人千千万,司先生不信这人能成功。   “司欢也六岁了,一直没见过妈妈,我打算带他去看望一下他妈妈。”司先生说道,“虽然司欢一直没有喊着要见妈妈,但是我想,还是让他去见见比较好。司欢从小到大身边一直没有爸爸妈妈陪着,怪可怜的。”   周林微笑着点头:“是应该带他去看看阿琴。”心里却不以为然。   司先生这冠冕堂皇地说法他会信才有鬼,分明是看着女儿这么多年一直不开窍,想带外孙去刺激一下。不过据说司琴的精神已经有些不稳定了,估计这次司先生就算拿司欢来威胁司琴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说不定会把人刺激成了真的神经病。   周林恶意地想着,司琴最好一辈子别有机会出来,真成神经病了更好,然后直接死在那里吧,这样周林吞并司家之后就可以娶下一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妻子了。其实司琴对治理家族企业也很有一套,要不是司先生趁着她身体虚弱把她弄到了那种地方,估计现在司先生绝对不好过。   “司欢呢?”司先生看向司欢,“你想见妈妈吗?”   司欢茫然地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兴奋地点点头:“想!我也有妈妈吗?”   司先生笑了笑,摸着他的脑袋:“当然。”   去精神病院的路上,司欢看上去很开心,努力扮演着一个好奇的孩子,并没有引起司先生的怀疑。   高级精神病疗养院在市郊,绿化很不错,而且占地面积非常大。这里的人基本上家世都很好,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小别墅。   司琴被关在这里五年,根本接触不到外界,但司先生并不想逼疯她,所以在她要纸笔的时候,给的很痛快。这五年来,司琴干脆开始提笔创作,给自己找点事干总比被寂寞逼疯要好。   她还画了许许多多的景色图和儿子的画像。其实更想画爱人,但不行,这样只会激怒司先生。   司欢到的时候,她正在认真地作画。   她知道司先生来了,但她头都不抬,根本不在意。   司先生拉着司欢走到她身边,去看她在画什么。   是一个可爱的小婴儿。   司欢心里一酸,这是她的母亲,他们只相处了区区一年,但这个女人对他的爱从未减少过一丝一毫。这五年里,她到底有多思念他,司欢不知道,却能想象到。   努力眨眨眼,掩饰失态,然后司欢开口,声音清脆:“你是我妈妈吗?”   女人浑身一震,猛地回头看过去:“司欢?!”   司欢似乎被吓到了,他往司先生身后躲了躲:“嗯...我是司欢,你是我妈妈?”   “是,我是...”司琴泪流满面,伸手搂住了司欢,“我的儿子...司欢,司欢...”   “...妈妈。”司欢紧紧回抱住她。   司先生看着母子俩,没有打扰,任由母子俩待了一会儿。   等司琴恢复了平静之后,他才出声对司欢道:“去外面玩吧,不要离开这个别墅,我和你妈妈有些事情要谈。”   司欢有些不放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握了握司琴的手,这才离开。   外面阳光明媚,红花绿树很漂亮,可惜,这不过是个牢笼。   司欢根本没有听司先生的话留在院子里不出去,他悄悄溜出了别墅,打算看看周围的情况。   不知道司琴周围的病人有没有具有攻击性的,如果有的话得想办法给司琴挪个窝,谁知道这些病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在医护人员的疏忽下冲进来。   周围的病人很少有和司琴一样安静呆在屋子里的,他们大多喜欢在院子里活动。有的在疯跑,有的蹲在一处玩泥巴,还有拿着一根棍子挥来挥去以为自己是指挥家的。   司欢绕着别墅把周围的院子一个个看过去,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他脚步一顿。   那人是...   ☆、病人x病人03   离得有点远,司欢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他连忙走近,躲在蔷薇垂下的枝条后面朝那栋别墅里看去。   确实是钟承顺小时候的模样没错,只是行为有些奇怪,怪不得会被送进来。   看得出来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确实是有精神病的,那他应该不是钟承顺,这个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脑袋里两个人的记忆发生冲突导致的疯狂。   司欢叹了口气,除了这个孩子不是钟承顺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钟承顺还没穿越过来。   上辈子钟承顺就是半路穿来的,也许这一次还是呢?   司欢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少爷!”管家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从蔷薇丛里钻出来的司欢,“少爷,这里的人很危险的,您别乱跑。”   “我没有乱跑。”司欢反驳,“我就在这里看看。”   管家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好好,您没有乱跑。老爷在找您呢,少爷您快去吧!”   司欢哼了一声,朝司琴的别墅跑去。   司先生已经威胁过司琴了,奈何司琴仍然不配合。司琴也不傻,司先生估计身体有问题,所有只有一个女儿,情妇们死活没能生出个老二来,现在司琴也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司欢已经是司家的独苗苗了,司琴根本不相信司先生会对司欢不好。   拿女儿没办法的司先生只好带着司欢回去了,心里却非常生气。   女儿怎么就那么倔,同性恋是病啊!她怎么非要拒绝治疗!   司欢一回家就溜回了房间,省得被司先生捉住进行一番思想教育。   为了防止外孙变成女儿那样,司先生煞费苦心,从小给司欢灌输同性恋是一种可怕的病这一思想。司欢听了五年,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司欢你记住,同...”司先生一回头才发现外孙已经不在客厅了,“这孩子怎么跑了?”   他疑惑地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又看向旁边的管家:“司欢呢?”   “小少爷回房间去了,可能是玩累了吧。”管家微笑。   司先生点点头,也是,让外孙好好休息吧。   管家目送着司先生上楼进了书房,这才松了口气。小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看着小姐被关了五年,十分心疼,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这也就罢了,他还得眼睁睁看着老爷给什么都不懂的小少爷灌输那种扭曲的思想,而他却只是个什么都不能做的管家。   万一少爷日后变得跟老爷一样了,那小姐岂不是更不可能被放出来了?   为了救司琴,管家于是经常背地里跟司欢说一些与司先生观点相反的话,还告诉了他许多隐秘的事情。就算司欢听不懂,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   不管如何,先保证少爷不长歪,等日后少爷当家做主的时候才会把小姐放出来。   司欢没管这些暗流涌动,他把那天见到的那个男孩埋在记忆深处,不想去回想,假装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然后暗示自己钟承顺还没来,他只需要等就好了。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也许等他长大到可以谈恋爱了,他的阿承就会来了。   似乎要印证他的想法,当他十八岁时第二次跟着司先生去见司琴的时候,他再次溜到当初那个别墅附近,果然看到了他的阿承。   小孩长大之后,越来越像当初那个钟承顺了,只是还有些青涩。他的行为很正常,任谁都看不出这是个精神病人。   司欢乍一眼没找到他,于是躲进蔷薇丛打算仔细偷看的时候,却看见他居然也躲在里面。   两个人同时一愣,司欢微微一笑,试探着问道:“钟承顺?”   “你认识我?”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司欢心里有些失落,不认识他,难道不是阿承?或者,阿承失忆了?   “你不认识我了。”司欢失落地垂下了眸子。   精致的面孔令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不会忍心伤害他,所以当钟承顺看见他露出伤心的表情时,忍不住呼吸一窒,感觉到了罪恶感。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原本认识这个人,但是现在忘了。   可是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啊。   不过原主是个精神病,估计就算认识也记不得了。钟承顺前两天拿到这具身体的时候记忆完全是混乱的,他整理了半天也没整理出个所以然,也就勉强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他尴尬地看着司欢,弱弱地问道:“我以前认识你吗?”   这个反应,看来确实是他家阿承没错。   司欢心血来潮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面无表情地逗他:“不认识。”   “...”   钟承顺忽然想起来,这里是精神病院,这里除了医护人员几乎没有正常人,所以面前这个...   想到这一点,钟承顺立刻后退一步,退到司欢够不到的地方。   虽然爱人不记得自己了,但司欢此刻心里却只剩下哭笑不得。对方居然把他当成了精神病,他该说什么才好?   钟承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却在惋惜,这么好看的人居然是精神病,可惜了。   “你不也是精神病吗?”司欢微笑。   钟承顺:...   他居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我不是...”钟承顺没什么底气地反驳道。   司欢点了点头:“精神病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的。”   “...”   钟承顺感觉,自己跟司欢比起来确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智商还比不上一个精神病...不过这个人除了情绪变得太快之外,看着不像是有病的。   钟承顺心里很挫败,自己真是太傻了,刚刚居然还信了这人的话,真以为他认识自己。   司欢刚刚get到了装可怜这一神技能,感觉还挺好用的,于是又垂下眸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有病?”   “...我没有。”钟承顺的声音顿时更弱了。   司欢觉得好笑,但此刻却不是玩闹的时候。他顿时思考起来,该怎么把爱人捞出去。   正常人在这种地方待着迟早也会不正常的,比如司琴,她已经快疯了。要不是看着司琴现在的样子心里难受得差点忍不住破坏些什么,司欢也不会主动跑出来。   如今司欢已经渐渐接管了不少司家的产业,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把司先生赶下去养老,然后自己做主接司琴出去。   但是钟承顺这边却不好办。   钟承顺看司欢一动不动的,怕他又犯病,没敢靠过来,也不敢出声。等司欢自己开口跟他告别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我先回去了,我下次再来找你。”司欢不舍地看了他几眼,一狠心转头离开了。   他要早点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没有权力一切都是免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司家发生了大范围的动荡。司家新任家主上位,老家主被送往山上的庄园,说是身体不好去那儿疗养,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一时间没人敢来触司家的眉头。   司欢手段凌厉,那些妄图趁机捞点好处的基本都被剁了爪子。而周林原打算吞并司家的产业,但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司欢捷足先登,等他想要坐收渔利的时候又被司欢弄的陷阱和另一家公司的出手给拖住了,失去了良机。   掌握了权利之后,司欢火速派人把司琴接了出来。   司琴如今已经彻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只有司欢和她说话的时候,她才偶尔回一两句。平时,她都微笑着做自己的事情,画画或者写作,然而她画的和写的东西却没有人能看懂。   这样下去不行,司欢一边处理后续的事务,一边想办法。请来的心理治疗师一点用都没有,司欢思索良久,觉得还是要找到他那另一个母亲才行。   虽然那个母亲从未出现过,也许早就移情别恋了,但司琴一直爱着她,如果她能帮忙,这事会好办许多。   司欢这边刚想去找人,那人已经主动上门了。   “是叫司欢对吧?”女人定定地看着司欢,忽然叹气,“司欢,我是你母亲,陆琉。”   司欢心中惊讶,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就是那个绊住了周林的公司的总裁。怪不得她会选在那个时候出手...   “抱歉,司欢,我原以为你是阿琴和周林的孩子,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接触过你。”陆琉心里很愧疚。   当初司先生找到她说已经拿司琴的卵细胞和周林的精子做了一个试管婴儿的时候,她虽然因为怀疑去查证过,但却被司先生伪造的证据骗了过去。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司欢越长越像她,她也不会再次查证,然后发现司欢其实是她的孩子。   司欢并不介意这些,司先生对他还算好,就算没有陆琉的介入,他也没吃过什么亏。   “您去看看妈妈吧。”司欢带她进了司琴的房间,“我想,只有您能帮妈妈了。”   司欢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司琴能保持清醒那么多年,如果光靠她自己,绝对撑不下这么久。原本司欢就怀疑是他另一个母亲背地里做了什么,现在看来他没猜错。负责司琴的医护人员的底细果然没那么简单,她是陆琉的人。   陆琉没有抵抗司先生的能力,但是她一直在尽力想办法,光凭这一点,司欢对她就没有什么不满的了。若不是真爱,谁会明知道做的是无用功还在不停努力,这么多年来为那个人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从不和任何亲近。   司欢把空间留给两个相爱的人,自己退了出去。   司琴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更麻烦的是钟承顺。   钟承顺毕竟自己有父母亲人,司欢不能私自把人接出来。而这个世界关于精神疾病方面并不发达,钟承顺虽然现在正常了,但是他们没法检测出来。不能保证病人完全正常的话,估计钟承顺的亲人是不会把他放出来的。   也算钟承顺倒霉,他上头有个哥哥,所以父母更关心大儿子。小儿子从小就有病,亲人之间没什么接触,自然感情不深,否则哪里会管有没有完全好,只要他们觉得自家儿子好了,肯定第一时间接回家养着。   司欢想来想去,觉得还不如自己进去陪着钟承顺。然后多安排几个医护人员进来,保证自己和钟承顺的安全之后,在外面或者里面也没什么区别了。以前司欢和钟承顺也经常过着二人世界,除了丫鬟小厮谁都不接触,也不管府里的事务什么的,天天腻歪在一起。   于是,司欢拨通了助理的手机:“我病了,要住院,你去安排一下,以后除了天大的事情,不要报给我。”   助理刚想关心一下自家老板的身体,就听到后面那些话,顿时无语了:“...不报给您报给谁?”   “你自己拿主意,实在不行去询问陆氏集团的总裁陆琉。”   “陆琉?”助理一头雾水,为什么找她。   “叫你找你就找,现在去给我安排一下病房,把医护人员也安排好,要自己人。”   助理:“...所以老板,你得什么病了?”   司欢微笑:“精神病。”   “...”   这一定是在逗他!   直到自家老板真的把自己打包送进司琴以前住的别墅之后,助理才反应过来,老板真的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了!   给的理由还特么是!因为从小接受“同性恋是精神病”的思想,所以在发现自己是个同性恋之后,十分苦恼无助,纠结数月终于把自己逼疯成了精神病,于是趁着自己还没疯到主动伤人,赶紧把自己关进去。   所有人:...   陆琉一开始专注着老婆的事情没关注到儿子,等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她满头黑线地给司欢打电话,接的人却是医护人员。   “让司欢接电话!”   司欢接了电话,然而死活不肯改变主意。   “我喜欢的人在这里,他也是被关进来的,我不管,我要去追他。”   陆琉听着儿子撒娇耍小脾气的话,败下阵来。她不是没提议过给那家人施压把人放出来,奈何司欢觉得装成精神病去追人比较有意思,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   有意思!   有个鬼的意思!   司欢你三岁嘛?!!   十八岁的司欢淡定地挂掉了电话,恢复了正常,然后把手机丢给医护人员,开心地出门去找他男人了。   可惜其他人觉得他一点都不正常,正常人干得出这种事?他们只觉得,司欢确实应该去看看脑子了...   ☆、病人x病人04   钟承顺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那个精神病跑到他的屋子里来了!   “你你你!”   司欢无辜地看着他:“我来找你玩。”   “...”钟承顺欲哭无泪。   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这只精神病?!   本以为几个月不见,这人应该已经忘了他了,没想到不仅没忘,还一来就玩大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了以防其他精神病人闯进来,钟承顺每天睡觉前可是锁死了门的!   司欢微笑:“开锁很简单的。”   钟承顺:“...”   “我可以喊你阿承吗?”司欢期待地看着他。   钟承顺发现,他对着这张脸,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可以...”   这一个“可以”似乎打开了对面这个人的什么奇怪的开关,总之至此之后司欢就成了钟承顺这里的常客。理直气壮地登堂入室,姿态嚣张,如果钟承顺表露出任何一点不愿意,那么下一秒,司欢就会进入凄风苦雨模式。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他一伤心,你就感觉自己简直罪过。   钟承顺根本见不得司欢装可怜,一看就心口痛。   “所以,你不愿意让我住进来是吗?”司欢安静地坐在那里,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被遗弃的落寞感。   钟承顺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又生生咽下去了:“不,我特别愿意。”   司欢顿时高兴起来:“阿承,你真好。”   “嗯...”被发好人卡了...   “所以我决定嫁给你!”   钟承顺:“哦...!!!”纳尼?!!!等等!!!   嫁嫁嫁嫁给我?!!!   “司欢...”钟承顺心塞塞地问道,“我没听错吧?”   “没有啊。”司欢给了他最不想要的、否定的答案,“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   不好!   钟承顺顿时后退三步,他一个直的不能更直的直男,让他娶一个男人?!   “我有点...”   “有点什么?”司欢凑过去。   他又后退三步:“恐同...”   司欢讶异地看着他,咦,钟承顺恐同?上辈子好像没发现。   不过没发现也正常,那会儿钟承顺已经被前世的事情刺激狠了,恐同这种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你是嫌弃我了。”司欢又垂下了眸子,“我知道的,你们都讨厌同性恋,都觉得同性恋恶心。”   “不...”   “还觉得这是病。”   “没有...”   “原来你跟我外公一样。”司欢咬着唇倔强地看着他。   钟承顺想上前安慰他,但他不敢。总觉得同性恋是一种危险群体,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会被同化。   司欢转身背对着钟承顺蹲下,抱紧自己的双腿,然后不动了。   钟承顺:“...司欢?你没事吧?”   “没事。”司欢声音闷闷的,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妈妈是同性恋,然后被我外公送进来了,他觉得妈妈有病。”   “司欢...”钟承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然后我也是同性恋。”   钟承顺脸色一变,所以司欢也是被那个丧心病狂的老男人关进来的吗?!   “你在想什么?”司欢忽然伸手戳了戳钟承顺的脸,微笑地看着他,“我不是他送进来的,他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钟承顺惊恐地看着他。   明明之前还蹲在前边好不好!   司欢淡定地收回手:“你刚刚发呆所以没看见而已。”   被司欢吓得心脏扑通直跳,钟承顺深呼吸几口,让自己淡定:“既然你不是被关进来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我有病啊。”司欢轻笑。   钟承顺:...看出来了!   被司欢耍的团团转三天之后,钟承顺突然反应过来。   司欢!!!这个名字!!!这不是男主的名字么!!!   穿越来之前钟承顺知道了这个故事的剧情,然后他发现自己是里面的悲惨男配,喜欢主角受他家老攻的那种。为了不让自己被心黑手狠的主角受弄死,他甚至都放弃了争取出院,而是乖乖在精神病院里待着。结果!主角受自己跑来了!   一个名叫司欢的,家里有个妈妈被送进精神病院的,长得风华绝代的男人,不是主角受是谁!   讲道理,主角受此刻不应该是在家和他两个妈过着期盼已久的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吗?为什么会来精神病院!   “因为我喜欢你啊。”司欢认真地说道,“那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钟承顺心很累,自己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掰弯了主角受,还让人家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他了?也不对,主角受本来就是弯的。   现在不用担心被主角受弄死了,要开始担心主角攻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不考虑一下换个人喜欢吗?”钟承顺不死心地挣扎道。   司欢立刻摇头:“不要。”   更心塞了。   你家主角攻还等着你呢!就这么移情别恋好么?!   “主角攻是什么?”司欢问道。   钟承顺懵逼了。   他难道已经蠢到什么心里话都往外说了?   司欢自然没有告诉他,其实他前两次的心理话也没说出来,只是司欢太了解他了,所以一眼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而已。   不过是诈一诈他,没想到果真诈出来了。   这个世界也是小说的世界,而他果然还是成了主角受。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司欢并不在意这些,小说剧情不是不可逆转的,相比于钟承顺的比如蛇蝎,司欢的心态要好很多。那个主角攻什么情况暂且不知道,不过司欢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他。   “阿承。”司欢伸手握住他的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不好?”   钟承顺僵硬地任他握着,一动不敢动:“知、知道什么?”   “关于剧情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小说世界?”钟承顺惊讶地看着他。   司欢手微微一动,与他十指相扣:“因为我,没有那么蠢。”   “...”感觉被鄙视了智商。   “告诉我,好不好?”司欢又问了一次。   钟承顺对他的撒娇无力抵挡,立刻缴械投降,什么都招了。   司欢听完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奖励,你很诚实。”   “...哦。”面瘫脸。   如果奖励是别的就更好了,还有,你的手能放开吗?   “不过你居然一看到美色就毫无原则地什么都说出来了,该罚你一下。”司欢说完直接勾住钟承顺的脖子,吻在他唇上。   !!!   钟承顺惊呆了,他慌乱地想要推开司欢,想告诉司欢让他别这样,但他一张嘴,司欢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对于一个恐同来说,还有什么比被同性深吻更可怕的事情?   有,被同性强上或者被同性逼迫上他。   还好司欢知道循序渐进,没有真的一开始就来狠的。   司欢满足地放开了他,后退一步:“惩罚完毕。”   可怜钟承顺已经吓傻。   不过,他还是想解释一件事:“其实...因为是你我才什么都说的。”   司欢笑了笑:“我知道。”   知道你还惩罚!故意的吧!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敌方道行太高,钟承顺败退,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锁死了门。虽然,司欢可以分分钟开门进去,但锁死之后更有安全感一点。   司欢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钟承顺看起来只是因为下意识地恐惧“变成”一个同性恋,所以才会恐同,不希望任何同性接近他。应该是跟他的成长背景有关的,他大约生长在某个对同性恋零容忍的环境里,害怕面对自己真正的性向,更害怕别人发现他是个同。   对于这一点,司欢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不过他相信,钟承顺迟早会自己忍不住。   男人嘛,很多时候是下半身支配的,如果钟承顺尝到了甜头,就算一开始他会恐惧逃避,到后来司欢不凑过来了,他估计又会痛苦纠结,最后战胜恐惧,主动接近司欢。   司欢又信心,钟承顺忍不了多久的。   上辈子因为司欢的身体原因钟承顺每次都很克制,这一回司欢自己身体健康了,反倒是钟承顺这句精神病人的身体有些羸弱,平时根本不锻炼,估计也没法尽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肾虚...   “司先生,您的助理给您来电话了。”医护人员敲门进来,把手机递给司欢。   司欢接过手机,慢吞吞地道:“喂?”   “老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啊啊!”   司欢淡定地回复他:“急什么?我的病还没好呢。”   “老板你根本没有精神病啊啊啊!”   “嗯,可是我现在多了相思病。”   助理:“...”你仿佛在逗我!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任性的老板啊啊啊!生无可恋!   ☆、病人x病人05   “阿承。”司欢穿着病号服,坐在树荫下看书,可是当钟承顺一出别墅,他立马就回过头来,笑着喊了一句。   钟承顺吓了一跳,他明明已经放轻脚步了,而且司欢还是背对着他的,更别提他们俩离得最起码有二十米远,为什么司欢还是发现他了!   不过司欢一身病号服的样子钟承顺看着实在不习惯,他总觉得司欢应该穿着一身广袖长袍才对。说道病号服,钟承顺第一次见司欢的时候,司欢没穿病号服来着,那会儿钟承顺自己被吓到了没注意到,所以其实司欢那个时候确实不是精神病。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司欢现在性格变来变去,跟真正的精神病一样。   “阿承,过来。”司欢冲他招招手,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感觉自己被当成家养狗狗了...   钟承顺乖乖走了过去,在举例司欢三步远的地方就不肯更进一步了。   被司欢占了好几天便宜了,他要是再学不乖就不用混了。不过这几天的效果也是很显著的,最起码钟承顺感觉自己没那么害怕同性了。   司欢忽然把书举了起来,只这一行字:“阿承,你来看看。”   “我不去。”嘴里这么说,身体却在好奇心的催使下诚实地凑了过去。   这是一本分析性向的书,书里明确写了,每一种性向都是正常的。同性恋是由染色体决定的,即先天形成。   “所以,不要挣扎了。”司欢淡定地合上书,“心里明明想要靠近,却强迫自己远离,阿承,你不觉得难受吗?”   他看着都替钟承顺难受。   钟承顺没说话。   司欢叹了口气:“同性恋没有那么可怕,阿承,这个世界不是你原来的世界,这里对同性恋的容忍程度很高。在这个世界,同性恋和异性恋都是正常而且普遍的,你何必把自己逼得对同性如此恐惧?”   “我...”钟承顺看着他沉静的眸子,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要不要和我试试?”司欢微笑,“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钟承顺睁大眼睛,看着他慢慢凑过来的脸,一时间竟无法有任何动作。他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明明大脑想让他后退,但身体却想凑近,而心则因为他的话语动摇。   他忽然有些期待,同性恋真的不可怕吗?自己真的内心深处是向往的吗?   司欢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感受到他的指尖微微抽动一下,然后紧紧地反扣住自己的手。接着,司欢微微踮起脚尖,吻住了钟承顺的唇。   不像之前一样是司欢一个人在动,钟承顺这次顺应本能回应了。   下一秒,心中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幸福得令他感动。   许久之后,司欢退开一点,微笑地看着他。钟承顺被这个笑容击中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舔了舔唇,紧紧盯着司欢被润泽的唇瓣。   还想,再来一次。   “司欢...”低低呢喃一声后,尾音消失在狂风骤雨一样的吻中。   司欢被动承受着,呼吸急促起来,他无力地攀着钟承顺的脖子,整个人都软了。   钟承顺用另一只手紧紧圈着他的腰,两个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等到钟承顺放开司欢时,两人都喘息不停,司欢靠在他怀里,努力平复着呼吸。身下有精神的东西顶着他,他不舒服地动了动。   “嗯...司欢...”   钟承顺倒抽一口凉气。   “想要?”司欢提醒道,“你刚刚还恐同的。”   一句话惊醒了被美妙的亲密接触迷惑住的人,他手忙脚乱地推开了司欢,落荒而逃。   司欢看着他仓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重来一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   晚上司欢做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想做但是没做的事情——爬床。   钟承顺昏昏欲睡,忽然感觉门好像开了。但他实在太困,就没有睁开眼看看,结果没过几秒,感觉到有个人摸上了床。   钟承顺被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   “别怕。”司欢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是我。”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司欢眼都不眨一下地说道。   钟承顺手脚僵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白天你硬了。”司欢轻声说道,“想要就直说,何必忍着。”   “...”   司欢也没指望他给什么反应,直接手超前伸,摸进他的衣服里。   钟承顺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   接下来,一个人主动,另一个被动接受,双方达成一致,钟承顺默认了司欢的动作。   两个人折腾了很久,初尝鱼水之欢的钟承顺有些欲罢不能,抱着司欢做了三次才肯罢休,而司欢早已昏睡过去,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乖。”钟承顺嘀咕了一句,下意识地抱紧了司欢,心满意足地相拥而眠。   幸好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体已经进化过了,不然那些东西留在体内一晚上,司欢绝对要生病。   早上第一个醒来的是钟承顺,他看着怀里的人,心里还觉得异常不真实。   他就这么...把人给上了?而且还是个主角受!   钟承顺已经预感到主角攻要砍死他了...   “早。”司欢缓缓睁开眼,看见纠结皱眉的钟承顺,淡定地打了声招呼。   钟承顺回过神来:“早。”   “在纠结主角攻?”   “嗯...嗯?你怎么知道?”钟承顺瞪大眼睛。   司欢摸了摸他长了胡茬子的下巴,心想一会儿帮他都刮了,嘴上随意地应道:“你脸上就差写着那句话了。”   钟承顺有些挫败,司欢总能看透他在想什么,但他却没那个能耐看透司欢的心思。   “没关系,我一直在想你。”司欢认真地说道,“想着怎么把你拐到手。”   “...”   哦,那他还是别点亮看清司欢内心想法的技能吧。   司欢亲了亲他的下巴:“我现在见都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主角攻,你怕什么?”   “但是他肯定会喜欢你的。”钟承顺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上一世不就没有喜欢上?   钟承顺依然固执己见。   司欢无奈,只好换了个方向开解他:“我才是真正的主角,有我护着你还怕什么主角攻?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心里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爱上主角攻的,然后一脚把你踹开,对不对?”   对上司欢的眼神,钟承顺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司欢狠狠的捏了捏他的脸:“在你心里我司欢就是这么花心滥情的人?我告诉你钟承顺,我如果喜欢上一个人,那就只会喜欢他一个,永远你不会变心。你若不信,时间为证。”   钟承顺一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司欢好像生气了,连忙搂紧他:“你别生气,我就是有些不自信。”   每次跟司欢一比,感觉自己跟个智障一样,所以总觉得司欢对他只是玩玩。也许,他应该多信任司欢一点。   司欢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钟承顺总把自己看得太低,但在司欢看来,这个男人有责任心又宠老婆,纯情且长情,比其他人好太多了。他不会自作聪明得让人觉得厌恶,偶尔耍点小聪明跟犯蠢没什么差别,实际上是个很可爱的人。   “阿承,我希望你信任我。”司欢替他揉了揉被捏红的脸,眉眼柔和了下来,算了,他跟这个傻大个置什么气,这人一直都这样,“相信我,我不会变心的。”   钟承顺觉得脸有些发烫,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就相信他一次。   毕竟,司欢那句“时间为证”实实在在地戳中了他的心,钟承顺刹那间感动异常,似乎面前这个人真的对他保佑长长久久的感情,而且已经得到了岁月的见证。   “起床吧。”司欢收回手,拍了拍抱着自己的手臂,“我给你剃胡须。”   钟承顺脱口而出:“好,我替你梳头。”   司欢动作一顿,钟承顺尴尬地闭上了嘴。梳什么头啊,大家都是短发,又不是古代。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总把司欢脑补成黑长直广袖贵公子的磨样。   “司欢,抱歉,我一时口误...”   “没事。”令钟承顺惊讶的是,司欢不仅没生气,看上去还很高兴,钟承顺第一次见他这么高兴,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起来吧。”   司欢下床之后先去浴室沐浴清理,然后换了一身病号服出来。钟承顺这会儿已经恍恍惚惚地换好衣服了,听见开门声看过去,见司欢手里拿着剃须用具。   “你坐下,抬起下巴,我给你刮胡子。”   司欢不太会用现代那种电动剃须刀,他更习惯上辈子拿刮胡专用的小刀给钟承顺剃胡子的日子,因此只拿了把最简朴的剃须刀。   “别乱动,不然会割伤下巴的。”司欢提醒了一句,然后拿起湿毛巾替他擦了擦,下巴,这才开始剔。   钟承顺一动不敢动,专注地看着司欢认真的表情,心里不停地犯着花痴。   司欢真好看,真的超级好看!   ☆、病人x病人06   司欢手艺不错,很快帮他剃干净了胡子。钟承顺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实刮的不错。   司欢亲了亲他的脸:“好了,你快去洗脸。”   钟承顺点点头,乖乖去了。   早晨的太阳非常温暖,吃完早饭司欢拉着钟承顺在院子里晒太阳,然后他的助理又打电话来了。   “老板...”助理带着幽怨的声音,乍一听阴森森的,司欢条件反射就想挂电话。   “老板!!!”   司欢干咳一声:“诶,什么事?”   “老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最近公司来了个女疯子,我快hold不住了。”   “女疯子?”司欢微微皱眉,“说清楚点。”   “那个女人一直吵着要见你,还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赶她走她就闹腾,不待到下班时间绝不离开。”   “她叫什么?”   助理查了查前台的记录:“徐慧音。”   不认识。   司欢忽然想到这是个小说世界,于是转头去看钟承顺:“小说里有这个人吗?”   钟承顺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没有啊。”   说完,他自己茫然地开始回想剧情,真没有这个人吧...   “我知道了。”司欢对着电话说道,“你让她来精神病院找我。”   助理:...   呵呵,那女人贪生怕死估计不敢去...   助理冷漠着脸带着老板那无理取闹地话去回复徐慧音了,果不其然,徐慧音当场呆了。   “你说什么?!”徐慧音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他不是已经把他妈妈接出来了吗?为什么他还去精神病院?!不对,难道你是说他这些天一直待在那儿?他一个正常人去那儿干嘛?”   “抱歉女士,这我就不清楚了。”助理微笑送客,“请您离开吧,您在这里实在很影响我们公司的...”形象。   玩意别人以为他们公司的人都是这种撒泼样的怎么办。   徐慧音脸色难看,这人要不要这么明晃晃地下逐客令,走就走,反正她已经知道司欢在哪儿了。只是精神病院这种地方,她还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去,那边也太危险了。   下午,司欢的医护人员跑来找他:“司先生,有位女士找您,她正在您的别墅等您。”   “我知道了。”居然真的来了。   见到徐慧音的时候,司欢确认,自己确实不认识她。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慧音略有些激动,但她努力按捺了下来,保持着还算得体的微笑:“司欢你好,我是徐慧音...”   “有什么事吗?”司欢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介绍一下自己的徐慧音,强调了一遍。   徐慧音有些小失落,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她的视线从司欢的脸上移开,然后就看见了他身上的病号服。顿时开口的声音都变了调:“司欢,你怎么穿着这个衣服?”   司欢淡淡地回了她三个字:“我乐意。”   “...”徐慧音连忙道歉,是她唐突了,“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的。”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还那么多废话,不能直入主题吗?司欢略有些不耐烦,他家钟承顺还等着他回去呢。   “是这样的,下面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一次。我因为一些奇遇得到了一本小说,小说里的主角受是你,里面记录了你的故事。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本小说只是别人记录你的故事,但后来我发现不对,因为小说里还预料到了未来的事情,所以我猜,这个世界估计是小说世界。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小说里的事,而作为交换条件,我希望你...”   “那就是一本记载我经历的小说。”司欢微笑,“而且后半段是编的,和未来肯定不一样。”   “不可能!”徐慧音瞳孔微缩。   其实她没有把事情说全,她自己是重生的,原本是小说后期一个名字都没出现过的炮灰女配。但是她重生的时候得到了这本书,知道了里面的所有剧情,然后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个小说中的人物。   徐慧音不甘心,她不过是看司欢长得好像又多金,想要搭上她,凭什么就被主角攻整得那么凄惨最后英年早逝?所以她重生回来想抢先抱司欢的大腿,想要努力扭转剧情。   司欢这样的霸道总裁,肯定很讨厌自己的命运被框定吧?她只要告诉她,他以后肯定会按照剧情爱上一个主角攻,司欢绝对会对主角攻产生厌恶,到时候她就能上位了。   徐慧音猜得不错,司欢确实因为剧情的关系讨厌主角攻,一方面是钟承顺拿主角攻当借口,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讨厌自己的人生被框定。但可惜,徐慧音不是第一个跑来告诉他这件事的人,而司欢也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还是傻傻的钟承顺更适合他。   “你说它预料到了以后的事情?那尼倒是告诉我,书上是怎么介绍我为什么要来精神病院居住的?”   徐慧音顿时卡了,这段和剧情完全不一样,她要怎么说?   “...其实剧情有了一点小变化。”徐慧音弱弱地说道,底气不足,“但是我觉得这应该是你自己自发改变剧情的功劳,你是不是也察觉到命运的束缚了?所以才会...”   “没有。”   “...”   不按常理出牌啊!   “与其想着依靠别人,你不如自己努力。”司欢叹气,“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就那么确定你凭借这点已经不准了的所谓的‘未来’能够从我这里换取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徐慧音茫然,她从重生开始就一直想着要怎么提前搭上司欢,还真没想过其他。   司欢微笑:“如果你非要选一个靠山的话,你不如去选主角攻。我是个纯gay,他可不是。我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爱人,你也可以利用小说里我刷主角攻的好感去刷他,不是么?”   其实主角攻真的很好攻略,因为他,颜控而且是个吃货。原主里的司欢是因为家里的大厨手艺好,而后来他又为了主角攻去学做菜,天赋很高,这才拴住了这个人。而徐慧音学起做菜来肯定更有优势,因为她自己就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给家里做饭。   一句话点醒了徐慧音,她立刻眼前发亮。   她就是想找个靠山,然后快速弄到钱给父母治病,找谁都一样。以前看上司欢是因为相比起来司欢看起来温文尔雅让她很有好感,但实际上更好掌控的是主角攻,她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谢谢你!”徐慧音找到目标之后又变回那个很有韧劲的女人,她诚挚地向司欢道谢,“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祝你幸福。”   司欢起身送她。   虽然把一个带着别的目的的人推给主角攻有点不太厚道,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抱歉了。司欢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为了自己和爱人,他可以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   “司欢...”   司欢忽然听见爱人的事情,他转身看向走过来的高大男人,微微一笑:“怎么了?”   “真好。”钟承顺拥住他。   司欢把别人推给主角攻了,是不是说明他真的不会移情别恋?   司欢回抱祝他:“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跑的。”   ☆、病人x病人07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欢那天的举动让钟承顺有了点安全感,钟承顺开始主动起来。   司欢琢磨着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助理一天给他打三个电话,实在很烦,得想办法把钟承顺弄出去。更主要的是,钟承顺自己想出去,而司欢总是不忍心拒绝他。   既然是他想要的,司欢都会为他达成。   这个时候权势和人脉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了。   司家是个大家族,虽然司家从商,但是在政府那边还是有不少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的,官商勾结从来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那头有官员卖了司欢一个面子,给钟家施压,钟父钟母来精神病院签了字,同意钟承顺离开这里。   司欢得到消息之后直接带着钟承顺走了,没让他去跟父母见一面,反正,也没必要。钟承顺身体原主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父母,这对父母也是真够狠心的,大约一直没把有精神病的小儿子当儿子吧。   “我在外面买了套房子,就我们两人住。”司欢对钟承顺说道。   司家大宅这会儿也没人住了,司琴被她的爱人接走,司欢没打算去打扰两个人的二人世界,而且他也想跟钟承顺过二人世界。   钟承顺没什么意见,他对外头不熟悉,去哪儿都一样。   司欢的这间公寓是按照古风设计的,尤其是卧室,基本上参照他和钟承顺曾经在乡下居住的卧房。不过并不像一般乡下人屋子里那么寒碜,毕竟是王爷的居所。当年钟承顺自己是不介意这些的,他也不太想用王爷的钱财,但是他想给司欢最好的,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   这会儿钟承顺看到这个别墅,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方面是觉得现代人住这种屋子有点奇怪吧,另一方面就是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过钟承顺也没放在心上,觉得一个地方似曾相识是很正常的,好像是一种大脑的记忆欺骗,钟承顺完全没往别的地方想,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半晌。   “你喜欢这样的房子?”钟承顺好奇地问道,“你不会觉得住起来不方便吗?”   看起来屋子里没有什么现代的电器之类的,确实很不方便。   司欢撇他一眼:“有吗?”   说着按下了一旁罩着灯罩的烛台下方一个不显眼的按钮,灯罩里的蜡烛就亮了。   钟承顺:“...哦,原来不是真正的蜡烛啊。”   其实屋子里很多现代的器具,不过是披上了古代的伪装而已。   钟承顺顿时来了兴趣,像寻宝一样地在屋子里乱转,这儿摸摸那儿瞧瞧,准备把所有东西都研究一遍。   屋子里还是有一些古代的东西的,比如司家珍藏的古董什么的,司欢特意挑了些好看的放上。现代人或许会计较这些古董是不是真的“古”董,司欢却不介意这些。那些在现代人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古董,在他那个年代,好些都是烂大街的器物。所以他只挑自己感觉好看的,反正这屋子也不打算让其他人进来参观。   钟承顺把所有东西都摸了一遍之后跑回来找司欢,看见司欢围着围裙在做饭。   “司欢溺还会做饭?”钟承顺惊讶地看着他。   这位男主大人从小养尊处优,别说做饭了,盐和糖能分清吗?   司欢熟练地往锅里加调料,不甚在意地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做饭有什么不会的。”   钟承顺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司家的少爷吗?”   “...”司欢叹气,这人真是白长了个脑子,“你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哪里不对吗?”   “...发现了。”其实感觉哪里都不对,但是说不上来具体的。   司欢翻炒两下之后起锅装盘,虽然没怎么用过现代的灶具,但是不难用,他研究了几回就用的熟练了,这会儿动作行云流水,很好看。当初不管是他一个人住在乡下的时候还是和钟承顺一起住的时候,都是他负责做饭的。一开始钟承顺还不舍得他劳累,但后来吃过一次司欢做的菜之后,钟承顺也不好意思献丑了,主要还是不想在爱人面前显得更无能,也舍不得爱人吃他那些猪食。   这一回也差不多,当司欢把盘子端上桌之后,钟承顺立刻被香味吸引了。天天住在精神病院,虽然伙食还行,但其实不合钟承顺口味。司欢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了解钟承顺,做得都是钟承顺爱吃的。   “过来帮我切菜。”   “哦哦,好。”   两个人合作完成了两荤一素一汤,配上软糯的白米饭,钟承顺最后不负众望地吃撑了,摊在沙发里动都不想动。   司欢含笑给他轻轻地揉着肚子:“吃饭要吃七分饱,你看你,现在难受了吧。”   钟承顺翻了个身,顺手搂住了司欢的腰:“很好吃。”   “我知道。”司欢推了推他的身子,然后继续给他揉肚子,但他手却没放开。   “司欢。”钟承顺静静地看着司欢专注的模样,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做饭?”   问完之后心里很忐忑,司欢一看就是有秘密的,他这样唐突地询问,司欢真的会告诉他吗?   司欢手上没停:“因为我和你差不多,都是,穿越的。”   钟承顺眼前一亮。   如果司欢是穿越的,那他就更不可能爱上主角攻了,毕竟他已经不是小说里的原主了不是?   “不过我是带着记忆投胎,所以是作为司家少爷长大的,不像你半路穿过来。”   钟承顺点点头表示理解,期待地看着他继续往下讲。   司欢看他这幅双眼亮晶晶的傻样,没忍住笑了一声:“转世前我可是你们口中的‘古人’,你不会嫌弃我老吧?”   “啊?”钟承顺傻眼了。   古人?   再一看周围这些复古的装饰,钟承顺顿时理解了为什么司欢喜欢这样的。   “那你鉴别古董是不是很厉害?”钟承顺好奇地问道。   司欢失笑:“怎么可能?我自己所处的那个年代的东西,我可能比较了解,但也只是相对的,毕竟我不可能见过所有的东西。更何况,后世的赝品技术非常高超,真要辨别是很难。再说了,我在那个时代的时候,我们那个时代产出的瓷瓶之类的,看着很新,但是到了后世却是千年前的技术,后世的人辨别古董更多的是看这些花纹是不是那个年代流行的、材质是否历经千年等等,可惜对于后者我是不可能看得出来的。”   “也对...”钟承顺顿时发现自己异想天开了。   “还有一点就是,并不是说我这个年代的人在瓷瓶上就一定会画我这个年代的代表花纹,有些人喜欢古时的花纹,还有些人喜欢稀奇古怪的,其实很难界定的。”   钟承顺看过的那些小说,说古人穿越现代之后对古董的分辩很厉害,那绝对是想当然。就像一个现代人穿越到星际社会,他虽然能一眼看出什么东西是他那个年代的,什么东西是民国时代的,但是他能确认这些东西真的就是那个年代生产的而不是后世伪造的吗?绝大部分人是做不到的。   钟承顺对司欢那个时代还是很感兴趣的,问了好多让司欢听着觉得好笑的问题,但司欢并没有不耐烦,他非常耐心地一一解答了,也没嘲笑钟承顺没见过市面。这人本来就有点自卑,再嘲笑一下,那就更严重了。   “对了,司欢。”钟承顺忽然一下子爬起来,认真地问道,“你刚刚转世的时候是不是很惶恐?你是怎么克服这些情绪,慢慢适应现代的?”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都会崩溃的吧?就连钟承顺,明明是现代穿越现代,都有些接受无能,更何况思想保守封闭的古人?他真的无法想象,司欢当时是怎么面对这些的,是不是很无助?是不是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病人x病人08   这边钟承顺在脑补他家司欢受了多少多少的委屈,却听那边司欢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觉得适应现代还挺简单的,现代那些东西学起来一点都不难。”   学起来一点都不难...   一点都不难...   不难...   钟承顺抹了把脸:“学校的知识呢?”   “很简答啊。”司欢微笑。   钟承顺想到司欢才十八岁多一些,顿时心里平衡了一点,小学到高中的知识确实...   “之前我就觉得太简单了,所以自学之后直接跳级了,前两年上完了大学,感觉大学里的知识相对来说还算难的吧。”   不...难...   摔!学霸你还能不能好了!给学渣留点生存空间吧!   司欢看着钟承顺一脸悲愤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怎么了?”   “我被打击到了。”钟承顺把脑袋埋在他肚子上,死活不肯抬头,委委屈屈地说着,活像一只被欺负了小狗狗,“我这种学渣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司欢揉了揉他的脑袋,放软了声音:“痒。”   “哼。”   这家伙...司欢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和钟承顺角色颠倒了,分明钟承顺才是攻好不好?   不过钟承顺这种反应倒是让司欢觉得自己瞬间男友力爆棚,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他决定给钟承顺多点甜头。   “阿承,抬头。”   “不要。”   “真的不要?”司欢淡淡的问道。   “要。”钟承顺一个激灵,连忙抬起脑袋。   下一秒,获得了美人一个香吻。   钟承顺下意识把司欢按倒,然后开始这样那样。本以为司欢会推开他,毕竟是大白天,没想到司欢却任由他胡作非为。钟承顺一个激动,就射了。   司欢:...速度略有些快?   钟承顺:...QAQ   “没事。”司欢亲了亲他的额头,“再来一次。”   这一回没有出现早/泄现象,钟承顺终于扳回了点攻的面子。   可惜司欢还是惦记着他之前的事情,并且第二天给钟承顺煲了汤,嗯,壮阳补肾的汤。   “...”钟承顺决定做点什么来回报司欢这么关系他那啥的问题。   然后两个人就和谐地过了好几天,基本上除了做饭吃饭之外,就是在那啥。   虽然有点自己坑自己的感觉,但是司欢还是很享受的。上辈子想这样都不行,身体实在太差,这辈子就尽量补回来吧。   这么一想,确实上辈子苦了钟承顺了。   不过更觉得自己坑自己的是钟承顺,他觉得他好像真的有点肾虚了。   最后,司欢无语地再次给钟承顺煲起了壮阳补肾的汤。   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还是纠结学习的问题。”钟承顺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司欢脚边,抱着他的腰,蹭了蹭。   司欢是坐在高凳上的,一边熬汤一边摸着钟承顺的脑袋安抚他:“学习不好没关系的,不要纠结了。”   钟承顺不听:“司欢你骗人,那些知识分明那么难,哪里简单了?”   “...嗯,很难。”司欢顺着他说下去了,省得他天天跟自己生气,“只是我智商比较高,所以觉得简单而已。”   本来是安慰人的话,可惜钟承顺一听更心塞了。   看吧,连司欢都觉得他智商低...   “司欢...”钟承顺蹭着他的腰开始闹腾。   司欢拍了拍撒娇的大型犬:“又做什么?”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蠢?”   “也?”司欢放下手里的大汤勺,“谁嫌弃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我自己。”钟承顺泄气。   司欢无奈地把他的脑袋捧起来:“你不蠢,你要是蠢的话,怎么可能画画那么好看?蠢的人肯定当不了美术老师的。你在艺术方面很厉害,不要妄自菲薄。”   钟承顺心里好受多了,果然还是司欢心疼他,明明他那么蠢,还能找到借口安慰他。   “对了。”司欢安慰完,好奇就起来了,“你学习很差吗?那你为什么还能成为老师?”   钟承顺:“...”   顿时感觉刚刚司欢的话果然都是安慰,看吧看吧,司欢都觉得他蠢成这样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嗯?”司欢看向他,怎么不说话了?   “我果然还是太蠢了...”钟承顺泄气。   司欢无奈地看着他,这家伙居然还有玻璃心?   “我是说,如果你学期成绩很差的话,应该考不到教师资格证吧?”   这么说,钟承顺心里好受了一些,他开始哼哼:“我也只能考下来美术老师的教学资格证了...”   司欢:...   “我对美术方面的知识很敏感,其他的就不行了。”   “那你怎么考上大学的?”   “...”钟承顺拒绝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一个学渣的心?学渣也是有自尊的!   “喝汤了。”司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熬好了,盛了一碗出来,轻轻吹了吹,“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钟承顺皱着脸,喝这种汤好丢人。   司欢一看就知道他又闹别扭了,干脆自己喝了一口:“好了,我也喝了,快喝吧。”   “你就喝了一口。”   “那我喝一碗。”司欢淡定地给自己盛了一碗。   不就是汤吗,至于么。   钟承顺这下心里舒坦了,开心地和司欢一起喝汤。   最后司欢哄骗钟承顺把一锅汤都喝完了,他自己却只喝了一小碗,然而钟承顺还以为他们俩一人喝了一半。   喝完之后钟承顺困惑地揉着肚子:“好撑,我明明只喝了半锅...”   “最近胃变小了?”司欢非常淡定地问道。   “没有吧,我昨天还吃了好多饭。”   “嗯,可能是之前水喝多了。”   “哦...”钟承顺没有怀疑,就这么信了。   关于汤的问题司欢不想多说,他开始和钟承顺聊起其他的,比如事业。   “阿承,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钟承顺跟着他去了书房,两个人面对面坐下,他一头雾水,什么事情这么郑重?   司欢给他倒了杯茶,钟承顺顿时把茶杯推远了点,他现在看到水就感觉肚子要不好了,走路都能感觉到胃里的水在晃荡。   “你想有自己的事业吗?”司欢问道。   钟承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了:“想!”   司欢微笑:“你之前在病院里画的画我拿去给朋友看过了,他们觉得艺术价值非常高。”   钟承顺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阿承,我给你办画展好不好?”   艺术界的事情司欢不懂,但他因为钟承顺的原因,曾经通读过各国的美术史,对于每个国家的美术大师都如数家珍。了解的越多就越懂得那些人的怀才不遇,多少有天赋的画师穷困潦倒,死后才被发掘出来。   钟承顺也许原本并不出众,但是他比一般人有太多的优势了,他曾经穿越古代,近距离接触那些古代的大师们。在司欢的暗中操作下,钟承顺曾经有幸在和司欢周游天下时拜访或偶遇过数十位技艺高超的画师,他的水墨画造诣绝非现代人能比的。   虽然钟承顺如今不记得了,但他刻在灵魂里的“古意”就足够甩其他人一大截了。   “为什么,要给我办?”钟承顺觉得喉咙发紧。   他其实自己没发现自己的画作很有灵性,而且有现代人画不出的古意,他只是觉得,司欢为了他付出的也太多了。   司欢叹气:“阿承,你要相信自己。”   “可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钟承顺说道,“我可以自己慢慢来,只要我画得好...”   “你在搞笑吗?”司欢打断了他,“一个好的平台有多重要你会不懂?”   他懂,他怎么可能不懂?钟承顺比他更了解多少实力高强的画师因为生活所迫给别的人当枪手,最后慢慢磨灭了自己画作里的灵性,多少人的画作惊为天人但是被人强取豪夺冠上其他人的名字,最后反被倒打一耙,告上法庭赔得倾家荡产?世界那么黑暗,无权无势,一个小小的画师如果运气不好,别说扬名赚钱了,命都可能丢掉。   钟承顺沉默了。   司欢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我把你的画送去给很多大师看了,他们都很喜欢,承诺如果办画展,一定来看。”   钟承顺松了口气,他确实很担心因为他没名气,办了画展也没人看。   “阿承,我说过的,我会为你摆平所有的事情。”司欢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只需要安心作画就好了。”   这一世,钟承顺甚至可以连卖画这种事都不用干,司欢能赚到足够的钱养活他们。   司欢和钟承顺不一样,他可没有什么不动用原主财力的原则,更何况,司欢是正经的投胎,压根没有什么原主。顶多就是这个偌大的家业是长辈们留下的,但司欢又不是没有用心经营,何必拿着良心不安?   “那就这么说定了。”司欢含笑看着钟承顺,“你心里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不要闷在肚子里。我做这些是想让你高兴,你要是不高兴,我何必费这些心呢?”   ☆、病人x病人09   钟承顺无疑是很渴望这次的机会的,但他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司欢搞清楚他纠结的不是什么自尊心的问题而且对作品不够自信之后,就懒得管他了,反正他再怎么劝,钟承顺也不会真正扭转过来的,还不如直接让他看到成果。   以司家的能力,弄一个画展根本是小case,所以很快就办了起来。   因为钟承顺自信不足,司欢干脆陪着钟承顺装作是来参观展览的观众。钟承顺明显自在多了,只是还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其他人观画时的评价。   司欢一点都不担心,见状抱了抱他,让他安心。   所幸众人的评价都不错,虽然来参观的人一半都是纯粹卖司家一个面子,不会说出难听的话,但钟承顺确实画的不错。不懂艺术的人或许无法欣赏那种抽象画,但是水墨画,一般人都能看出是否好看是否有意境,所以走了一圈下来,根本没听到有谁说这画不好。   剩下的一半人是艺术界的人,他们对于这些画的认知就更深刻了。也许钟承顺的绘画技巧并不算特别高超,但水墨画最讲究的是一个“意境”。同行相轻,但稍微有些素质的人都不会睁眼说瞎话,顶多在绘画技巧上挑点刺,却也没谁有胆量说他画得不好。   这周围同行太多了,一旦你说他画得不好,旁边有的是人会让你有本事当场画一个比他更有意境的画。如果画不出来,就丢人丢大发了。   司欢眼见着钟承顺心态慢慢平和下来,也自信多了,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钟承顺来说他的作品被人认可比出名更重要,司欢却只想让他的爱人开心。   “司欢。”钟承顺握紧司欢的手,“谢谢你。”   司欢微笑以对。   有司家的权势在,也没人去计较为什么从头到尾画作的主人都没出现过,更没人煞风景的恶意揣测这些画作的署名者是不是不敢出来,因为画作是找枪手画的。但他们不说出来不代表司欢看不出来,他淡定的记下了这些心怀恶意的家伙的长相,准备找个机会让他们栽点跟头。   红眼病什么的虽然是社会常态,但司欢一向瑕疵必报。更何况一般红眼病也不会只是眼红一下,背地里造谣中伤这种事干得特别溜,而且他们不会只眼红一个人,估计多得是受害者。   “走吧。”司欢不愿意钟承顺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来看看就好了,如果钟承顺想和艺术界的人交流,回头再找机会请一些风评好人品好的聚一聚就是了。   钟承顺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展厅,然后跟着司欢上了车。   好吧,媳妇儿比事业重要。   “回头你作画的时候我帮你录下来吧。”司欢替他理了理衣服,“发到网上去。”   “为什么?”钟承顺奇怪地问道。   司欢微笑:“有些画师很好奇你是怎么画出这么好的画作的,想学习一下。”   司欢知道钟承顺向来有点圣父,提携同行这种事他肯定很愿意做。   果然,这个借口立刻让钟承顺相信了,他连忙点头:“好,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司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钟承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司欢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对男戒,然后他把盒子塞进钟承顺的手里。   “快向我求婚。”   钟承顺顿时傻眼了。   司欢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快点。”   “可是...”这个场地是不是太随便了?   “你不愿意娶我?”司欢受伤地看着他。   “没有。”钟承顺立刻拿出戒指往司欢手上套。   司欢:“...你还没求婚呢,我还没答应呢。”   可是钟承顺都套完了,他默默地看了一样司欢无名指上的戒指,讪讪的笑了笑,把另一个戒指递给司欢:“不管了,帮我戴上吧。”   司欢无语地给他戴上了,心理还在想,求婚是戴在无名指的么?   算了,不管这些了。   两个草草完成了求婚仪式,顿时像放下了什么心事一样,司欢整个人趴在钟承顺怀里,不肯下来了。   “我累了。”司欢难得撒娇一次,钟承顺一瞬间心跳漏了一拍,想都没想就堵住了司欢的唇。   暧昧的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前面的司机目不斜视,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钟承顺已经激动了。   司欢瞥了他那地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对钟承顺招了招手。   钟承顺乖乖地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忍耐着欲-火听司欢训话。   “难受吗?”司欢把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皮。   钟承顺只觉得酥麻感从头皮往下蔓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很想把司欢压倒。但是不行,这里是客厅,他不能在这样地方要他。   “难受?”司欢又问了一遍。   钟承顺这才听见他的话,诚实地点头。   “嗯。”   “哦。”司欢应了一句,然后就没下文了,只是专注地抚摸着他的头皮和脸颊,态度随意而暧昧。   钟承顺感觉自己要忍不下去了。   “司欢...”   司欢随意地回了一声:“做什么?”   “我...”   “嗯?”   “我想要你...”钟承顺低低地说道。   “哦。”   哦是什么反应!   钟承顺纠结得要死,奈何司欢依然不紧不慢,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良久之后,钟承顺泄气地选择了放弃,努力开始压制欲-望。   司欢忽然不高兴了,他伸手朝下握住了钟承顺那里,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钟承顺,你在干什么?”   森冷的声音激得钟承顺一个激灵,可是下面却更兴奋了。   “司欢...”钟承顺咽了咽口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司欢喊他全名,司欢是不是生气了?   司欢没有动,他淡淡地说道:“钟承顺,你想要什么要你自己主动,不要每次都等着我来。你是不是个男人?你想要我就直接上,还等我首肯?如果不是我追你,你要哪辈子才能娶得到我?”   钟承顺哑口无言。   王爷那一世,如果不是钟承顺被刺激狠了,估计也不会主动追人,虽然他追人的手段着实让人一言难尽,但好歹是主动了的。可是现在呢,钟承顺天天被动,一副等着司欢临幸的样子,到底哪个才是攻?   幸好司欢不是那种腼腆的人,不然两个人估计得一辈子用柏拉图式相处着。   而且,司欢不相信钟承顺重生之前没爱上他,只是不敢承认不敢争取而已。钟承顺是深柜,司欢又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深爱着他,他不动心才怪。天天把自己圈在桎梏里,不敢踏出一步,司欢看他这个毛病不爽很久了。   “现在,你觉得你该怎么做?”司欢往后一靠,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定定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钟承顺愣了三分钟,豁然开朗,一把将司欢抱起来,直接往卧室跑。   司欢搂着他的脖子,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钟承顺这点主动的勇气能持续多久了,不过不着急,慢慢来。钟承顺这么多年形成的性格缺陷,不是一朝可以改变的。   ☆、病人x病人10   司欢的调-教还是很有用的,最起码在肉的刺激下,他终于学会主动出击了。   他觉得司欢说得没错,毕竟他是个男人,而且他才是个攻,怎么好一直让老婆主动?   主动之后的钟承顺觉得自己突然间长大了,有责任了,要学会保护自家心上人了,于是他开始学习如何让自家受受对自己充满依赖,教材来源是度娘。   偶然翻到钟承顺搜索记录的司欢:“...”   其实原本钟承顺是想学习如何保护自家小受,后来他心塞的发现,学了也没用,司欢根本用不着他保护。而且司欢太厉害了,根本就不依赖他,这让他身为攻的脸面简直没地方搁,这样不行,他要想办法让自己变成那种看着就让人信赖想要依赖的总攻。   大约搞清楚钟承顺在纠结什么之后,司欢开始不动声色地配合他。   比如快过年了,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年货。因为超市离得不远,他们就直接走路去了。   走在大街上,钟承顺突然非常“MAN”地把司欢往靠近街边橱窗的敌方一拉,然后自己站在外侧,顺势就把司欢搂进怀里了。   虽然这个姿势走路很麻烦,但是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司欢忍着笑,干脆化作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他怀里。   钟承顺顿时自信心爆棚,感觉自己做对了,接着就开始更加夸张的行为。什么用手替他挡开人群啦,看见前面路不平让司欢走路小心啦,路上有水坑结冰了干脆把司欢打横抱起大步跨过去啦。   司欢全程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偏偏钟承顺觉得这是“含情脉脉”的眼神。   周围路人被秀了一脸,整个人都不好了。   钟承顺终于发现自己比司欢更有优势的敌方了——个子高、力气大,身为一个攻,有这两点足矣。   嗯,贴吧里那些小姑娘们就是这么说的,钟承顺深以为然。   不过整体还是很好的,司欢觉得现在的钟承顺顺眼了很多。   “我们要买什么你还记得吗?”进了超市,他们走上自动扶梯,等待扶梯升上去的时候,司欢看着给他呵气暖手的钟承顺,轻声问道。   钟承顺动作一僵,然后继续呵气,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差不多记得吧。”   一看就是不记得了,他这个差不多肯定是差很多,比如十几样东西只记得两三样这种。   “那把你记得的都报一遍。”司欢柔和地笑了,“我记不得了呢。”   为了满足自家男人的大男子汉自尊心,司欢明明身体已经不柔弱了,却捡起了前世的属性,开始装起了温柔的病弱美人。   事实证明,这招很有用,钟承顺特别喜欢这样的司欢,因为走出去之后,任谁一看都知道司欢是他的受,而且被他保护得特别好。   终于不用被逆西皮了,钟承顺简直感动得泪流满面。   司欢这幅模样很能激起钟承顺的保护欲,而且让他成就感爆棚,自我满足之后,以往的自卑统统都不见了。司欢很喜欢这样自信的爱人,他家阿承本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子才对。   这次也一样,看见司欢信赖的目光,钟承顺顿时觉得自己具有了强大的使命感,他必须帮司欢想起来需要买的东西,绝对不能让爱人失望。   接着,他开始绞尽脑汁:“瓜子花生坚果之类的都要买一些,还有糖果和零食,然后...”到目前为止是他记得的,后面都不记得了,只能现编。   司欢洗耳恭听,看他能编出个什么来。   “还有...嗯,家里的油盐酱醋快用完了。”   “...”前两天这家伙才撺掇着他买了一堆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屯着,说以后就不怕不够用了,这人的记忆只有一天吗?   钟承顺没发现司欢奇怪的脸色,继续说道:“我记得家里扫把要换一个了,我上次扫的太用力,弄坏了。”   “...是拖把。”司欢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对!是拖把,我记错了!”钟承顺连忙改口,“还有碗,被我砸坏了一个。”   “是盘子。”司欢故意捣乱,其实真的是碗。   果不其然,钟承顺顺势改口:“对,没错,是盘子,我刚刚口误了。”   “噗。”司欢直接倒在他怀里,笑得肚子都疼了。   钟承顺一头雾水,他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司欢深吸一口气,接着问:“还有呢?”   “啊?”钟承顺傻眼,怎么还有?   “嗯?”司欢期待地看着他。   对着这么一双美目,钟承顺能拒绝吗?肯定不能,于是只能接着想:“...对了!还有瓜子花生,我刚刚忘记说了!”   跟在他们身后旁听了全程的大爷大妈们:...   司欢叹气:“这个说过了。”   “啊?说过了?”钟承顺懵了,不可能,他说过了的话,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们是不是还要买点菜?”司欢当即转移话题,“想吃什么菜?”   “肉!”钟承顺瞬间眼前一亮,看司欢表情不对,连忙改口,“都想吃!”   司欢无语了一下,敲了敲他的脑袋:“我问你菜,没问你肉。”   企图蒙混过关的钟承顺顿时连呆毛都耷拉了下来:“哦...那就吃萝卜汤吧。”他记得司欢喜欢喝萝卜汤。   “好啊。”司欢笑得很开心,“那这一回就不买肉了,反正萝卜排骨汤里有排骨了。”   “...嗯QAQ。”你开心就好。   逗弄完了爱人,自动扶梯也换乘了好几回了。这个超市有四楼,最顶层是服装,第三层是日用品,第二层是食物,第一层是各类专柜商店。虽然二三层都有小入口,但是一般人都喜欢直接从顶层进去,把所有地方都逛一圈,看到什么家里缺的都买一买。   司欢拉着钟承顺试了几件衣服,然后就买下来了。不是什么名牌,反正只要穿着舒服就好了,他们平时也不怎么出门。   到了第三层的时候钟承顺紧张起来,要开始正式采购了。完蛋,他又忘了要买什么。   推着小推车,钟承顺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货物,心里飞快地思索起来,可惜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司欢当然不可能靠他去想买什么,之前都是逗他玩的。但是不能让钟承顺发现,所以司欢拉着钟承顺到处逛,逛到要买的东西那里就会像忽然想起来一样说道:“对了,家里xxx没有了,买一个吧。”   钟承顺一点没怀疑,还真以为司欢是临时想起来的。   “下次要列一个清单。”钟承顺像模像样地提议道,“不然容易忘。”   司欢立刻赞同他男人:“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钟承顺得意地表示:“因为我比较聪明。”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个时候,司欢只要微笑就好了。   “走吧,我们还要买什么来着?”   钟承顺立刻接口:“瓜子花生!”   “...好,那就去买瓜子花生吧。”   购物车堆了不少东西,但是并不重,司欢想帮忙推,钟承顺不肯:“这个我来就好了。”   “你流了很多汗。”司欢拿出纸巾给他擦汗。   “不碍事,我不累,就是空调温度太高,热的。”   司欢仔细看了看,确认他确实是因为温度高才流汗的,这才松口。   “媳妇儿,你帮我擦汗就好了。”   “嗯,好。”司欢笑了笑,替他拉开外衣的拉链,“外套脱了吧,不是热吗?”   钟承顺脸都开始发红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是热的还是太兴奋了,又或者年轻人火气旺。   钟承顺张开手:“你帮我脱。”   一言不合就秀恩爱,偏偏司欢纵容他,还真帮他脱衣服。   ☆、病人x病人11   司欢替他脱下衣服放进购物车里,然后看了看他的后背,毛衣没湿。想了想,干脆将手从毛衣下方伸进去,隔着棉毛衫摸了摸他的后背,果然湿透了。   “等会儿一到家就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司欢替他理了理皱起来的毛衣,“还热吗?”   “不那么热了。”钟承顺乖乖摇头。   “那走吧,你不是还想买瓜子花生吗?”   一提到这些坚果类的东西,钟承顺立刻来了兴致,拉着司欢往前走。   超市里的东西稍贵一些,尤其是蔬菜,不过司欢也懒得去外头到处跑,干脆就在这儿买齐了。挑完坚果,又带着钟承顺去了瓜果区,买了不少水果蔬菜。   钟承顺全程怨念地看着他,他好想吃肉啊...这么多蔬菜,光看看就觉得过年能把脸吃成菜色...   “司欢。”钟承顺紧紧贴着司欢,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买点肉吧。”   司欢摸了摸他的头,继续挑菜。   钟承顺泄气,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高大的男人顿时变成了一只没骨头蜷缩着的犬。   “我想吃肉...”幽怨的声音飘入耳中。   司欢非常淡定地偏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就想吧。”   “...”钟承顺更哀怨了,司欢怎么能拿网上的段子打发他。   看着司欢丢进购物车的这么多菜,钟承顺眼皮一跳,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够了吧?”   “够吗?”司欢看了一眼。   “够了够了。”钟承顺连忙点头。   司欢失笑:“好吧,看来是够了,那去别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肉!”   司欢就当没听到。   腌菜区离肉制品的柜台很近,司欢在挑咸菜的时候钟承顺眼睛不停地往生鲜柜台瞟,可惜他也只能瞟一瞟。   司欢挑完准备走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一个勉强算熟人的女人,徐慧音,上次想要跟他坦白剧情的那个女人。   徐慧音也看到了司欢,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带着身边的男人过来了。   本来他不太想过来的,因为他旁边这个就是原来的主角攻,怕对方又对司欢有好感了。但是一看就司欢身边那个傻大个儿,又想起原著里主角攻本来对司欢没什么感觉的,感情是从他偶然吃了司欢做的饭才开始的,这才放心很多。而且她自己已经差不多抓住这个男人了,不用怕他跟着司欢跑。   然而促使她真正决定走过来的,大约是女人的虚荣心吧。她想让司欢看看,她已经征服了主角攻,相比起来,司欢不喜欢她是司欢的损失。   “好久不见。”徐慧音笑了笑,差不多有半年多了。   司欢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   钟承顺顿时回神,一把搂住司欢的腰,充满敌意地看着对面两个人:“这是谁?”   司欢哭笑不得,这家伙记性差,果然记不得了。   徐慧音:...   “她是上次来看望我的徐女士。”   “哪个徐女士?”钟承顺依然没有想起来,眉头都拧成了结。   他家司欢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姓徐的女人了?而且还亲密到这个女人可以来“看望”司欢?   ☆、病人x病人12完   司欢拍了拍钟承顺的肩膀:“不是什么熟人, 你不记得也没关系。”   徐女士:...   钟承顺顿时就高兴了,眉眼舒展开来, 神采奕奕地瞪着徐慧音二人, 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输给了这样的人,徐慧音顿时觉得之前的所有优越感和不甘都荡然无存。司欢不接受她是正常的,谁让司欢口味清奇?别说钟承顺了, 就是主角攻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慧音瞥了一眼身边看着一本正经穿着西装打领带的人, 内里翻了个白眼。   人模人样,奈何一看到美食就走不动道, 每次徐慧音做饭的时候,他都在旁边跟个痴汉一样,实际上还真对比不出来到底他和钟承顺哪个更傻一些。   “你们也来买年货?”徐慧音问道。   “是啊...”司欢话说了一半, 钟承顺立刻插嘴:“难道这个时间段还有出来不是买年货的?”   徐慧音笑容一僵。   司欢无语的揪了揪钟承顺的耳朵,这家伙好歹给别人留点面子。   钟承顺哼了一声,拒绝承认错误。   知道自家男人是吃醋了,司欢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替他道歉:“我家阿承不太会说话,很抱歉。”   “...不要紧。”徐慧音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幼稚的痴汉计较这些东西,“忘了介绍了,这是我朋友,阮立。”   主角攻出言补充:“是男朋友。”   “你是谁男朋友?”徐慧音淡淡的问道。   “是你的。”阮立毫不相让。   徐慧音没说话,但是态度很明显是:“呵呵”。   阮立有些不满,可又不太敢惹徐慧音生气,万一对方不给他做好吃的了怎么办?   原著里描写过阮立口味清奇,他爱美食,但是偏偏很多美食他吃着却觉得不怎么样。剧情里头是司欢被开了挂,只有他做的饭能抓住男主的胃,可在这里因为司欢的不配合,剧情自动补全,这个金手指给了徐慧音。   一开始徐慧音明确表示我给你做饭,你给我钱我拿去给长辈治病。本来她是想遵照司欢的提议干脆把阮立收入囊中,但她最后还是没下的了手,一方面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司欢的,一时半会儿还忘不掉。结果徐慧音自己没出手,阮立主动跳进来了,死活要跟她谈恋爱。徐慧音不同意,于是就被阮立缠上了。   如今徐慧音早就赚够了钱也不想再和阮立有任何牵扯,奈何阮立自己不肯放她走,所以才会出现徐慧音态度冷淡但阮立很热情,急切地想要确定关系的情况。不过徐慧音也不是不动心的,但她知道阮立这样的身份,日后要面对的诱惑太多,所以先拿拿乔,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那么好追的,省得得到了之后就不珍惜了,跑去外头花天酒地。她又不是主角,不觉得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抓紧主角攻的心。   徐慧音打发阮立去远处的货架上拿个东西,然后简单地跟司欢说明了一下情况,末了感叹一句:“我觉得我真是非常好命。”重生还能知道剧情,如果没有剧情这个外挂,就算重生一世,恐怕她也做不出什么成绩来,就算能,也会困难许多。   “恭喜你了。”司欢笑笑。   他知道主角攻不会来纠缠他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   徐慧音顿时觉得无趣了。当你想炫耀的时候,对方一点都不配合,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于是徐慧音随便聊了几句就提出了告辞,朝着阮立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都走了。”钟承顺不爽地说道,司欢怎么还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司欢瞥了他一眼:“我在看那边的货架,我们刚刚好像没买橄榄油。”   “是吗?”钟承顺仔细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橄榄油,“我去拿一瓶。”   “嗯,去吧。”   钟承顺回来的时候手上不仅有橄榄油,还有一包盐一包鸡精一小瓶黑胡椒粉。   “...你拿这些干什么?”   钟承顺邀功一样地说道:“我想起来这些也没买,就一起拿来了。”   司欢面无表情:“家里还有一箱盐。”   钟承顺顿时傻眼了:“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盐放在家里?”   司欢看着钟承顺,意思很明显,你买的,问你啊。   钟承顺:...QAQ我错了!   “盐和鸡精放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好...”   东西送回去之后钟承顺学乖了,乱拿东西之前会先问问司欢的意见,司欢说要再拿。   卖完腌菜,司欢带着钟承顺朝生鲜区走去,钟承顺幽怨地看着那些鱼和肉,却又不敢再开口让司欢买肉,只能自己摸摸地伤心。   然后他看见司欢去挑排骨了。   想起来还有萝卜排骨汤可以喝,好歹还是有点肉的,钟承顺总算欣慰了一点点。   司欢看得好笑,他低头挑了好几条排骨,准备过年这几天多少点各种排骨菜。   挑完排骨又挑了些里脊肉,还有五花肉和饺子肉,又去买了几条鱼。   钟承顺瞪大眼睛看着司欢雷厉风行地买了一堆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眉开眼笑:“司欢...”   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开心,钟承顺紧紧抱着司欢,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司欢被他蹭得很痒,伸手推开了他的脑袋:“别闹。”   “我高兴。”钟承顺又凑过来蹭。   “...还想吃什么?”   “酱牛肉!”钟承顺眼前一亮。   司欢看着他这幅生龙活虎的样子,想起十分钟前蔫儿吧唧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起来。这个傻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两个人买完年货,钟承顺自告奋勇地想要一个提所有的东西,司欢看了一眼好几个巨大的购物袋,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提不过来。”   “太重了!”钟承顺不肯让步,“你提会手疼的。”   “那你不疼?”司欢问道。   “我皮厚,不怕疼。”   “你以为我会信?”司欢挑眉。   钟承顺:“...不会_(:з」∠)_”   “好了少废话,你多提一点,我提轻的。”   最后就这么定了,把体积大但分量轻的放在两个塑料袋里给司欢提,剩下的钟承顺自己来。   走在大街上,司欢看着费力提着三个大袋子的钟承顺,忍不住趁着他弯腰把购物袋放在花坛边缘歇手的时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钟承顺呆了呆:“司欢,你亲我了。”   “嗯。”   “这是在大街上。”   “我知道。”   以前司欢不肯在外人面前主动亲他的,毕竟是个古人,就算受了现代的熏陶,骨子里仍然有些保守,但现在,他好像挣脱了这种束缚。   钟承顺眼睛亮晶晶的:“司欢,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是。”司欢轻笑,这还用问吗?   钟承顺差点激动得原地转圈圈,但是另一只手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购物袋阻碍了他,只好作罢。   “司欢,你快把东西放下来,先休息一下。”钟承顺连忙放下购物袋,又去拿司欢手里的,“累吗?”   “不累。”司欢任由钟承顺拿着他的手揉揉吹吹的,其实他手不疼,只是被购物袋稍微勒红了点。相比起来,钟承顺估计比他严重多了。   钟承顺才不管这些,他家司欢就应该什么活都不用干,被他宠着就好了。   两个男人在大街上亲亲我我了半天才重新拎起袋子回家,钟承顺甚至扬言要学习做饭,学成了之后给司欢做好吃的,接着,就被司欢劝退了。钟承顺天生没有这根弦,还是省省吧,前世就差点把厨房给炸了,这一世的灶具比前世更加危险,花样更多,司欢绝对不会让他碰的。   ☆、少将x人鱼01   再一次出现在魂界, 司欢已经淡定了。他看了看身边闭着眼睛专心排除体内杂质的魂魄,悄悄离开了。   这一回不再茫然无措, 司欢直接朝中心的魂领城跑去。距离有些远, 一路上十分枯燥,但还好魂魄是可以飘的,速度很快, 而且也不会感觉到累。   许久之后, 司欢来到了往生河前。   清澈的河水完全倒映不出他的模样,然而身边其他跳河的魂魄却能倒映出来, 尽管,他们都是半透明的魂魄。司欢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未免继续留在这里被人发现异常, 他连忙跳入河中。   相信这一次,他依旧能碰见他的爱人。   艾莫利星球是一个人鱼星球,在星际时代,人鱼是个奢侈品。   人鱼比一般人类的生育率高许多, 不过他们和人类结合有三分之二的几率生出人类,其中男女参半,剩下三分之一几率会生出人鱼,但雄性人鱼只能生出雄性人鱼,雌性人鱼也只能生出雌性。不过不管雌雄,他们都能为人类生儿育女。而人鱼的后代生育率也会相较于普通人高一些,且男性人类会十分健壮强大,女性人类则会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经常成为众人的焦点。   无可置疑的是,人鱼是一种美的生物,他们的孩子也会继承他们的美貌。在这么一个看脸的世界,颜即一切。   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和人类结合生下的人鱼生育率比不上纯天然的人鱼,而且更加体弱一些。这是基因的问题,至今无解。   也因此,纯天然的人鱼价格被越炒越高,如今天然人鱼数量稀少,再加上帝国政策,光有钱是买不到的。   司欢就成了一条纯天然的人鱼,当然,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在帝国,男女数量其实是差不多的,并不需要人鱼来保持生育率。但贵族对人鱼的追捧使得人鱼风靡了整个帝国,然而,每一条人鱼都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平民甚至几乎没有和贵族家的“人造”人鱼结婚的机会,在贵族家庭,“人造”人鱼甚至比家里的女孩子还要娇贵,是要送去联姻的。贵族可以容忍女儿和平民结婚,却不能容忍平民染指他们的人鱼孩子。   毕竟,就算是生育率相对较低的“人造”人鱼,也要比普通的女人生育率高。   关于人鱼的买卖,其实如今已经基本上局限在了人造人鱼上。   明面上,帝国明令禁止人鱼买卖,因为纯天然的人鱼数量稀少,而大部分贵族后代都是人鱼子女以及自己本身就是人鱼,所以他们对于这种买卖深恶痛绝。数十年前这些人联合抗议,让政府禁止买卖活动,要给人鱼“人权”,于是,帝国政府通过法案,禁止了买卖行为,并且明确规定,纯天然人鱼同样拥有自主择偶权,他们可以自行选择配偶。   但掌权者毕竟是人类,所以他们还加了一些附加条款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即,人鱼必须在二十五岁之前选择完配偶并且结婚,否则接受帝国的“基因匹配”,然后强制婚姻。并且,只有拥有帝国的“人鱼恋爱证”的人才有资格追求人鱼。   表面上似乎是在为人鱼着想,而实际上这个证只有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帝国顶尖人士才能拿到手。   如果人鱼自行追求他人,那些贵族就会暗中操作阻止人鱼和他们的爱人领证结婚。反正只要拖到二十五岁之后,人鱼就只能认命地接受强制婚姻了。所谓的基因匹配,实际上不过是贵族为了掩盖自己嘴脸的一种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他们不可能真的给人鱼和贵族们做基因匹配,只看最后谁在博弈中生出,争取到这条人鱼。   当然,为了安抚某些对此不满的人鱼,他们还给人鱼开了个特权,如果人鱼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家乡艾莫利星球,那么就不受这个法律的约束。但如果他们二十五岁之后再前往帝国其他星球,那么限制年龄就要改成三十五、四十五、五十五、六十五岁,超过六十五岁的人鱼则不再有法律约束。   人鱼在六十五岁之前可以保持青春美貌,可一旦超过六十五岁,就开始衰老,那会儿贵族们也看不上年纪大的人鱼了。虽然,如今星际时代人们的平均年龄可以达到一百岁,上限也超过了两百岁,但六十五岁也差不多相当于二十一世界的四十岁了。   人鱼们很聪明,一开始是有不少天然人鱼被诓骗,但后来的人鱼们也发现了人类的阴谋,所以拘束着人鱼宝宝们不让他们离开星球。如果有人鱼非要离开,他们也会将一切摊开来说明白,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并且承当相应的后果。   不过这些最起码要等到司欢二十岁,因为帝国规定二十岁成年,成年之后天然人鱼才能离开艾莫利星球,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如今的司欢正呆在人鱼蛋里,无聊地吐泡泡。   艾莫利星球的人鱼是蛋生生物,其实省下来的时候蛋也就鹅蛋那么大,不过生完之后会慢慢长大,等到了篮球那么大的时候,人鱼宝宝就会破壳而出。蛋出生的时候算是刚出生,到破壳要用一年,帝国将此算作一岁。   司欢身为一个十一个月大的人鱼宝宝,虽然已经在这个可以弄疯人的蛋里呆了快一年了,但他仍然在努力地保持淡定,然后给自己找点事干。   还好他的人鱼妈妈喜欢带着她到处串门,然后和别的人鱼聊八卦,他旁听着,好歹还算有点娱乐了,不然天天吐泡泡,他估计能变成金鱼嘴。   还有个几天,他就可以破壳而出了。反正人鱼不完全是一年整的时候破壳的,早一点晚一点都差不多。   司欢甩了甩尾巴,有点兴奋。   然后咔擦一声,好像有什么裂了。   裂了...   司欢冷了一下,看着尾巴底下初夏一条小裂缝,裂缝口微微带点乳白色的“蛋液”和有蓝色的海水交融,形成一种奇特的景象。司欢顿时有些看待了,还挺好看的。   蛋外的妈妈惊呼一声:“宝宝要破壳了!”   被她一声惊醒,司欢这才反应过来。他无奈地吐了个泡泡,干脆尾巴用力,把已经变得脆脆的壳给彻底敲破了。   本来人鱼的壳是很有韧性的,捏的时候还能稍微下陷一些,磕也磕不坏,但在小人鱼出生的那一天,它会变成和普通蛋壳差不多的那种,让人鱼宝宝自己打碎,然后挣脱出来。不过这个过程在司欢这边好像简单了很多,最起码他没感觉到这个蛋有什么难打破的。   也许归功于他闲得无聊经常拿尾巴抽蛋壳玩儿吧...反正蛋壳抽不坏,尾巴有鳞片不怕疼,他就使劲抽,结果尾巴劲变大了,而且...大得有点离谱...   从破口里钻出来,正好冲进了某个柔软的怀抱。   司欢抬头一看,是一个红发的雌性人鱼,长得很漂亮。上半身没穿衣服,就一个bra,用彩色的海藻做的,下半身是闪亮亮的浅红色鱼尾。   “宝宝。”人鱼妈妈很开心地抱着司欢亲了亲,“真漂亮。”   司欢有点难为情,不过很快他就习惯了,静静地窝在妈妈怀里,被她抱着到处去朋友那儿炫耀,说自己生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看的人鱼。一开始司欢只觉得他妈妈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最棒的那种心理,后来发现那些叔叔阿姨都非常赞同他妈妈的话,他才知道原来他们居然是认真的。   司欢偷偷游到海面上,然后对着海面的倒影看自己。   和前两世长得差不多,不过有人鱼的气质加成,更好看一些。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是最好看的吧?他妈妈就比他好看很多。   除非,人鱼族的审美有问题。   又或者整个世界的人审美都有问题。   等司欢长大之后去了帝国,他发现,居然真的是全世界审美都有问题,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而目前,他正在努力和人鱼妈妈学习这个世界的常识。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了解一个世界的常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人鱼妈妈还是很开明的,在司欢表示想要了解星球外的信息后,连带着帝国的那些东西也教给了司欢。这么一学就是十多年。   二十岁,司欢固执地决定要离开这里,前往帝国寻找他的爱人。人鱼妈妈劝说无果之后,吻了吻他的额头,祝他一路平安。   司欢没见过他爸爸,不过听离别时人鱼妈妈的话,好像她准备去找人鱼爸爸了,还让司欢离开后不要想他。因为这次离开之后,司欢恐怕没有机会回来了,贵族们并不愿意踏足艾莫利星球,而嫁了人的人鱼大多以家庭为重,他们习惯依赖自己的丈夫,听从丈夫的吩咐。   人鱼无法将尾巴变成双腿,不过帝国给人鱼开了许多便利,每一条人鱼都能免费领取飞行器,免费搭乘任何交通工具,甚至买东西也能打五折。   司欢没有钱,他游到岸边问驻守在这里的帝国军人要了一台飞行器。这种特制的飞行器有点像飞碟的缩小版,不过该是飞碟半圆形盖子的敌方是一圈竖着的特殊玻璃围栏,里面是特别配置的营养液,保证人鱼的尾巴呆在这种液体里不会有任何损伤并且能够从中汲取营养。就算人与不吃不喝,也不至于挨饿。   飞行器很小巧,直接被放入海中,司欢游进去之后按了按钮飞出海中,然后军人教他将海水排出,之后按另一个按钮放出营养液。   “可以了,接下来请你跟我来,我们已经为你安排了前往首都星的飞船。”   愿意离开艾莫利星球的人鱼一年也不见得出一个,所以这次的飞船基本上被司欢包场了。飞船上配备了最好的设施,务必给天然的小人鱼最好的体验,让他们对于帝国更加热爱。   司欢坐着飞行器到处逛,所有人对他都不设防,就连他去驾驶室围观都没有人赶他走,他干脆就正大光明地留在那儿看了。   驾驶员自信一个从未接触过高科技的人鱼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可司欢却通过他的操作,很快学会了不少常用的飞船操作方式。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却比一般人好很多了。   看腻了之后司欢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人鱼的尾巴可以暴露在空气里,超过七天就会对尾巴有损伤。司欢已经二十年没睡过正常的床了,这会儿抛弃了营养液,直接尾巴一挺,从飞行器里跳出来了。   漂亮的淡蓝色鱼尾在空中划过,残留的营养液在他落到床上之前就被吸收干净了。司欢在床上打了个滚,没有营养液沾到床单上。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之后,司欢嫌弃地用尾巴打开飞行器,跳入了不远处的水里。   没错,水里。   这个卧室下面都是海水,而且只有一半有地板,上面放着家具。水里面有不少装饰和特意搭建的娱乐措施,还有个门通向外面。   整个飞船就好像建在海洋中一样,地板和墙壁基本上都是用特殊的透明材料制成,而墙壁外就是海水,脚底下也是海水,头顶上仍然是海水,只有各个卧房和驾驶室的墙壁和地板是不透明的。司欢手上带了一个刚拿到手不久的身份感应手环,内含智脑,他可以像在上面一样扫描智脑打开水下的房门。   司欢游到大厅的下方,看着上面只有机器人在来来回回地走动,没看见一个人影,于是又游到了厨房。   原本穿上没有人鱼的时候,海水里只有各种海洋植物、珊瑚和一些观赏鱼,等司欢来了,他们就经常能看见一条非常美的人鱼在到处游来游去。厨房里的人第一次见的时候看待了,一时半会儿没回神。   司欢敲了敲墙壁,他还等着吃饭呢。   等厨师回神了,司欢这才开始跟身边的鱼儿玩耍。   有些鱼是艾莫利星球上没见过的,司欢捉了一条调戏了一番,直到快把鱼玩坏了才放过他。   艾莫利的人鱼凶猛起来直接生吃鱼肉,但一般还是非常温顺地找一种叫人鱼草的水草吃的。司欢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不过后来他发现味道不错,而且不同颜色的人鱼草味道也不一样。   就算如此,吃了快二十年,他简直要吃吐了。   玩了一会儿鱼还是觉得不过瘾,干脆直勾勾地盯着大厨的动作,看他怎么做菜的。   帝国人民生活质量高了之后对美食的要求更高了,并没有出现小说中什么机器人做饭所以大家都不会做饭这种事情,这里厨师的厨艺非常高超。司欢不知道钟承顺这一次会是哪个身份,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得努力让自己的厨艺最起码和那些顶尖厨师差不多。   必经钟承顺恐同,想要防止他逃跑还是要用点非常手段的。   给人鱼做吃食的大厨绝对算得上顶尖大厨,即使人鱼并不挑剔食物,但帝国仍然在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好。   司欢为了食物,决定回房间换飞行器。   吃完饭他游到专门观赏星际景色的房间,打发了一下午的时间,然后又回来吃完饭。之后的日子里作息十分规律,实在无力了就找厨师聊天,日子过得很快。   五天之后,司欢抵达首都星。   他坐着飞行器出现在航空港的时候,遭到了一群人的围观。   天然人鱼额角会有天然的花纹,和他们的尾巴颜色是一样的,非常漂亮,虽然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花纹。而人造人鱼却没有这个标识,所以司欢一出来就被认出身份了。   这里都是些平民,人鱼都没见过几次,更别提天然人鱼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肯定要多看两眼,反正娶是娶不到了,好歹也过过眼瘾。   帝国高层早就收到了消息,派了一队军人来接他。   司欢有些惊讶,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接人,这是想把他带去哪里然后让他连接触平民的机会都别有吗?   司欢甩了甩尾巴,看着这些人,没有说话。   为首的副将好声好气地说道:“您是司欢先生吧?航空港人员太杂,您又是尊贵的天然人鱼,难免引起骚乱。所以您为了保证您的安全,皇帝陛下派我们来接您去皇宫。”   “我不去。”司欢冷冷地说道。   钟承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万一他不是上流圈子的人,司欢一去了皇宫岂不是见不到了?司欢可不认为这些人会大方地放他离开皇宫。   “司欢先生。”副将依旧好声好气地劝道,“陛下已经等候您多时了,每一位天然人鱼来之后都会去拜见陛下的,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天然人鱼大多傻白甜,但也有些因为父母的叮嘱,对人类非常警惕。副将专管接送保护天然人鱼,对此毫不意外。   然而司欢不是傻人鱼,他也不会和其他人鱼一样一开始警惕,等别人对他温和一点、给他点好吃的、带他玩点好玩的之后,就对这群人十分信任了。所以司欢依然不管这个副将怎么说,就是不肯跟他走。   副将大为头痛,只能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只能一直随行保护您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司欢顿时拧眉,这队人还想一直跟着他监视他?   数了数一共二十来个人,身手都不凡,司欢暂时也没办法摆脱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过不要紧,等他彻底了解了帝国的知识之后,想收拾他们多的是方法。   “随便。”司欢冷哼一声,操纵着飞行器往商业街飞去。   副将松了口气,连忙给顶头上司发了个消息,让他来救场。   帝国的商业街十分繁荣,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商店都是只靠机器人经营的,没有店员。很多商品司欢都没见过,他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待命的机器人正准备上前为司欢介绍这款商品的功能和优势,副将当先一步凑上来,为司欢解惑。   他刚讲两句话,司欢就把东西丢了回去。   副将尴尬不已。   司欢才不管他,这群人都是一丘之貉,对他心怀不轨。   “你离我远点。”司欢瞪他,“流氓。”   副将摸摸鼻子,只好后退几步。他带来的那队军人对视一眼,忍住了笑。   原本副将确实想趁机接近司欢刷点好感度的,现在他确实没有拥有天然人鱼的资格,但他可以努力争取,万一五年内拿到了资格证?他不就可以娶司欢了?可惜司欢对他一点都不感冒。   司欢招来机器人,继续给他讲解这些东西的用途。   少将大人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副将委委屈屈地站在角落里,半点不敢靠近,其他军人憋笑憋得很是辛苦。他疑惑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副将苦笑了一下,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了。每回他稍微离司欢近一点,就会被司欢骂是流氓,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尽可能地远离,或者呆在角落里,免得碍了人家尊贵的天然人鱼的眼。   了解始末后的少将大人看副将的眼神都诡异了起来。人鱼是出了名的傻白甜,就算他第一次跟他见面,只要稍微套套近乎,接着你就是凑过去亲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还会以为你在和他表示友好。他家这个属下到底干了什么,让一只人鱼把他当流氓?   副将觉得自己可冤枉了,他哪有干什么!   “可能是你的表情太猥琐了。”少将大人这么说着,然后走向司欢,“算了我自己来。”   副将张嘴想劝上司别费力气了,这只人鱼其实看谁都像登徒子,结果他下一秒就差点眼珠子掉下来,司欢居然对他家少将十分友好!   “你是司欢?”少将走过去,微笑着问了一句。   司欢听到熟悉的声音,偏头看他,嗯,长得跟钟承顺一样,不过看着比钟承顺聪明多了。他家阿承估计还没穿过来,不过不要紧,他可以先潜伏到这人身边,等阿承穿来之后就可以直接相亲相爱了。   于是司欢收起了浑身上下的“刺”,如同春风一样柔和地笑了起来:“你好,我是司欢。你是?”   少将顿时心情愉悦起来,看来还是副将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这么温柔可爱的人鱼,怎么可能是他嘴里倔强难伺候的刺头?   “我是帝国的少将,钟承顺。”   接着,副将心塞塞地看着司欢和自家上司越聊越投机,而他依然是那个靠近一步就会被司欢呵斥的“流氓”。更心塞的是,每次这种时候,他家少将也会拿看登徒子的眼神看着他,跳进首都的塞尔河都洗不清了好么!   副将深切的觉得这只人鱼其实就是个颜控,虽然副将自认为自己长得不错,但是显然人鱼的眼光太高了。又或者,就是人鱼的审美有问题,所以才会觉得他不帅。   然而没有人搭理副将的想法,司欢依然在和少将聊天。司欢其实很健谈,只要他想,他可以和任何人聊得很投缘,而少将明显轻视了人鱼,因此半点没察觉到不对劲。   不过少将可比副将靠谱多了,他好歹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等聊的差不多之后,他对司欢发出邀请:“皇帝陛下想见你一面,你愿意去见见他吗?”   “那就去吧。”司欢不甚在意,“不过我没有地方住,你要收留我的。”   少将心中一动,这条人鱼是看上他了吗?想起来自己这些年一直因为军队的事情而忽略了婚姻大事,到现在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人鱼,如果跟面前这个在一起,也听不错的。少将见过不少人鱼,但司欢无疑是长得最好的,气质也是最好的。   虽然争夺人鱼很麻烦,但如果人鱼想要自主在拥有资格证的贵族里择偶,那么谁也没有权利拦着。所以如果司欢主动追他,那他完全不用担心司欢会被其他抢走,因为他就拥有资格证。   这么一想,少将连忙答应了下来:“我陪你一起去,等你面见过陛下之后,我再带你去我家。”   众人目瞪口呆,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原本还以为这条人鱼会是史上最难搞定的,没想到他比其他傻白甜更容易骗啊!好歹其他人鱼还不会自己提出住进别人家好么!   副将顿时更加哀怨了,他就说了嘛,这条人鱼绝对是看脸的!   看脸的司欢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非常高兴地跟着少将去皇宫了。   ☆、少将x人鱼02   帝国的皇宫装修得有些欧式复古风, 就是用的颜色有些闪眼,金碧辉煌。   副将和剩下的军人们没有跟进来, 只有司欢和少将一起前往大殿。   皇帝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在星际时代,五十岁并不算很大,他看上去还很年轻, 保养得不错。皇帝陛下脾气似乎挺好的, 尽管司欢全程不搭理他,他也没见生气。不过帝国本身也不是皇室掌权, 皇室不过是个吉祥物。   未免皇帝太尴尬,少将只好不时搭话。原本是皇帝关心人鱼的问候,最后变成了皇帝和少将聊军队的事情。等他们聊完, 皇帝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司欢:“司先生是准备住在帝国特意给人鱼们安排的住处,还是?”   “我和他住。”司欢一指少将,“我要嫁给他。”   皇帝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又很快隐了下去:“婚姻是大事,还是不要这么草率决定比较...”   “你们不是说我可以自主择偶吗?”司欢打断他,“难道是骗我的?”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经过深思熟虑再决定,免得日后后悔。”皇帝嘴角抽了抽。   司欢毫不领情:“不用了,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反正只是订婚,实在不行就解除婚姻嘛。”   皇帝无奈,之前听说这条人鱼特别倔,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问题是,进了少将府,订了婚,这条傻人鱼还指望少将会放人吗?   “罢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多劝。”皇帝陛下退了一步,不再管这些。   他原本想给自己独子相亲来着,可惜对方对他根本不假辞色,也不知道少将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了。”走出皇宫,司欢冲少将微微一笑,“我们去领订婚证吧。”   因为在帝国结婚证和婚礼办起来太麻烦了,所以订婚证这种可以快速绑住人鱼又容易办理的证就产生了,否则人鱼这种生物在真正结婚之前很容易跟别人跑掉。人鱼结婚之后有多忠贞,结婚之前就有多随意,谁对他说点情话他都会十分感动想要以身相许。实际上,他们只是不懂感情,即使他们结婚之后表现的特别爱他们的丈夫,也不过是天性觉得应该这样对待丈夫罢了。   少将一听这条人鱼这么快就要傻傻地把自己绑给他,十二万分的赞同,连忙带着司欢去领证了。   司欢乖巧的跟在他身边,心里想的却是钟承顺没来之前绝不结婚,反正已经订婚了就不受帝国法律强制婚配的约束了。如果钟承顺一直没来,那他就只能用点不太好的手段了。似乎寡居的人鱼不会被强制再婚?   两个人回到了少将的家,司欢选了一个离少将卧室最近的房间住了进去,从此开始了深居浅出的日子。   少将很忙,经常大半夜才回来,早上又很早离开,所以他和司欢经常一整天都碰不到面。可是最近军队里事情繁杂,他一时也脱不开身。等他忙完了一阵,才想起来自己多了个小未婚夫,而且已经被自己冷落了好久了。   少将心里有些愧疚,人鱼毕竟是个浪漫的族群,一直没有丈夫陪伴,很容易得抑郁症的。想起这些年自己一直没用过的假期,干脆准备一次性全请了,然后去陪陪自己的小人鱼。   等少将开心地带着礼物回到家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司欢诧异的眼神:“你忙完了?”   少将有些心塞,为什么司欢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嗯,我忙完了。”少将把小礼物递给他,“送给你的,这段时间一直没好好陪陪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谢谢。”司欢对他还是很客气地,接过礼物也没拆开,“后面都不忙了吗?”   “差不多。我请了假,可以陪你三个月。”   司欢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那我先去看书了。”   然后就走进了一旁的书房,比起智脑里的电子书,他还是更喜欢看纸质的。   少将顿时觉得更心塞了,他特意回来陪司欢,结果司欢并不需要他陪伴...   心塞的少将决定再挣扎一下,他家小人鱼肯定是因为他不陪他所以生气了,只要哄哄就会消气的。结果被司欢嫌弃碍事给轰出去了,他看书呢,这人叽叽歪歪一大堆,还是他家阿承好,每次都乖乖的陪他一起看。   被扫地出门的少将懵逼地离开了,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明明帝国那么多男人女人对他痴迷不已,为什么这条人鱼一点都没感觉?   正好有兄弟喊他出去喝酒,少将心想在家待着也没事可干,于是答应了朋友的邀约。   地点定在一个退伍军人开的酒吧里,酒吧分成两层,一层是普通酒吧,一层只对军人开放。少将上了二楼,和几个在这儿打工的退伍老兵打了声招呼之后,找到了兄弟的位置。   他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独自喝着闷酒。   “怎么了?”少将发现他有心事。   那人灌了一大口酒,叹气:“我家的小人鱼,太乖了。”   “乖不好么?”一提到人鱼,少将也开始心塞了。   “可是他都不会吃醋!”少将的朋友愤愤地捶了捶桌子,“我跟谁走得近他都不生气,我问他为什么不吃醋,他还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   “这不挺好...”   朋友哼了一声:“好个屁!他心里根本不爱我,不然怎么可能不吃醋?”   少将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我在外头忙得不着家,他也从来不问我忙什么,特别贤惠地帮我料理家务事,原先我挺高兴的,现在才发现,他是根本不在意我回不回家吧?”   “不会吧?”少将疑惑地反驳道,“不是说没有丈夫的陪伴,人鱼容易得抑郁症吗?”   朋友冷笑了一下:“那是因为没人陪他玩。”   “...”   看着朋友这幅样子,又想到自己家的小人鱼也从来不关心他干嘛去了,少将更心塞了。   朋友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还羡慕地说道:“听说你得了一条小人鱼的青睐?而且据说这条人鱼是帝国这么多年来最好看而且最直爽的?真好,其实我更喜欢我妻子跟我耍点小性子,可惜他太乖了。”   羡慕个鬼啊!   少将脸色更难看了。   一边听着朋友吐苦水,一边自己心里发苦,最后少将也忍不住开始吐起苦水来。两个难兄难弟相互倾诉,从感情问题到军中压力,从没和人倾诉过的少将难得一次释放情绪,情绪挤压太多,差点就和朋友抱头痛哭了。   没多久,几杯烈酒下肚,两个都开始有些不清醒了,偏偏还在问服务员继续要酒喝。少将军衔太大,服务员也不好不给,只能不停地上酒。等他们喝到满意的时候,两个人都醉的不成样子了。   少将酒量不错,可惜他们点的是最烈的酒,酒量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千杯不醉。周围的军人看着两位将军趴在桌上说胡话的样子,努力忍着不笑。   不过谁也没法嘲笑谁,他们都有压力过大喝酒舒缓的时候,喝醉了放声痛哭谁都有过,只是很少见少将失态,一时间有些新奇。   和两人关系不错的一个服务生老兵无奈地走上前推了推他们,询问他们家中人鱼的通讯号码,两个人迷迷糊糊地报了出来,然后接着睡。老兵叹了口气,给两家的人鱼打电话,通知他们过来领人。正好人鱼的飞行器可以再载一个人,把营养液收起来就行了。   司欢接到视频通话,看了一眼那边屏幕里两个睡得毫无形象的将军,嘴角抽了抽。   他错了,他不该认为自家钟承顺比少将蠢的,明明两个人半斤八两。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司欢关掉视频通话,给飞行器设置了导航,自动飞往酒吧。   酒吧里来了位天然人鱼,差点引起骚动,不过酒吧的服务生都是老兵,没谁敢在这群人面前干点什么。一看司欢上了楼,立刻庆幸自己没轻举妄动,估计是某位将军的家属吧。   司欢到的时候少将已经醒了,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小迷茫,明显还没清醒。   司欢谢过了刚刚给他打视频电话的老兵,飞过去准备把人拉上飞行器。   “还能自己走吗?能爬得上来吗?”司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少将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动...”   司欢挣了挣,没挣脱。   “奇怪了...”少将另一只手捶了捶脑袋,“头好晕,我不是在家吗,这是哪儿?”   “这是酒吧。”司欢无奈的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自虐。   少将的注意力被司欢吸引过来,然后好奇地看着司欢的飞行器,似乎从没见过一样:“这是什么?”   司欢眯眼,顿时明白了什么。   ☆、少将x人鱼03   想通了的司欢立刻换上温柔的表情, 伸手扶助了摇摇晃晃的钟承顺:“阿承,你还好吧?”   钟承顺听见声音的第一反应是甩开, 然后后退三步。可惜司欢早就料到他会吓得赶紧跳开, 所以死死抓紧了他的手腕,没让他成功逃脱。   “你...”钟承顺挣不开,略有些惊讶地直起身看向他, 这一看, 就愣住了。   钟承顺确实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但是...再好看也是个男人啊!   “你放开我...”钟承顺有点气弱。   司欢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继续关心钟承顺:“阿承,你喝了好多酒,别逞强。先上飞行器, 跟我回家好不好?”   原来这个长得像飞碟的玩意儿叫飞行器,看来自己是穿越了...等等,这不是重点。   钟承顺一脸崩溃:“我不认识你...”   司欢笑容勉强了很多,他轻声说道:“阿承, 你喝醉了,我是的未婚夫啊。”   “未婚夫?!!”钟承顺的关注点全被最后三个字吸引过去了。   他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喉咙,是个男人没错,又凑过去看看司欢,虽然小但也有喉结。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难道这个世界是个可以公然搞基的世界?!   他他他他是个恐同啊啊啊啊!   即将面对整个世界的基佬。   “阿承?你怎么了?”司欢看见钟承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顿时心中一排句号呼啸而过。   这家伙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差了,难道是自己宠得太过了?   司欢一个人拉不住,旁边围观的老兵连忙帮了一把。   不过司欢却发现钟承顺那家伙的睫毛还在不断颤动着,原来是装晕,大约是觉得自己晕过去了梦就会醒了?   虽然很想把他揪醒,但是想到钟承顺才刚刚穿来,自己还是温柔一些,别把人吓跑了。于是司欢只能抱歉地对老兵笑笑:“能麻烦你把他放进飞行器里吗?我带他回家。”   钟承顺:QAQ我不要跟你回家,好可怕...   老兵连忙表示不麻烦:“嫂子,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往旁边让让,我把上将放进去。”   然后钟承顺就像一个物体一样被放进来了。   装晕的钟承顺还没想好要不要反抗,已经被放进来了,司欢顺手把他抱进怀里,直接命令飞行器飞回家去了。   感觉一只手不断地在自己额头和脸上摸来摸去,虽然知道他是想试试自己脸上的温度,但钟承顺还是觉得非常不自在,即使他身体已经非常诚实的亢奋了起来。   等回到家,司欢将钟承顺放在了床上,而钟承顺终于如释重负,但紧接着,他就又紧张了起来。完蛋了,要睡觉了!   “阿承。”司欢拍了拍他的脸,“阿承,醒醒。”   钟承顺装死。   “阿承,先去洗个澡再睡好不好?我让家政机器人去给你拿解酒药,等会儿把药吃了。”   钟承顺还是没反应。   司欢微微挑眉,故意伸手去扒他的衣服:“算了,我帮你洗吧...”   “我醒了。”钟承顺立刻推开司欢跳了起来。   幸好床大,不然司欢直接就被推到床下去了。他安静地躺在床的一角,静静地看着钟承顺:“阿承,你就这么讨厌我?”   钟承顺傻了:“没...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司欢撑着身子坐起来,长长的秀发遮掩住了上身,然而钟承顺还是能从间隙里看见里头白净健康的躯体,带着常年在海浪中游弋练就出的薄薄肌肉。   这个男人居居居然不穿衣服!!!   钟承顺连忙后退一步,结果身形不稳,又差点摔倒,司欢立刻尾巴一甩跃过去,接住了他。然而人鱼无法在地面上站立,所以两个人还是双双倒下,最后变成了司欢在下钟承顺在上的身形。   司欢倒没什么感觉,他尾巴上的鳞片十分坚硬,摔在地上也没什么感觉,而且凭借强大的柔韧性,他上半身还保持住了坐立状态。现在他比较担心的是,一,地板被砸坏了没有,二,钟承顺摔在他尾巴上估计比摔地上更疼吧...   “阿承,你疼不疼?”   钟承顺崩溃地爬起来,刚刚这个人蓝光一闪就飞过来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倒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面,等他回头一看。我的妈!!!鱼尾!!!   “美人鱼”三个字在他脑海里不断刷屏,钟承顺真想直接晕过去。   有个结婚对象就算了,还是个男人的;是个男的就算了,还是条人鱼!   司欢无奈地看着钟承顺崩溃地表情,再问了一遍:“阿承,你有没有哪里疼?”   “啊...我,我不疼啊...”   最后,钟承顺一脸“我一定是在做梦”的表情进了浴室,准备好好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司欢淡定地点了点智脑叫来家政机器人,把自己扶上床,然后让机器人拿来解酒药和温水,等钟承顺出来。   洗完澡,钟承顺乖乖喝了药,在他看来这药肯定不是什么解酒药,绝对是治疗幻想症的药,所以他没有丝毫的抗拒,吃完就躺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世界应该就会正常了吧?那自己还是赶紧睡吧。   第二天早上,钟承顺果然发现那条人鱼不见了,自己虽然呆在一个看起来特别高科技的屋子里,但好歹没有了童话故事里的人物。心情放松了下来的钟承顺终于有时间接受原主为数不多的记忆了。   记忆不全,不过还是能弄明白原主的身份,可惜最近这段时间的记忆缺失,钟承顺根本不知道司欢是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世界真的有人鱼,而且一般人还娶不到。   钟承顺木着脸下楼,看见大厅里待命的家政机器人,想了想,还是问道:“那条人鱼呢?”   原谅他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机器眼睛上的灯闪了闪,识别完问题之后用系统合成的优美男音回答道:“司欢先生在花房里游泳。”   在花园里游泳...   钟承顺想起来这家有个巨大的“花房”,不过其实是海洋花房,连接着这栋巨大别墅的。别墅基本和之前司欢坐的飞船差不多,被海水包裹,但墙壁是一种特殊材料,可以在透明和不透明之间转化。但这栋房子只有一个房间是进出口,所以司欢没法直接从卧室进入海水里。   钟承顺来到院子里,看见透明墙内的各种海洋生物,以及那条自由自在到处游弋的人鱼,不知为何心情松弛了一些。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些害怕司欢不见了,毕竟这是他穿越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智慧生物。   司欢也看到了他,又过来隔着玻璃墙冲他笑了笑,想说什么,结果吐出一串泡泡。   并不知道人鱼是可以用鳃呼吸的钟承顺有些慌乱,司欢怎么把嘴里的氧气吐掉了?   “司欢,你快出来。”钟承顺着急地拍了拍墙壁。   恐同是一回事,但是他不能看着一条人鱼在他眼前淹死。   司欢难道没和他的脑回路对上,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出什么事了?   等司欢从水里出来,匆匆跑来的钟承顺这才松了口气:“下次不要在水里说话。”见司欢不解,钟承顺只好摸着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解释了一遍。   “...我们人鱼就是生活在水里的,怎么可能淹死?”   钟承顺:“对哦...”   闹了一出乌龙,钟承顺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听说自己请了几个月的假不用去军区,干脆窝在沙发里装死。   司欢安静的在他身边看书,只是隔一段时间就往钟承顺身边挪一挪。等钟承顺回神,远本坐在长沙发两端的两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钟承顺立刻起身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司欢合上书,受伤地看着他。   钟承顺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   “抱歉...我...”钟承顺解释道一半解释不下去了,说什么?说他恐同吗?但是原主不恐同啊。   司欢勉强笑笑:“没关系的,我懂的,你一直不喜欢我。”   “额...”不清楚原主作了什么孽,钟承顺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以前很过分吗?”   司欢落寞地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太奢求了。你那么忙,没时间陪我是应该的,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影响工作,你不用在意。”   但是工作再忙也不能冷落妻子吧...钟承顺略有些不赞同原主的行为。转念一想,司欢不是说原主昨天请假了吗?为什么不在家陪司欢而是出去找人喝酒?   钟承顺看了看情绪不太对的司欢,也没干问出来,看来原主是真的挺讨厌司欢的。   “其实,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就和我解除婚约吧。”司欢忽然说道,“我不介意的。”   嘴上这么说,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心里盘算着如果钟承顺同意了,回头要怎么收拾他。   ☆、少将x人鱼04   解除婚姻?!   钟承顺闻言眼前一亮, 然而看见司欢伤心难过的模样,钟承顺又有些气短。他迟疑了一下, 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先不解除婚约,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跟我说,我们去解除婚姻?”   司欢柔柔的笑了笑:“谢谢。”   “不...不客气!”钟承顺瞬间脸涨得通红。   诶嘛, 这条人鱼笑起来真好看...   不过钟承顺也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司欢没有喜欢原主,不然这事儿就难办了。   想到这里, 钟承顺立刻殷勤地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接近他。”   “暂时还没有。”司欢睁眼说瞎话,“谢谢你的关心。”   钟承顺傻笑了一下,感觉自己棒棒的。   “对了, 昨天你摔到我身上真的不疼吗?我的鱼鳞很硬的。”司欢关切地问道。   “啊?不疼啊...硬吗?我觉得很软,我还以为摔在海绵上了。”   司欢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尾巴,看来鱼鳞也会看情况变得坚硬或者柔软吗?司欢伸手按了按,确实软绵绵地陷下去了一块。   钟承顺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 光滑漂亮的鱼尾一看就手感不错,他也好想摸一摸。可惜,为什么司欢不是个女人呢。   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钟承顺连忙开口转移话题:“司欢,我最近太忙了,有些记不清我们为什么会订婚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司欢假装没有发现他的借口有多么拙劣,“你之前跟我说你没有妻子,而我迟早也会被强制婚配,我们干脆结婚好了。我觉得很有道理,就同意了。”   “...”感觉跟相亲似的,双方看着都还过得去,干脆搭伙过日子,省的被催婚。   钟承顺越看越觉得原主是把一个好男人给骗回家了,司欢通情达理通身书卷气,聪慧体贴,长得又好看,一出门绝对是万人争抢的。原主倒好,订了婚就丢一边去了,自己也不关心,休假了也不说陪陪人家,太渣了。   就算一开始是随便找个人过日子,但是婚都订了,怎么能无视人家呢?   想起之前司欢满身忧郁的样子,钟承顺就忍不住唾弃原主。   然后就听到司欢微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在意了,谢谢你的关心。”   钟承顺:...握草,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看着好久没有犯过这种傻的钟承顺,司欢无奈轻笑:“你果然不是钟少将。”   钟承顺闻言立刻炸毛,警惕地盯着司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吓到你了吗?”司欢愧疚地看着他,“我没有恶意,抱歉。”   “额...”司欢的反应让钟承顺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傻愣住了。   “其实你昨晚问我飞行器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后来慢慢确定你不是钟少将。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司欢抿了抿唇,“我们人鱼族见识过很多奇异的事情,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在我们看来很正常。你应该是在少将猝死之后占据了他的身体吧?其实没什么的,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什么?”钟承顺傻傻地问道。   司欢解释道:“如果少将死了,在联邦会造成大震荡的,所以感谢你替他活着。不过你如果不懂军事上面的事情的话,最好还是慢慢隐退比较好,免得露馅。”   钟承顺连连点头,刚想说自己确实不会,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潜意思里,他觉得自己会打仗。   钟承顺还在纠结这个莫名其妙的潜意思,司欢已经岔开了话题。钟承顺确实会打仗,别忘了第一个世界的时候,钟承顺的身份就是坐拥兵权的王爷。虽然重生后没有打过仗,但是重生前是领过兵的。王爷那两世大约是钟承顺唯一把原主的记忆和技能融会贯通的一次,之后只得到了部分记忆。   “我已经帮你联系了军部,你走了正好给别的人腾条路。”司欢是舍不得钟承顺上战场的,反正钟承顺自己也不喜欢,他在家里玩玩画笔就好了,“你觉得呢?”   钟承顺回神:“挺好的,谢谢你。”   司欢微笑:“你没意见就好。”   钟承顺回以傻笑,连忙表示自己没意见。   “对了,你是叫司欢吧?”钟承顺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跟对方相互介绍过,“我本名也是钟承顺,是一个美术老师。”   “我是司欢,来自艾莫利星球。我可以喊你阿承吗?”   艾莫利星球的司欢,好像在哪里听过。   钟承顺边想便开口:“当然可...”以字还没出口,他突然想起来了。   握草握草握草!艾莫利人鱼星球!!蓝色绝美人鱼司欢!!!那是主角受啊啊啊啊啊!!!!   钟承顺一脸血地看着司欢,为什么主角受成了他的未婚夫?主角攻你死哪里去了?!   ☆、少将x人鱼05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之前,请默念一句话三遍:本章是粗长。 念完就可以愉快地看文~\(≧▽≦)/~ 有个小天使说除夕是她的生日,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除夕加更吧么么啾   钟承顺恍恍惚惚地打量着司欢, 怎么看怎么像主角受。   虽然钟承顺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那本耽美小说了,但是脑海里确实记得剧情。   主角受司欢是星际时代艾莫利星球的一条天然人鱼, 然后来到了帝国的首都星, 和男主男配们发展了一段旷世之恋。那个司欢...简直就是个玛丽苏啊!   因为钟承顺言情小说看得比较多,偶然踩雷看过一两本纯真的玛丽苏,从此以后对玛丽苏简直敬谢不敏。什么七彩头发、眼泪宝石、亿万身家, 他统统都记得, 这会儿看司欢的眼神更诡异了。   “别看了。”司欢叹气,“我头发只有黑色, 眼泪会变成珍珠,这是人鱼族的特异功能,亿万身家我没有, 你比我有钱多了。”   被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钟承顺略有些尴尬。   “抱歉...”   司欢温柔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钟承顺觉得那里不对,比如...司欢怎么知道他想到了那些东西?   “我看过玛丽苏小说。”司欢把手里的书拿起来给他看了看, 正好是一本玛丽苏小说,今天早上司欢特意在星网上拿钟承顺的钱买的。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用昂贵的纸来印刷玛丽苏小说,真是够败家的。   看到司欢手里的书,钟承顺立刻往后挪了挪,一点都不想再被辣一次眼睛。   司欢也懒得逼问他关于剧情的事情,他只在意一点,那个碍事的主角攻是哪个。不过他不用问,钟承顺会主动露馅的。   既然知道了司欢的身份,钟承顺就更加打定主意要离他远远的了。但当天晚上,钟承顺刚睡下,司欢就来到了他的房间,一跃上了他的床。   钟承顺:!!!   “司、司欢你怎么来了?”钟承顺立刻用被子裹紧自己,紧张地抓着被角。   司欢理所当然的看着他:“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钟承顺傻眼了:“这是我的房间...”   “我们是未婚夫夫。”司欢解释道,“之前钟少将把我安排在这个房间就去忙了,几乎不回家,所以这里一直是我一个人住。”   “但是我不是钟少将,你可以去别的房间...”   司欢静静地看着他,忧郁的眼神让他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   “算了,我去别的房间好了。”钟承顺掀开被子下床。   “你也讨厌我。”司欢突然说道。   “我没有。”钟承顺立刻否认。   司欢这么好的人,他哪里会讨厌对方。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司欢垂下脑袋不看他,“白天你就想甩掉我,现在也是,你跟钟少将是一样的。”   “我和他不一样。”钟承顺反驳道,他怎么可能和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   司欢没说话,伸手去拉皱成一团的被子,默默地将被子铺好。钟承顺看着他因为只有尾巴所以十分费力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对不起,我...”   司欢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抬头:“这是你的房间,你睡这里吧,我去隔壁了。”   说着撑着身子下床,想要挪进飞行器里,却手一滑,滑下了床。   钟承顺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被他推开了。   “别碰我。”司欢倔强地扶着床撑起来,鱼尾不是蛇尾,没办法在地上直立,也很难撑起来,所以人鱼经常是坐在岸上的。如今飞行器就在旁边,却因为高度的原因,司欢始终没办法进去。   钟承顺急得团团转,想帮忙对方又不肯接受,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试了几次没爬起来,司欢干脆坐在地板上不动了。   特殊材质的地板冰凉凉的,也许是源于下方海水传导出来的凉意。司欢并不怕冷,但他还是打了个哆嗦,钟承顺一个光脚站在地上的纯人类见状反而跟着打起了寒颤,他才是真冷。   “你别坐在地上,地上太冷了。”钟承顺终于还是退了一步,“我没想赶你走,我就是怕唐突你,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厚着脸皮跟你一起睡一张床了。”   钟承顺一边说一边去扶司欢,这一次没有遭到拒绝,但司欢实在扶不起来。钟承顺没办法,只能搂住司欢的腰,脱着他的尾巴,把他抱上床。   “谢谢。”司欢躺在床上,轻轻推开了他,翻身背对着钟承顺,不愿意看他。   钟承顺心塞不已,他对着司欢的背影又诚恳地到了歉,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躺在司欢身边,没有想象中那种紧张纠结,钟承顺只觉得心安。他有些奇怪,但又不想去探究,稍微朝司欢的方向挪了挪。   他绝对不是对司欢感兴趣,他只是怕被子不够大,司欢盖不到。   这样想着,钟承顺又挪了挪。   躺在同一张床上,关了灯什么都看不到了。钟承顺一时间有些睡不着,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的。一会儿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穿越,一会儿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看的耽美小说,一会儿再想到旁边的司欢也不知道冷不冷,于是往那儿挪了挪。   等到半夜的时候,钟承顺再一次挪过去,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钟承顺全身僵硬,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吵醒司欢没有。如果吵醒了,要怎么解释自己真的不是登徒子?要是没吵醒,再挪回去会不会彻底惊醒司欢?   所以他为什么要不停往这儿挪啊!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钟承顺突然发现司欢身体在发抖。   果然是屋子里太冷了!   钟承顺懊恼,虽然房间会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但司欢是一条人鱼,说不定比人类更怕冷呢?钟承顺脑子一抽,直接伸手抱住了司欢。   这下应该就不冷了吧。   抱住之后钟承顺发现不对劲了,司欢还在抖。   这样不行,还是等把温度调高一点。钟承顺想收回手去点智脑,忽然司欢翻了个身面对他,接着死死抱住了他。   活了这么多天,头一次有一个小美人缩在自己怀里,钟承顺手脚都不知道往那儿放了。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心里天人交战,一边说自己不能接近同性,一边说对方那么冷给点温暖怎么了。谁也吵不过谁,钟承顺头都大了。   “司欢...”钟承顺试着喊了一声。   司欢没回应。   钟承顺又喊了一声,这回司欢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带了点鼻音。   好像是...哭了?   钟承顺不太确定,可又看不见,有点抓狂。   啊啊啊为什么哭?因为睡觉前的事情吗?他已经知道错了,他已经道歉了,求别再伤心了!再哭他也想哭了啊喂!   “...司欢,你在哭吗?”   “没有。”司欢否决了。   钟承顺不信,他说了一声开灯,声控灯立刻亮起。钟承顺低头,看不到司欢的脸,只好伸手,强迫他把脑袋露出来。   正巧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掉在枕头上发出小小的闷响。钟承顺捡起来一看,已经凝固了,渐渐变成了乳白色。再探头一看,之前司欢脑袋缩着的敌方,一小堆珍珠窝在那儿呢。   司欢不动声色地看着。   他眼眶红红的样子,分外可怜。   “司欢,你别难过了...”钟承顺气短,弱弱地说道,“其实我...你...诶,我们两个不合适啊...”   “为什么?”司欢把委屈都哭出来了,稍微轻松了些。   一个人背负所有的记忆是很痛苦的,如果不是确定爱人总会回到身边,如果不是可以回忆着美好的时光安慰自己,司欢迟早会崩溃。苦等二十年,终于见到爱人之后,爱人还不记得自己,也亏得司欢内心强大,不然早疯了。   钟承顺揪了揪头发,在他看来主角受就是留给主角攻来爱的,可是为什么主角受现在看上去好像喜欢上他了?   “那个...”这个怎么解释啊,他怎么不能说,因为你是有主的,所以我不能碰吧?   司欢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和他脸贴脸,觉得心里好受很多:“阿承,你真好。”   “啊?”话题转得有点快。   “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司欢说道,“刚刚你是不是怕我冷所以抱着我的?”   “额...是...”   “白天你还怕我溺水。”   “...”这个可以不用说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我。”   钟承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父母也没有。”   “我不知道我爸爸在哪里,是我是妈妈带大的,但是妈妈又不是人类。”   说的也是。   “所以我有点喜欢你了。”   “不...”   “我要给你生小人鱼。”   !!!   NO!别!千万别啊!有个人鱼孩子的话,吓都吓死了好不好!   钟承顺一脸崩溃,自己为什么要关心这条人鱼?为什么关心一下也会勾引到人鱼?明明原著里没说主角攻是通过关爱司欢得到司欢的青睐的啊!   ☆、少将x人鱼06   被司欢的一句话吓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钟承顺伸手想推开司欢,但司欢楼得太紧, 推不动。   “我不想要小人鱼...”钟承顺崩溃地说道。   司欢也不想, 他和钟承顺之间不需要别的东西碍事,于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好吧,那就不要小人鱼了, 就我们两个过日子好了。”   钟承顺惊悚地看着他:“我不喜欢男人。”   “我不是男人。”司欢理所当然地说道。   “...男鱼也不喜欢。”   司欢怔了一下, 放开了钟承顺:“抱歉。”   钟承顺反而过意不去了:“那个...我不是嫌弃你,你别难过...”   说完自己都觉得言语苍白, 心下不安。   “没事。”司欢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了钟承顺, 自己蜷成一团,不动了。   这下钟承顺更加过意不去了,他伸手推了推司欢:“你没事吧。”   司欢没有理他。   “司欢?”钟承顺往那边靠了靠。   “我困了,你也睡吧。”司欢说完, 再也不搭理钟承顺了。   一整晚钟承顺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虽然明知道感情不能强求,自己不喜欢男人,所以拒绝司欢是对的,但一看到司欢难过的样子,他就心里一揪一揪的疼。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钟承顺才睡着,而等他醒来,司欢已经不在卧室了。   钟承顺起床下楼吃早饭,等他吃完也没看见司欢,觉得有些奇怪。屋子里转了几圈没看到人,钟承顺有点着急了,他连忙叫住机器人,问道:“司欢呢?”   机器人眼睛上的灯闪了半天:“不知道,没有看到司欢先生。”   司欢不见了。   钟承顺脸色苍白,他无法想象司欢离开他之后,他要怎么生活。他在这个世界一醒来看到的就是司欢,潜意思里已经把司欢当成唯一信任的人了,可是现在司欢走了。   也不一定。钟承顺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司欢也许是游泳去了。   钟承顺立刻让墙壁变为透明,果然找到了司欢。   司欢躲在水草丛里,因为都是蓝色的水草,乍一看看不出来,还是他的头发被水流卷起露了出来,才被钟承顺发现。   钟承顺拍了拍墙面,喊道:“司欢。”   司欢拨开水草看来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没有理睬他。   “司欢,你还在生气吗?”钟承顺问道。   依然没有回应。   钟承顺泄气地在原地盘腿坐下,脑袋低着墙,紧紧盯着司欢。司欢不理他,他也不走了。   两个人都倔,谁也不肯让一步,司欢干脆不管他。钟承顺这样又算什么呢?不想跟他在一起又不想让他离开,司欢非要逼他自己想通才行。   冷战就这么开始了,司欢天天在海水里不出来,水里有专门给人鱼准备的贝壳床,晚上他就睡在那里。人鱼草也不少,暂时还够吃。他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和当初在艾莫利星球上没多大差别,只是那会儿还有人鱼妈妈和其他长辈陪他聊天,如今只有钟承顺,他却不想搭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鱼草也快吃完了,司欢想了想,要不要服个软,但是一看到钟承顺熬红了的眼睛,又狠下心来。这家伙在干什么?苦肉计吗?天天饭也不肯好好吃,觉也不愿意睡,逼得家政机器人不得不给他注射营养液,或者在他睡着之后把他弄上床。可他睡得很不安稳,中途醒来就又跑出来找司欢。   司欢看着他一点不爱惜身体的样子,心里也憋出了火气。苦肉计谁不会?司欢干脆不出去了,他倒要看看钟承顺想干嘛。   没有人鱼草之后,司欢要么吃身边游着的观赏小鱼,要么就不吃。但司欢接受不了吃生肉,于是干脆每天饿着肚子躺在贝壳里,减少运动,降低消耗。   钟承顺一开始没察觉到不对劲,后来看司欢连续两天都一整天动都不动,躺在那里睡觉,有些慌了。虽然知道人鱼不会溺水,但是司欢那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可怕,就像...淹死了一样。   “司欢!”钟承顺使劲地拍着墙壁,不停地喊着。   司欢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钟承顺急得团团转,难道司欢生病了?   头脑一发热,钟承顺跑到入口的房间,脱掉衣服,憋了一口气,扑通跳下了水,朝司欢的方向游过去。   也不知道是星际时代人的闭气时间比较长,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钟承顺竟然真的一路游到了司欢身边,抱着司欢往回游。司欢吓了一跳,也不敢挣扎,调整了一下身形方便他带着自己游泳。然而钟承顺能游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渐渐地开始脱力呛水。   司欢瞬间反搂住钟承顺,飞快游向出口。   这个家伙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还敢游到水里来找他。司欢又急又气,见他快要被憋死了,赶紧嘴对嘴度了一口气过去。   等司欢把人拖上岸,钟承顺已经昏迷了。   “便宜你了。”司欢哼了一声,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钟承顺呛出几口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他身边一脸关切的司欢,立刻伸手搂住他,这才放心的睡过去了。他本来睡眠就不足,游泳又十分耗费体力,这回是真的睡沉了。   司欢抱不动他,再加上鱼尾不方便,只能无奈地喊了机器人过来,帮他把钟承顺丢进浴缸洗刷干净,然后丢上床,让他好好睡一觉。   等钟承顺醒来的时候,司欢正端着一碗粥坐在他旁边。   “把粥喝了。”   “哦...”钟承顺所有话顿时被咽回去了。   “下次不准随便下水,你以为你是人鱼吗?”司欢揪他耳朵。   钟承顺没敢躲,乖乖地任他揪,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好疼。   喝完粥,钟承顺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连忙一把抓住司欢的手:“司欢,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生病。”司欢挣开他,“我要休息了。”   说完跳上飞行器离开了房间,又回水里了。   钟承顺连忙下床跟过去,被机器人拦住了:“少将大人,司先生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他吃了人鱼草。”钟承顺下意识地回答道。   “人鱼草三天前就吃完了。”   钟承顺瞬间反应过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机器人:“司欢饿了三天?他上岸之后也没吃东西吗?”   “没有。”机器人说道,“司欢先生没有将飞行器中的营养液放出来。”   钟承顺顿时急了,绕开机器人朝司欢的方向追过去。   司欢很快来到了入口,然而另一个家政机器人正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不肯开门。   “司欢先生,你需要吃点东西。”   司欢无语地看着它,这些机器人也太智能了点。   可惜机器人不是真人,没法忽悠他们。司欢凝眉想办法,忽然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很快,他被人抱了起来。   钟承顺这回真的生气了,司欢怎么能不吃饭。他朝机器人吩咐道:“去准备一些事物。”   “我不想吃。”司欢淡淡地说道。   “不许!”钟承顺气得踹了墙壁一脚,“你要饿死吗?”   司欢瞥了一眼墙壁:“你想踹我?”   钟承顺条件反射地否认:“不,我没有。”   说完之后自己都尴尬了,他抱着司欢蹲下来,把他放在地摊上,自己蹲在司欢身边,静静拥着司欢,把脑袋埋在司欢的脖颈里。   “抱歉,我太凶了。我很担心你,司欢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司欢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跟你学的。”   钟承顺哑口无言。   确实,一开始钟承顺不吃饭不睡觉,就是想用苦肉计把司欢逼出来。他知道司欢喜欢他,所以看不得他挨饿。这招太卑鄙了,简直是在作践对方的真心,明明不愿意和对方在一起,还要利用对方的关心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对不起...”   司欢没说话,他拍了拍埋在自己颈窝里呜呜咽咽的大型犬。没见过钟承顺哭,这还是第一次,原本再多的气也消了。这个男人赤子之心,他也许会犯错,但他用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知道错了又会难过得不行。   司欢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他把钟承顺微微推开,捧着他的脸,闻了闻男人的唇。   “我不生气了。”   然而钟承顺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呆毛都耷拉下来了。   司欢又亲了亲他:“抱我去餐厅好不好?我饿了。”   “好。”钟承顺松了口气,在他脸上蹭了蹭,把他抱了起来,大步朝餐厅走去,司欢愿意吃东西就好。   ☆、少将x人鱼07   吃饭永远是最大的事情, 尽管钟承顺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太高,但看着司欢吃得很欢的样子, 他反而高兴了不少。   司欢看他这幅样子就想逗他, 所以吃到一半,啪嗒,调羹掉回碗里了。   钟承顺顿时紧张起来, 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我手没力气了。”司欢顺势靠进他怀里, “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钟承顺连忙把他的手捧起来:“为什么会没力气。”   “不知道,我现在全身无力, 可能是饿太久了吧,我头有点晕...”   “你别动。”钟承顺把他搂紧固定好,另一只手去拿调羹, 主动喂司欢吃饭。   目的达成,司欢吃得更开心了。   傻傻的钟承顺一点没发现司欢是装的,等司欢吃饱了又尽职尽责的把他抱回卧室。   “你需要休息一下。”   “那你呢?”司欢轻轻的抓着他的领口,没有使劲。   钟承顺知道自己稍微一挣就能挣脱, 但他却狠不下心。司欢看他的眼神里满是依恋,钟承顺确认自己对司欢有好感,他又怎么舍得司欢眼里露出落寞的情绪。   经过之前的事情,钟承顺突然觉得,其实他可以和司欢试一试。虽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恐惧同性,但司欢是不一样的啊...   他是司欢,是钟承顺第一眼看见的人。从头到尾,司欢是最关心他的,而且,司欢绝对不会伤害他。   “我留下来陪你。”钟承顺握住他的手,“我不走。”   司欢低低的应了一声,干脆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直接睡过去了。   钟承顺身体一僵,没办法,只能抱着司欢上床,两个人相拥而眠。   冷战结束,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钟承顺没了事干,下了一堆美术的资料抱着啃,打算好好钻研这个世界的美术知识。司欢坐在他旁边看书,这次不是看什么玛丽苏了,而是正儿八经的文学名著。   两个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温暖的阳光洒下来,很舒服。   看了一会儿,司欢动了动鱼尾,感觉有些干。他靠在钟承顺的手臂上,开始撒娇:“阿承,我缺水。”   “啊?”钟承顺回过神来,懵逼地看着他,“渴了?”   司欢摇摇头:“尾巴。”   钟承顺连忙看向那条美丽的鱼尾,确实感觉比平时要黯淡了一些。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水桶。”   钟承顺说着就要跑,司欢连忙拉住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水桶就不用了,你问问机器人有没有保湿巾。”   保湿巾基本上可以完全遮盖住鱼尾,钟承顺家里应该有备的。   钟承顺很快拿着保湿巾回来了,认真地帮司欢将鱼尾裹住,这才松了口气。   “你看到哪里了?”司欢看着坐回身边的钟承顺,问道。   钟承顺打开智脑,只给他看:“这里。”   “那我陪你一起看。”司欢合上书本放在一边,果真和钟承顺开始看起美术资料来。两个人一边看一边聊,时间过得还挺快。   司欢自己不会画画,虽然钟承顺教过他,但是他也只是个门外汉级别。倒是美术资料方面,司欢看了不少,也能聊一些。   钟承顺有时候聊着聊了就会拖出虚拟面板开始作画,司欢就在旁边捣乱。不过钟承顺对此倒是很享受,他喜欢和司欢一起作画,即便司欢画的东西会毁了他的作品。   中午的时候机器人来喊两人吃饭,司欢还没玩够,不愿意过去。钟承顺却被上次司欢绝食吓怕了,二话不说抱起司欢就往餐厅走,完全不管司欢的意愿。   “我还不饿。”司欢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说道。   “不行。”钟承顺耳根子红了,但他坚决不妥协。   司欢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泄愤,钟承顺差点手一抖没抱稳。   “别闹。”   “哼。”司欢放过了他,不过吃饭的时候就没那么配合了,这个菜不吃那个菜不爱。钟承顺难得看他闹别扭,只觉得十分可爱,于是乖乖的任由他挑三拣四,好脾气地不停夹菜给他吃。   基本上钟承顺夹的菜司欢都会吃,只是嘴上还在不停地挑刺。   “都没有我做的好吃。”司欢吃饱了,放下碗筷,总结了一句。   钟承顺连连赞同:“没错,你做的最好吃。”   司欢哼笑一声:“你吃过?”   “额...”   “你吃过的,你居然不知道。”司欢伸手拧了拧他的脸,“你忘了那天我端给你喝的粥?”   钟承顺惊讶了:“那是你做的?”   司欢微笑,表情诠释了两个字“呵呵”。   钟承顺:_(:з」∠)_   “算了。”司欢放过了他,“下次我做饭给你吃。”   “好。”钟承顺连忙点头。   吃完饭两个人也懒得继续画画了,一起待在屋子里睡午觉。钟承顺原本不想睡,但是司欢威胁他不睡就看着办。最终,少将大人屈服于人鱼的淫-威,乖乖睡午觉去了。   ☆、少将x人鱼08   平淡的日子结束在司欢某天突然心血来潮的提议。   “不不不行!”钟承顺惊慌失措地拒绝了。   司欢微笑地看着他:“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只是结婚而已。”   “但但但是我还没有准备好QAQ!”   闻言,司欢的笑容当时就消失了, 非常熟练地换上忧郁憔悴的表情, 坐在那里黯然神伤。   钟承顺最吃这一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司欢...你别难过...”   司欢看着蹲在自己旁边满身颓废的人,无奈地问道:“我们已经交往了两个月了, 你为什么还没准备好?”   “我不知道...”   钟承顺把脑袋埋在司欢腰间, 搂着他的腰,闷闷地说道。   “阿承。”司欢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你真的不是在玩弄我吗?”   “我没有。”钟承顺立刻抬头反驳。   “可是你不愿意娶我。”   “我...”钟承顺气弱了起来。   “你都和我做过亲密的事情了。”司欢开始数钟承顺占了多少便宜,“搂搂抱抱我就不说了,还有亲吻, 每天晚上一起睡觉。还有上个月,你还...”   求别说了!   钟承顺木着脸开始检讨自己,确实占了对方太多便宜了。   想到上个月晚上...   虽然司欢没有拒绝,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因为对方没有拒绝自己就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呢?明明就是自己喝多酒了然后去占司欢的便宜, 尽管钟承顺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从占便宜变成了真枪实弹地来了一发...   其实钟承顺一直怀疑是司欢趁他喝醉了引诱他犯禁的,但是一看司欢一本正经的表情,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怀疑司欢呢。司欢不可能这么不矜持的,应该还是自己色性大发了。   看着钟承顺情绪越来越低落了,司欢赶紧趁热打铁:“所以你必须负责,你要娶我。”   “我...”钟承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乖乖点头,“好,我娶你。”   司欢满意的低头在他额头吻了吻,结果听他煞风景地来了一句:“可是你嫁给我了,那主角攻怎么办?”   “...那是谁?”司欢淡定地问道。   钟承顺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立刻闭嘴不谈。   司欢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两眼,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他了。   说起来司欢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这一世是否有人重生了,不过想来和他们是没什么关系了。原本的主角攻,没了司欢的介入照样能继续过自己风光的人生,而重生的人,能否摆脱原本的命运走上人生巅峰,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起来。”司欢拍了拍他的脑袋,“结婚之后跟我去见见我妈妈。”   “好。”钟承顺顺口答应了,答应完整个人傻眼了。   要要要去见丈母娘?!完了完了完了,就他这副傻样丈母娘会不会嫌弃死他?毕竟司欢那么聪明,嫁给他确实很委屈啊...   “司欢。”钟承顺连忙追上离开的司欢,“这件事不着急,我们再合计合计好不好?”   “合计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别怕。”司欢摸了摸他的俊脸,“我妈是极度颜控,你放心吧,到时候我教你怎么糊弄她。”   钟承顺还是很不放心,但司欢说一不二,钟承顺只能乖乖听他的。但钟承顺很没安全感,缠着司欢提前教他怎么对付岳母大人。   司欢静静地打量他半天,说道:“很简单,别说话,保持闭嘴状态,在她面前一直站军姿就好了。你这副皮囊和军人气质,足够忽悠她的了。”   “不说话不好吧?”钟承顺问道。   “没关系,我帮你说。”司欢不甚在意,“你喊一声妈妈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但是...”   司欢无奈打断他:“知道自己嘴拙不会说话,你就不能乖乖闭嘴?非要在我妈面前说什么?卖蠢吗?”   “哦...”司欢说的有道理,看来自己还是别说话好了。   转念一想,司欢那么聪明,肯定能搞定岳母大人的。于是钟承顺又心大地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不去想了。   到了结婚那一天,司欢和钟承顺随便办了个婚礼,请的都是军队里的人,还有一些退伍老兵。都是钟承顺原主的熟人,虽然钟承顺和他们没什么交流,司欢却早就帮他担负起了交流的活,帮忙打好了关系,所以也没闹出什么尴尬来。   钟承顺站在司欢身边装保镖,司欢笑吟吟地替他与军人们寒暄。   帝国的军人们对待自己人一向十分耿直亲切,尤其是对面还是一条聪慧漂亮的少将家的小人鱼,于是交谈时都十分亲热。偶尔打趣两句,司欢还没脸红,钟承顺先脸红了。   有时候打趣得太过火了,司欢就羞涩地笑笑,钟承顺则会立刻把司欢拦在身后,故作镇定地替司欢挡下这些玩笑。   虽然这么做的结果是,众人更来劲了。   司欢无奈地待在钟承顺背后,看他怎么应付自己的战友。   三分钟之后,钟承顺落荒而逃,拉着司欢跑到人少的地方去了。   司欢哭笑不得:“我们是主人,怎么能自己跑掉。”   钟承顺木着脸:“他们太可怕了,司欢你别过去。”   “...又不会吃了你。”司欢叹了口气,拉着钟承顺重新回到人群里,继续挨桌敬酒。   人鱼不能喝酒,司欢用茶替代。那群人觉得和司欢喝没意思,而且也不屑于欺负一个小人鱼,于是都死盯着钟承顺敬,每个人都拉着钟承顺喝上几杯。钟承顺推辞不过,喝了没多久就整个人都眼冒金星了。   “少将酒量变差了。”众人哈哈大笑。   “可能是今天太高兴了。”一个老兵嘿嘿一笑。   “可别喝到最后洞房都成问题!”   “诶,大家少灌点少灌点,小嫂子要生气了。”   司欢睨了他们一眼:“知道还灌那么多。”   看着快要站不住的钟承顺,司欢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提前警告这些家伙了,没想到钟承顺酒量差成这样。   “我送他上去了,一会儿下来陪你们。”   军人们练练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还要喝很久,你们先去休息吧,回头我们喝醉了机器人会把我送回去的。”   “那也行。”司欢松了口,“玩得尽兴,别给我省酒。”   说完拖着钟承顺上楼了,钟承顺醉成这样,洞房是别想了,还是洗洗睡吧。   司欢用力揪了揪他的脸,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哄着他吃下解酒药,然后帮他洗了澡,丢床上去了。结果自己刚关灯躺下,忽然被钟承顺翻身压下了身下。   司欢没好气地伸手推了推他:“学会装醉了?”   钟承顺嘿嘿一笑,借助屋内新添的荧光饰品的亮光,准确地亲在司欢唇上。   他虽然没有大智慧,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他可不想结婚当晚就睡成猪。   司欢无奈地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肉,任由他去了,这家伙也只能在这种地方耍耍小聪明了,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钟承顺有瞒过他的能耐用在哪儿不好,非要用在这个方面,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少将x人鱼09   婚后钟承顺陪着司欢回了一趟艾莫利星球, 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人鱼妈妈。   司欢让钟承顺在岸上等着,自己下水去寻找。可是艾莫利星球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是海洋, 司欢找一年也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找一遍。他把往日常去的几个地点找了一遍, 又拜访了几位年长的人鱼,可惜一无所获。   害怕钟承顺等得担心,司欢只好辞别了长辈们, 回了岸边。   “没找到。”司欢说道。   钟承顺看着水中的爱人,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没关系,我们回去吧。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妈妈就说要去找爸爸, 也不知道找到没有。”司欢伸手要抱,钟承顺连忙把他抱了起来。   回到飞船上时,司欢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他回来看一眼也只不过是想让人鱼妈妈见见钟承顺而已, 司欢又不是第一次转世了,早已习惯了分别成为永别。反正钟承顺还在他身边,只要这个人不离开,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关系。   司欢转头冲钟承顺笑了笑, 靠在他怀里:“我们回家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好。”钟承顺搂紧了他。   在钟承顺还担忧司欢会难过的时候,司欢其实早就不在意了,他转而开始逗弄起钟承顺来。   “阿承。”司欢搂着他的脖子,“我好难过啊,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   钟承顺紧张不已:“那...要不然我去买一个水下机器人,帮你找妈妈?”   司欢咬了咬唇:“算了吧,其实我有你就够了。”   “哦...”钟承顺脸涨得通红,“可是你不是想妈妈吗?”   司欢无辜地看着他:“有吗?我刚刚说了吗?”   钟承顺:...被逗了QAQ   这不是第一次上当了,可是每次钟承顺都会上当。   发现自己上当了,钟承顺有些生气,气自己太蠢了,于是不说话了。   司欢戳了戳他的脸,没反应,再戳戳鼻子,还是没反应,于是又戳了戳肚子。   钟承顺立刻躲开了,有点痒。   “司欢。”钟承顺控诉地看着他。   司欢微微一笑:“怎么?”   钟承顺气结,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快到了。”司欢指了指窗户,一颗美丽的星球正在飞速接近。   钟承顺不理他。   司欢干脆亲了他一口:“回家之后给你做好吃的。”   钟承顺这才高兴起来。   从航空港到少将的别墅还有段距离,中间要穿过一个商业区。司欢突然心血来潮拉着钟承顺去商业区转了几圈,买了不少东西,等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几个不速之客。   “司欢!”领头的人穿着华贵的服饰,见到司欢立刻迎了上来。   司欢立刻往钟承顺身后一躲:“请问你是?”   那人笑容一僵,随即冷冷地看了钟承顺一眼,接着放缓了神情:“司欢先生,我是帝国的王子,杰瑞。”   司欢挽住钟承顺的手,礼貌地笑笑:“王子殿下。”心里提高警惕,这个人不对劲。   钟承顺一听到对方的身份,顿时明白了,这是主角攻出现了。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司欢先生,不知本殿下可有幸请你去喝一杯咖啡?”杰瑞除了看向钟承顺的眼神不上之外,其他举止倒是很有礼貌。   司欢差点顺嘴一句“老鼠殿下”脱口而出,谁叫这家伙的名字总是让他跳戏到猫和老鼠,幸好及时改了口。   “不必麻烦了,殿下里面请吧。”司欢拉着钟承顺进门,让机器人泡了三杯咖啡送过来。   杰瑞王子一进门就挑剔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布置,又看到钟承顺和司欢亲亲密密的,没忍住,开口数落道:“这屋子布置得也太没品位...”   “是我布置的。”司欢微笑。   王子默默闭嘴了。   钟承顺心里警铃大作,一把搂住司欢的腰,把人抱进怀里,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王子果然脸色一变:“司欢先生,不知我可否与你单独说话?”   “抱歉。”司欢娇弱地靠在钟承顺怀里,“我已经结婚了,不能和其他男人单独说话的。”   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司欢,我从不知道你是这么没志气的一个人。”   司欢:???   “司欢是鱼。”钟承顺学着司欢平时的口气说道。   “本殿让你说话了吗?!”王子顿时呛回去了,“司欢是本殿的人鱼,你算什么,也敢和本殿抢?”   司欢微微眯眼,这位应该就是重生的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主角攻还是男配。   王子殿下还沉浸在前世的美梦里,前世司欢那么聪明可爱,而且从不依赖别人。为什么重生一次,司欢就变了呢?他居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样的司欢对得起自己对他的爱吗?   “殿下,恕我直言。”司欢握住钟承顺想要做点什么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您的中二病需要治一治了。”   “什么?”中二病是什么病?   司欢认真地看着他:“就是妄想症,您看您都出幻觉了。我并不认识您,但是您却总把我当您的人,您是否出门没吃药?”   王子的仆从们:“...”   然而王子的中二病有些严重,他被司欢好声好气地骂了一通之后,负气走了,连句狠话都没放。   司欢:“...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显示存在感?   “他是...”钟承顺不知道该什么说,想了半天,用了一种非常委婉的说法,“如果你去基因匹配的话,肯定会跟他配对的。”   司欢秒懂,原来是主角攻。   怪不得跑过来闹事,估计是心有不甘。但帝国律法规定了,人鱼嫁人之后不许改嫁,他是王子也不行。   “所以他自己也知道跑过来闹一通根本不会有结果,那他还来干什么?”司欢皱眉。   钟承顺语塞,谁知道主角攻哪个脑袋进水了?   其实杰瑞的想法挺简单的。他本人是个中二王子,天天幻想着可以夺回王室的政权,而不是当一个吉祥物。以前被司欢的睿智迷惑了,深切的觉得这个人可以帮他达成目标,于是疯狂追求,毕竟对人鱼来说,结婚是最具有约束力的绑定了。   结果,人是追到手了,婚也结了,证也领了,然而,最初的目的却并没有达成。司欢还没有厉害到能跟整个国家体制作对,所以杰瑞王子还是没能完成自己的大业。   他重生之前,正好是大业破灭,差点失去继承人位置又被司欢想办法夺回位置的那会儿。心灰意冷之下,突然发现自己重生了,于是又兴冲冲地去找司欢。   他觉得自己这一次肯定能成功。   可惜,这回司欢嫁给别人了。中二王子思想幼稚极其不成熟,所以他冲过来想把人抢回去,对,就是把玩具抢回去那种抢。   结果,他自己被司欢呛了一顿不说,还觉得这辈子的司欢一点追求都没有,就算他帮自己,估计也不能成事。再加上司欢已经嫁人不能改嫁,所以王子才气冲冲地跑了。   没有司欢他照样能成事,他重生一次,比上辈子多了很多经验,也知道不少以后会很厉害的人,只要提前把他们招揽到手里就好了。   想当然的王子殿下回去遭受了什么样惨绝人寰的挫折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司欢在想通了这个不速之客到来的真正原因之后,立刻把这人丢到脑后。   有毛病。   中二病这玩意儿,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就会不治而愈的,不用管他。   钟承顺还是很生气,司欢是他的,但是万一主角攻又想抢怎么办?   司欢冲他眨眨眼睛:“要不,我们去旅游吧,这么多各式各样的星球,我还没见识过呢。”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收拾行李出门了。   星际时代,光是银河系的星球就千千万,其中有人居住或者专用于旅游之类的星球也有数百个。两个人挑着感兴趣的星球逛一逛玩一玩,等逛完银河系的星球,已经过去五年了。   期间听过不少有关王子殿下的新文,什么搞事情、弄政变之类的,没有一刻是消停的。这一回没了司欢在旁出谋划策,中二王子跳得越欢摔得越惨。他以为凭借先知可以将那些有能耐的人聚集在身边,然而别人却根本看不上他,又谈何为他效力。   最后,王子殿下被剥夺了继承权,并赶出皇室,以免他的脑残行为影响到整个皇室的地位。而失去所有特权的王子殿下,终于幡然醒悟,不再继续作死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司欢和钟承顺换乘另一艘飞船,继续赶往下个星球。   ☆、文官x武将01   烟花三月下扬州。   钟承顺的船抵达扬州时, 恰是柳絮纷飞的季节。   他站在船头看着河岸杨柳垂绦被微风吹起,漫天柳絮迷了人眼, 而碧水蓝天绿树红花, 却是美不胜收。   司欢就在这座宁静和美的古城中。   “大人。”仆从恭恭敬敬地为他领路,“据说来了扬州,必得去见见司将军, 不过司将军恰好今日不见客, 您倒是可以先整顿整顿。”   钟承顺微微点头:“不急,还要与扬州知府交接一下公务。”   “是。”仆从低着头应道。   只是嘴里说不急, 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这第四个世界,钟承顺终于记起了所有,他的司欢, 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一个人咽下了所有的委屈,还要煞费苦心地让他这个榆木脑袋开窍。钟承顺只要一想到上个世界他枕边的那堆珍珠,就心痛得不行。   鲛人泣泪成珠, 而司欢又在他不知道时候哭过多少回?   钟承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   这一次司欢没有来找他,不知道是身体实在太糟糕了,还是怎么回事。但钟承顺却不在意,本该轮到自己去找他才是。   扬州城,司府别院。   司家的么子司欢出生江南世家,祖上也是读书人。   然而,当年江南地区祸乱波及司家,百年世家毁于一旦,只剩下司欢这个小儿子。司欢却不是认命的人,他觉得司家之所以在祸乱毫无反抗能力,便是因为司家举家上下都是文人。于是司欢弃文从武,凭借家中至交推举,入了军营。   武将光靠勇不行,而司欢的聪慧正好弥补了大部分将领在谋略上的欠缺。从普通军师坐到军祭酒将军,司欢不仅完成了当年的愿望,也确实光复了司家。如今,他在军中领衔,本朝允许达到二品的将军豢养私兵,虽然要去朝廷造册且数目不多,但相比当年司家连护卫都不多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现在的司家,光是明卫暗卫就有不少,更不谈私兵和普通家丁了。   不过连年拼搏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司欢本身身体就不太好,又接连操劳,加上战场上受了不少伤,所以现在不得不在扬州养病。   司家公子本就是风流人物,当年也是不少江南女子的梦中情人,如今司欢军功不低,身边又没有长辈压制,姑娘家嫁过去就可以当家做主,更是惹来不少少女青睐。虽说司欢身体不好,但只要嫁过去,若能生下儿子,等司欢一死,所有家业就可以直接归自己儿子了,就算没生下孩子,一个人守着这么多家业过日子,也凄凉不到哪里去。   女人这一辈子,求的无非是婚姻幸福和生活富裕。司欢手里不仅有他自己打拼下来的身家,更有当年司家藏匿起来的巨额财富。   “将军。”老管家轻轻叫醒了午睡的司欢,“您今日睡得久了些。”   司欢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开来,含笑对老人家说道:“麻烦刘伯了。”   刘老管家是当年司家的家仆,树倒猢狲散,能继续跟随司家的仆人不过一手之数,刘老就是其中一个。司欢当年将他们安顿在老宅里,自己孤身一人投军,如今功成归来,这些家仆便又回来侍奉他。   对于已经没有亲人的司欢来说,这些人便是他的亲人。   “将军折煞老奴了。”刘伯扶着司欢起来,“您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自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到现在房里没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不出门也不乐意想看姑娘家,日后该怎么办?   刘伯看着已然而立之年的司欢,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都三十多岁了,再不娶妻怕是于子嗣更加不利了。   被唠叨得受不了,司欢干脆带着刘伯的儿子出了门,去了往日爱去的茶楼小坐。   捧着一杯香茗,司欢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问道:“今日城中可有大事?”   刘尚思索了一阵:“似乎听说新的知府要来上任了。”   “就是那位?”司欢隔窗遥遥一指,刘尚顺着看过去,只见楼下街道上一个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数个家丁缓缓走过。   刘尚微微皱眉,怎能在城中骑马!   司欢却舒眉轻笑,有点意思。   楼下的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应该说是他发现街上不少人尤其是女子,都在偷偷看二楼的某个窗口,于是好奇心一起,也跟着抬头看过去。   一眼万年。   司欢冲那人微微一笑,随手将手上的玉坠红绳弄松,随手一挥,那带着红绳的坠子就这么甩下了窗口,恰巧落入男子怀里。   男子连忙接住,但等他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司欢已经移开了目光,随意地品着茶水,观赏江南风景。   “大人,您...”   男子微微摇头:“走吧。”   “那这东西?”   “这是司将军的东西,明日拜访再还不迟。”   那位就是司将军?!   仆从瞪大眼睛,立刻回头去看,然而马已经走过了,看不见窗内人了。   没想到刚刚那位风流俊逸的公子就是司将军,怪不得引得那么多女子痴狂。记得当初司将军因为养病离开京城的时候,不少名门淑女坐马车去城外,隔着车帘默默相送,回来就哭湿了好几叠帕子。   本以为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夸大其词的,如今一看,估计还是往好了说的。   骑马的男子悄悄攥紧了玉坠,他有些拿不准司欢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从刚刚司欢的动作,完全看不出来。   茶楼上。   司欢淡定地放下茶杯:“怎么?”   刘尚欲言又止。   “别跟我来这套,要说什么直接说。”   “哦...”刘尚挨了顿训,立刻学乖了,霹雳啪啦地把自己的疑问倒了出来,“公子您的玉坠掉下去了您不去捡吗?那可是老夫人留给您的。刚刚那个真的是信任知府?那也太过分了,不仅在街上骑马还拿了您的坠子不还,您说他也忒没教养了!难道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还是他也看上您了?不行不行,回头小的得跟爹说说,让他小心别放这个衣冠禽兽进来...”   司欢听得哭笑不得:“行了,你懂什么就胡说。”   刘尚还不服气:“小的哪儿说错了,本来就是。”   “那位确实是新任知府。”司欢放下茶盏,拈了块点心,“他还有得忙,哪有时间上来还东西,索性过两日他便会登门拜访,也不费这些事了。”   司欢没说的是,其实这人完全可以找个仆从把东西送上来,但他却没有。也不知道是他聪明地发现了司欢是故意的,所以默默配合,还是真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左右司欢自己也看对眼了。   虽然是头一次见面,但司欢却莫名觉得,自己和这个人相识多年了。心中一股亲近感促使他故意将宝贝得不行的坠子丢给那人,只期望他能拿着坠子登门拜访,两个人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做,那人是新任知府,自然会来拜访。可当局者总会有些失措,忍不住多做些什么,以免发生意外。   “好了,回去吧。”点心尝了一口觉得有些腻,司欢却展眉吃完了,喝下一口茶压了压,起身准备离开。   “是。”刘尚连忙把剩下的点心三两口塞完,灌了一大口茶,然后给司欢开门。   自从军营回来,司欢很多习性改了不少。比如他见不得浪费粮食,所以每次吃不完就只能劳烦身边的人了。再比如司欢再那么在意主仆之别,很多时候对这些忠仆非常纵容。   他的这些改变在那些钟鸣鼎食之家看来恐怕非常不规矩,但家中的老仆却不忍心纠正他。天知道他们将军为了司家付出了多少,如今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司欢下楼梯下到一半,忽然停下来说道,“城内不准骑马不过是那些世家非要弄出来的规矩,又麻烦又矫情,即便是在京城,只要不纵马奔跑便无甚大碍,日后你见着知府大人,不准不敬。”   “是...”刘尚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将军才见一面就开始帮那个劳什子的知府说话了,真是讨厌,也不知道那个知府有什么好的,又没规矩又贼心不死。   司欢听见他的嘀咕,刚刚提起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有意见?”   “没有!”刘尚立刻摇头。   司欢瞥了他一眼,暂且放过他了。   “回去吩咐赵姨明日准备好酒好菜,本将军要款待贵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知知府爱吃什么菜,就按我的口味做吧。”   刘尚顿时高兴了,这是不管那家伙爱吃什么了么?还以为将军会派他去打听呢!   ☆、文官x武将02   第二日, 新任知府大人带着礼品登门拜访。   “钟大人。”刘伯亲自为他领路,“里边请。”   钟承顺压下心底的兴奋, 微笑着点点头:“好的, 老人家,您慢点,不必着急。”   刘伯将人领到花厅, 然后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知府大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钟承顺顺着熟悉的声音看过去, 只见司欢端坐在椅子上,态度有礼却疏离。   “司将军。”钟承顺心里一沉, 司欢这是不记得他了。   “将军请坐。”司欢话音刚落,便有小厮上前奉茶。   司欢这里没有一个女人,身边的仆人也多是身手不凡的, 钟承顺看了一圈,长得一般,没有竞争力。   “咳咳。”司欢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两下。   钟承顺立刻紧张起来:“司欢,你没事吧?”   司欢白着脸笑了笑:“抱歉, 我身体不适,下到你了。”   钟承顺摇了摇头:“你多休息,看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司欢微微挑眉,惊讶地看着他:“钟大人?”   “对不起。”钟承顺这才惊觉自己反应过激了,他和司欢不过初识,本不该如此在意对方的。   “无妨。”司欢轻轻笑开了,“钟大人,是直爽的性子。”   看钟承顺这副紧张的样子,司欢忍不住想逗他。本以为是自己一厢情愿,没想到对方比他还急切,那么他倒是可以不那么急了。   原本想早点把这个人纳入自己羽翼之下,怕被人抢去,如今对方更想凑近的话,他就可以稳坐钓鱼台了。送上门的不珍惜,还是坐等对方来讨好吧。   钟承顺眼见司欢并无大碍,这才肯安心坐下,只是仍然忍不住关切地望着司欢。   他将玉坠从袖中取出:“这是昨日将军不慎掉落的玉坠,然而昨日匆忙,未能奉还,只好今日登门拜访时归还了。”   司欢微微颔首:“多谢。”   刘尚连忙上前接过。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钟承顺一边心塞于没法和司欢零距离接触,一边又唾弃自己不会追人。当初司欢怎么就那么厉害,分分钟把他钓到手,换他来,只有尴尬和更尴尬。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钟承顺深吸一口气:“司将军,明日我府上设宴,还请你一定要来。”   说着又递上请帖。   司欢这回倒是起身走过来亲手接过了请帖,只是态度有些漫不经心:“我知道了,明日定然前去。”   说完就转身,丢下“劳驾”两个字,自己离开了。   刘尚微笑着挡住钟承顺痴痴看向司欢背影的视线:“大人您也知道,我家将军他身子不好。”   钟承顺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但又想到司欢已经接了请帖,于是顿时振作起来,不管如何,明天绝对不能怠慢了司欢。   “那我就不打扰了...”   “且慢。”刘尚咬牙切齿地打断他的话,“将军为您摆了宴,您可不能直接就这么走了。”   本以为对面这位大人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不悦地甩袖而去,没想到他却立刻眼前一亮:“带路!”   不、不要脸!   刘尚气得脸都红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都摆明了不欢迎他了他还往前凑。   “大人请跟我来。”刘尚冷冰冰地说道。   钟承顺根本没发现他的态度不好,现在心里眼里全是“司欢留我吃饭了”,浑身冒着粉红泡泡,整个人都荡漾了。   在桌前坐下,钟承顺看了看,似乎就他一个人?   “司将军呢?”   刘尚露出牙疼的微笑:“将军身子不...适...”   正说着,司欢从外头进来:“刘尚,你且下去。”   说罢,在主座坐下。   钟承顺有些闹不明白,司欢怎么又回来了?   “刚刚去喝药了。”司欢解释了一句,实际上只是想测试一下钟承顺对他的容忍程度,没想到还挺高,“不知钟大人的口味,这饭菜是按照在下的口味做的,大人若吃不惯,直说便是,我让厨房重做。”   “不必麻烦了。”钟承顺立刻拒绝。   司欢喜欢的菜啊!那他要多吃一点。   钟承顺暗搓搓地将每个菜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记住了司欢的口味。   还别说,司欢和他的口味差不多。   司欢微微勾唇:“上酒。”   哦,酒啊...钟承顺恍然回神,吃宴是要喝酒来着...等等,酒?!   钟承顺顿时想到了自己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酒量...   之前的身体不容易醉酒是本身就酒量好,但是钟承顺现在这具身体一杯倒啊!   ☆、文官x武将03   “看来钟大人不善喝酒。”司欢轻笑着让人把酒撤了下去, “也罢,那今日我们便以茶代酒。”   说着让人上了茶。   钟承顺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感觉好像被鄙视了...   “不用, 我能喝酒!”   说完夺过酒杯,狠灌了一口。   司欢含笑看着他作,也不阻止。   这酒度数高, 却不辣嗓子, 而是后劲十足。钟承顺喝了一大杯,一开始还好好的, 后面就有些晃了。坐在那儿左晃一下又晃一下,就是不倒。   司欢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 钟承顺终于倒了。   司欢一把搂过他,轻轻松松地把人打横抱起:“去给钟府的说一声,今日我与钟大人相谈甚欢,邀钟大人在府中小住一日, 明日送回。”   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是。”   只有刘尚非常不满,却又不好违背司欢的意思,只能暗暗咬牙。   完了完了,将军看上这个混蛋了!   司欢把人抱上床,静静地陪他躺了一会儿,细细打量起这个人来。   到现在司欢也没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见到钟承顺就觉得亲近,就想要这个人。因为长相?还什么?   莫非,这便是一见钟情?   醉酒后的钟承顺并不安分,他左摸摸右摸摸,摸到了司欢之后才消停了一下,抱着司欢蹭了蹭,满意地睡过去了。   司欢心中一动,伸手拉着他的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钟承顺十分配合,毕竟脱习惯了,到后面,不用司欢主动,他也非常自觉地把司欢扒光了,然后又扒光了自己。   一翻身,将司欢压在身下。   被当成肉骨头一样亲亲闻闻了半天,司欢不耐烦地推了推钟承顺,这人是狗吗?   钟承顺下意识地捉住司欢的手,想做点什么,却忍住了。   司欢现在还没爱上他,他记得的,不能做得太过分。   司欢无奈地看着大型犬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倒不在意这些了。   只是钟承顺动作这么熟练,让司欢有些不爽。   第二天钟承顺醒来的时候,差点从床上跳下去。   他他他怎么会在司欢的床上?!而且好像还把人给办了...   看着司欢浑身的痕迹,钟承顺心虚地撇开了眼,小心翼翼地从司欢身上爬起来。这下完了,司欢对他还没意思呢,他就把人上了,以后难道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越想越绝望,整个人都颓废了下去。   司欢趁机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他。   钟承顺刚想鼓足勇气一不做二不休给司欢表白然后交待一切真相,忽然对上了司欢淡然的眼神,顿时什么勇气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司欢...”QAQ完蛋了。   司欢撑着坐下来,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钟大人好本事。”   “不是的...我...”只是情不自禁啊!   本来就喝醉了,对面还是自己心上人,而且心上人身体孱弱,这不是勾引他就范嘛!   司欢面无表情:“我倒不知,原来钟大人性喜南风,难怪府中并无妻妾。”   没有妻妾不代表没有通房丫头、没逛过花街柳巷之类的,司欢不清楚这些钟承顺碰过没有,只能出言诈一诈。   钟承顺果真立刻焦急地辩解道:“不,司欢你要相信我,我除了你谁都没碰过!我真心爱慕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爱慕?”司欢冷笑,“你若真心爱慕我,缘何乘人之危?”   “我...”钟承顺哑口无言,他若是说情不自禁,对方肯定不会信吧?   司欢虚弱地躺倒下来:“你走吧,钟大人,日后不必相见了。”   说完,外头早就等着的刘尚立刻冲进来把钟承顺赶出去了,好不容易给他逮到机会,绝对不能让这家伙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至于昨天是自家将军主动的,结果今天翻脸不认人了这种事情...他才不知道呢!反正就是这家伙的错!   人一走,司欢忽然笑了。   今天刺激了钟承顺一下,下面的日子就有意思了。钟承顺性格有些腼腆,若是等他主动来追,司欢还不得急死?如今被刺激了,估计就能放下矜持,大胆地出手了吧?   反正司欢可不想跟他慢吞吞地发展,他还怕钟承顺半路被别人劫走呢。   “来人。”司欢指了指自己堆在地上的衣衫,“把请帖给钟大人送回去,今日的宴会,本将军不去了。”   ...   钟承顺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钟府,还没多久就收到了司欢退回来的请柬,顿时更难过了。   “大人,您没事吧?”小厮端了一杯茶过来,担忧地看着钟承顺。   钟承顺有气无力地推开他:“没事。”   司欢连宴都不肯赴了,估计讨厌极了他吧?   但是不管司欢怎么想,他都不能放弃,司欢之前那么爱他,他不信司欢会真的讨厌他。不行,他要努力把司欢追回来才行。   当初司欢还不是一直没放弃过,他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大受打击对自己失去信心呢?他要相信司欢和自己之间的感情才对!   钟承顺给自己作了一番心理建设,顿时士气高昂,决定就算司欢不想见到他,他也要死不要脸地缠上去。   “去,给爷把城里最好的厨子找来。”   钟承顺就不信了,自己真的学不会做饭。司欢要是吃到他亲手做的家乡菜,肯定会感动得爱上他的吧?   嘿嘿嘿。   沉浸在幻想里的钟承顺做了一个时辰的美梦,然后跟着厨子开始学做菜。   当年有司欢亲自教导都没能学会做饭的钟承顺,这一回跟着厨子依然没学出个所以然。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都看不下去,美梦啪地被戳成了粉碎。   做不了饭,点心总能做了吧?   等钟承顺捧出一盘酥糖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人,这...您确定您是按照小人说的步骤做的?”   钟承顺面无表情:“不然呢?你以为我已经天才到能够自己创造步骤了?”   厨子:...   还别说,钟承顺这幅样子挺渗人的,如果他照照镜子估计就能发现,这表情和司欢的如出一辙。两个人相处久了,钟承顺倒是不自觉地学了不少司欢的风格。   最后,纵观钟承顺的所有成果,好像只有那个不像酥糖的酥糖还勉强能看了。钟承顺怀着忐忑地心情,将这盘子点心放进食盒,准备亲自去给司欢送去。   接着,他被拦住了。   “大人,下午有宴,您不能走啊!”   钟承顺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为了和扬州的同僚打好关系,特意设宴款待诸位,如果他这个主人不在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没办法,钟承顺只好找了人替他送过去。   本以为会无功而返,不成想,司欢居然收下了。   “媳妇儿果然还是心疼我的!”钟承顺心里激动不已,他就知道司欢只是嘴硬心软,怎么可能会真的不愿意再见到他!就他们俩的感情,就算钟承顺一直强迫他,也能做出爱来好不好!   信心十足的钟承顺顿时对自己的厨艺有了极大的自信,准备每天给司欢做一盘子送过去。   小厮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怎么觉得如果自家大人真这么做,司将军会真的跟大人老死不相往来呢?那酥糖看上去跟毒-药一样好不好!   钟承顺不管这些,他开开心心地去宴客了。   而司欢那边,刘尚气得鼻子都歪了,正对着司欢进谗言:“将军,我觉得那钟大人一定是想毒死您!”   司欢把玩着一颗酥糖,没敢放嘴里尝。他不说话,刘尚以为他听进去了,不停地叨叨着。   “好了。”司欢无奈打断他,“钟大人愿意亲自下厨做点心给我赔罪,已经很不错了,你又何必如此。”   哼,一切胆敢觊觎他们将军的,都不能放过。   司欢放下那块酥糖:“准备一下,明日本将军要去茶楼喝茶,把声势搞大一些。”   刘尚顿时皱起了眉头,声势搞大了,那个钟承顺不就知道了?   “快去吩咐。”司欢瞥了他一眼。   “是...”刘尚不情不愿地下去了。   ☆、文官x武将04   茶楼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在这里,你总能碰到一点比如...恶霸欺压卖唱女子的剧情。   司欢来茶楼不是喝茶的, 自然也不是看戏的。前头的小白兔抱着琵琶瑟瑟发抖, 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于是他非常淡定地绕过了围观人群,准备上楼。   而这个时候,女子被欺压到一定地步感到绝望了, 准备平死一搏。   只见她把琵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寻思也不忘安置好心爱的琵琶——然后猛地挣脱了恶霸的钳制, 朝一旁的楼梯撞去。这是准备一头碰死。   司欢微微蹙眉,接住了没控制好方向冲偏了的女子。   女子显然也是一愣, 怎么撞倒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站好。”司欢把她推开。   女子愣愣地站好:“抱、抱歉...”   司欢丢开她,继续往楼上走,至于这个女子如何, 干他何事?幸好钟承顺还没赶来,司欢可不想让自己心上人莫名其妙喝一坛子醋。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被司欢忘却了。他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抿着茶水, 特意选的是雅座而非包间,生怕钟承顺找不着他人。   毕竟,这位钟大人的智商实在让他没法放心。   过了一会儿,假装偶遇的钟承顺果然来了。   “好巧。”钟承顺不请自来,在司欢对面坐下,“司将军,没想到你也在此处饮茶。”   司欢微笑:“是挺巧的,谁都没碰见偏偏遇见了钟大人,许是我俩有缘。”   话里有话弄得钟承顺有些尴尬,尤其是司欢那副轻描淡写的口吻,钟承顺听得耳根子都红了,脸上还得保持淡定不能露怯。说实在的,他总觉得司欢的笑容有些诡异,跟他的话一样阴阳怪气。   虽然,这其实是他的错觉,司欢不过是调侃他一下罢了,然而做贼心虚的钟承顺却想得太多了些。   “咳咳,确实挺有缘的。”这个时候脸皮一定要厚,“想来上天注定我与将军天生一对...”   司欢都有点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说起来,我府外探头探脑的那几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哪家派来的探子,竟被我发现了行迹。”   钟承顺耳根更加红了,红得发烫。   不行,还是要脸皮厚,脸皮薄还追什么人。   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维持惊讶的表情,钟承顺感觉自己简直都可以去拿影帝奖杯了:“是吗?竟然有人胆敢窥探将军的行迹?”   “谁没这个胆子呢?”司欢轻笑,“只是本将军还是头一次见有胆子又蠢成这样的。”   钟承顺:...QAQ   逗了一会儿,差不多了,司欢见好就收,换了个话题。   “昨日身子不适,没能前往赴宴,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钟承顺立刻摇头:“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那天晚上...”   话说到一半卡壳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司欢都主动示好决定揭过了...   司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大人那日夜里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QAQ   一时间气氛又紧张了起来,钟承顺坐立难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蠢死了蠢死了,话都不会说,嘴笨就算了还嘴贱,活该追不到媳妇儿!   纠结了半天,钟承顺正准备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忽然茶馆掌柜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司欢微微挑眉,这不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吗?怎么,还没被恶霸拖回家当小妾?   掌柜的先冲司欢和钟承顺行了一礼:“刚刚多谢将军相助,老朽是来向将军致谢的。”   “哦?”司欢倒是好奇了起来,“你倒说说,本将军帮你什么了?”   掌柜的有些尴尬:“小本生意,没什么后台,那杜少爷老朽惹不起,只好借了您的名头,唬了唬他。”   司欢不置可否。   “这是老朽的女儿,湘兰,刚刚多谢将军相救。”   卖唱的女子盈盈下拜:“湘兰多谢将军出手。”   司欢突然笑了:“本将军没有救你,是你撞到本将军了,你该道歉才是。”   他不过是顺手扶了一把,怎么就成救人了?思及刚刚掌柜的处理的手法,司欢神色微冷:“莫非掌柜的还对外宣称了湘兰姑娘已是被本将军看上的小妾?”   掌柜的脸上挂不住了。   司欢明白了,这对父女倒是真的大胆。   不大胆也坐不到现在的位子,守不住这间茶楼。   这茶楼在扬州城里开得挺大,原先倒只是个小茶楼,后来越做越大,也不是没人觊觎过。毕竟扬州城里达官显贵不少,送礼和排场什么的,花钱的地方多得是,那些个能赚钱的行当谁不眼热?背地里逼迫人家转卖了铺子也不算什么新鲜事,甚至还有明抢的,抢来就挂名在家奴下头,自个儿拿来捞钱。   这茶楼却不同,开到现在也没被人抢走。当然不是因为掌柜的有什么权势,全靠他还有点小聪明的脑瓜子和大胆子。   逢年过节,掌柜的都会给知府送上厚礼,又想办法挑起当初那几个想冲茶楼下手的贵人之间的矛盾。贵人们斗起来了,自然把他丢到了一边,而加上知府给的一点庇佑,茶楼也就保住了。   如今知府换了人,钟承顺又忙着追司欢不耐烦这些人情来往。别的还好说,必要的他能耐下性子应付一下,这茶楼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也就不在意了。掌柜的没能搭上新知府的这条路子,可不就得给自己找个新靠山?纵观扬州城,除了司欢还有哪个的名头更响亮?   掌柜的正愁攀不上司欢呢,毕竟司欢不收那些无缘无故送来的礼,今日却碰上司欢来喝茶,又恰巧有杜家少爷闹事。他心里一合计,就算计开了。   这一步棋走得确实烂,但掌柜的没办法,知府换了才几天,就有好几家冲他施压,这一回他之前用的招数不管用了,再不找靠山,这茶楼就开不下去了。情急之下,还顾得上办法好不好么?管用就行。   在掌柜的看来,自家女儿长得那么标志,哪有男人不喜欢送上门的美女呢?   偏偏,司欢不喜欢。   原著里这招是管用了,司欢养伤无聊,心想收一个让她呆府里给自己弹弹小曲也不错,所以就收了。可如今,司欢心里有人,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弄一个膈应人的女人回家?更别提她父亲这手段实在有些恶心人。   司欢想通了,钟承顺也想通了。毕竟不是失忆之后傻不愣登的美术老师了,这么多世的记忆加起来,再加上第一世腥风血雨的冲击,钟承顺虽然在司欢面前还是会犯蠢,但和司欢没关系的地方,他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他面色不善地看着这对父女,心里被膈应的不行:“掌柜的倒是好手段,先斩后奏,没得还让别人以为司将军是个喜好美色的草包。”   司欢本来很生气,闻言却乐了。钟承顺这什么破比喻?也就自己心悦他,不然肯定让他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点代价了。   掌柜的有些急了,他还想再推销推销自己的女儿,脑子又转来转去焦急地想对策,司欢却打断了他。   “掌柜的厚爱,司某恐怕无福消受了。”司欢趴地放下了茶杯,“且不说本将军愿不愿意娶妻纳妾,就说这茶楼与令嫒,司某恐怕统统消受不起。”   “我...”湘兰想要说些什么。   “首先,本将军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否是掌柜的和那杜家少爷串通好的,毕竟这么巧,本将军一来就碰见不顾律法强抢民女的蠢货?而令嫒又好巧不巧撞到本将军身上。那楼梯处的栏杆并不结实,想撞墙应当选别处才是;在说了,令嫒倒是没往栏杆上撞,尽往人身上撞了,知道的明白这是在寻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令嫒想做些什么有辱清誉的事情。”   司欢冷冷地瞥了一眼刚刚还脸色红人娇羞不已的湘兰,如今却已经面色惨淡了。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方。司欢从不相信巧合,他觉得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包括自己突然对钟承顺大有好感。只不过,直接告诉他,他对钟承顺的感情并不会产生什么不利影响,这才放任自流。   ☆、文官x武将05   湘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欢, 想要开口辩解,却在司欢冷冷的表情里说不出话来。   她说什么, 对方都不会信的。   其实湘兰知道他父亲的打算, 不然也不会默许。原本她被司欢俊美的外表和身份迷惑,心里也曾幻想过能嫁给司欢,然而他们之间毕竟是天壤之别, 正妻是别想了, 想当妾室都难。   钟承顺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对父女如果单纯是想扯着司欢的名头庇佑自己也就算了, 居然还想强买强卖。司欢难得主动修身养性不近女色,他们居然还想给司欢送女人过来?做梦!   钟承顺越想越炸毛,当即冷了脸色:“掌柜的好算计, 竟敢将算盘打到司将军头上,是不想在扬州混了吗?”   掌柜的冷汗淋漓:“小的...”   “够了。”钟承顺转头看向司欢,“将军,此事交给在下便好。”   司欢微微挑眉:“那便有劳了。”   说罢, 司欢自己站起来,朝楼梯走去。   钟承顺正想跟过去,司欢突然脚步微顿:“钟大人不必送了,先把正事儿忙完吧。”   钟承顺:...   总感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   调戏了钟承顺一番,司欢刚刚被不长眼的家伙弄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刘尚殷勤地侍奉在周围,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司欢回去休息,又不好开口,怕打扰了自家主子的雅兴。   “你累不累?”司欢看着都觉得累,瞥了他一眼,“行了别想太多,本将军难得有心思出来逛逛。”   说着带着一溜下人们朝街上走去。   春日里的扬州城倒是很热闹,天气回暖,人们闷了整个冬天,终于能换上轻便点的衣服上街晃悠了。江南名城,有钱人多,再加上这里交通便利物资丰富,使得扬州从早到晚人来人往。   本朝没有宵禁,夜里反倒比百日更加热闹。   辛苦了一天的人们晚上终于可以放松放松,本朝的扬州夜市天下闻名。尤其是五日一次的夜中集市,从天刚擦黑一直闹到朝阳升起,最受半大孩子的喜爱。小孩子总比大人精力旺盛,尤其是年岁小一些的,作息与成人大不相同。白天里睡觉晚上精神不已,经常见到有带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出来逛夜市的小夫妻。   司欢逛了没多久回府休息了几个时辰,又兴致勃勃地逛起夜市来。   夜市这种地方花灯多气氛好,要不然元宵灯会也不会成为情侣最为钟爱的活动。司欢觉得自己还是挺懂情怀的,故意引诱钟承顺来陪他逛夜市。   钟承顺也没让他失望,将军府一行人刚走到一个花灯摊子前头,怕旁边挤过来一个人。   钟承顺对着领头的男子笑着道:“好巧,司将...”那人转过头来,钟承顺傻眼了。   居然不是司欢?   “司将军呢?!”钟承顺连忙拉住他的袖子问道。   刘尚皮笑肉不笑:“诶哟钟大人,您问我我问谁去?小的哪儿能知道主子的行踪?”   钟承顺顿时萎靡了起来,居然跟错人了,他之前明明瞧见司欢的脸了,可惜没记清楚衣服。   扭头看一眼身边的人群,没几张熟面孔,好多还戴着面具,比如他右手边这个。身量倒是和司欢挺像的,不过司欢不可能这么恶趣味,故意带着面具不让他找着。   下一刻,这个想法就被打脸了。   只见右边这位拍了拍钟承顺的肩膀,然后轻轻揭下了面具:“钟大人,真是好巧。”   钟承顺惊喜地瞪大眼睛:“司欢?”   “这回连将军都不肯叫了?”司欢哼笑一声。   “咳...”钟承顺脸上有些挂不住。   司欢瞥他一眼,随手把面具丢到刘尚怀里:“这面具,本将军要了。”   说罢转身继续往前走,钟承顺连忙跟上。   “司欢司欢。”得寸进尺之后就不想改称呼了,而司欢也没表示不满,钟承顺摸清楚里头的门道之后,更加猖狂,“司欢,我可以...”   “你想干嘛?”司欢回眸微笑。   “不...”钟承顺立刻萎了,“没什么...”   司欢轻笑一声:“你别忘了,我还没说原谅你那晚上的事呢。”   钟承顺苦了脸,对哦,司欢一直没说过要原谅他来着...不对!司欢要是真生气怎么可能今天态度这么好?!所以他这是又被耍了?   心里异常苦逼,但好歹松了口气。司欢不生气就好,拿他当笑话都没关系。   “你当我耍你?”司欢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随手拿起一个玩具风车敲了敲钟承顺的脑袋,“那天我把请帖退回去,可不是在跟你闹别扭。”   “哦...”钟承顺默默承受着,原来司欢还是生气了的,不过现在是气消了?准备接受他了?那岂不是说...   司欢眯眼:“你又在想什么?”   钟承顺伸手握住了司欢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司欢,你是不是...”话说到一半有些扭捏了,自己都不太好意思说下去。   “?”   钟承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因为和我做过了所以就爱上我了?”   后世不是有那种说法吗,男人之间的爱情是做出来的。还有好多小说里就是这样啊,女人总会对第一个双床对象有莫名的感情,男人说不定也有呢?   “...”司欢额角青筋差点冒起来,他就不应该问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自己是怎么会瞎了眼对这么个东西一见钟情的?   钟承顺还觉得自己的猜想很对,一脸嘚瑟地把司欢揽进了怀里:“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爱上我的!”   所幸周围的人群都被五颜六色的商品和头顶上突然炸响的烟花吸引了注意力,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倒是刚刚那个卖风车的小贩突然回神,痛心疾首地盯着被钟承顺和司欢挤压得不成样子的风车:“二位爷,小本买卖,手下留情啊!”   钟承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这风车我买下了。”   说着去掏荷包,掏了半天没掏到。   司欢好整以暇地看着,半点没有帮忙的意思。   “司欢...”钟承顺实在撑不下去了,眼见着小贩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连忙朝司欢求助。   “钟大人这是怎么了?没带钱还是被小偷扒去了?”司欢慢吞吞的开口。   小贩一听不乐意了:“您二位是外来的吧?扬州城里可没那些腌臜事儿!”   钟承顺连忙打圆场:“许是我走得急,落在哪儿了。”   “罢了。”司欢冲跟在后头的刘尚使了个眼色,刘尚连忙上前来付钱,小贩这才眉开眼笑。   “二位爷,要不多来点儿?我这风车可是街上头一份的!”   司欢摇了摇头把风车丢给钟承顺:“走了。”   也不打算计较钟承顺自恋的言论了,反正这家伙一向有些蠢,真一个个计较能累死自己。   “我听说前头有些卖小吃的,我们去看看吧。”钟承顺凑过去。   司欢漫不经心地提醒道:“钟大人,你别忘了你自己没钱。”   钟承顺:QAQ   好吧,他确实忘了。   “城里哪儿有卖什么我比你清楚。”司欢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卖的是炸萝卜丸子,“看来今晚只能我请你了。”   吃惯了软饭的钟承顺抹了把脸,表示一点都不介意继续被媳妇儿养着。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文官x武将06   扬州小吃不少, 从头到尾吃了一圈下来,司欢没吃多少, 钟承顺已经吃撑了。   司欢简直没眼看这个蠢货, 两个坐在船上一边欣赏河岸的花灯,司欢一边替他揉肚子。   钟承顺直哼哼,司欢嫌他吵, 揪了揪这家伙的耳朵:“再哼哼下次不带你逛夜市了。”   钟承顺果然闭嘴了。   穿舱内就他们俩人, 其他人被遣出去了,钟承顺左右瞅瞅觉得应该不会被发现, 偷偷摸摸地伸手揽住司欢的腰:“你不带我出来我自己偷偷跟过来。”   反正今晚他还不照样是自己跟出来的。   司欢无奈的看着他赖皮的模样,摇了摇头:“今天是我故意给你透露了行踪,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那点能拿能知道我去哪儿了?”   一般人听了这话都改害臊了, 偏偏钟承顺满不在乎,他的关注重点只有一个:司欢是故意让他知道行踪的。   心里一激动,钟承顺紧紧搂着人,啪唧一口亲上了。   司欢没料到他会突然亲过来, 一时间有些愣,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倒是笑开了。   “这又是做什么?”   钟承顺一脸高兴地在司欢脸上又亲了一口:“你果然心里有我。”   “...”该说这家伙什么好?   不过钟承顺这样倒是让司欢挺喜欢的,就好像在钟承顺的生命力,除了他司欢,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一样。   “司欢。”钟承顺越想越开心,对怀里的人稀罕得不行,仗着司欢没反应,亲了又亲。   司欢一开始还纵容他,见他没完没了,伸手挡住了他的唇。   “够了。”   钟承顺一脸无辜。   “要亲回府再亲。”   得了承诺,钟承顺异常乖巧,当即放开了司欢,就是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伸手拉上了司欢的手。   “一会儿河上有女子跳舞,你要看吗?”司欢突然想到这一茬,问道。   钟承顺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司欢,也没管司欢说的是什么,就连连点头:“看看看。”   司欢微微眯眼:“这么期待?”   “啊?”钟承顺小动物直觉发作,顿时觉得不对劲了,茫然地应了一声。   “...算了。”司欢叹气,这家伙怎么这么傻。   钟承顺见顺利过关,松了口气,继续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司欢。   船缓缓驶向前方,在那儿,河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花台,旁边停靠着一座画舫,一队打扮艳丽的女子正从画舫上下来,走到花台上。过一会儿,他们将在这个五层花台上起舞。   船游近了,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周围有好几艘差不多的游船,一看就是权贵的。后面也陆陆续续有船驶近,停在后方。   钟承顺和司欢透过窗户看着外头那个花台,这台子打扮得倒是很漂亮,各种花也不知道是真花还是扎上去的假花,不过倒是有一股靡靡的香味飘散开来。   “扬州城每此集市都会有这个演出?”钟承顺好奇地问道。   司欢点点头:“给花魁比舞的。”   城内所有的青楼都会出一些女子来跳舞,越顶层的姿色越好。最顶层会有三名女子,分别是城内最有名的三家青楼最近五天新推出的优质美女。虽说是免费表演,但真正的目的还是推销自家的美人,毕竟这种出彩的女子不可能跟一般妓-女一样在门口迎客,但是古代又没有电视广告之类的,也没法弄个小传单到处分发自家美人儿的画像,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   还别说,效果不错。尝到甜头之后,那些青楼纷纷加入,倒是让上花台的名额越发难得了。   司欢看钟承顺目不转睛的模样,伸手戳了戳他的腋下。   下一秒,钟承顺惊得跳了起来。   “司、司欢?”好痒!   司欢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嗯?”   钟承顺顿时气弱,乖乖凑回来讨好他:“我就是好奇看看,你别吃醋。”   “我吃什么醋?”司欢惊讶地问道,说着端起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摆明了不肯承认。   钟承顺斗不过他,只能乖乖认栽。   “对了。”司欢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丢给钟承顺,“这个是你的吗?”   钟承顺接过来一看,这不是他的钱包吗?怎么在司欢手里?   “是我的...”钟承顺稀里糊涂地揣回怀里,“你在那儿捡到的?”   司欢不答,钟承顺纠结了半天,恍然大悟:“之前是你把我荷包拿走了?”   “嗯。”司欢微笑,一脸原来你还有点智商的表情。   钟承顺顿时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愣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的。   司欢饶有兴致地看着:“你生气了?”   “没有。”钟承顺立刻摇头,“媳妇儿,我的钱就是你的,你拿去就是了。”   说着又把荷包掏出来,塞回司欢怀里。   司欢掂了掂荷包,想到刚刚那声“媳妇儿”,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语气难免耐人寻味了些:“你不看看少没少钱?”   “不用,都是你的,要是不够你跟我说,我再去府上拿点。”   说着钟承顺就想叫人去拿钱,刚走两步想起了自己今天偷偷跟过来没带小厮,只能又坐回司欢身边,用商量地口吻问道:“我可以明天再给你钱吗?”   “为什么?”司欢假装不知道他的窘迫。   钟承顺好不容易智商上线一回,他看着司欢这幅样子,心里有些生气,司欢怎么老喜欢欺负他?头脑一发热,顿时就动手了。一把将人搂住,狠狠地啃上一直没敢亲的嘴唇。   司欢很享受他这幅炸毛的样子,温柔地回吻他,耐心地安抚着钟承顺的情绪。等钟承顺平复下来,又故意挑逗他,让他继续激动,动作狂乱。   被司欢调戏了好几回,钟承顺才反应过来。好嘛,他生气也没用,司欢完全免疫。   “你就欺负我吧。”钟承顺愤愤地咬了一下司欢的下唇,没敢用力。   司欢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长发和衣衫:“你不喜欢这样,我下次不逗你了。”   钟承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样挺好的。”   万一司欢不逗他之后,觉得他无趣了怎么办?这个险他才不想冒。   “舞蹈开始了。”司欢推开钟承顺,“喏,你期盼了半天的。”   钟承顺摸不着头脑:“我哪里期盼了...”   “刚刚看得不眨眼的不是你吗?”司欢睨他。   钟承顺:...怎么还记着呢!   ☆、文官x武将07   介意司欢的小醋, 钟承顺这会儿虽然非常好奇,也没敢再看花台一眼。倒是司欢看得目不转睛的, 好像在故意气钟承顺。   钟承顺琢磨着不能这样, 得想点办法把司欢的注意力吸引回来,于是他捡了个话题,开始搭话:“好看吗?”   司欢眼睛都没朝他这儿斜一眼:“挺好看的, 你不知道自己看吗?”   “我看你就好了。”钟承顺想都不想就说道。   司欢闻言, 终于舍得给他个眼神了,虽然意味不明, 但好歹没继续盯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了。   既然有了效果,钟承顺连忙再接再厉:“那群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穿的还没露的多。对了, 为什么只有女人?小倌呢?”   本朝南风盛行,各种倌馆不少,不应该只有青楼女子出来献艺才对。   “你想看小倌?”司欢微微眯眼,转过头来, “小倌在南风馆里,多得是,你可以去那儿找。”   钟承顺摇头:“我又不想找小倌,我只是好奇。”   司欢这回倒是没再欺负他,直接给他说了:“南风在上流圈子里流行,那些官老爷们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小倌,他们喜欢仙气飘飘不然俗尘的,小倌们自然只能乖乖待在亭台楼阁里扮演仙人。”   “哦...”就是留在馆里继续装逼了。   “你若好奇,我带你去瞧瞧。”司欢大度地说道。   钟承顺眼前一亮:“可以吗?”   司欢起身关上大开的窗户,然后伸手一拉,把钟承顺拉倒了。两个人顺势靠在木质的墙壁上,司欢紧紧搂着身上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轻轻问道:“你想去?”   “不...”钟承顺傻了。   怀里的胴体不像女人那么柔软馨香,甚至因为常年在军队里,比一般人更加硬朗。司欢的病虽重,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跟一般人比起,他身上还是肌肉十足的,只是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而已。   就这么一副男人的身体,却让钟承顺兴奋不已。这个人在勾引他,而他确实被勾引了。   司欢暧昧地拨弄着钟承顺的耳垂:“看我不好吗?为什么要去看他们?”   钟承顺吞了吞口水:“...好。”   “好什么好。”司欢推开他,“色令智昏。”   “...”感觉又被戏弄了。   司欢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水已经有些凉了,不过恰好可以压下-体内的火热:“钟承顺,你这个花心的人渣。”   钟承顺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分明是世界上最钟情的人,为什么说他花心?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司欢挑眉,“从刚刚的花台,到小倌,再到你对着我发-情,前后超过半个时辰了吗?前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还是隔得那么远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你就对我意图不轨了,然后趁着昨晚要了我,你想如何辩解?”   这么一说,钟承顺也觉得自己好像很过分的样子。这压根不是什么色令智昏了,完全是精虫上脑...   但是,他哪里有花心!   “我没有花心...”钟承顺一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气势又弱下来了。   司欢伸手摸着他的脖子,轻飘飘的开口:“那你也是个人渣。”   被触摸着最脆弱的部位,钟承顺浑身紧绷,冷汗缓缓从额角流了下来:“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司欢替他擦了擦汗:“嗯,说吧。”   被这么一吓唬,钟承顺哪里还敢隐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秘密全说出来了,然后紧张地看着司欢。   “我知道这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是...”钟承顺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我没有骗你,司欢。”   司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钟承顺忐忑地开口喊了一声:“司欢?”   “嗯。”司欢收回手,恢复了正常的坐姿,“怎么?”   钟承顺心里有些小失落,司欢这是不相信他吧...   “你说的确实让人很难相信。”司欢客观地陈述了一下事实,“不过我愿意信你一次。”   钟承顺瞪大眼睛,司欢居然相信了?!他一个纯种的古人,居然能接受这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也不对,当初第一世的时候,司欢也对他的穿书和重生接受良好,他不应该把司欢和一般古人相提并论的。   “司欢。”钟承顺激动地搂紧了司欢,语无伦次了起来,“你...我...”   司欢无奈地笑笑,这家伙怎么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虽然我相信了你的一面之词,不过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花心的问题?”   钟承顺委屈的不行,怎么还纠结这个问题:“...我没有花心,我只是觉得好奇。”   司欢当然知道他并不是花心的人,然而情感上,理智总是要败给感性的。司欢伸手揪了揪钟承顺的耳朵:“呵呵。”   “...”QAQ为什么媳妇儿就是不信他呢!   “打道回府。”司欢把身上的人巴拉开,推门而出,吩咐了刘尚一句。   “是,将军。”刘尚瞪了一眼跟出来的钟承顺,转身去和掌舵的人交代去了。   钟承顺才不管他对自己什么态度,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司欢已经接受了他的开心。   “司欢司欢,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吧!”以前司欢每次都是用这招的,钟承顺也有样学样。   司欢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就想登堂入室了?又想干点什么?”说着还看了看他脐下三寸的位置。   “我没有...”钟承顺委屈地辩驳道,“我只是想和你更近一些。”   果然不能想当然,司欢用这招很有效,然而他自己却完全行不通。钟承顺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在司欢面前就显得更蠢了,他至今还觉得司欢能看上他绝对是他祖上积德了。   司欢没有回应,看样子态度坚决,虽然接受了钟承顺的说法,却不打算那么快和他在一起。   等坐上马车来到将军府时,钟承顺依依不舍地看着掀帘子准备下车的司欢,目光及其哀怨。   “还愣着做什么呢?”司欢回头看他,“下车。”   “啊?”钟承顺呆呆地走上前,被司欢催促着先下车了。   看钟承顺站稳了,司欢伸手搂住钟承顺的脖子,往下一跳。钟承顺顺手保住了司欢,差点没被带地上去,满身的肌肉分量不轻,更何况钟承顺还是个文官。   “抱我进去。”司欢一点不在乎自己被公主抱了,他依偎在钟承顺怀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太好了,就是钟承顺力气有点小。   钟承顺还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听从司欢的指挥,把人抱进了府里。除了背后灵刘尚哀怨的目光,一切都很完美。   ☆、文官x武将08完   进了屋, 钟承顺把人放下来,在床上安顿好, 心想自己该离开了, 可又舍不得,于是磨磨蹭蹭地,走两步又退一步回头看看司欢。   司欢正低头脱衣服, 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微微抬头:“做什么?”   “没...”钟承顺眼睛顿时就挪不开了, 死死盯着司欢露出来的那一小块皮肤。   司欢挑了挑眉,站起身把外袍脱下来丢到一边, 里头只剩一件里衣。宽松的里衣让胸前一大片肌肤露了出来,钟承顺忍了半天才克制住走过去的冲动。   “愣着做什么?”司欢轻轻拉开里衣上的绳结,“过来伺候我更衣。”   钟承顺还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已经下意思地凑了过去,傻了吧唧地站在司欢身边干瞪眼看着,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想什么呢?”司欢无奈地给了他一肘子,“脱衣服。”   “好。”钟承顺这句听懂了, 三两下把自己扒光,扒完傻眼了,这是要干嘛?   司欢无语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都脱了?”   钟承顺委屈地想着,司欢也没告诉他脱到什么程度啊。   “算了。”司欢叹气,“你怎么跟我一点默契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相爱相守了好几辈子?”   “...”钟承顺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太缺乏默契了点,但当初司欢却很懂他啊,轮到他了,就完全两眼一抹黑。   司欢捡起里衣给他套上,拉着他往隔壁的浴室走,自会有人进来把地上的那堆衣服捡走。   钟承顺这才反应过来,司欢这是想和他共浴。   鸳鸯浴!   鸳鸯浴!!   鸳鸯浴!!!   诶嘛,还有点小激动,是不是可以酿酿酱酱了?   心里想着不和谐的事情,转头就被司欢打了一下脑袋:“想什么?表情这么猥琐?”   “没、没想什么...”   司欢促狭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咳,这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钟承顺耳根子红了,整个人脚步都飘忽了起来。   “不管你想什么。”司欢试了下浴桶的水温,“浴桶不够大,你想做的都做不了。”   特意换了个小浴桶这件事他会说吗?   钟承顺略有些失望,但今天能留下来看司欢洗澡,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所以自己不应该太贪心。   “我有点乏了。”司欢坐进桶里,把巾帕递给钟承顺,“帮我洗。”   “好。”钟承顺兴致勃勃地应下了,一边洗澡一边揩油,把司欢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结果司欢自己还没脸红,钟承顺先不好意思了。一边浑身发烫一边目光闪烁炯炯有神地替司欢擦洗,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揩油的是他。   司欢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做声。   这个人对他的爱确实是毫无保留而且没有丝毫杂质的,司欢冷眼打量了这么久,找不到任何一点钟承顺对他不好的地方。尽管对方说的故事让他觉得荒谬至极,但他却愿意相信这个人。   “媳妇儿。”钟承顺摸上瘾了,一时得意把司欢不记得他的事情忘了个干净,“你还记得以前都是你替我洗澡吗?除了事后清理,我基本都没帮你洗过。”   钟承顺颇有些惭愧,一直被自家受宠着,他确实没有个攻的样子。也就是司欢不嫌弃他,还愿意生生世世追随。   “还有呢?”司欢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耳朵却仔细听着,他还是挺好奇自己前世和钟承顺的相处过程。   钟承顺乖乖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还有你做饭可好吃了,我原先还以为你们古人都是远庖厨的。”   “我教你画画,不过你没什么天分,但是没关系,我会画就好了。”   “那次我们一起去买年货,做了好多傻事,我还以为自己很MAN,你居然没嫌弃我。”   “你变成人鱼的时候很美,可惜估计再也看不到那条鱼尾了。”   “...”   钟承顺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忍不住,将司欢露在水面上的肩膀搂住,与他脸贴着脸。   “司欢,你眼光真差,居然看上我了。”   “是挺差的。”司欢轻笑了一下,伸手回抱住了钟承顺的背,轻声呢喃道,“不过谁让我栽在你身上了呢?”   钟承顺沉浸在司欢主动抱他的喜悦里,半晌才恢复正常,依稀记得刚刚司欢好像说了什么,没听清。   “司欢你刚刚说啥了?”   “没什么。”司欢放开钟承顺,拿过巾帕拧干,站起身给自己擦水,“一会儿你洗完澡,陪我睡觉。”   钟承顺闻言连连点头,虽然只能纯睡觉,但是和司欢在一起他就很高兴了。至于之前没听清的话,想来应该不怎么重要吧?   司欢光着身子从水里出来,慢条斯理地换上干净的里衣,叫来人换了干净的水,又给钟承顺置备了干净的衣服,这才懒散地躺上床。   “真是傻...”司欢忍不住叹气,“怎么就栽在这个傻子身上了...”   等钟承顺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司欢正坐在床上,倚着墙壁静静地注释着他。这个画面太熟悉了,当年司欢养病的时候、司欢接受他的那一晚,都是这个样子,就像等待丈夫的妻子一样。   然而司欢不是女子,钟承顺知道司欢比他还攻。但是那又如何?司欢愿意被他占有。   钟承顺喜滋滋地爬上床,搂着司欢的腰蹭了蹭,一脸满足。   司欢拍了下他不安分的爪子,抱着就算了,到处摸像什么样:“睡觉吧。”   “哦...”   吹了灯,一片漆黑。   钟承顺抱着怀里的人,觉得十分安心,接着,他就感觉到司欢似乎在做什么。   当司欢拉着钟承顺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时,钟承顺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司欢却主动邀请。从情动到云收雨霁,钟承顺只觉得自己满心都是幸福,快要溢出来了。   司欢亲了亲他的唇角,两个人相拥而眠。   许久,钟承顺睡着了,司欢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傻成这样,还没发现我恢复记忆了。”   ...   ☆、仙帝x养子01   紫玄仙帝最近有些抑郁。   仙界诸事太平, 尤其近些年,顶多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折腾。譬如哪个人仙跟哪个妖仙打赌被妖仙耍诈骗去了点东西, 然后两个人杠上了, 天天到处找由头打赌,势必要分出个打赌界的胜负。   紫玄仙帝大约是所有仙帝里头领地最太平的一个了,这里都是些安分的植仙, 顾名思义, 植物成仙。这群仙人随便找片云彩扎根晒太阳就能幸福地安分几十年,除了开花期会发-情弄出点动静, 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如今这片领地出大事了,仙帝他抑郁了!   本体为修竹的竹仙一身青衣风度翩翩地从外头踏云而来, 友好地冲周围蹲着晒太阳的植仙们拱了拱手,然后进了大殿。   “竹仙参见帝座。”他躬身行礼。   植仙这个族群等级观念很重,竹类为本体的那些植仙里因为竹仙在仙宫里的身份地位最高,所以只有他可以直接用竹为仙名。而以此类推, 花仙就是原型是花的那堆植仙了地位最高的。   如今大殿里头,除了有事在身的兰仙之外,就数竹仙来得最晚。不过众人也见怪不怪了,毕竟竹仙一出门就会被各类植仙围着说话脱不开身,谁让他长得最俊美。当然,是除了仙帝大人之外,最俊美的。   宝座上端坐着的紫袍男子眉宇间满是郁结:“你来了。”   “仙帝何故不得开怀?”老态龙钟的松仙颤巍巍地开口了,“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也好让属下等人帮您解忧。”   仙帝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无事,不必担心。”   众仙面面相觑,帝座这是打什么哑谜呢?昨日不还挺开心的么?怎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   “帝座。”沉默的气氛被抱着婴儿进来的兰仙打破了,只见一向温柔似水的兰仙浑身充斥着母爱的气场,缓缓走进了大殿,众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她怀里的孩子吸引过去。   那是一个一岁大的婴孩,如今紫玄仙帝的封地因为仙帝心情不好而天寒地冻,外头还下了雪,兰仙怕孩子冻着,把他裹得胖乎乎的,还穿着一件薄薄的兜衣,防止孩子把衣服弄脏。   “这小娃娃越长越可爱了。”草仙是个俏皮的姑娘模样,极其喜欢小孩子,见状就忍不住凑过来逗了逗他。   可惜人家一点不搭理她。   兰仙抱着孩子躲开了草仙:“他不喜欢你,你别动他,小心惹哭他。”   此话一出,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上头帝座大人的痛脚,顿时殿里的气氛更诡异了,大殿外头也更冷了。   兰仙抱着的这个孩子是前些日子紫玄仙帝从封地里最为灵秀的地方抱来的,深得仙帝喜爱,收为养子,赐名司欢。   仙帝的封地紫玄洲有十处最为灵秀的地方,不仅仙气浓郁还自带祥瑞,并且经常天降异象。而其中只有一处灵秀之地最为玄妙,甩了其他灵秀之地十万八千里,只可惜无法住人,不然仙帝的宫殿肯定设在那里。   按理说,仙界是不会有婴孩诞生的,因为仙体无法孕育,虽然植仙、妖仙都有发-情期,但发-情是一回事,结果是另一回事。仙体仙身无法孕子,所以仙界绝不会有孩子。可偏偏,有了司欢。   司欢并非胎生,他是由灵秀之地亿万年的祥瑞汇聚而诞生的孩童,生而为仙,资质绝顶,因此紫玄仙帝想都没想就把司欢抱回来了。这是绝佳的仙帝继承人,是仙界送给紫玄的礼物。   然而,这位礼物好像不太买账。   仙帝大人心赛赛地看着在兰仙怀里笑得开心的司欢,心情异常郁闷。   明明是自己把这个小没良心地抱回来的,为什么这家伙却宁愿亲近兰仙也不肯再让他抱?仙帝抑郁就抑郁在这里,他抱一次,司欢闹腾一次。   罢了罢了,大约自己和这个孩子无缘吧。   紫玄仙帝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   竹仙看了司欢一眼,又看了看仙帝,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   心里觉得好笑,竹仙走过去捏了捏司欢的小手:“你何必和帝座闹别扭呢?帝座很疼你的,让帝座抱抱好不好?”   司欢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点了点头:“好。”   虽然才一岁,这孩子却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他冲帝座张开手:“抱。”   帝座顿时眉开眼笑,亲自走过来把司欢抱进怀里。   这下问题解决了,竹仙与众仙告退,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因为司欢自从离开了灵秀之地后就一天长一岁,因此衣服总是换得很快。被抱了一会儿之后,司欢觉得衣服有点紧了,勒得不舒服,他扯了扯衣领:“难受。”   帝座连忙抱着他坐回宝座上,亲自替他解开衣服。想着这样不时换一件也很麻烦,不如给司欢换一个能随着他生长而变幻大小和样式的衣服好了。仙界衣物等都是取仙云变成的,丢弃不用之后又会变回仙云。兰仙因着喜欢给司欢换各种小衣服,所以没做会主动变幻的衣服,只能仙帝代劳了。   他心情一好,天气放晴,温度也上来了,将司欢的衣服都脱下也不怕冻到司欢。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变了一件小袍子给司欢换上,样式基本和他自己身上的仙帝锦袍差不多,两个人穿上之后,颇有一种亲子装的感觉。   司欢小大人一样地扯了扯衣角,把衣服扯松了。   仙帝一头黑线,任劳任怨地把散开的衣服又给他穿回去。就在这时,仙帝忽然动作一顿,下一秒,他眼神迷茫地看着司欢,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一穿过来就多了个儿子?!   虽然,这个儿子长得好像司欢啊,好可爱啊,好想亲一口。但是,这特么不会是他跟司欢的儿子吧???   司欢静静地看着养父那一脸蠢样,等了半天没见对方继续给他穿衣服,顿时不高兴了。   “衣服。”司欢扯了扯紫玄仙帝也就是钟承顺的头发,“穿。”   钟承顺被清脆的小声音一激,立刻回神:“好好好,我们来穿衣服。”   心里已经被萌的一脸血了。   ☆、仙帝x养子02   怀里坐着白白嫩嫩的小司欢, 钟承顺却根本没时间关注这些,他正在跟衣服较劲。   太难穿了!   这衣服怎么比他曾经的王爷朝服还复杂。   司欢被他伺候的非常不舒服, 忍不住躲开了钟承顺的手:“难受。”   钟承顺玻璃心碎一地, 司欢不喜欢他服侍。好吧,他承认自己技术有点差。   但是司欢不喜欢也没用,他自己不会穿, 钟承顺也不会允许其他人看到司欢的果体, 就算目前司欢是个小婴儿也不行。   “忍一忍好不好?”钟承顺急得满头大汗,低声下气地哄到。   可惜小孩是不会懂事, 司欢生气地把钟承顺的手推开:“不要你。要,姐姐。”   姐姐是谁?   钟承顺立刻吃醋了。   “姐姐,哇——”左右看了一圈没看见姐姐, 司欢哇的一声哭了。   钟承顺顿时头大,情急之下发挥了无限潜力,很快就——想起来他自己是有法术的,可以直接施法让司欢把衣服穿好。   衣服穿好了, 司欢还在哭。   这个就没办法用法术解决了,钟承顺只能苦逼地开始哄孩子。   “不哭不哭哦...”从来没有带孩子经验的钟承顺一脸血,他哄了半天半点用都没有,就连变戏法一样地变出各种东西都无法打动司欢,“你到底想怎样!”   钟承顺几欲崩溃。   司欢哭得直打嗝,扯着钟承顺的衣领不撒手,嗓子都快哭哑了。   钟承顺心疼的不行,替他擦了擦眼泪,低头亲了亲司欢的额头:“别哭了别哭了,媳妇儿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一定好好学怎么带孩子。”   没想到司欢的哭声突然停了,双眼含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愣愣地看着钟承顺。   钟承顺想到上个世界司欢恢复记忆的事情,心里有些小期待,试探着问道:“司欢,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然而小宝宝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打了个嗝,看上去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钟承顺期待的心慢慢失落了下去,司欢好像没恢复记忆。   “嗝...”司欢又打了一个嗝,“还要...嗝...”   “要什么?”钟承顺一头雾水。   司欢一手使劲拉着他的头发,一手摸了摸脑门:“还要,司欢,还要。”   别看司欢才一岁,他天赋异禀力气很大,钟承顺觉得自己被他拽得头皮发痛,连忙按照他的意思低下头来,又亲了司欢几口。   没想到亲吻能治哭闹不止。   “还要。”   啪叽,又亲一口。   “还要。”   再亲一口。   “还要。”   再来一口,钟承顺觉得自己这样略傻:“还要吗?”这孩子怎么不腻呢。   如果是是个翩翩美青年,钟承顺绝对会亲的停不下来,但是目前面对的是个孩子。虽然说司欢长得玉雪可爱,要是别人来肯定忍不住亲了又亲,但钟承顺和司欢毕竟关系不同,他总是忍不住想到点不纯洁的东西,然后就对着还是孩子的司欢别扭得不行。   司欢拽了拽头发:“要。”   “...”   又亲了十几口,司欢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不要了。”   钟承顺松了口气,还好...   “我要姐姐。”司欢推开钟承顺,挣扎着要下地。   怎么又要姐姐!   “姐姐在忙,姐姐一会儿来看司欢好不好?”然而钟承顺却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放他下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不好。”小司欢并不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他脾气很大。嫌弃钟承顺碍事,一把将他推开,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摔倒在地帝。   钟承顺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连忙去扶他。   “小心。”   最终钟承顺还是妥协了,抱起司欢去找姐姐。   兰仙正在和几株小兰花聊天,看见仙帝大人抱着少主过来了,连忙行礼:“见过帝座,见过少主。”   “姐姐。”司欢迫不及待地冲兰仙伸手,“抱。”   钟承顺幽怨地看着兰仙。   兰仙第二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依然非常淡定,她笑着捏了捏司欢的脸:“少主,属下在忙,让帝座抱你好不好?”   司欢不高兴地收回手。   钟承顺瞬间春暖花开,赞赏地看了兰仙一眼,抱着司欢离开了。   仙界白日漫长,然而自从紫玄宫有了司欢,时间突然变得快了起来。也没办法,别人一年长一岁,司欢一天长一岁,明明过了一天但给人感觉就好像已经过了一年一样。仙界众人年年几乎无变化,身边唯一在变的司欢难免就成了参照物。还好为了保证司欢的睡眠质量,仙帝大人让本来无白天黑夜之分的紫玄洲有了昼夜交替,不然众仙就更分不清过了多久了。   一转眼,司欢已经七岁了。   精致小巧的孩童穿着一身迷你的仙帝衣袍站在庭园里,如果忽视他做的事情,还真像一个小版的帝座。   然而,这位少主大人正在指挥藤仙爬树。   仙界除了各位仙人,还有一些仙界本土的生物,是一种小巧的精灵样生物。每个事物都有它们的小精灵,比如一棵无法化形的仙树有树精灵,它开的花在离体之前是不会诞生新的精灵的,花落了,花里会钻出一只新生的小精灵。这些精灵的本体也就是那些事物如果被破坏了,它们就失去了束缚,会沉入仙云中潜心修炼,万年之后能成为灵仙。   司欢今天对这些小精灵很感情去,于是用暴力制服了藤仙,逼迫藤仙帮他干坏事。比如现在,藤仙捂着脸把自己的藤蔓延伸出去,沿着树干树枝爬了一圈又一圈,就差把树给裹得一个缝都不露了。   这是在找躲起来的小精灵。   司欢在院子里糟蹋了一圈精灵,这只被吓怕了,赶紧躲了起来。它倒是想躲回树内部,然而司欢天生仙体有特意功能,他不想让小精灵躲进去,于是小精灵的本体就因为畏惧司欢而拒绝放它进去。只是大树枝繁叶茂,一时半刻找不着它。   “慢死了。”司欢一手紧紧握拳背在身后,手心里握着的是一只小精灵,另一只手摸着旁边一束仙花儿的花芯,里头的小精灵瑟瑟发抖。   藤仙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老脸差不多在今天丢光了。但是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能违抗这位小祖宗,天知道为什么少主大人力气那么大,连帝座都被他吊打,更何况自己这种小喽啰。   “快了快了。”藤仙抹了把汗,加快速度寻找。   这位少主玩一个丢一个,非要把整个院子里的都玩一遍,怪不得那些人仙都说七八岁的孩子讨狗嫌,真是太有道理了。   司欢无趣地撇了撇嘴,放过了花芯里的小精灵,把身后的拳头拿到前面来,缓缓张开手掌。   手心的小精灵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勇气,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惊惧地望着司欢:“大、大人,求您不要吃了我...”   “谁要吃你了。”司欢嫌弃地看着她,他只是想找出一个最好看的小精灵,那些他觉得被比下去的都放掉了。   小精灵呜呜咽咽地,大口大口喘气,司欢凑过去仔细观察,结果直接把它吓晕了过去。   “...不要了!”司欢发脾气扔掉了这只愚蠢的小精灵。   钟承顺只是出门了一趟,回来就听说司欢“造反”了。   “怎么回事?”   钟承顺匆匆踏进小院儿,一眼看到被丢在地上自生自灭的小精灵,又看了一眼恹恹的各种植物以及被裹成粽子的那棵树,顿时明白了一切。   “...司欢。”钟承顺一个头两个大。   司欢一看到钟承顺,立刻开心地扑过去:“爹爹。”   钟承顺弱弱地反驳:“我不是你爹...”   “要亲。”司欢抱着钟承顺的大腿,期待地看着他。   经过钟承顺不懈努力,司欢确实对他最亲近了,但关系好像亲近过头了一点,司欢喜欢上了亲亲的游戏。   隐性儿控钟仙帝最受不了司欢用这种小眼神儿看着他,连忙把人抱起来,啪叽亲了一下额头。   “要亲脸。”司欢不乐意了。   “好。”亲脸。   “还要。”司欢在他怀里扭来扭曲,“还要。”   钟承顺一边亲亲一边心里悲伤逆流成河,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把司欢养歪了。明明只养了六天,钟承顺却心力交瘁地好像养了六年一样。   “爹爹。”司欢礼尚往来,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笑得一脸得意,等着钟承顺夸奖他。   钟承顺:“...真乖。”   QAQ带小孩真累...!!!   幸好司欢不会生崽,不然...钟承顺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人类幼崽太可怕了,钟承顺不想再养第二次。   司欢还算好的,最起码他十来天就长大了,别的崽可是正正经经十几年呢,那得多可怕!   ☆、仙帝x养子03   真正让钟承顺心力交瘁的, 是当司欢十三岁了。   这是一个孩子进入青春叛逆的时期,这个时期的孩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跟大人对着干, 他们觉得自己很有想法, 不需要听别人的任何意见,你越教育他,他越拧着来。   比如现在。   “司小欢, 你已经十三岁了, 不是三岁,不要蜷成一团睡在我身上, 我要被你压死了。”   司欢还不服气:“我那么轻!”   ...但是你缩成一团了啊!我的心肝脾肺肾胃肠都快被压扁了!   “你可以舒展开来睡在我身上,不要蜷成一圈。”   “我不。”司欢倔得很,“我喜欢这个姿势。”   钟承顺忍了又忍, 没忍住把他掀下去了,然后趁着司欢下意识展开身体的时候反压了回去。   司欢懵懵地躺在他身下,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能不能好好睡觉?”钟承顺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攻过,大约是身居高位久了, 好歹养出了点气势。   虽然,只身居高位了十二天。   但是对付熊孩子,真的只能凶悍一点,不然完全镇不住。   司欢委屈地撇撇嘴:“你嫌弃我重。”   “...”钟承顺退败。   司欢别扭地推了推他,没用力气:“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睡觉?”   “谁说的?”钟承顺无奈,“怎么可能?”   司欢小小地哼了一声:“他们都说我长大了,应该自己一个人睡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没有。”就是因为长大了,钟承顺才更愿意和司欢一起睡,只是十三岁还太稚嫩了点,最起码要等到十八岁成年。   “你肯定在敷衍我。”司欢轻轻地拽了拽他的头发表示抗议,垂眸看着钟承顺露出来的胸肌,就是不肯抬眼和他对视,“你一直都觉得我累赘对不对?”   钟承顺沉默了一下,翻身侧躺在他身边,伸手把小少年拉进怀里,抱着他,不轻不重地拍抚着他的背安抚他:“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宝贝,最重要的人。”   “哦...”司欢把头埋在他怀里,“你现在这么说,过两天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这么说?”钟承顺疑惑地问道。   司欢没说话,而是把头埋得更紧了。   为什么呢?因为我喜欢上你了啊我的父亲大人。   然而他们是父子,昨天那个来紫玄宫做客的人仙一眼看穿了他对自己养父的不正常感情。整个紫玄宫只有司欢和钟承顺不是植仙而且勉强算人仙,而钟承顺又迟钝得没发现司欢的感情,所以人仙猜测司欢肯定不知道何为人伦。为了防止司欢踏入雷池,人仙背地里告诉司欢,他和钟承顺是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尽管他们是养父子。   不懂外界世俗的司欢自然只能信了这个人仙,却不知道这个规矩只在人仙中盛行。   人仙原本为凡人,重视伦常;而妖仙则恰恰相反,他们生性淫-乱不拘小节,所以不在乎血缘关系;植仙对此迟钝,很少有植仙对别人产生爱情,他们认为结合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存在任何附加的东西,所以就算行了极乐之事,两个植仙转头又会变回正常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特别的,跟谁都可以;灵仙则是完全无生理冲动,更不懂感情。   因此,除了人仙,还真没人在意这些,更何况司欢还生活在植仙的地界,完全不用在意伦常礼教。   别说植仙了,就是人仙的地盘,也不是所有人在意这些的。很多仙人无拘无束,心随意动,人仙的地界也不是没有血亲皆为仙侣的,只是司欢运气不好碰到了一个对此特别坚持的人仙。   怕暴露心思惹钟承顺厌弃的司欢默默将心思咽了下去,小心隐藏着,暂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每天死死盯着钟承顺,不让他接触旁人。   钟承顺乐意之极,虽然现在的司欢很叛逆,但别扭得可爱,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司欢腻在一起。   两个人各怀心思,时间缓缓又过去了四天,司欢十七岁了。   过了十五岁,小小少年就发生了质变。他开始成熟稳重起来,不再幼稚,不再闹腾了。   钟承顺看着越来越向自己的爱人性格发展的司欢,居然有些怀念没长大的司欢。   “父亲。”司欢步履从容,慢慢踏进大殿。   因着隔壁仙帝开宴邀请紫玄洲的人前往参加,今日钟承顺所幸开了个小会商量谁去。   钟承顺坐在宝座上,看着翩翩而来的司欢,露出了点笑容:“司欢,过来坐。”   被钟承顺拉着一起在巨大的宝座里坐下,司欢没有一点不自在,他偏头看了看钟承顺,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那么就这么定吧,我带司欢去,竹仙、兰仙、梅仙和杏仙随行。”   众人没有异议,躬身应是。   钟承顺下意识看向司欢,柔声问道:“司欢,你有什么建议吗?”   司欢噙着微笑摇了摇头:“没有,这样挺好的,四位风姿卓越又都是妥当的人,自然不会丢了紫玄洲的脸。”   下头的四人同时心中一凛,前三者还好,最后的杏仙连忙收起了那些玩闹的小心思认真对待了起来。少主越来越可怕了,从辣椒馅儿变成芝麻馅儿的了,不能惹啊不能惹。   敲打完了手下人,司欢做主让他们退下了,自己往后一靠,靠进了钟承顺怀里,伸手搂住钟承顺的腰:“父亲,我还没离开过紫玄洲呢。”   真正长大的司欢不会撒娇,在钟承顺心里司欢还是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已经渐渐从少年向青年转变,通身的气质和风姿也越来越吸引人了。钟承顺有时候抱着他会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却又在看见他满眼的孺幕时下不去手。   真是甜蜜的痛苦。   “明日赴宴之后,我带你四处逛逛。”钟承顺许诺。   他自己也没离开过这里,原主倒是出去过,但次数有限,大多都是去赴宴的。仙界很多热闹有趣的事情,原主也没见识过。   司欢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父亲,你真好。”   钟承顺忍了忍,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十分短暂而克制,生怕自己忍不住。   额头上柔软的触感让司欢眼眸变深了一些,他轻轻地开口,像小时候一样说道:“不够,还要。”   难得如今成熟起来的司欢展露出一点小幼稚,钟承顺自然愿意满足他。他低头又亲了一下,这一次停留的时间略长了一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司欢热情地回吻了他一下,只是吻的地方有点小问题。明明是想吻鼻尖的,位置稍微偏了一些,吻在了鼻子下方一点,顺着鼻缝滑了下去,位置就更加偏下了。钟承顺只觉得自己的上唇触碰到了司欢柔软的下唇,顿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微微抬头,与司欢双唇相贴,接着顺着司欢没有闭紧的唇缝和牙关探了进去。   深吻持续了许久,两个仙体仙身没有窒息的威胁,两心相属,这一个吻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钟承顺终于从美妙的触感中回神的时候,只看见怀里的人脸颊微红,双唇润泽,异常诱人。   钟承顺,彻底傻眼了。   完蛋了完蛋了,他占了司欢的便宜。问!题!是!司欢现在还拿他当敬爱的父亲大人啊!!!   ☆、仙帝x养子04   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沉默, 钟承顺有些不敢看司欢的眼睛。   许久,司欢轻声开口:“父亲?”   一开始钟承顺吻他的时候, 他是没有反应过来的, 但很快,他从这个吻里察觉到了钟承顺对他的怜惜和爱意。顿时,司欢就懂了钟承顺对他的感情。   既然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司欢迫不及待地想要向钟承顺吐露自己的心思, 却在下一秒发现了钟承顺的怔愣。   他瞬间想明白了钟承顺在纠结什么。   自己会为父子关系而痛苦,钟承顺自然也会。司欢忽然不太想现在就表白了, 他决定等一等,看看钟承顺是否愿意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司欢心里还是有些在意那人仙说过的话的,他和钟承顺这样是乱伦, 无论钟承顺爱他与否,都无法掩盖这个事实。如今这个局面,比起和钟承顺直接挑明感情,他更想确认钟承顺是否有勇气无事那所谓的伦常。   如果钟承顺做不到, 也不必说清楚了。知道钟承顺爱他,司欢就已经很满足了,若剩下的诉求是奢望,挑明感情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他愿意一直保持如今的暧昧。   哪一种相守都是相守,在一起就好。   第一世的司欢,便是这样想的,所以钟承顺不接受他,他也没有强求。感情是无法算计来的,司欢也不屑用那种方式算计钟承顺爱上他,他只愿意凭借自身魅力勾引钟承顺,这才是真的喜爱。   钟承顺神色复杂地看着司欢,心里有些忐忑,更多的是满足。   忍了许久,终于可以一亲芳泽,钟承顺觉得自己都快成柳下惠了。然而这一次的亲近,或许要付出被司欢疏远的代价了。   “父亲。”司欢眼神纯澈,“刚刚是在做什么?这种亲吻,你以前没有教过我。”   钟承顺尴尬的撇开眼:“这个亲吻是大人才能用的...”   既然司欢不懂这些,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偷换概念,然后...   “原来如此。”司欢一眼看穿了他的计谋,配合地扮演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年,“可是,若让我和他人这样亲吻,我有些不适应。”   想和别的人吻?!那怎么行!   钟承顺立刻打碎了他这个想法:“这是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可以的,司欢,你最亲密的人是谁?”   司欢柔柔地笑开了:“自然是父亲大人,所以只能和您如此吗?”   “对。”钟承顺长舒一口气,“不仅是这个亲吻,其他的亲吻也最好不要跟最亲密的人之外的人做。”   “好的。”司欢从善如流地应下了,凑过去吻了吻钟承顺的唇,“我只吻父亲大人。”   钟承顺心跳漏了一拍,差点又忍不住拉着司欢亲上了。   夜里,司欢和钟承顺同床共枕。如今的司欢已经不会再和几天前一样和人对着干了,他乖巧地趴在钟承顺怀里,静静地凝视着黑暗中只剩个轮空的爱人。   钟承顺搂着他,双手恰恰放在背和腰上,而腰上那只手却有些靠下,触碰到了一点臀肉。   此时此刻,钟承顺只想顺着朝下摸去,然后引诱着司欢和他一起做最快乐的事情。   但是,不可以。   司欢还未成年,他才十七岁。   不过,过了零点就十八岁了,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了。   钟承顺心中天人交战,心思百转,完全无法入眠。而他怀里的司欢也在犹豫,是否要借此机会让自己和钟承顺彻底完成最亲密的结合。   别的都是虚的,先把这个人搞到手才是正理。   然而,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看不请神色的心上人,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要太主动吧,漏了破绽就不好了。   他准备放弃了,钟承顺这边却恰恰相反,他心中更倾向于做点什么。   而正在此时,时间渐渐过去,越来越靠近钟承顺划分的零点了。   当时间步入第二天,钟承顺手臂微微收紧,终于还是放任了自己心中那个名叫“欲-望”的恶魔。   “司欢。”钟承顺亲了亲司欢的额顶,“睡了吗?”   “没有。”司欢轻声答道,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怎么了父亲?”   钟承顺的手缓缓游走起来:“有一件事,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司欢,你愿意和我做吗?”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钟承顺心里却在唾弃自己的道貌岸然。趁着司欢什么都不懂,就诱骗对方发生关系,若日后司欢懂了,又是否会恨他?   然而一想到怀里的是他六世的爱人,钟承顺完全无法顾忌那些了。   司欢顿了顿,将搂着钟承顺背的手臂移到了他的脖子处,搂紧了他:“为什么以前父亲不告诉我呢?”   “因为你还小。”谎话一旦开始说,接下来为了圆谎而说的各种谎就说得十分顺了,钟承顺面不改色地开始骗人大业,“现在你长大了,所以我告诉你这些。”   司欢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那便试一试吧。”   钟承顺得了允诺,动作更加大胆放肆了。   因为两个人身体素质都很强,这一回的亲密动作持续了许久。司欢承受着钟承顺毫无止尽的占有,心中却十分满足。   与爱人水乳-交融的感觉,是任何事情无法替代的。   一直到天色微亮,司欢才气息不稳地求饶起来。这种事情若不制止,恐怕能做上许多时日,可白日他们要去参加隔壁仙帝的宴会,不好缺席。   钟承顺听到爱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这才惊觉自己太生猛了些。如今司欢还未彻底成人,他的身体要到二十岁才会停止生长,而他又是第一次承欢,虽然仙体十分强悍,但也经不住自己这种做法。   “抱歉。”   钟承顺最后一次带着司欢攀上极乐,然后抱着他静静地躺在被子里,回味刚刚的感觉。   司欢虽然并未感觉到累,却喜欢钟承顺对待他时那种小心翼翼的珍爱,于是做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目光专注地看着钟承顺。   天光越来越亮,钟承顺低头就能看见怀里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那种倾慕,忍不住低头吻了吻他的眼。   “司欢,你真美。”   司欢目光懵懂,似乎还未回神。   “今日是我孟浪了。”钟承顺有些不太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这不过是一个餍足的男人一句空口白牙的承诺,食色性也,下一次他还会继续不知节制的。   司欢也没当真,他理解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腰有点酸。”不过运转仙力的话,很快就会消除这种酸痛感的。   钟承顺一听他腰酸,连忙伸手替他揉起腰来:“还有两个时辰,你再睡一会儿。那个宴会我们不用去的那么早,我替你揉着腰,你先养足精神。”   “好。”司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闭上眼睛真睡过去了。   等两个时辰后司欢醒来,两个人穿上衣服相携走出了寝殿。   外头站着几位植仙,领头的四个是要跟着司欢钟承顺一起出门的。植仙一向懒散,大多对那些八卦消息不太感兴趣,见两人明显比往日多了些暧昧也没在意。   竹仙上前请示,问何时出发。钟承顺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也不能去的太迟,于是大手一挥招来一片仙云:“这便出发吧。”   说着拉司欢与他同乘,其他人则各自招来仙云紧随其后。   一路上钟承顺都忍不住偷看司欢,心里还惦记着司欢说的腰酸。站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司欢难受不难受。   终于,钟承顺忍不住低声问道:“腰还酸吗?”   司欢早就不酸了,闻言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心里微暖:“不怎么酸了,父亲。”   钟承顺却觉得司欢这是太懂事了,不愿意让担心。   “不舒服就说,不用勉强自己。”不放心之下,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司欢看着钟承顺这样,没来由地心里突然想到了点别的东西,例如...难得钟承顺变得这么成熟了,莫非是因为带了孩子?   想完,他自己倒是愣住了。明明自己碰到的钟承顺一直都不算幼稚,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司欢疑惑地皱了皱眉,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在他掌控之外的。   仙界这种玄乎的地方,难保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前世今生、借尸还魂、换体重生之类的,莫非自己前世认识钟承顺?   如果是这样的,也不知道钟承顺是否清楚自己的前世是他认识的人,而钟承顺爱上他又十分是沾了前世的光。   不过就算如此,司欢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他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你爱的是我的前世不是我”这种纯粹折腾自己折腾爱人的想法,能和爱人有好几世的情缘,司欢只觉得满足。   ☆、仙帝x养子05   隔壁青华仙帝的宴会来的人不少, 举办的原因不过是仙帝最近闲得无聊,想热闹热闹。   钟承顺带着司欢等人到的时候, 宴席已经坐满了一大半。在场光仙帝就有好几位, 不过和紫玄熟悉的是一个没有。   紫玄仙帝是一个究极宅男,很少出门,性格略孤僻, 不怎么爱讲话。   钟承顺扮演起来毫无压力, 只要面瘫脸不说话就好了。   然而,身边有司欢, 注定他寡言不起来。   司欢安静地坐在钟承顺身边,听着他尽量不惹人注意地寒虚问暖,心下很受用。如果他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腰还酸不酸”这个问题的话, 司欢会更满意。   “已经没事了。”司欢无奈地回答第五遍。   钟承顺明显不信,在他眼里司欢虽然天生仙体,可还是很柔软的,别忘了司欢好几世都是先天不足卧病在床。   算了。   司欢放弃和钟承顺进行正常交流了。   这种无奈的感觉, 似曾相识。   宴会还在继续,仙界没什么有意思的歌舞,仙人们更喜欢三两个聚在一起聊八卦,一聊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是一个个仙风道骨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估计和凡间茶余饭后聚在一起聊天的猥琐大叔、中年大妈们没什么区别。   竹仙和兰仙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团,梅仙看上去清高孤傲实际上是个闷骚,没多久也找到了同好的小伙伴,反倒是长得很有福气看上去可爱富态的微胖姑娘杏仙没人搭理,因为她只顾着吃了。   司欢看来一圈,果断把视线收回来,没什么好看的,不如看看自家父亲大人。   钟承顺也许是当爹当久了,他看见桌上的果酒习惯性把果酒挪远了点,放到司欢够不到的地方:“虽然你成年了,但是毕竟还小,酒要少喝。”   “父亲,我只尝一点。”司欢没喝过,有些好奇。   钟承顺皱眉想了想:“可以,但是只能喝一杯。”说着还真给司欢倒了一杯,之后就招来仙云幻化的傀儡侍者把桌上的酒都拿走了。   “...”至于吗?   青华仙帝端着酒壶走过来:“紫玄,许久不见,喝一杯吧。”说着又看了看司欢,“这就是你收养的娃娃?都这么大了,来来来,配叔父喝一杯。”   钟承顺默默打掉了青华伸过来想要给司欢倒酒的手:“司欢还小,不要骗他喝酒。”   “...”青华无语的看着他,说起来青华还从来不知道原来紫玄有这样的一面,看上去像个罗里吧嗦的老头子,而且管东管西的,一点不像个开明的家长。   司欢默默地拿起那杯孤零零的果酒,慢慢品了起来,无事旁边两个仙帝级的大人物就小孩子该不该喝酒展开的毫无意义的争论。   等他们争论完了,司欢已经喝完了果酒,并且悄悄地把青华带来的白酒喝了半壶。   酒劲上头,司欢揉了揉额角,总觉得自己脑袋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不对,是有什么被放出来了。   ☆、仙帝x养子06   司欢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 许多画面不停闪现,却因为太过繁多而看不清。   “唔...”   钟承顺被他的呻-吟声拉回注意力, 暂时抛弃了青华, 一眼看到司欢身前的酒壶和已经空了的酒杯。   “醉了?”钟承顺连忙扶住司欢,“都让你别喝酒了。”   司欢依偎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微微皱起眉头, 没有说话。   青华一看真醉了,反而笑了一下:“这小子的酒量还得练练。”   类似风凉话一样的打趣立刻惹来钟承顺的怒目而视。   不过青华也不在意, 提溜起酒壶去别的地方劝酒了,难得看一回紫玄关心则乱的模样,这场宴会不算白办。   钟承顺懒得理他, 给司欢喂了点养胃的东西,虽然仙体并不会被酒精伤到。   “嗯...”记忆纷沓而至,司欢只觉得脑子发胀,有些难受。钟承顺却当他是醉了才难受的, 开始努力回想有哪些办法可以解酒。   没等他想出来,司欢已经睡着了。   “少主这是?”难为杏仙努力塞吃食的时候还有空关心一下两位主子。   钟承顺摇摇头:“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你跟青华说一声。”   杏仙咽下嘴里的东西,连忙应道:“是。”   钟承顺将司欢打横抱起,踏上仙云提前离开了。   说起来钟承顺之前有好几世差点连司欢都抱不起来,反而能被司欢抱着走来走去,如今终于换了个异常强悍的身体,如果这样还把自己弄得受兮兮的话,他觉得自己简直没脸见人了。   怀里抱着爱人,身边有没有电灯泡,虽然场合有些不大对,钟承顺还是很开心。他低头亲了亲司欢微蹙的眉心,乐滋滋地规划着回头得单独带司欢出门游玩,紫玄宫里碍眼的人太多了。   等回到紫玄宫,司欢已经悠悠转醒了。他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钟承顺,然后若无其事地搂着这家伙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口吻天真无邪:“父亲大人,不是说带我游历仙界?”   钟承顺给他弄了杯温水:“明日再去吧,你今天喝醉了,胃难受吗?”   司欢摇摇头:“不难受。”   “还困不困?”钟承顺替他理了理蹭乱的衣服,“下次不许喝酒了。”   “那好吧。”司欢柔柔的笑了。   钟承顺忽然有点浑身发冷,司欢果然和有记忆的时候越来越像了,而且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也开始出现了。   以前钟承顺每次犯蠢,司欢不是无奈就是笑得特别“可怕”,就有点像现在这样。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钟承顺干咳一声,没话找话:“其实你如果真的想喝...那就喝吧...”   本来想说“允许你稍微喝一点点”,结果看着司欢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忽然就怂了。   QAQ也许他天生就对司欢硬气不起来吧!   他要收回前言了,虽然目前有一个彪悍至极的身体,但是...也是有可能显得受兮兮的,谁让司欢气场强大呢...   司欢欣赏了一会儿钟承顺想要挠墙的表情,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我不喝就是了,父亲,我有些累了。”   钟承顺松了口气,连忙将司欢按倒在床上:“休息吧,我陪你。”   “嗯。”司欢乖巧的趴在他怀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钟承顺又开始纠结了。   美人在怀,昨晚刚刚从禁欲中脱离出来,如果这会儿没反应,那还是男人吗?   但是,司欢累了。   钟承顺犹如霜打的茄子,默默掐死了自己所有的奢望。   司欢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纠结?不过司欢确实有些累了,他刚刚接手完所有的记忆,精神十分疲惫。然而身边钟承顺那颓废的气息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被这么一搅和,有些睡不着了。   “父亲。”司欢搂紧他,“我想听故事。”   这可难倒了当了十来天奶爸的钟承顺,他不会讲故事。明明司欢小的时候也没提出过要听故事的要求,为什么长大了反而想听了?   身为一个敢作敢当的人,钟承顺诚实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我不会讲故事。”   司欢本来也没想听故事,只是想引开他的注意力,不过这个提议其实挺好的,司欢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方面。他淡定地开口给钟承顺挖了个坑:“可是我想知道父亲以前的故事。”   紫玄仙帝以前没故事,这家伙就是天天发呆发呆发呆。钟承顺拧着眉头,小孩子长大了怎么还是那么难伺候呢?   不得已,钟承顺只好给司欢讲讲他自己本人的故事。   其实钟承顺本不愿意说的,但他转念一想,说不定司欢能在听故事的时候勾起回忆,想起前几世的事情呢?于是,他不纠结了,反而开始绞尽脑汁回想当初的点点滴滴。   故事很长,自然没那么快能说完。而且记忆这个东西很奇怪,你刻意去想的时候经常想不全,会下意识忽略很多东西,所以钟承顺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故事说得七零八碎的,顺序也乱七八糟。   司欢结合着自己接收到的记忆,静静听着。   刚刚拿到手的记忆还很新鲜,没有完全印入脑子里,接住钟承顺的讲述,司欢倒是能渐渐掌握了。   不过这个东西总会有出入的,记忆会模糊,细节会错乱,而且每个人从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感受和偏差。虽然总体差距不大,不过司欢听着依然很新鲜。   就拿当年钟承顺干得那些蠢事来说,他自己觉得自己英明神武简直聪明的不行,司欢的记忆里却完全是个蠢得不能看的二哈。   当然这种话司欢是永远不会告诉钟承顺的,就让这个可怜的家伙留下那么一点点幻想吧。   “后来,我和你就缓过来了,变成我有记忆,你没有记忆了。”钟承顺感慨地说着,“原本我并不清楚其中的隐情,一直以为我和你每次在一起都是‘第一次’,所以从不知道你有多苦。可是等我记起所有的东西之后,我才发觉你的痛苦。那会儿我很心疼,特别想好好补偿你,结果再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司欢忍不住抬头看他,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楚。没人比他更清楚,心心念念遇到爱的人,结果爱人并不认识自己的时候,那种痛苦和绝望。   钟承顺继续说:“然后我才知道,被心爱的人忘记有多痛苦。司欢...”   他的唇紧紧印在司欢的眉心,久久没有移开,剩下的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一说出来,反而显得苍白了。   司欢双目微阖,睫毛却不停地颤动着。   “你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告诉你就好了。”钟承顺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大型犬一向又蠢又幼稚,司欢从前就总忍不住宠着他,如今看他这样,心里叹息一声,抬头吻了吻钟承顺的下巴:“父亲,没关系的,我一直在。”   钟承顺知道司欢聪明,估计从他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已经推测出了很多东西。心里为司欢的温柔体贴感动,又有些愧疚,毕竟当初自己失忆的时候,连司欢一半的体贴都没有,反而因为恐同想把司欢推出去。   那会儿的司欢估计很伤心吧?   为了不让钟承顺继续自责,司欢按套路问了一个其实他并不在意的问题:“所以说,父亲你是因为我的前世才爱我上我的?可是我和前世都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其实你不爱吧?”   钟承顺立刻傻了,这个问题简直和“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哪个”一样,让人难以回答。   司欢轻轻笑了笑,他很期待钟承顺要怎么度过“难关”。   ☆、仙帝x养子07完   没有什么大智慧的钟承顺自然无法平安度过难关, 他只能干巴巴地来一句:“啊...现在你的我也爱啊...”   司欢觉得脑袋没那么胀了,精神也稍微振奋了一些, 有了点和他开玩笑的心情, 于是继续发问:“那你是更爱现在的我,还是前世的我?”   “...我不知道。”诚实的汉子挣扎失败,他说不来甜言蜜语, 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司欢忍住笑:“我不管, 你必须说一个。”   钟承顺头都大了,这要怎么说, 反正不都是他吗,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早知道不讲故事了,记忆没唤醒, 把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不闹你了。”司欢轻笑一声,放过了他,“我跟你开玩笑的。”   钟承顺长出一口气,吓死他了。   三分钟之后, 他反应过来,不对啊!他自己养大的孩子他还不知道吗?什么时候多了这些恶趣味?就算是随着慢慢长大越来越像司欢了,也不至于变得这么快,除非...   “父亲?”司欢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差点聪明一回发现真相的钟承顺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没事,困了吗?”   司欢略带疲惫地应了一声:“睡吧。”   钟承顺所有心思都收敛了,乖乖抱着司欢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司欢已经起床了。   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几乎每次都是,无论司欢身体好不好,他都比钟承顺起得早。倒是司欢失忆的时候,好像就不一定有早起的习惯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世司欢被钟承顺宠坏了。   再一次见到作息良好勤奋认真的司欢,钟承顺有些感动。   “司欢。”他随意披了一件衣服起床走到寝殿外,司欢正在采摘新鲜的果子,准备拿来当早餐。   司欢闻声抬头看他:“怎么了?”   钟承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司欢,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司欢淡定地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   “...没什么。”钟承顺失望不已。   司欢摘下最后一个果子,拿着小篮朝钟承顺走去:“走吧,我给你做个水果沙拉,不过这里没有沙拉,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了。”   “没事,你做的我都爱...”等等!钟承顺瞪大眼睛,这是...   “愣着做什么?”司欢无奈地回头看他,“过来。”   钟承顺立刻满血复活,巴巴地跟了上去:“媳妇儿,你想起来啦,啥时候的事儿啊?”   司欢拍了拍他的脑袋:“碍事。”   “哦...”钟承顺默默挪开了碍事的脑袋,“你还没告诉我呢。”   “昨天醉酒醒来的时候。”司欢一边切水果,一边说道。   钟承顺:“...你耍我!”   司欢停下手里的动作,斜眼瞥了他一下:“怎么?”   “没什么。”钟承顺立刻认怂,“媳妇儿你高兴就好。”   司欢气笑了:“钟承顺,你的骨气呢?”   “在老婆面前不需要骨气。”钟承顺觉悟很高。   “那就闭嘴。”司欢懒得理他。   钟承顺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巴,心里却还在兴奋,媳妇儿终于恢复记忆了,他简直要喜极而泣。   记得上辈子,司欢恢复记忆了,结果还骗他,装作没恢复的样子,把他耍的团团转。要不是后来司欢实在看钟承顺蠢得可怜,大发慈悲地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了,钟承顺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那会儿的司欢装的可好了,不像现在故意露出一些马脚来提醒钟承顺。不过如果没有上一世的精力,估计钟承顺看到马脚也会傻乎乎地脑补一下,替司欢圆过去。   “好了。”司欢把拌好的早饭递给他,他却不肯接。   “你喂我。”   司欢无奈地看着撒娇的钟承顺,真的开始喂他吃了起来。   钟承顺喜滋滋地享受着爱心早餐和爱人的投喂,感觉世界都美好了。等他吃完,又不顾司欢的无奈,硬要喂司欢吃。司欢坳不过他,随他去了。   吃完早餐,司欢被钟承顺牵着来到紫玄大殿,听着钟承顺以“带少主出去见世面”的借口,宣布了要离开去度蜜月。   众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能干的手下们当即表示会处理好紫玄洲的一应事务,不需要帝座大人忧心。   离开了紫玄殿,钟承顺向司欢炫耀道:“我的手下比你的手下懂事多了。”   这还是在记仇上辈子那个看他不顺眼的刘尚呢。   司欢淡定地回敬了一句:“那是原主调-教出来的手下。”   “...媳妇儿,你不能哄哄我吗?”钟承顺不乐意了。   司欢看着自己男人那副受挫的模样,退让了一步:“你不比原主差。”   钟承顺顿时高兴了。   偶尔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家攻的脸面的,司欢微微一笑,替他拂去了肩头的落花。   结果手被捉住,然后被“流氓”亲了一口,这还不愿意放过,趁着旁边没人多亲了两口。还想再亲,司欢反手揪住了他的脸:“松手吗?”   “这就松...”QAQ   司欢哼笑一声,欠揍。   “媳妇儿,要不我们明天再出发吧。”钟承顺憋了半天,眼看着快要到门口了,终于还是开了口。   司欢微微挑眉:“为什么?”   “额...”这个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钟承顺想的当然是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好好和司欢“亲近”一下,不然在外头多不方便。   司欢假装没懂的样子:“要说快说。”   “...就是,那什么。”   “嗯?”   钟承顺脸涨得通红:“就是...做点高兴的事情...我们一起...”   前天晚上他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今天反倒羞涩了起来。毕竟面对的是两种模样的司欢,虽说两个都是自己的爱人,但一个是不通情-事并且被自己养大的“孩子”,一个是成熟晓事的爱侣。在前者面前,钟承顺就是老司机,在后者面前...他就只有害羞尴尬的份了。   司欢含笑看着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高兴的事?”   “额...对...”钟承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些。老夫老夫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行。”司欢否决了,“你答应今天陪我出去玩的。”   钟承顺失落地“哦”了一声,乖乖放弃了。答应了媳妇儿的事情就要做到,其他什么的,迟早会有机会的。   司欢当然不会同意,钟承顺之前那次就有做到死的趋势,这两具仙体太占便宜了,钟承顺好不容易可以放纵,能节制就有鬼了。细数一下司欢曾经的身体,要么是病秧子,要么钟承顺自己是个病秧子或者体质文弱,唯一好一点的也就人鱼那会。如今这个身体怎么折腾都没事,真给他开荤,一口气做个十天半个月都说不定。   “走了。”司欢拍了拍他的脑袋,“想好去哪儿了吗?”   “没有...”钟承顺实话实说。   “那就快点想。”司欢瞥他一眼,“说好带我出去玩,提前准备都不做。”   钟承顺耷拉着脑袋听训,无法反驳。   司欢看他又开始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今天第几次叹气了,简直是犯规,没事就装可怜,让他连训都舍不得训。罢了,估计是很多辈子之前欠他的。   ☆、钟洺x归无01   司欢再次来到魂界。   他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掩藏好自己的特异之处, 朝往生池走去。   再次来到往生池边,司欢略有些惊讶, 因为一直拉上去的城门居然放下来了。   魂领城的城门往下放倒, 正好就可以成为过河的桥,司欢前几次都没碰见过,这回运气不错。   他莫名地有点想进去逛逛。   然而一般魂魄都是不敢进城的, 也不允许进城, 那座“桥”看似简单,却设了阵法阻止魂魄误入。   这事儿司欢知道, 但他就是想试一试。   反正这会儿投胎之后估计还得等个十来年才能和钟承顺碰面,司欢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了。   他试探着踏上桥,并没有被驱逐。   就好像桥上根本没有禁制一样, 司欢非常顺利地来到了城内。不同于外头一片安静,所有魂魄要么闭眼专心排除体内的杂质,要么低声聊天,城内人声鼎沸, 看上去十分热闹。   魂领城是整个魂界的中心,这里有通向正上方“人间”中都城的传送阵,是相对于“鬼差”的魂族族人的大本营。   魂族人不多,万人不到,这座巨大的城池却人来人往,也分不清哪些是魂族人,哪些是人间来的。魂族和一般人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只是魂族除了实力高到一定境界的,其他人都浑身冰凉。魂族的人,是没有脉搏的,因为他们是“活死人”。   司欢一踏入这座城,脑海里就多了很多“常识”。比如他知道魂族是意外的产物,魂界属于天外境,天外境的修神者自带不死身,但有些修神者莫名其妙魂魄离体死了,却又在魂魄回归体内之后失去了脉搏呼吸和体温,成为了不老不死的“活死人”,没有生育能力,却自带一向天赋,且实力高强。   这座城里的人都是修神者,凡人无法在魂界久留。   大约城里人也是头一次看见一个半透明魂魄进城,都投来惊讶的目光。司欢觉得那些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并非如此。”忽然身后传出一个女声,很好听,司欢缓缓转身,那是一个打扮格格不入的女人。周围的人都是古装,只有她穿着白衬衫和百褶裙,扎着马尾,个子不算高挑,不过配上高跟的凉鞋,看着身高刚刚好。   她打扮的很嫩,但是通身气场却完全不像个青春少女。   “欢迎回归。”女人瞬间换了一套衣服,规规矩矩的古装拖地长裙,长发披散,看上去温柔似水,不像刚刚那么违和了。   司欢皱眉看着她,没有反应。   女人也不介意,她自顾自地做出请的动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直觉这人应该并无恶意。司欢对她有点莫名的亲近感,想了想,同意借一步说话。   她引着司欢一直来到城中心的城主府,一路上经常有人和女人打招呼,语气尊崇,司欢这才知道这女人是魂领城的城主,也就相当于冥王。不过让司欢有些不解的是,那些人打招呼之余,还会小心翼翼地打量他一下,欲言又止,似乎想打招呼又不太敢。   司欢这才信了女人说的,他们并不是因为头一次见魂魄入城才神情有异。   城主府门口的魂族守卫见到两人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参见混沌神,参见城主。”   混沌神?   司欢微微一愣,混沌神是说他?   “请进。”城主温柔地打断了司欢的思绪,“您莅临本地本应该魂族举族恭迎的,不过那样太费周章,想来您也不会喜欢。”   司欢有点想起来什么,却又没抓住,他稳了稳心神:“无妨。”   “请上座。”城主将司欢迎入上首,然后在下方跪下见礼,“魂领城城主、魂族族长魂卿,见过天外境之主。”   天外境之主,这个称呼背后的含义不说自明。   这个魂界,包括上头的人界,都是天外境的一部分,而他司欢,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怪不得,他明明不是天外境的人,却在此地轮回转世,而且可以带着记忆。   司欢一刹那间明悟了自己的身份,想起了很多被封印的往事,他端坐在那里,表情淡漠地看着下面的女人,良久,缓缓开口:“起来吧。”   虽然响起了那些事情,却还有很多细枝末节尚未记清。天外境之主,名司欢,神号归无,原本只是宿命神手底下的一个小小的神,却在多年前干掉了宿命神,成为了真正的天下之主,只不过对于他来说,他只关心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天外境。   下面的人是他的得力手下,虽然司欢常年闭关,很少与他们见面。   “我记不清了。”司欢轻描淡写地说道。   魂卿似乎早有预料,她立刻开口为司欢分忧:“当年您杀死宿命神之后,我与其他几位为了防止您步入宿命神的后尘,同她一样依仗势力与地位肆意妄为,于是与您定下协议。我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本命元魂分裂出一部分,保管在天外境中心灵脉深处,并发下魂誓,违背魂誓,本命元魂会自动碎裂。”   这件事她一提,司欢稍微有了些印象。本命元魂碎裂之后,后果很严重,就是魂飞魄散,从此再不复存在。   这个魂誓的具体内容很简单,就是归无神司欢不可以因为任何原因借助任何手段玩弄、毁灭、打击天外境,伤害天外境的子民,而其他参与的下属们则不能生出不臣之心妄图篡位。附加条件便是所有人的本体和主魂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踏出自己的住所所在的城市,最多只能分魂出去透透气。   权利和实力会使人堕落,当年的宿命神就是。她高高在上,谁都打不过她,于是她为所欲为,把六界当做玩物,把人与神当做玩偶,将他们的人生当做戏剧。为了看戏,她甚至会故意搞点事情出来。   没有人知道司欢日后会不会也成为这样的天下之主,所以,魂卿他们定下了这个誓约。   同样的,魂卿他们也怕自己哪一天会野心膨胀,不满足于只当司欢的下属。   这么做虽然预防了灾难,也让实力高强的人无法出去兴风作浪,但还是有些弊端的。比如,分裂本命元魂之后的后遗症。   这群人都陷入了虚弱之中,需要休养多年才能缓过来。魂族的人还好,他们天生于魂魄上天赋异禀,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好了,有些人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其他人分裂一丝元魂,司欢却几乎分裂了一半,虽然他是天下之主,但恢复起来依然十分艰难。到司欢下界之前,也不过是勉强能起身下地了。   如果没有出现那个意外的话,司欢也许会继续闭关休养,但是,他碰到了这辈子注定的那个人,可那个人却是个榆木疙瘩,而且还恐同。   天下之主想要什么有什么,唯独感情无法勉强。他拖着病体也无法做什么,只能通过迂回的策略,所以,他想到了魂族。   魂卿手段多,跟司欢这个万年闭关的家伙比起来,懂的多多了。   所幸司欢天生聪颖,在魂卿的速成班里很快出师,并且制定好战略,然后开始了追人大计。   ☆、钟洺x归无02   天外境的人间, 修神者势力除了有两族、五家和十派之外,还有一些中小型的家族, 大部分都是由散修慢慢发展出来的。   钟家就是其中一个中型的家族, 全族算算人数差不多也有个上千人,在中型家族中也算是比较有名气的。相比于老一辈的人才凋零,钟承顺这一代却出了不少资质心性都十分出众的族人, 于是有些傻气的钟承顺自然就不显眼了。   但是, 钟承顺还是有些东西可以拿出来说道说道的,比如, 傻人有傻福。   天外境的人生下来就具有神之体,只要有人领入门,就可以入修神道。大约在他们十五到二十岁这段时间, 他们的实力会飞速增长,不用太过刻苦的修炼就能凭借先天天赋跨越修真者、仙人这两个界别,成为准神。接下来,他们要参加轮回历练, 磨炼心智和手段,并且升级成神。   钟承顺这一辈其实挺幸运的。   应该说,近三百年来诞生的新生儿都很幸运。三百年前归无神司欢和宿命的最后一场决斗获得胜利,斩杀了为非作歹的宿命,从此天外境从紧张的备战状态中解脱出来了。在此之前,所有的轮回历练内容都及其丧心病狂,而大战结束后,不需要再逼迫小辈们面对翻倍的黑暗了,所以难度大大降低。   就拿五家中莫氏的某个人来说吧,这人叫莫宇莹,他的轮回历练任务就非常简单,几乎毫无难度。轮回历练是进入一个神器中的里世界,不停穿梭完成任务,莫宇莹的任务就是拆套路,他遇到的世界难度都很低,而且还有系统和他爱人的帮助,几乎全程没做多少事情就完成了历练。   钟承顺也差不多,他拿到的任务更简单,就是整理每个世界的美术发展史,不需要太详细,只要弄出三个不同流派的画师的生平简介和代表作详解就好了。对别的不懂绘画的人来说估计很令人头疼,但对钟承顺来说非常简单,更何况如果是在现代社会有互联网,还能上网抄资料。   钟承顺完全没把这当做任务,乐此不疲,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上百个世界好像一瞬间就过完了。   当他完成任务出来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人。   轮回历练的神器是魂姬的本命法宝,而魂姬和她姑姑魂卿一样,是归无神司欢的得力属下。当时不少大能都在静养疗伤,包括魂姬、魂卿和司欢。   魂姬和魂卿恢复的很快,司欢却恢复得异常缓慢。不过疗伤的间隙,这些大能时不时会把自己的分魂派出去,借此机会透透气。   原本司欢是不喜欢出门的,他一向待在自己的宫殿宫殿里,不是闭关就是睡觉,死宅一个。后来魂姬觉得他这样不好,于是想尽办法怂恿司欢出门。司欢想到了当年的某件事情,觉得不能太跟世界脱节,也就同意了。   恰好,就被钟承顺碰见了。   那会儿司欢的分魂随便制作了一具新的身体,就这么来到了魂姬的附上。然而魂姬的府邸地形非常复杂,司欢迷路了。   也怪他,很少出门的司欢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走正门,他是世界之主,没事就用飞的,魂姬那儿的禁制又拦不住他,直接被他从天上飞进去了。不过司欢不知道魂姬待在哪个屋子,下来一个个找,找了一圈没碰见半个人影,自己先迷路了。   碰到钟承顺的时候他正在纠结,是飞上天给魂姬传音让她来见自己呢,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继续找。没等他想明白,同样迷路了的钟承顺和他碰面了。   钟承顺是个二傻,有人带路都能走丢,走着走着就剩下他一个人,府里愣是找不到第二个人,钟承顺没司欢那么大能耐,只能埋头苦转。至于能不能转到出口那儿,就要靠运气了。   两个迷路的人看见对方之后都挺开心的,他们以为对方认得路,结果一交谈才知道想岔了。既然是难兄难弟,心间自然更亲近了些,两人干脆结伴同行,虽然,一个的目标是去魂姬那里,一个是刚从魂姬那边离开要去大门口,实际上是相反的路。   钟承顺看见司欢的第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归无神的长相传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钟承顺见是肯定见过的,不过一时间没想起来。   等两个人饶了好几圈,终于被魂姬找到的时候,钟承顺这才在魂姬的行礼问安之下响起了司欢的身份。   天晓得他刚刚已经和这位大神称兄道弟了,而且他是兄,对方是弟。结果一转眼,兄弟变“皇帝”...   司欢是没觉得怎么样,他挺喜欢钟承顺傻傻的性格的,根本没跟钟承顺计较,不过钟承顺却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还好他心大,司欢解释了几句,又有魂姬在一旁帮忙宽慰,钟承顺很快就放开了,两个人又恢复了哥俩好的状态,只是钟承顺举止不敢再那么随意了。   后来,两个人大约有一个月没有见面。   司欢是个宅,他在魂姬的府邸呆的很舒服就不太乐意再出门了,还是魂姬说什么“您不是新交了个朋友么,没事可以去看看对方”,司欢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的,这才出门去找钟承顺。   再一次见相见,钟承顺十分高兴,司欢也难得觉得有些愉悦,要知道他自己创造出来的这群人基本没什么省心的,越厉害的人越不让人省心,很多时候司欢看到他们就觉得心累。然而毕竟是自己的子民,再心累也只能忍着,再加上清醒的时候不长,每次一醒来就要面对那群坑爹的子民们,所以他很少出现开心的情绪。   钟承顺陪着司欢把自己的家乡逛了个遍,两个人后来干脆结伴出游,不局限于一地,走到哪儿玩到哪儿。司欢觉得和钟承顺待在一起很舒心,连魂魄中隐隐的痛楚都减轻了,于是越发乐意缠着钟承顺。   感情变质是在数年之后。   天外境很大,两个人逛了几年才逛了三分之二,但这个时候,钟承顺开始觉得不对了。   他和司欢的关系似乎有点太亲近了。   钟承顺本质上还是那个恐同的钟承顺。   虽然天外境同性伴侣非常多,曾经有无聊的情报势力做过统计,大约天外境有一半的伴侣是夫夫,三成是夫妻,两成是妻妻。但是钟家是个奇怪的家族,就像五家里的叶氏嫡支子弟是异性恋、旁系子弟全是同性恋并且排斥嫡支的那几个人一样,钟家是个全异性恋的家族。   钟承顺没怎么离开过钟家,他从小接收到的教育就是同性恋才是正常的,异性恋都是不正常的。虽然钟家也没反对过子弟们和同性在一起,但是钟承顺被灌输性向问题的时候年纪小,下意识把事情往严重方向妖魔化,最后害怕自己天生喜欢同性这件事被发现,于是拼命压制自己的“异常”,具体表现就是他恐惧同性的接近。   钟承顺心里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他只是下意识的如此反应。如果不是因为司欢是造物主,钟承顺对他有一股天生的亲近欲,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司欢和钟承顺的爱情。   理智上钟承顺无法忍受和一个男人太接近,纵然他知道其实整个世界大背景其实是同性恋的主场,但对钟承顺来说,真正的环境毕竟是钟家,于是恐同发作的钟承顺决定疏远司欢。   结果当然是不尽如人意,司欢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他甚至没发现不对,钟承顺的疏远反而警醒了他,他很快咨询了手下了解了自己的情况。   他,喜欢上钟承顺了。   天下之主的感情又岂是那么好拒绝的?司欢不乐意用强势手段,钟承顺又一味逃避不肯面对本心,僵持不下中,魂卿出了个馊主意。   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快穿。   钟承顺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酒馆里,身边都是酒瓶子,显然是宿醉之后。   他没有彻底恢复记忆,只记起一部分,而且虽然有股熟悉感,但没有归属感。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还以为又穿越了。   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一次估计司欢还是会“失忆”的。钟承顺简单查看了一下记忆,这部分记忆不多,基本上都是关于天外境的常识的,钟承顺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买醉。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失忆的爱人。不知道这一次司欢的身份又是什么,不过在“原主”的记忆力,钟承顺发现了一个和司欢同名的人——归无神。   等钟承顺看完归无神的资料之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么高大上的人,他要怎么攻略?问题是,他想见一面都难好不好!就宛如一个平明百姓想进宫见皇帝一样,难如登天...   ☆、钟洺x归无03   这一次钟承顺的身份是一个中型家族的弟子, 姓钟明洺,字承顺。原主身份不高, 在家族里没什么存在感。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里的凡人和修神者混居。凡人生老病死一如正常情况,修神者二十岁之后停止生长,除了某些喜欢扮老的。这里的修神者自带系统, 功能强大, 不过他们一般拿系统来当做...聊天系统、地图系统以及八卦系统...   系统最大的作用大约就是保证这群人不死,他们可以直接原地复活或者回复活点复活, 跟玩儿网游一样。这里的修神者很多时候看着不像神仙,像江湖侠士。   钟承顺觉得挺有意思的,尤其是那五家里的莫氏和叶氏还有十派里的某几个门派, 结合系统之后,总让他想到著名网游剑网三。大约造世主是剑网三的忠实玩家?   说道造世主...那不就是他家司欢现在的身份么...回头司欢恢复记忆之后问问他那句身体的主人是怎么想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机会能见到司欢,两个人身份天壤之别,相见还真不容易。   按照钟承顺依靠系统搜寻到的关于司欢的消息来看, 这位天外境之主有几个得力属下,如果接近了他们,倒是有机会接近司欢。然而,这几位同样是高高在上的那种,比如说魂姬,好吧这个不用提,这位是典型的哪里热闹哪里钻,并不高冷而且人缘很好的女神经。再比如她姑姑魂卿,这位就比较难见了,毕竟没有魂族的请帖,根本去不了魂界。   剩下的几位,钟承顺只听过名字和对方干过的大事,然而一点交集都没有,而且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去拜托一下魂姬了。   魂姬所在的万相城距离钟家不算远,钟承顺雇了一只会飞的异兽代步,第二日就到达了这座城市。   万相城作为天下六大城,人流量非常大。它不像地府的魂领城、归族的神裔城和悬浮在天空的临幻城一样有进入的资格限制,也不像以前的旧都城中都一样森严巍峨,城里气氛轻松闲适,非常适合洗好和平的人隐居。所谓,大隐隐于市。   跟东南边的楠照城那种混乱不堪、各方势力倾轧、人身安慰无法保证的城市比起来,这里因为是魂姬是私人领地,秩序尽然,根本没人敢来闹事。   钟承顺在城外的异兽-交还点降落,付清了尾金,徒步进入了这座城池。   周围人来人往穿着打扮都是古风,街道建筑亦然,然而人们的言行却非常白话,一半不爱拽文绉绉的话。天外境和外头的世界并不隔绝,有好几处传送点可以通往其他世界,所以他们知道那些古代的、现代的、乃至星际的事情,让钟承顺十分惊异。   钟承顺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完全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目,天外境有时候会接纳外界的人成为天外境的成员,钟承顺这种土包子他们见多了。   城中心的城主府占地面积很大,钟承顺总觉得自己来过,不过地形很复杂,不管他来过没有,反正他是迷路了。   一般来说,没有预约的人是进不去城主府的,除非是来找魂姬参加轮回历练的,这种会被阵法自动识别然后传送到魂姬的院子里。有预约的人会有侍者等在门口给他们带路,而钟承顺这种不请自来的,只能慢慢绕了。   所幸他运气不错,居然在迷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活人。   天知道他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别说活人了,活虫子都没见到一个。   “你好。”钟承顺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准备问路。   背对着他的人看上去身形有些消瘦,他慢慢地转身,间或传来一声咳嗽,似乎身体很差。   “请...”钟承顺刚问出一个字,剩下的话都卡在喉咙眼儿了,这个人...   司欢脸色微微发白,目光柔和地看着钟承顺:“终于等到你了。”   钟承顺傻傻地看着司欢,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惊喜地冲上去抱住他:“司欢,你这次没失忆?”   司欢觉得好笑,却故意骗他:“什么?”   “额?”钟承顺呆了,难道他会错意了?   司欢直接将他抱起来,飞上了天,朝自己的宫殿飞去,钟承顺脑子还没转过来,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接着他就听到司欢一本正经地骗他说:“本座算到你会是我命定的伴侣,似乎我的分魂与你有六世情缘?我在魂领城等了你数日。”   听完,钟承顺整个人都蔫了,果然,司欢还没恢复记忆。不过没关系,迟早会恢复的,不用担心。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明明他才是攻好不好!   钟承顺开始为自己的菊花担心了,虽然司欢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好,但是就冲他现在这副样子,攻了自己根本不成问题好么。   到了地方,司欢把钟承顺放下来,然后整个人没骨头一样扒在钟承顺怀里:“你抱我进去。”要不是钟承顺实力不高飞回来要飞半天,司欢刚刚才不会抱着钟承顺飞回来,明明自己才是应该被宠着的那个。   依然没有搞清楚情况的钟承顺只觉得完全无法理解这位造物主在想什么,一会儿弱攻一会儿弱受的模样,看在他身体不好又是自己爱人的份上,钟承顺决定不去计较了。   打横抱起司欢,钟承顺抬脚朝里头走去。   归无殿地形简单,一进门是个巨大的广场,地砖浅浅凹下去的那些图案是各式各样的神秘异兽,这也是天外境的特产。天外境的人间除了人居住的领土之外,还有十分广袤的海洋、沙漠、森林和荒原,那里是异兽们的天堂,也是天外境土著们打架斗殴杀人夺宝灭兽劫巢的好地方。   毕竟异兽们可以撕裂虚空进入别的世界,然后又特别喜欢把亮晶晶的东西拿回来藏在巢穴里,那种基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广场中间这条白玉石砖铺成的道路上倒没什么花纹,然而在尽头上台阶的时候,钟承顺发现每一层台阶的每一块砖上都刻着图徽。左半边是那些家族的族徽,从小型的家族到中型甚至是大型家族,除了五家,都在上头了;右半边是门派的门徽,同样除了十派,赫然在上。   钟承顺默默地走在右边,万一不小心踩到了钟家的族徽,他感觉自己一定会被雷劈的。   创世神的居所果然到处都体现着他的高高在上,把人家家族踩在脚底下什么的,一般人还真不敢干,搁别人身上这绝对是找骂。怪不得归无殿除了上神及以上级别的神,其他人基本没资格进来。   司欢搂着钟承顺的脖子,见他眼睛忍不住瞟这些图徽,开口解释道:“五家十派的图徽在殿内。”   这也要踩?不好吧?五家十派逼格太高,钟承顺一想到关于这十五个势力的传闻就有点腿软,那种踩一下就不是被雷劈那么简单了好么?   司欢轻笑:“他们的图徽是雕在柱子上的。”   钟承顺松了口气,那还好,他还没学会怎么把墙当路走。   台阶尽头是正殿,大殿内有数十个柱子,排列奇怪,似乎是按照某种星象的,每根柱子上都有一个巨大的图徽和代表的势力名称。比如其中一个顶上头是皇室图徽,下面写着:五家·皇族柴氏。   尽头高高在上的宝座上,沉睡着一具身体。   ☆、钟洺x归无04   之所以说是身体, 是因为钟承顺不确定里头有没有灵魂,毕竟那具身体长得和司欢好像。   司欢拍了拍钟承顺的手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拉着迟疑的钟承顺走到宝座前, 那具撑着脑袋沉睡的身体缓缓苏醒,他看了司欢一样,然后目光紧紧盯着钟承顺。   钟承顺不知道自己该看谁, 这下他懂了, 自家爱人会分-身,这可如何是好_(:з」∠)_   司欢笑了一笑, 体内一道亮光窜出来进入了坐着的那人体内,失去魂魄的身体就这么倒下去了。钟承顺下意识去扶,宝座中的人已经挥手将那具身体收入了系统背包。   他伸手握住钟承顺的手, 解释道:“我不能离开这里,只能弄出分魂去接你了。”   “没事。”钟承顺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他比较在意的是司欢的身体,“你身体不好吗?”   高层的事情钟承顺不清楚, 关于本命元魂分裂和禁足的事情其实五家十派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但钟家里只有族长和族老清楚。   “嗯,需要静养。”司欢不愿多说,他伸手要抱,“陪我睡一觉好么?”   虽然司欢一天里大部分时候是在睡觉,但他还是觉得很困。以前是闲得无聊所以睡觉或者闭关,现在是因为身体原因,每天清醒的时候确实不多。   钟承顺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突然什么时候就香消玉殒了,虽然这位创世神根本是死不了的,魂飞魄散也能很快魂魄聚全。   按照司欢的指路,钟承顺很快摸清楚了归无殿的地形,然后抱着司欢睡了一觉。只是因为担心,睡得并不好。   他醒来的时候司欢还在睡,钟承顺小心翼翼地下床,忽然感觉被人抓住了衣角。   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吵醒你了?”   可司欢还闭着眼睛,根本没醒。   钟承顺为难地想去掰开他的手,本以为掰不开,没想到真的掰开了。   想了想,钟承顺还是在他耳边轻轻解释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搬了个躺椅在院子里有阳光的地方,又铺上厚厚的毯子,然后再回屋子把司欢连人带被子抱出去晒太阳。司欢脸上没有血色,看着很吓人,虽然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但是晒太阳应该会让司欢舒服一些吧。   天外境有昼夜之分,但在归无殿的一亩三分地里,白天还是黑夜、天晴还是下雨完全看主人的心情。司欢觉得舒服了很多,所以阳光就一直没变过。   这里没有钟表,钟承顺根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开始他以为是闲得无聊才觉得度日如年,还觉得奇怪。以前他陪着司欢的时候只会觉得时间不够用,还是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很慢,直到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地上的影子都没有偏移过,这才感觉不对劲。   打开系统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太阳不是重点,重点是司欢还没醒。   钟承顺心下不安,推了推司欢:“司欢,醒醒。”   司欢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你睡了很久了。”钟承顺松了口气,“已经晚上了。”   司欢看了看天,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耐心地给他解释了归无殿和外面的不同之处后,又开始眼皮子打架了。   钟承顺不让他睡,把他抱在怀里,逗了逗他的睫毛。司欢睁眼看他:“我没事。”   “不行,你睡太久了。”他还记得当初司欢睡久了头疼的事情。   司欢无奈地看着他:“我是神,不会身体不适的。”   “那你现在脸色苍白是怎么回事?”   司欢沉默了一下:“我不睡了,别担心。”   分裂元魂之后识海里其实一直有抽痛感,司欢只有在钟承顺身边才觉得好受一些。一开始,司欢和钟承顺第一次相识的时候,他是因为心中愉悦才会有疼痛减轻的错觉,现在却是因为爱蛊。   前几日,魂卿给了司欢爱蛊,这是十派里精通医术的谷岭和精通蛊术的五仙这两个门派的疗伤圣手合力研究出的缓解疼痛的奇蛊。种下它,在爱人身边,爱情会让一切疼痛减半。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司欢本来就嗜睡,直接从每日清醒一个时辰缩短到了半个时辰,恨不得一直睡到地老天荒,但是爱人的担忧让司欢睡不下去了。尽管他因为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而想要长睡不醒,他却更愿意陪着自己的爱人。   “我有点困。”司欢与他十指交缠,“不如你给我讲笑话吧。”   钟承顺:“...我不会讲笑话。”   司欢却笑了:“我知道呀,可是我想听你讲笑话。”   无奈之下,钟承顺只好绞尽脑汁地开始想笑话,不过他只会冷笑话。   “从前有一只猫想吃鱼,结果下水捉鱼淹死了。”   “噗。”这真的是个很冷的笑话,司欢很给面子的笑了,虽然戳中他笑点的是钟承顺说笑话的那个表情。   不明真相的钟承顺还觉得自己说得不错,一下子有了信心:“有一只北极熊很无聊,于是拔毛玩儿,一根...两根...三根...最后,它冻死了。”   “哈哈哈哈。”他家阿承一定不知道他自己说笑话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   钟承顺心里叹了口气,自家媳妇儿的笑点也太低了,那就再来一个好了,能让媳妇儿高兴的,冷笑话也是好的。   “在一口咬定凶手之后,警察从始至终未松开啃住嫌犯的嘴...”诶,这个好像挺好笑的?   司欢还没来得及笑,就看着钟承顺突然笑出声来,而且停都停不下来。   “...”为什么讲笑话的人自己先笑了?“阿承...”   “哈哈哈哈哈哈。”   “阿承...”   “哈哈哈哈哈哈。”   “钟承顺!”   钟承顺忍着笑看向司欢:“怎么了?”   司欢叹了口气:“你吃药了吗?”   “...”一句话成功止笑。   过了一会儿,钟承顺忽然惊喜地亲了司欢一口:“媳妇儿,你想起来啦?!”   “想起什么?”司欢淡定地问道。   “你喊我阿承了!”   司欢故作疑惑:“分魂不是一直这么喊你的?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   “不...”钟承顺差点忘了,这人能掐算到前几世的事情。   沮丧的大型犬抱着司欢蹭来蹭去求安慰,心塞的不行。   看来他得做点什么了,之前两次都是他和司欢做过之后,司欢才恢复记忆的,这回也许可以故技重施?但是,不知道这位创世神愿不愿意...当受...   钟承顺想来想去,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可以试试给司欢做点好吃的。   吃了司欢的菜那么多年的钟承顺从来没想过,他自己有没有吃人嘴短过,也没想过,自己那个厨艺是否会造成反效果。   他双眼放光地看着司欢:“媳妇儿,我想给你做吃的,厨房在哪儿?”   司欢特别想告诉他,你还是别忙活了,但是一看他期待的小眼神,什么劝阻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默默地将厨房的位置告诉了他,唯一的要求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钟承顺一点意见都没有,还特别开心地保证道:“我做的很好吃的,媳妇儿你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千万别动手,别累着。”   “...好。”估计这家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就是自己没尝过自己做的东西。   ☆、钟洺x归无05   司欢坐在一边看钟承顺忙碌的样子, 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这只蠢萌做出来东西都不试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蜜汁自信, 难道是他找了别人试吃, 别人碍于面子说好吃?   司欢默默地注视着即将端到自己面前的甜点,突然觉得有点牙疼。   “媳妇儿。”钟承顺期待地看着他。   “卖相不错。”司欢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夸赞的话。   钟承顺眼前一亮:“我也这么觉得。”   这一次做出来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黑暗料理,然而味道却不一定。   司欢慢吞吞地拿起一块尝了一小口, 面无表情地吞下去了。哦, 味道没什么长进,还退步了, 大约是好久没做了。   司欢开始觉得胃疼了,虽然估计是心理作用。   即便要维护爱人岌岌可危的自信心,司欢觉得自己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身为造物主, 还是有很多办法解决这个难题的,比如说,用长得一样的东西代替。   司欢指尖微动,他手里的东西就已经被掉包了。   钟承顺毫无所觉, 还在期待地看着司欢。   司欢慢慢地吃完:“味道不错,比以前好了很多。”   “我就知道。”钟承顺洋洋得意,自己也拿起一块准备尝尝。   司欢连忙把剩下所有甜点都给替换掉,这才松了口气。   无上神力被用在这里,真是小题大做。   钟承顺觉得自己讨好媳妇儿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等司欢一吃完,立刻再接再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司欢你需要休息了。”   司欢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刚刚是谁不让他睡觉的?   “我陪你睡觉吧。”钟承顺提议道。   “...你想做什么?”司欢觉得好笑。   “没什么...”结果被这么一问就怂了。   “抱我回屋吧。”司欢叹气,双臂主动缠住他的脖子,“看在你给我做糕点的份上,答应你一次。”   钟承顺欣喜若狂,连忙抱着人回屋了。   吃到嘴里之后,钟承顺略略放心了许多,不再时时刻刻担心司欢身体不好会一命呜呼。毕竟司欢身体那么弱,那天晚上还精力十足,钟承顺简直都要怀疑到底是他体弱多病还是司欢体弱多病了。   “媳妇儿。”钟承顺严肃地看着司欢。   “嗯?”   “你病弱是不是装的?”   司欢:“...”   “不对,你装病没好处啊...难道是要躲清静?”钟承顺恍然大悟,“你的属下们一定很烦人吧?”   司欢微笑着给属下们泼脏水:“对,特别烦人,天天给我惹麻烦。”   钟承顺理解地看着他:“没事,那就不理他们,让他们自己处理。”   “好。”   “对了。”钟承顺想起来之前自己想问的事情,“为什么这个世界跟基三游戏一样?”   “记不清了,我想想。”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毕竟天外境都发展了千万年了。   钟承顺也不急,他替司欢掖了掖被子,拿过一旁的长草叶子给司欢编小玩意儿。   “我想起来了,这里当初不是我弄的。”司欢凝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事情,“我创造出了世界雏形,然后就去闭关了,丢给魂卿他们细化。魂卿好像很喜欢玩网游,你也知道,天外境的流速和别的世界不一样,而且神可以在人类世界过去未来随意穿梭,也不知道她从哪儿玩了这款游戏玩疯了,天天想着把这里变成基三的游戏世界。据说还好有其他人拦着,不然就不是现在这种有点像了。”   钟承顺无语,魂卿他听说过,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司欢轻笑了一下:“其实这还算好的,魂卿一直都有些神经质,每个魂族族人都有一项天赋,魂卿的是分裂出分-身。她大约分出了几千分-身散播到不同世界,等收回来的时候,把自己搞成了精神分裂,一直都没好。”   “...噗。”钟承顺没忍住,笑了。   “她侄女魂姬比较厉害。”司欢拿过编好的小玩意儿看了看,“我闭关之前世界还好好的,人也好好的,等我出关之后发现我的臣民都成神经病了。”   “...”   “那是我头一次知道神经病的同化能力那么恐怖。”司欢认真地说道。   钟承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那不就是说,除了你,整个世界都疯了?”   “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别人都觉得只有他司欢是疯子。   “可是原主记忆力,那些人也不像神经病啊。”钟承顺不解。   司欢翻了个白眼:“都多少年过去了,当然好多了,我也不想活在一个全是神经病的世界里。你想看神经病下次我把那群年级最大的给你叫来,没一个正常的。现在的两族五家十派弟子,也不太正常,越是实力高地位高的,越不正常。你们钟家是后起之秀,没受到什么影响是正常的。”   钟承顺竟无法反驳。   “或者直接去邵氏吧,那家病的最严重的。”   “不,不用了。”钟承顺谢绝了爱人的好意,他还是和正常人待在一起吧。   司欢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别怕,你这么傻,他们估计也没兴趣给你洗脑。”   “...”谢谢夸奖QAQ   钟承顺觉得好愁人,这个世界看样子很危险。先不说那些杀伤力巨大的异兽吧,就这堆神经病,他就觉得很渗人。虽然现在自带系统可以原地复活,可还是觉得很没安全感。   “别怕。”司欢握住他的手,“他们进不来这里的,还有我保护你呢。”   “但能进来这里的是神经病中的极品...”   这逻辑没毛病。   “...我已经闭门谢客了,他们进不来。”   钟承顺一想也是,顿时觉得司欢很有先见之明,果然他家司欢最聪明了。   现在生活很圆满,唯一的不足就是,不知道司欢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钟承顺又泄气了,趴在司欢身边,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司欢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怎么了?”   “媳妇儿,你啥时候恢复记忆啊...”钟承顺捉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   “这么想我恢复记忆?”司欢挑眉,“我恢复了你也发现不了,不是么?”   这嘲讽...   “你明明知道我笨。”钟承顺控诉道。   “那你不能学聪明点?”司欢捧起他的脑袋,亲了一口,“我一直没失忆,傻瓜。”   “!!!你又耍我!!!”钟承顺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撞到司欢的下巴,“对不起,疼吗疼吗?”他连忙凑过来,也顾不得纠结耍人的事情了。   司欢摇摇头:“没撞到,下次记得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哦...”   “失忆的不是我,是你。”司欢叹气,“我还在等你恢复记忆呢。”   钟承顺呆了一下:“我没失忆啊...”难道还有几世的事情他没想起来?   司欢敲了敲他的脑袋:“还没想起来?这里才是你从小长大的世界,你难道不记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穿越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钟承顺傻了,他穿越前...他还真没注意过。钟承顺只记得自己是个美术老师,表妹喜欢写小说,下意识就以为自己是个现代人,现在司欢一提醒,他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了。   钟承顺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他疑惑地皱着眉,努力分辨着那些杂乱无章的画面和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许久,他终于想起来了。   他确实是个美术老师,不过却不是什么现代社会的美术老师。虽然他曾经在轮回历练里做过不少次美术老师,但是他结束历练之后,是在家族的族学里担任老师,教导美术这门课。   天外境虽然是个古色古香的世界,但这里并不是古代,孩子们要学的东西除了法术之类的,还有美术音乐礼仪等等,毕竟大家子弟相互交流,如果不懂这些,会闹笑话的。   钟承顺的表妹也确实是某网站的签约作家,这里连系统都有,那么上网也根本不是问题。只不过天外境的网实在是奇葩得很,只有休闲娱乐功能和一些基础功能,和系统比起来逊色很多,所以一般没什么存在感,钟承顺很少用。   查资料上网查不如查系统,只能又方便,而且十分快捷精准全面。   钟承顺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过往了,然后,一直智商掉线的他也终于搞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穿越了。   他现在只在意一点:“为什么你每次都是小说主角?”害得他每个世界都多一个情敌。   司欢无辜地看着他:“因为我们是在魂姬那个本命神器的里世界中穿越啊,你懂的。”   “好吧,我懂了。”魂姬是一个非常恶趣味喜欢看戏不搞事情就难受的女神经病,这种事情她绝对做得出来。   钟承顺欲哭无泪,早知道这么折腾,他当初直接同意了和司欢在一起不就完了?果然拒绝和世界之主谈恋爱没那么容易,人家有的是方法让他妥协接受。   ☆、小番外01   NO.1:厨艺的真相   某一日, 司欢又睡下了。   钟承顺闲得无聊,跑去厨房打算给司欢做好吃的, 这样司欢一醒来就能享受美食了。   为自己体贴的想法点了个赞, 钟承顺觉得自己简直是绝世好攻。   绝世好攻钟同学花了十二万分的心思给爱人做了一盘色香聚全不含味的糕点,还特意摆了个好看的模样。施了个法术保温之后,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去找司欢了。   司欢还没醒, 钟承顺把盘子放在一边, 趴在司欢身边静静地看着。   看了一会儿,鼻间老闻到甜腻的糕点香气, 忍不住想尝一尝。但是,司欢还没吃他怎么能吃呢?这是做给自家受的。而且摆盘摆的好好的,拿一块吃的话会影响美感。   心中两种思想斗争了半天, 钟承顺突然想起来厨房里还剩下几块边角料,是他用模子弄形状的时候切掉的,吃这个就没问题了。   想到就做,钟承顺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拈起一块刚放进嘴里, 钟承顺差点吐出来。   太难吃了。   钟承顺一瞬间脸都绿了,想都没想就冲回房间,要把那盘糕点毁尸灭迹。这个时候,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今天手艺退步那么多。   结果进门一看,司欢正捧着盘子慢慢地吃着。   钟承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好吃吗?”   “挺好的。”司欢微微一笑,递给他一块。   乖宝宝钟承顺傻傻地吞了下去,刚吞下去,脸色就变了。然而预料中的诡异味道并没有出现,这个糕点和他以前试吃自己做的糕点味道差不多。   这下钟承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司欢掉包了他做的东西。   钟承顺虽然有些傻,但他没傻到无药可救,如果这会儿还想不通发生了什么,他就白活了。他的爱人为了维护他可怜兮兮的自信心,背地里掉包了他的糕点,不让他发现自己手艺很差的事实。   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攻的钟承顺心塞不已,他感觉自己攻的地位要不保了,说好的攻宠受呢?   司欢专心致志地吃糕点,没发现钟承顺的纠结。其实他也不算把糕点掉包了,只是改变了其中的味道而已,所以,这依然是他家阿承亲自给他做的爱心糕点,只是被他动了点小手脚。司欢吃得很开心。   钟承顺揉了揉脸,若无其事地坐到司欢身边搂住他:“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司欢冲他笑了笑,亲了他一口,然后他脸上就留下了一堆糕点渣。   钟承顺没舍得把渣抹掉,心里暗暗下决定,装作不知道发现了真相。司欢想用这种方法宠他,那他就用自己的方法让司欢开心就好了,他知道,每次他被司欢宠着的时候,司欢都是很高兴的。   NO.2:见家长的那些事儿   天外境只有农历,所以一月一号也就是大年初一了。过年了,自然要回家看看,尽管钟承顺很担心回家之后会变成修罗场。   钟家是纯异性恋的家族,钟承顺从小身边人都隐隐约约透露出不喜欢同性恋的意思,尤其是和钟承顺玩得挺好的一个族兄,非常厌恶同性恋。就是因为他,钟承顺才彻底变成恐同的。   想到一回家要坦白关系,钟承顺有些方。   但是不坦白吧,万一被催婚怎么办?   钟承顺开始焦虑了,整天焦躁不安的模样,司欢一开始还能淡定地当笑话看,后来也坐不住了。   “阿承。”司欢轻抚着他的背,让他冷静下来,“不会有问题的,一切交给我。”   钟承顺有点抓狂:“不能什么事都丢给你办,而且我觉得我的家人没那么好对付。”   这种事关自家娃的事情,很多时候家长们是毫无理智的。   司欢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钟承顺这边说什么都没用,怎么都安抚不下来。司欢想了想,还是放大招好了。   让他没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自然就不会焦躁了。   还别说,效果很显著,钟承顺果然沉浸在温柔乡里,暂时忘却了回家的事情。   等到腊月二十坐上前往钟家的马车时,钟承顺才反应过来,又开始焦虑了。   司欢闲闲地靠在软垫上,虽然他目前是分魂配着临时替代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病痛,但是当久了病弱美人,他一时间人设还没转变过来,如今还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他看着坐不住的钟承顺,无奈地摇了摇头。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着急也于事无补,阿承,别担心了。”   钟承顺叹了口气,好像确实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今天命就是司欢,司欢是半点儿不着急。钟承顺显然忘了他的爱人是什么身份,钟家一个小小的家族,哪里敢违抗天外境之主?不想在这个世界混了?   拉马车的异兽出了名的速度快而且十分平稳,还自带空间跳跃等天赋,异兽的品级也相当高,毕竟是老大的御座,自然样样都好。不出半日,马车已经稳稳停在钟家大门口了。   天外境不提广袤无垠的异兽领地,比如沙漠荒原森林大海,就光是人类居住的领地都是现代中国的五六倍,从归无殿到钟家距离着实不近。   钟承顺原以为还有好几天才到家,他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对付他家的人,结果这么快就到了,他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办怎么办...”   钟承顺不敢下马车了。   钟承顺的父母早就接到司欢的传信,知道儿子下午就会到,这会儿正在门口等着接人。他们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一看司欢这辆马车虽然外表质朴,但其实造价不菲,而且还有归无殿的标志,顿时心里就与有荣焉起来。   之前接到“儿子”的传信说自己在归无殿为境主大人做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儿子是说谎哄他们高兴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不过马车里的人一直不下来,钟父钟母有些站不住了,凑上来,想催促一下。   这时,车帘被拉开了。   钟承顺在司欢的鼓励下终于暂时克服了那些心理障碍,总不能一直在车里待着。   钟父微微点头,看样子家儿子多得不错。钟母激动不已,拉住钟承顺的手就哆嗦着喊了一声:“洺儿。”一腔思念反而说不出口了。   钟承顺有些愧疚,其实他早就应该回来看父母了。   “娘,您先等一下,车里还有人。”   “还有人?”钟母一愣,继而笑了,这是带心上人回来过年了?   钟父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请下来。”   钟承顺连忙应了一声,打起帘子将司欢扶了下来。   没想到出来的是个男的,钟母有些懵,难道她想错了?不是儿媳妇儿?不对啊,儿子明明在信里说有了心上人的,怎么可能带回来的不是心上人?   钟父倒是没多想,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儿子在境主身边做事,境主身边其他人无一不是天下闻名的存在,画像传的满天下都是的,觉得眼熟很正常。   扶着司欢,钟承顺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担忧。他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开口介绍道:“爹,娘,这是孩儿的心上人,他叫司欢。”   一瞬间,满场静默。   司欢微微一笑:“你们好。”   他倒是想跟着喊爹娘,但怕折了这两人的寿。别说爹娘了,连敬称司欢都没办法对他们用。以前司欢出门游历的时候,谁得罪了他他基本就是这么玩儿的,微笑着称一声“您”,第二天那家伙铁定倒霉。   钟父钟母是厚道人,虽然司欢态度不像个儿媳妇,但他们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担心儿子的这个心上人会不会在族里受到怠慢,毕竟钟家确实对同性恋有些偏见。   不过天外境的人没有外头那些世界一样那么黑暗,比起来纯粹很多,所以有点偏见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倒是不用担心。就怕小辈们不懂事,冲撞了,毕竟这位是从归无殿来的大人物。   “我们进去聊吧。”钟承顺干咳一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一行人还没在钟父钟母的院子里坐稳,那一头收到消息的嫡支就带人来拜访了。   虽然钟父钟母没透露过司欢的身份和钟承顺现在在那儿做事,但马车上的图徽是个人都认得,又一听说钟承顺带了个人回来,自然明白这人恐怕就是归无殿的人。不来拜访说不过去,族长连忙招齐了族里有头有脸的人,一行人好好荡荡的过来了。   不过在他们之前,另一个人来得更早,正是钟承顺的那个好友族兄,钟游。   钟游早就从钟母口中得知钟承顺要回来了,钟父钟母身边带的下人里头又有不少和他交好的,得到消息赶忙跑来告诉他,钟游知道的比族长他们多多了。   钟承顺有了心上人,还是个男的,钟游原本明朗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这中间还有段往事。   钟游自己也是同性恋,但他的爷爷非常排斥这种,由于钟游喜欢上的人是身边的小厮,他爷爷在知道之后直接下令把那人赶走了。钟游的求情没有任何作用,又被爷爷严加看管,还是等爷爷过世之后才找了一段时间,不过没什么结果。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给不了对方承诺,不如索性放手,这段感情也就此结束了。   因为这件事,他发现钟承顺可能是同性恋之后,他故意表现得很偏激,怕钟承顺步上他的后尘。效果很显著,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功亏一篑。   钟游一方面替钟承顺担心,另一方面也有些小嫉妒。钟承顺一向运气好,没想到如今也是,对方是归无殿的人,恐怕族里也没什么人敢反对吧?   钟游复杂地看了司欢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和钟承顺叙旧起来,替他缓解了尴尬。   “这位就是弟夫吧?”钟游笑着问道,他看出来只要一提到司欢,钟承顺就立刻自在起来,而且话也多了起来,于是故意把话题往司欢身上引。   钟承顺果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开始夸奖起司欢来,司欢无奈地看着他,十分宠溺的样子。   这时大部队到了,还好这个堂屋很大,不然还真站不下。   领头的是族长和长老们,他们身边是一些年轻有为的天才弟子,估计是趁此机会让子弟们在归无殿的人面前混个眼熟,说不定就被看重了呢?毕竟连钟承顺这种都能走狗屎运和归无殿的人关系如此亲密。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司欢和钟承顺的关系居然是恋人,这还是他们在门外听见里头交谈时才知道的。   堂屋没有膈应的阵法,而修神者又耳聪目明,刚走进院子就听见了,实在不能怪他们偷听。   来的人并不是每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长老们还好,有些精英弟子根本不清楚状况。如今见这个阵仗,顿时误解了,以为族长是要惩罚钟承顺和男子相恋。   钟游在族里天赋还不错,平日里有关系好的自然也有讨厌他的,跟来的精英弟子里头正好有一个宿敌,一见钟游的好友撞上这种事,自然不会放过落尽下石的机会,当即开口嘲讽道:“钟洺,你倒是能耐,出门一趟回来就多了个男恋人,你不知道钟家容不下同性恋吗?你这是故意和族规作对!你...”   “闭嘴!”脾气火爆的四长老立刻回头怒斥一声,“有没有教养?贵客面前容你插嘴?”说完回头准备为自家孙子道个歉,结果一看见司欢那张脸,顿时吓得腿都哆嗦了。   族长被他那一声呵斥惊醒,一回神立刻带头跪下来了:“见过境主。”   所有人一愣,还不清楚什么情况,连忙跟着跪下来磕头,只留下坐在椅子上的五个人,其中三个处于懵逼状态。   钟游反应很快,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行礼。他这一动,钟父钟母也反应过来了,跟着想行礼,被司欢施法托起:“二位不必多礼。”又看了钟游一眼:“你也起来吧。”   言辞间完全当其他人不存在,然而没人敢有怨言。   这回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的,司欢那张脸很眼熟,又是归无殿出来的,加上族长一句“境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钟洺居然泡到了天下之主!   所有人冷汗淋漓,祈祷对方千万不要计较刚刚那个蠢货的失礼。但是希望渺茫,毕竟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司欢对钟承顺的在意。   刚刚那人如今依然抖如筛糠,尤其是当他发现钟承顺十分受宠的时候。   司欢冷眼瞥着这群人,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下马威不给得厉害些,怎么威慑得住某些有小心思的人?一来经过这么一出,他们再也没人敢当面或者背地里置喙他和钟承顺的事情了,二来也避免有些人投机取巧送人过来膈应他和钟承顺。   良久,司欢终于大发慈悲地让他们起来了,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警告了一遍:“你们做的什么事我都知道,我不喜欢有小心思的人。”   他想知道任何事都不过是一个念头的功夫,甚至都不需要动用系统。   此话一出,果然有人脸色惨白,连连称是。   挥退了碍眼的人,司欢冲钟承顺邀功:“解决了。”   钟承顺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看着爱人的笑容,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亲:“媳妇儿,你真厉害。”   被忽视的其他三人听到“媳妇儿”这个称呼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惊吓。本以为钟承顺说不定已经沦落成境主的男宠了,没想到...居然自家儿子/兄弟才是压人的那个么?!   他们今天一定是在做梦...   ☆、小番外02   NO.3:钟承顺的小伙伴之叶绯   天外境除了跟游戏一样人仙神混居的圣域之外, 还有和普通世界没两样的人间和仙境。人间自然是凡人的地盘,仙境则是修仙者的地盘, 修仙者飞升之后会去圣域, 然后脱胎换骨成为圣域一员。   这说明他们有机会成神,倒霉的是他们需要剥离修为重新投胎成圣域的人,至于是投进哪一门派或者哪一家族, 就要看有哪个家族看得上你然后背地里动点手脚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们进的绝对不是什么没听说过的小势力,而是榜上有名的诸如二族五家十派。   当然, 如果接受不了这一点,也可以回修真界继续快活,然而修为却无法更进一步了。   虽然三个都是天外境的一部分, 但是一般来说提起天外境都默认是指的圣域。人间不提,就连修真界都不知道圣域的存在,也只有那些隐隐触碰到飞升契机的修真大能才能从法则中得知一二,不过他们也无法述之于口。   在宿命神作乱之前, 人间凡人的传说中只有圣域那些赫赫有名的神,而非六界人界传说的女娲伏羲等。后来宿命神捣乱,人间的天道即世界意志插手,慢慢出现了女娲之类的传说,不过如今宿命神已死,这些影响也已被抹除,一切恢复原本的状态。   人间和仙境其实在一个位面上,两者共用一个天道,修仙者也常去人间招收弟子。不过随着人间社会发展,从古代到现代,如今已经进入了星际纪元并且社会体制也在不断演变,神仙不可避免的被打成封建迷信,因此修仙者已经不会光明正大地招收弟子了,而是暗中寻访。同样,修真界受科技影响,从古风修真已经进化成了星际修真,修真界遍布着灵力催动的高科技产品,那些高科技灵器确实比传统灵器厉害百倍。   前头说道天道被宿命神掌控了,修真者不可能一点没察觉,而最后干掉这个被掉包了的天道的人,如今在圣域同样风生水起。这个人,就是飞升之后在天外境重新投胎的那种,虽然他本身也是圣域大能在修真界的分-身诞下的孩子,此举不过是回归圣域。   这个人是五家中叶氏出了名的天才,叶君歌。   叶君歌有四个娃,他家老二是个双儿,当年在魂姬的里世界里度蜜月的时候怀上的。所谓的双儿就是种田文经常会有的能生孩子的男人。叶君歌和他家攻在里世界里玩耍,魂姬搞事情暂时改造了叶君歌的体质,让他也变成了双儿,于是生了个双儿。   虽然天外境的人服用生命泉水就能生孩子,但是双儿是可以直接生的,自然有些不太一样。   这个双儿名叫叶绯,有着所有极品双儿都有的特点,比如,长相绝美、性格温和、善解人意、身娇体弱,妥妥的极品小受。叶君歌很宝贝这个儿子,所以一开始魂姬提议给叶绯介绍个朋友的时候,叶君歌是拒绝的,他家绯儿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欺负了。但叶绯自己却同意了,因为有了朋友他应该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他姐姐叶缈十分彪悍,可以天天往外头跑,也有很多朋友,叶绯很羡慕。   这时的叶绯从没想过,自己即将结交的这位朋友居然来头这么大。   魂姬是叶绯姐姐叶缈的师父,也是叶绯的恩人,据说当初叶君歌生他的时候难产,就是魂姬帮的忙。而且魂姬帮了叶家很多,叶绯还是非常尊重魂姬的,就算魂姬跟他说其实这个所谓的“交朋友”本质上有利用他的嫌疑,叶绯也没在意。   他很聪明,自然知道魂姬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关心他的朋友问题,略略一想就明白了,那位朋友估计身份比较低,但有人想为这人造势,所以安排着结交一些身份高好相处的人。这样,这个人的后台就会慢慢硬起来了。   叶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说动魂姬来牵线搭桥?   很显然,这个想为朋友扩充后台的人并不是魂姬,但他和魂姬不是关系很好就是身份比魂姬高。魂姬在天外境无论辈分还是身份都十分高,比她还高的人,多是多,但基本都足不出户隐居万年了。   不过这些不需要叶绯去操心,他很少能出门,更别提离开叶氏所在的叶城。这一次却有机会离开叶城,实在是让他非常惊喜。   一路上他都很兴奋,魂姬和姐姐都在身边陪着他,也不像两位父亲一样老拘着他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他差点连双儿的矜持都端不住了。   目的地是魂姬的领地万相城,见面的地点却不在城主府,而是城内有名的茶楼。那人在在雅座中等他,三人找到那儿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两人等在那儿了。果然如他所料,魂姬是受人委托的。   “人我给你带来了,这可是叶君歌的心肝宝贝,你们可得悠着点,别怠慢了他。”魂姬脸上不显,却在系统队聊里发了这么一句。   队聊里目前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昵称“三清点魂”的魂姬,一个是耿直得昵称和姓名一样的叶绯,还有一个是“承归”,应该是那个煞费苦心的人。   队里三个人脸色不变,完全没让那位朋友发现什么,魂姬笑吟吟地招呼叶绯和叶缈坐下,为彼此介绍起来。   叶绯听着魂姬鬼扯,面上笑容不变。   按照魂姬和那个“承归”的你一言我一语,叶绯大概清楚了,他们为了不让“朋友”知道这一切是承归的安排,特意弄成是魂姬觉得承归和叶绯肯定很合得来,所以为他们俩牵线搭桥。自然而然的,作为承归的知己,那位真正的目标也和叶绯结识了。   牵线成功,魂姬带着叶缈功成身退,虽然叶缈很不乐意,生怕对方会吃了她弟弟。但叶缈显然认出了承归的身份,十分忌惮,没敢造次。   叶绯一开始觉得承归很眼熟,一时间却没想起来,直到魂姬为双方介绍姓名,叶绯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原来是天外境之主亲临。   境主若不愿意,谁对着他那张脸和名字都不可能想的起来对方的真实身份,如今看来,境主也担心他会对那个名叫钟洺的人敷衍,所以不惜向他透露身份。   大家心知肚明,而被蒙在鼓里的钟洺钟承顺却当真就傻傻地认识了一个身份高贵的神N代,当知道叶绯两位父亲是谁、姐姐是谁、弟弟妹妹是谁之后,还傻了好久。   叶绯无奈得不行,头一次发现他家里的人好像确实都如雷贯耳了一些,对比起来他这个身娇体弱的双儿确实没什么存在感。不过全家都宠他,他也不在意这些了。   认识之后,叶绯和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司欢和叶绯都是聪明人,而钟承顺心思纯澈,相处起来也很舒服,关系自然渐渐好了起来。钟承顺跟叶绯一样没几个朋友,两个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如今时隔数年,叶绯终于收到了司欢和钟承顺在一起了的好消息,软磨硬泡让父亲答应了他出门访友。叶绯迫不及待地就上路了,这一回一定要待到喝完喜酒再回去。   ☆、小番外03   NO.4:钟承顺的小伙伴之公衍流光(本篇又名, 孩子王司欢是如何炼成的)   天外境的人一般对归无神怀着异常敬畏的态度,修神者还好一些, 凡人甚至将其当成信仰。相比之下, 那些排的上号的大势力弟子就像奇葩一样,似乎对境主尊敬有余畏惧不足,而且某些还敢和境主大小声对着干什么的。   司欢从来不是一个苛刻的老大, 尽管手下们很多时候经常惹事让他去收拾烂摊子, 甚至有几回让他都有些忍无可忍。   但他从不苛责手下,总是默默地当一个背锅侠+善后者。   前几代的孩子们其实还是很乖的, 也不爱打架惹事,问题是从魂姬那里开始的。   首先不得不声明一点,虽然魂卿是魂姬的姑姑, 但真的算起来,魂卿是天外境第一代神,魂姬是第四代,也就是第四批娃娃。并且, 从第四批开始才是真正的爹生娘养这种,而不是神造人。   也许是长辈们太乖了,孩子们加倍继承了长辈的调皮,所以第四代简直是天外境的噩梦。他们有一群体贴宽容的父母叔伯,以及一位非常好脾气好说话的长辈,归无神司欢。   司欢对自己的子民特别宽容,尽管当初他的性格有些沉默寡言,总是一脸淡然地依靠在宝座中,静静地看着孩子们闹腾。但是他从不见笑容的脸一点都没吓到这群小屁孩,估计是被家长们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气势魂姬不是第四代里最早出生的,她出生得很晚,几乎是第四代末尾。但没有关系,她胆大包天而且天赋卓绝,很快收服了所有同辈,成为了孩子王,连已经成年的都乖乖认她当老大,并且在她的带领下从“有点调皮的不懂事小孩”进化成了“特别让人讨厌的混世魔王熊孩子”。而司欢成了全民奶爸,负责在孩子们把他们自家家长气得发抖准备上棍棒的时候充当他们的后盾。   比如,开口说一句“孩子顽皮何必计较”,或者挥挥手把孩子闯祸弄坏的东西恢复原样然后不轻不重地说孩子们一句,接着借口已经骂过他们了,让家长们别再计较。   不过人都是喜欢得寸进尺的,孩子们发现司欢好说话,很快变本加厉。从事情败露马上要挨家法的时候找司欢寻求庇护,演变到干完坏事立刻找司欢帮忙掩饰善后,再到当着司欢的面商量怎么闹事并且撒娇耍赖非要司欢成为帮凶提供帮助。   下线和节操就是这么一次次碎掉的。   后来司欢遭到了家长们的联合抵制,并且被家长们苦口婆心地请求前往不要再惯着了,他才改变想法,不再纵容。   还好这时魂姬过了中二年龄,开始慢慢成熟稳重起来了,闯祸也就少了许多。不过她本性就喜欢搞事情,后来教出来的徒弟也特别会来事,更别提司欢闭关出来正常人都被同化成神经病就是她带头干的好事。   大约是第四代受到的庇佑深入人心,他们在教育第五代的时候经常拿出来炫耀,并且各种歪曲司欢的形象,直接导致第五代也并不怕司欢,把司欢当一个特别好的大家长。   这么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现在五家十派之类的嫡系子弟或者亲传弟子基本上都对司欢有股莫名的亲近感,偶尔有幸见到司欢也不畏惧,某些胆子大的混熟了之后甚至敢跟司欢吹胡子瞪眼对着干。   从这里可以看出,归无殿在司欢眼里实际上是孩子们的幼儿园,在和钟承顺在一起之前,他这里从来没有过闭门谢客的时候,就连司欢闭关或者睡觉那会儿,孩子们都可以随便来玩。   如今司欢性格变了一些,却依然很喜欢这些孩子,尽管有些孩子实际上早就成年了,甚至好多好多岁了,但在司欢眼里,他们就是小孩子。   公衍流光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天外境第一大势力神农氏族中公衍氏的姑娘,在公衍氏中地位很高,相当于唯一的嫡公主,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经常带着一堆公衍氏的小姑娘来归无殿玩儿捉迷藏。她大方开朗,又喜欢撒娇,虽然有点小性子,却不让人讨厌,后来更是死皮赖脸非要给司欢当干女儿。司欢没拒绝,她就当司欢同意了,天天“爹爹爹爹”地喊着。   第一次见到钟承顺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张口一个“爹”,差点把钟承顺吓到。   司欢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道:“这是我干女儿,你和我是莫逆之交,她自然也是你干女儿,她一句‘爹’你受得起。”   钟承顺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认个干女儿,毕竟公衍流光虽然看上去个子娇小好像十四五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十八岁了,过两年就要成年了。司欢看上去不过二十多,他很难相信有个这么大的干女儿。   “她是神农氏的姑娘。”司欢点到为止,没有多说,钟承顺却明白了。   神农氏族分为神农氏和东农两部分,神农氏只有女子,东农只有男子。两部分各有六大部落,共十二个姓氏,他们相护联姻。比如神农氏有的一二三四五六,东农是甲乙丙丁午己,一只和甲联姻,二只和乙,依此类推。他们父母分居,在一起似乎完全不是因为爱情而只是为了繁衍,生了女孩就跟着母亲过,男孩就丢给父亲。如果父母关系好,每日都能见面,和同居也没差别了,如果父母关系不好,可能一年只见一两次。   公衍流光的母亲是如今神农氏中公衍氏的执掌者,但她的丈夫却是东农另一个部落的人,而非公衍氏对应的公顷部落。这样的情况在神农氏族是不允许的,而她的父亲胆小怕事,没有勇气冲破族规和她的母亲在一起,只敢偷偷摸摸的,后来事情暴露之后更是再不出现了,公衍流光从小就和没有父亲一样,要不然也不会迫切地想把司欢当做自己的父亲。   因为从小的经历,她用大方开朗和偶尔的小脾气伪装自己,司欢自然心疼她。   钟承顺知道她的遭遇之后对她视如己出,在公衍流光的帮助下,司欢狠狠地刷了一波和钟承顺之间的cp感,也就是那会儿钟承顺感觉到不对劲想要疏远司欢的。   ☆、小番外04   NO.5:钟承顺的小伙伴之沈轻涯   天外境的修神者都知道魂姬其人, 而且几乎每个年过二十的修神者都认识她,毕竟, 这些人都是从魂姬的轮回历练里挣扎出来的。   同样的, 没人不知道魂姬有十个徒弟,五男五女,各有所长。   沈轻涯是男弟子里的老三, 十个徒弟里排老五, 不上不下,看上去好像很尴尬, 然而他却是鬼主意最多的一个。   作为一个腹黑公子,又背景奇硬,天外境没什么人敢惹他, 一惹准没好事。   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带点傲气的大家公子,居然会和钟承顺成为朋友,这让沈轻涯的其他几个是兄弟姐妹们都异常惊讶,甚至组团来瞧瞧钟承顺是何许人也。   同样是司欢给钟承顺安排的朋友, 但沈轻涯的手段就圆滑很多。   他算计好天时地利人和,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恰巧和钟承顺他们住进了同一家客栈,又恰巧这家客栈只剩下一个高级的独门院落。钟承顺二人前脚定下这院落,后脚沈轻涯就进来了,在掌柜的的请求下,钟承顺非常大方地分了一间房给沈轻涯,并拒绝了对方的房费,说是就当交个朋友了。   沈轻涯也不矫情,落落大方地承了情,三个人开始了愉快的同居时光。   司欢和钟承顺是来本城游玩的,恰巧沈轻涯游历各地闲的没事,又正好曾经在这座城居住过一段时间,于是干脆提议做两人的导游。三个人就这样在司欢不着痕迹地配合和沈轻涯潜移默化地手段下熟了起来,关系越来越好。   钟承顺恢复记忆之后某天突然想起来,该不会他的朋友们都是司欢故意给他介绍的吧?于是挨个去试探了一遍。   公衍流光姑且不说,她自己主动凑上来的,叶绯不善说谎于是默认了,净业无可不无不可地承认了,反正他们如今确实也真心把钟承顺当朋友,段夕颜倒是顾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承认。唯一一个钟承顺没怀疑也没去试探的就是沈轻涯,虽然他就算去试探,也试探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反而会被对方耍的团团转。   虽说已经和好友们一一见过面了,但这些好友相互之间也因为钟承顺的关系成为了莫逆之交,钟承顺想着约他们一起出来聚一聚,司欢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让属下去帮忙传信了。   他们约在六大主城之一的临幻城见面,这是一座天空之城,说好进也不好进,说难进也不难进。   临幻城里最出名的就是天下四阁了,这四阁主要做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买卖,只有心中有强烈愿望无法实现的人才能将愿望凝聚成入城请帖,使用请帖传送进去。这是唯一一座同时满足凡人和修神者愿望的交易场所,别说活人,死人的请愿他们都接。   钟承顺一直说想去见识见识,但之前没机会,毕竟他们几个好友都没什么执念,再加上愿望凝聚的请帖只有本人能用,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入城的机会。   平时的话,钟承顺这些小伙伴想要入城也得费一番周折才能拿到入城令,但现在有了司欢开后门,入城令要多少有多少。   “听说忆秋阁阁主可以探查别人的记忆,真的假的?”钟承顺和司欢并肩走在大街上,这里的行人有的面露惶然,有的焦急不已,还有的一脸满足,众生百态,只要在街上走一圈就能看个齐全。   这是一座充满希望和绝望的城,你想达成什么愿望,就要付出等额代价。这也是唯一一个,无论你是什么身份,走在街上都没人会多看你一眼的城池,他们只关心自己。   司欢握住钟承顺的手:“不仅是人的记忆,还有万物的记忆。阁主的系统可以像放视频一样地展示任何东西的记忆,但她没有权利私自查看,只有在受到委托的时候才可以查看,而每查看一次,委托者都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钟承顺恍然:“那还好。”   “忆秋阁是天下情报最全的地方,那里的主业是交换情报、探查记忆和令人失忆。有些人想要忘记某段记忆,可以去忆秋阁找阁主帮忙,不过那个阁主不太靠谱。”司欢微微挑眉,“忆秋阁盛产一种神花‘忆秋花’,可以令人失忆也可以令人恢复记忆,全看运气。阁主的主食就是这个,所以她自己经常失忆,又经常突然恢复记忆。”   “...”钟承顺表示无语,他也算长见识了。   “一会儿去忆秋阁看热闹的时候别手贱去摘花,也别听了阁主的忽悠去吃,那花不好吃,有的苦有的甜,各种味道的都有,吃到什么味全看人品。”   钟承顺默默地掐掉了摘一朵尝尝的小心思。   “其实忆秋阁也没什么好逛的,不知道你对奇珍异宝感不感兴趣,感兴趣的话我带你去悦然阁拿。”   “不用交换吗?”钟承顺惊讶。   交换个鬼。   “这个阁主脑子不好使,他手里一大把好东西,但是急需这玩意儿的人上门去求他就死活不给,不需要去他那儿换东西的人路过他门口可能就会被他强拉进去非要交换一个宝物。你看上什么了直接说,反正天下的东西都是我的东西。”司欢不以为意。   他觉得自己用“拿”这个词已经很客气了,他要什么,阁主敢不给么?境主夫人要什么,阁主敢不给么?   那阁主是个识时务的人,最擅长讨好上位者,但他做得并不谄媚,殷勤得恰到好处,让人很舒服。   钟承顺摇了摇头,他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如果是司欢个人收藏,他自然不会客气,但这毕竟是阁里的。再说了,他对这些也确实没什么兴趣。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要去天悦那里抢东西?走走走,带我一个。”   钟承顺:...不要把自己弄得跟土匪一样啊大小姐!   “嘿,境主,你俩真好上了?太好啦!”段家大小姐段夕颜笑嘻嘻地凑过来,赞赏地拍了拍钟承顺的肩膀,“终于开窍了啊木头,不容易啊!本小姐看你俩纠结来纠结去都急死了,差点就打算去悦然阁抢点极品催-情-药给你灌上,管他三七二十一,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钟承顺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这位姑娘一如既往的彪悍。   跟在段夕颜身边的便是天外境中被称为“公子”的沈轻涯了,只要一提公子,绝对说的是他,其余人等要么是xx公子,要么是公子xx,绝不会单独用上这个词。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司欢随口一问,替钟承顺解围。   “在门口碰到的。”段夕颜说着还啐了一口,“真晦气,碰到这只芝麻包。”   沈轻涯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肚子里又算计起什么了。段夕颜是枫云宫的大小姐,从小被宠到大,高高在上,脾气不好,基本上看哪个男的都不顺眼。沈轻涯是一个,净业那和尚是一个,除了不敢惹的司欢和钟承顺之外,也就叶绯能得她一个好脸色了。   “绯儿不算纯男人,本小姐不欺负双儿。”段大小姐当初是这么傲娇地解释的。   虽然性格高傲,然而她在沈轻涯手里吃了不少亏。净业又是个双重人格,一个圣僧一个邪僧,不管哪个她都喜欢出言讽刺,碰到圣僧还好,要是碰到另一个,依然要吃苦头。   可惜这丫头就是学不乖。   “秃驴还没来对吧?”段夕颜左右看看,“没来正好,看到他一脸圣父样我就手痒。”   钟承顺正直地指出了事实:“但是你打不过他。”   “...”段夕颜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打不过她,我不会用药吗?”   “你也只会下三滥了。”司欢轻嗤,“可惜人家体质特殊,对药物免疫。”   段夕颜当然知道这个,她不过是想口头扳回一城罢了,这群人怎么这样讨厌!   ☆、小番外05   NO.6:钟承顺的小伙伴之净业   净业是钟承顺的小伙伴中一朵奇葩, 是十派中菩云寺的嫡传弟子。不知道是不是那群和尚洗脑留下的隐患,把这人一半洗脑成了春节高贵的圣僧, 另一半就变成以破戒为乐趣的邪僧了。   菩云寺的大师们对他毫无办法,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净业体质特殊,一方面体内佛法精纯不惧妖邪, 另一方面至极邪恶比毒物还毒, 无论是哪一种,段夕颜那点小药粉都不可能起作用。   说曹操, 曹操到,段夕颜把净业骂了一顿,转身就被正主抓了个着。   不过她这回运气好, 碰到的是光明人格。   “段施主。”净业施了一礼,“许久不见了。”   段夕颜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干咳一声,然后高傲地把脑袋偏过去:“谁要跟你见面。”   钟承顺看了看一旁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的沈轻涯, 连忙转移了话题:“据说卦姻阁阁主新得了一串舍利子做成的佛珠串,净业,你要去看看吗?”   卦姻阁是个什么都可以买卖的地方,包括寿命、财富、地位、七情六欲、各类珍宝等等,不过不管买什么,都要用下辈子的寿命当做钱财来付款。修神者没有所谓的下辈子,他们买东西付出的代价是一个承诺,日后有机会卦姻阁再找他们用行动偿还。   净业听到舍利子的消息微微皱眉:“若无意外,当是我菩云寺丢的那一串了。”   “魂谣阁主还兼职大盗了?”段夕颜十分惊讶。   司欢随手夺过沈轻涯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段夕颜的脑袋:“瞎说什么?你小心魂卿听到了给你穿小鞋。卦姻阁跟交易行本着一样的原则,他们收东西不问来路,你敢卖他们就敢收。”   卦姻阁是魂族的产业,魂谣是族长魂卿的得力助手。魂族十分团结,尤其有个有病的族长,谁敢招惹?更何况这魂族族长掌管轮回,手下亡魂无数。正常人都不会想和她作对的,万一哪一天自己出了点意外需要转世重修那不就惨了?   段夕颜没敢反驳,默默地蹲到一边去揉脑袋了,司欢下手一点都不轻,不给这丫头长点记性,她下次依然什么都敢乱说。   沈轻涯摇了摇头:“既然那舍利子是菩云寺的东西,想必净业是非要不可了。不过阁主索要的一个承诺也没那么好兑现,那人最擅长坑别人一把。”说着,他看向司欢,也只有这个人能以权谋私让利益至上的魂谣让步了。   “交给我吧。”司欢微微颔首。   魂谣小时候没少让他帮忙擦屁股,司欢问她要一样东西,她还不至于舍不得给。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卦姻阁。   卦姻阁在小巷深处,魂谣毛病很多,她不喜欢自己的大门对着街,所以在两家普通店铺的中间是一条狭窄的青石板路。巷子狭长幽深,不走进去以为里头是死路,只能看见最里头的墙上贴着卦姻阁的交易招牌,有些像后世的广告牌,写了一部分的交易内容。等走到尽头,才能看到还能往左拐走个三两步,其实招牌旁边就是进入的大门。   门上有老旧的布帘子,看上去很寒酸,但掀开进去,里头装修精美,各种各样的物品摆放在精雕细琢的木架上。就算物品本身其貌不扬,也被周围环境衬托得十分好看。   一进门的大厅其实挺小的,右边是长长的柜台,掌柜的并没有坐在里头,大门正对的是一个小门,用珠帘隔开,可却看不清里头有什么。左边的空间不多三四十平米,木架靠墙放着,中间空出来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透明晶石缸,缸里和一般养鱼养虾的鱼缸一样有砂石花草之类的,中间安安静静地趴伏着一只异兽。   “啊!吓我一跳!”第一个进来的段夕颜尖叫一声,那异兽长得像蝎子,天外境的人对它耳熟能详,几乎没有人不认得它。   “魂谣阁主居然把诡蝎放在大堂里。”钟承顺无语地看着那密封的透明缸,诡蝎是天外境最毒的一种毒物,修神者碰一下都得被毒死,虽然毒死之后可以原地复活,但是这种剧毒非常疼。   听到动静,柜台上方的蜘蛛慢慢倒吊下来,与几人的脑袋持平。它巨大的复眼静静地盯了五人一会儿,接着发出奇诡的嘶嘶声。   段夕颜被脑袋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大蜘蛛吓了一跳,欲哭无泪。怪不得他们都说魂谣有恶趣味,这只蜘蛛都有篮球那么大了,漆黑漆黑的,下来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   很显然蜘蛛是在通知主人有客人到来忙不过来,主人好像没打算出来迎接。   虽然这个堂屋很小,但货架上有阵法,需要什么东西的人踏入了临幻城,他想要的东西就会被传送到货架上,所以那人来到阁中只需要自行寻找就好了。柜台上有一张白纸,会自动浮现出字,告诉买者他挑的这个东西要拿什么来换,对方同意交易之后,所有的条件自动生效。   蜘蛛只在必要的时候指引一下不懂规矩的客人,或者贵客临门的时候提醒一下偷懒的主人。   听到消息迎出来的是另外两个人,公衍流光和叶绯。   “绯绯!”段夕颜小心地绕过蜘蛛和蝎子,窜到了叶绯身边,拉着他上看下看,“没磕着绊着吧?”   叶绯微微一笑:“没有啊,不用担心我的。”   “魂谣人呢?”司欢问道。   “阁主在里头晒太阳睡午觉。”公衍流光指了指里头,帘子后头是待客厅,也不大,不过里头置办了一种坐着非常柔软类似懒人沙发的东西代替桌椅。进去之后对面依然是帘子隔着的门,那里头是后院,魂谣正在院子里偷懒。   一行人进去,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司欢没落座:“我一会儿回来,你们商量下下面去哪儿。”   “好。”   大BOSS去找奸商要东西了,他们负责规划下面的游玩路程。   “去哪儿都好,交给公子了,公子什么都懂。”公衍流光最会偷懒,第一个表态说不参与商议,坐等结果。   众人深以为然,一致通过,于是能者多劳,沈轻涯被迫包揽了所有的行程安排。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儿?”之前只约好在临幻城碰面,也没说是哪儿,没想到这两人都来了卦姻阁。   叶绯一直安安静静的,见钟承顺问出蠢问题,其他人好像懒得回答,他非常体贴地解释道:“我和流光猜测你们肯定要来拿舍利子,所以直接来这里等了。”   “舍利子的事情已经传得天下皆知了?”钟承顺觉得奇怪,他之前没听到风声,还是司欢告诉他的,原本还以为这事是内部消息,只有他和司欢知道。   而且,既然这么多人知道,为什么菩云寺一直坐着没动?那群秃驴不是最在乎舍利子了么?每次牵扯到这种事情都会闹得天下不安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和尚倔起来不讲道理。   按常理来说,这个时候卦姻阁应该已经被秃驴占领了才对,要么在会客厅打坐念经,要么在门口一排排按秩序打坐念经示威。   听了钟承顺的吐槽,净业眼角抽了抽,同门长辈们确实有些...咳,虽然他是菩云寺弟子,但他也无法反驳,毕竟是事实。   “这事儿没穿出去。”段夕颜捧着肚子笑了半天,“反正我是不知道,绯儿和流光他俩身份高贵,能听到内部消息很正常。”   说别人身份高贵,她自己分明更高。   段夕颜无辜地瞪大眼睛:“都看我做什么?本小姐常年不回家,也不耐烦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家仆人当然不会主动告诉我。有宝物直接买下来给我不就完了?我最烦有人告诉我哪里有宝物,需要跑过去买或者跑进秘境抢,麻烦死了。”   “你家家仆还兼职帮你进秘境抢宝贝?”净业气质一边,一开口就是邪气四溢。   “有是有,不过去的是我段家的族叔族兄和外家弟子。”段夕颜扬起下巴,“再说了,可以直接找那些从秘境出来的人买啊,干嘛自己跑进去受累?我段家什么都缺也不会缺钱的。”   公衍流光忍不住吐槽:“大小姐,我以为你早就把你家家产败光了。你家其他人努力给别人送钱,你还拖后腿败家。”   段夕颜语塞,她也知道段家乐善好施,喜欢给穷苦人家送东西和钱财,但是她自己奢侈惯了,让她整天想着散财她是做不来的。反正这些有她爹娘兄长操心,用不着她去管。   公衍流光也就是这么一说,她自己也不见得多勤俭,更没给穷人送过钱,没资格没立场指责段夕颜,随意提了一句就把话题扯了过去。段夕颜也没计较,开玩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沈轻涯今日话尤其少,公衍流光捅了捅他:“想什么呢?行程需要你这位大谋士思考这么半天?”   “没。”沈轻涯微微摇头,“我在想炎神宫的事情。”   天外境的庞然大物,一氏二宫三盟四阁五家六城十派。一氏指的是神农氏无疑,二宫就是段家枫云宫和他们家的老对头炎神宫。三盟是中立的中盟,正道天盟和魔道血盟。四阁除了之前说过的忆秋阁、悦然阁、卦姻阁之外,还剩下一个掌控天外境和外界通道的洄梦阁,阁主是公子无钦,实际上就是沈轻涯,他字无钦。   炎神宫相当于邪教,和枫云宫不对付,一个神神叨叨的,一个老好人一样,两者互相看不顺眼,争斗了很多年。   一提到这个势力,段夕颜立刻警惕起来:“炎神宫怎么了?”   ☆、小番外06   NO7:钟承顺的小伙伴之段夕颜   “没什么。”沈轻涯示意她稍安勿躁, “最近炎神宫几位长老护法一齐出动,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内部防御空虚, 有没有兴趣去玩玩?”   “有!”公衍流光立刻双眼放光。   段夕颜不甘示弱,连忙表态:“当然有,给炎神宫添乱这种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   “我也去。”净业懒散地窝在那儿, 慢吞吞地来了一句, “现在就去么?”   叶绯微微皱眉:“我会拖后腿的。”   他实力低微,这种危险的活动他自己倒不害怕, 就怕给队友添乱。   “不碍事,你爹他们肯定给了你好多好东西,说不定你杀伤力比我还大。”段夕颜郁闷地撑着下巴, 她手里也有很多好东西,但问题是她天生没有战斗细胞,不太会用这些。不管武器还是什么,到她手里伤害大打折扣, 要不然段家也不会把她当米虫养。   钟承顺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以前大家聚在一起也就是喝喝聊聊到处逛逛,因为钟承顺不喜欢打打杀杀,他自己基本上从不参与。而且这种去大势力挑事的活动,一般除了大势力弟子也就只有那些天下闻名的散修们乐忠于参加了。   这种活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场游戏。   因为天外境的人自带系统,死后可以原地或者去复活点复活,所以他们的死亡几乎没什么代价。在这种背景下,难免喜欢把自己的人生当网游玩。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作点死。不知道是谁谁先发明的,把大势力的大本营当做游戏副本刷,偷偷潜入搞破坏。   第一个这种例子出现之后没有遭到大能们的抵制,反而是无聊的大能们灵机一动,觉得这是搞事情的好方法,如果发展壮大,以后他们就不愁没戏看了。于是聚首之后商量了半晌,定下了游戏规则。   修神者都可以参与,可供挑选的副本只有天外境数的上号的大势力,即一氏二宫三盟四阁之类的,而且a势力的弟子只能去a势力之外的地方参与游戏。进了别人的总坛,能抢到什么宝贝、杀掉几个弟子、毁掉多少东西,完全看各自的能力,死亡之后只能选择回势力外的复活点复活,不能原地复活。   不过一般参与者都会选择自己看不顺眼的势力,毕竟按照他们抢到的宝贝的贵重程度、被杀弟子的数量和实力都会换算成该势力的好感度被倒扣掉。一般来说,去闹一趟之后,你在该势力的声望值基本就为负了,也就是血红血红的“仇视”。下次这个门派的弟子碰到你,系统自动开启红名提醒,然后妥妥就是一场仇杀。   炎神宫作为邪教,行事诡异,江湖上名声很差,经常被各大门派天才弟子们当做副本来刷。一共三十一个大副本,炎神宫的被临幸次数高居榜首,其次就是柴氏皇宫。   这个游戏促使了许多势力被迫点亮仓鼠技能,绞尽脑汁地藏东西,生怕被人找着。最可气的是,大能不准插手破坏游戏规则,所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小辈们闯进自己家正大光明地拿东西搞破坏还不能出手驱逐,除非小辈非常不长眼地跑到大能的私人领地去。   一开始确实有傻瓜不小心摸进去过,但随着各大门派地图的曝光,就再没有倒霉鬼撞进去过了——除了看不懂地图的路痴。   以前钟承顺不喜欢争斗,如今却来了点兴致。一直知道炎神宫不停地给段家添堵,每次提到这个教派段夕颜都咬牙切齿,钟承顺还真想去会会。   “钟洺,你来吗?”   钟承顺点点头:“我和司欢也去。”   “那不公平!”段夕颜大叫,“我们说好了要分组比看谁拿到的仇恨值高的,司欢就是个作弊器,你带着他简直跟开挂了一样。”   钟承顺想想也是,他看向沈轻涯,这个人肯定有办法。   “那有什么关系。”沈轻涯果然没让他失望,“到时候我们分成三组,叶绯和我一组,净业、流光和夕颜一组,钟洺和司欢一组,我和司欢必须把势力压制在上神,然后我们比。”   这样倒是很公平,综合一下战斗力,三组差不多。   “那行,回头我们去皇城会合怎么样?”仇恨值可以拿去敌对势力兑换好东西,炎神宫几乎和所有势力都敌对,选一个又近又方便的最好。皇城无疑就是最合适的,其他更近的势力要么不好进,要么进去之后麻烦有点多。   “你们在说什么?”司欢拿着舍利子进来,将东西递给净业,“要去炎神宫玩?”   “对。”钟承顺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我没玩过,感觉挺有意思的。”   司欢微笑:“是挺有意思的,那就去吧。”   既然七个小伙伴都没有意见,众人吃完瓜果拍拍手,直接上路了。   先去皇城买好补给,然后来到炎神宫附近,各自散开。   显然,没有一个人打算从正门进去,直接翻墙而入。三队人马尽量挑选了相距较远的路线,不打算中途碰面徒增麻烦。   钟承顺紧张地跟着司欢用小轻功飞上墙,然后跳入内里的树枝上,藏在茂密的叶子里静静观察着炎神宫弟子的巡逻规律。   炎神宫坐落在北边荒漠中,这里各种沙漠异兽横行,气候炎热干燥。不过炎神宫距离人类领地还是很靠近的,所以附近的异兽基本上不太强大,并且不知道炎神宫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驱使他们主动保护炎神宫外围。   炎神宫总坛很大,里头三分之一的地域是绿洲,三分之一是沙地,剩下就是宫殿。司欢挑选了距离中间宫殿最近的一条路,不打算在外面干耗。   沙漠里环境不好,绿洲又各种乱七八糟的小型毒物横行,虽然比不过南疆五仙教的那些,但能少待还是尽量少待比较好。   “我猜,回头我们要是赢了,沈轻涯肯定会找借口狡辩,让我们的分数不作数。”司欢在队聊里说道。   钟承顺一愣:“为什么?”   “因为就算修为压制到上神,我依然可以帮你作弊。”司欢轻笑,“看好了,让你试试开挂刷副本的效率。”   钟承顺:...   “好~”=w=有挂不开是傻叉。   巡逻队离开了,司欢拉着钟承顺飞下树:“走。”   绿洲里有水源的地方就有危险,毕竟异兽也要喝水,这里遇到异兽的几率最大。司欢直接精神力一扫,比系统地图看到的直观多了,避开了水源和他发现的所有异兽。   沈轻涯说不准用上神以上的修为实力,没说不准用上神以上的精神力。   想作弊总是能做到的,没了精神力,司欢还能控制天地法则...   钟承顺兴奋不已,神经过敏地不停转头,看前后左右有没有敌人出现。司欢看着他玩得很高兴的样子,放弃了提醒他可以用精神力代替眼睛探查这件事。   精神力就像剧透一样,提前找到敌人,哪里比得上肉眼去找的刺激?   “有一个落单的弟子过来了,估计会从左前方那条道拐过来。”司欢提醒道。   钟承顺如临大敌,一手拉着司欢,一手紧握武器,“别怕,我保护你。”   司欢一愣,笑得十分开心:“好啊,阿承,我都靠你了。”   听着爱人充满依赖的柔软声线,钟承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都交给我吧!”   声音有点大,立刻把本来就已经走进的弟子吸引过了。   那弟子见怪不怪,闯入的人太多了,一天遇到好几拨都是正常的。一开始他们还会呼朋引伴让同门来帮忙,后来就懒得喊了。他们杀死入侵者也能拿到一种贡献点去兑换好东西,单独杀死入侵者可以拿到全部的贡献点,和别人合作就只能平分了,除非打不过,否则同门绝不出声引来同伴瓜分好处。   钟承顺握着剑冲上去了,司欢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保护他。   可以看出来钟承顺确实没怎么和人打斗过,剑都不会用,白瞎了司欢特意从自己私库里扒拉出来的他这个等级能用的上品神器。   钟承顺努力冲着对方的弱点砍过去,可惜和身经百战的敌人比起来,他的招式就跟小儿科一样,别说伤人了,摸都摸不到对方就直接被架开了。   不过钟承顺全身上下的好东西不是盖的,对方破不开钟承顺的护体劲气,但只要一时大意被钟承顺扫到一点血条就会掉一大段。五分钟之后,倒霉的弟子被放倒了。   钟承顺脱力地擦了擦汗,好久没和人打过架了,记忆力还是在王爷的时候打打杀杀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现在连剑都拿得很吃力,想要和司欢一样出剑潇洒还得多练练。   司欢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给英雄的奖励。”   钟承顺老脸一红:“我算哪门子英雄,剑都快拿不动了。”   “不怪你。”司欢替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和手腕,“神器太重了,和一般武器不一样,是我给你挑的不好,下次我让他们给你量身打造一个轻的。”   钟承顺也没推辞,反正推辞了也没用,于是欣然接受了。   “走吧,刚刚那个弟子一个人给我们一人贡献了一百点,不知道去皇城换东西要多少点才够,一百点算多算少。”钟承顺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留意周围,司欢静静地跟着他,做足了被保护的姿态。   ☆、双人副本之旅上   空旷的宫殿内传来脚步声, 一下一下地逼近了。拐角处两个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对方过来。   听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   钟承顺握紧了手中长剑, 在看到衣角的一刹那出招, 将措手不及的敌人放倒。   经过司欢一个多时辰的调-教,钟承顺进步飞速,最起码不再像之前那么菜了。   司欢淡定地蹲下身给对方喂下秘药返死丹, 暂时阻止了这人的复活。   “返死丹作用大概是五个时辰, 把他藏起来,五个时辰里他处于昏迷状态, 没办法动用系统传信。”边说边扒拉掉这个人的弟子令,然后把人丢在某个房间里,下了精神阵纹掩饰。   钟承顺和司欢如法炮制地弄掉了两个弟子, 接下来准备伪装成炎神宫弟子去搞事情了。   “我们没有弟子服。”   司欢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两套崭新的弟子服递过去,这种东西司欢心念一动就可以弄出来了,之前乔装打扮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就暗暗在背包里弄了这两套衣服。   钟承顺不知内情, 还以为是之前采购的时候司欢置备的,顿时觉得司欢想得真长远,欢欢喜喜地套上弟子服,挂好弟子令,接下来就不用小心翼翼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往里头走就是了。   炎神宫是个有数万人的大势力,里头很多弟子根本相互不认识,而弟子令里也没有记录弟子的个人信息,所以并不容易暴露。更何况还有司欢在一旁相助,只要小心一些,就可以畅行无阻。   “走吧,先去神火池逛一圈。”炎神宫的神火池是炎神宫圣地之一,在那里随便搞点破坏都能拿到巨额点数,虽然后果是可能会被炎神宫倾巢追杀并且被炎神宫背后的大能记一笔。不过如今有司欢在,大能再不甘心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炎神宫的宫殿群由十数个巨大的宫殿组成,宫殿之间是各种小花园、广场等,其中神火池就是在正殿后方广场上。   巨大的广场铺着一种自带温热感的淡红色石砖,十分瑰丽,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火池,周围拱卫着九个小的火池。池州烈火雄雄,整个广场非常炎热。修神者尚能抵御,若是凡人来了,恐怕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每个火池中央都有一个雕像,是炎神宫的宫主、左右护法、太上长老和六位圣使的雕像。   “我还以为这些是历届宫主的雕像。”钟承顺惊讶不已,“结果居然是现任的?炎神宫的高层真把自己当回事。”   司欢拉着他避过了火池周围,火焰无眼,有时候会喷出来伤到人,必须小心一些。这些不是凡火,被烧到了疼痛加剧。   “哪有历届宫主?”对于钟承顺的没尝试,司欢适应良好,“炎神宫建宫至今没换过宫主护法和长老圣使。”大势力不是小门派,掌权者隔断时候换一个,因为原本的掌权者阳寿到了死翘翘投胎去了,大势力这些掌权者很多寿与天齐,所以干脆直接一直干着了。   钟承顺咋舌,所以说这些雕像的主人都是一群活了起码百万年的老家伙?弄坏了他们的雕像,感觉会被弄死...   “别怕。”司欢握住他的手,“他们见到你还要行礼的,区区一个雕像,有什么关系?弄坏了再建一个就是了,分分钟的事情。”   “...”钟承顺一想也是,顿时就释然了。   打不过原主,弄坏雕像感觉也挺爽的。钟承顺跟着段夕颜没少听她说炎神宫高层的坏话,对这些人真是一点好感都欠奉。   “那就先从这一个开始吧。”钟承顺指着中间最大的那个池子里的雕像说道。   这个应该是宫主的雕像,明显比别人高高在上很多。   司欢表情有点奇怪:“行。”   说着挥手打出几道法则把雕像上的保护罩弄破,方便钟承顺下手。   钟承顺直接使出了最强一击,雕像虽然用料是极品石料,本身质地却很脆弱,一招就被打出道道裂缝,细小得几乎看不清却很快爬满了整个雕像。   “一时半会儿碎不了。”司欢收回帮助雕像稳定的精神力,“继续吧,多一会儿雕像就会塌了,我们留在这里肯定会被抓包的。”   钟承顺点点头,朝下一个雕像走过去。   弄碎了最后一个雕像,两人迅速逃离作案现场,然后听见一堆碎石落地的响声,把整个炎神宫都惊了。管事长老立刻召集弟子去神火池集合,始作俑者却早已溜之大吉。   “三十万。”钟承顺倒抽一口凉气,这几座雕像这么值钱?!   司欢好心提醒:“仇恨值上限就是三十万。”   “...”   这是捅了马蜂窝的节奏啊。   “不报复我们两个,那他们会不会迁怒沈轻涯他们?”钟承顺灵光一闪,想到这个问题。   “大概会吧?”司欢并不在意这些,“不用担心,他们背景也不低,这些应付得过来。整天闲的没事到处搞事情,不如我们给他们找点事做。”比如被追杀什么的。   钟承顺竟然觉得这歪理有点道理,他默默扶额。   司欢伸手把钟承顺推进角落里,这是一处死胡同,没人回来,他壁咚了钟承顺,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玩得开心吗?”   钟承顺诚实地点头,虽然后果有点严重,但不口否认,这次的行动确实让人暗爽不已。   想到了什么,司欢忽然笑了:“一会儿出去段夕颜要跟你拼命了。”   “为什么?”钟承顺一愣。   司欢戏谑地看着他:“因为你毁掉了炎神宫太上长老的雕像。”   “那她应该高兴才对。”钟承顺顺势搂住司欢的腰,“她不是一向最讨厌炎神宫吗?”   “但太上长老不一样,这家伙长了一张绝美的脸,小丫头当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惊为天人,然后就被颜圈粉了,不过对方压根不认识她。你知道的,炎神宫和枫云宫的老家伙们都相互认识,但他们绝对不会把自家小孩介绍给对方。段夕颜迷恋他,他却连段家小姐叫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真是个悲剧,成为了敌人迷妹什么的...   “你可千万别跟段夕颜那个颜控说是你把太上长老的雕像弄坏的,其他的无所谓,这个你挂我头上。”   钟承顺无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一直知道段夕颜是个颜即正义的人,但没想到这一点对炎神宫也适用。如果不是其他高层长得其貌不扬,勉强不难看的话,但凡多出几个俊男美女,估计段夕颜就要倒戈了。   恰好有炎神宫弟子路过,两个人停下了交谈,尽量降低存在感。等人一走,钟承顺回过未来了,不对啊,既然那个太上长老是段夕颜的男神,那之前毁雕像的时候司欢为什么不提醒他?   司欢无辜地回望:“我忘了。”   光线略暗,却衬得司欢的眸子非常亮。钟承顺顺从本心低头含住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两只丧心病狂的恩爱狗在别人的地盘里干了坏事之后躲起来亲亲热热,丝毫不管自己造成的恶劣影响。亲热完了,司欢又兴致勃勃地趁机拉着钟承顺去了别的地方搞破坏,正好人都被引走了,方便了干坏事。   下一个目标是弟子的练功广场,和他们想到一块儿去的还有另外两队人马。七个小伙伴集齐了,问起了雕像的事情。   钟承顺做贼心虚,而段夕颜又因为牵扯到自家男神而智商爆表,一下子看出来不对劲。   “慢着。”段夕颜慢条斯理地抽出鞭子,“到底是谁弄坏了绝华的雕像?”   钟承顺默默地躲到了司欢身后。   ☆、双人副本之旅中   钟承顺往后躲的动作出卖了他, 段夕颜柳眉一竖,瞪了过来。   “钟承顺!”   钟承顺叫苦不迭, 这个时候他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干还来得及吗?   司欢出手拦住了段夕颜甩过来的鞭子:“不过一尊雕像, 你若喜欢,我给你十尊。”   “真的?!”段夕颜立刻收起鞭子,“绝华不会打我吧?”   绝华对自己的容貌没啥感觉, 但特别讨厌别人收藏他的画像雕像之类的。以前有个女子爱慕他, 在家里摆满了他的画像,被他知道之后直接亲自去毁了所有画卷。至于那个女的怎么了, 反正江湖上已经没有她的传说了。   司欢抬手凝出一道雕像丢给她:“我给的,他敢?”   这里的一切都在绝华眼皮子底下,亲眼看着境主允许了的, 绝华自然不会也不敢有意见。   段夕颜立刻眉开眼笑,决定把雕像拿回去好好供着。   “还是境主最疼我们了!”钟承顺看事情圆满解决了,连忙松了口气,“下面直接去皇城兑换东西吗?还有小半天呢。”   游戏因为突然的变故闹大了, 现在钟承顺仇恨值到达顶峰,已经可以提前结束了。   沈轻涯微微一笑:“那怎么行?经此一事,炎神宫的守卫应该会更加森严,好玩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呢。承顺你的成绩不算哦,我知道境主帮你作弊了。”   “...”才没有!   众人点头附和,完全不管钟承顺的狡辩,要是没作弊,钟承顺怎么可能破得了雕像的保护罩?又怎么逃得出来?毕竟他可没有司欢那种能把雕像控制在他们走了之后再碎掉的能力。   虽然司欢提前给钟承顺打了预防针说他们不会计钟承顺的排名,但钟承顺还是有些小不爽。   “沈轻涯是嫉妒我。”   “是啊。”司欢亲了亲他,“一个排名而已,别那么在乎了,你想想,你一会儿回去能换他们换不到的好东西,到时候他们只能看着眼红了。”   这么一说,钟承顺心里舒坦了好多:“我好东西比他们多。”   司欢失笑:“对,下次和他们比谁的宝贝多,我归无殿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钟承顺一想到归无殿里那一整座宫殿群的宝贝,顿时就没有脾气了。   不是说司欢帮他作弊吗?那就做到底好了。   “好了,别生气了。”司欢拉着他往前走,“带你去看风景。”   实在不知道炎神宫有什么风景好看,这里沙漠绿洲宫殿钟承顺都见识过了。司欢也没解释,一路上两个人慢吞吞地走着,奇怪的是居然没碰见一个巡逻弟子。   “这条道不需要巡逻。”司欢指了指地图,“直通绝华的宫殿,以绝华的实力,也没必要其他人巡逻保护。”   既然没人,钟承顺立刻搂住司欢的腰吃豆腐,于是两个人的速度更慢了。   司欢任由他上下其手,没告诉他,这条道之所以没弟子巡逻,是因为绝华自己神识一扫就能发现这里的动静,根本没必要。其实每隔几天总有一两个疯狂的迷妹迷弟走上这条道,就为了见男神一面,虽然他们走到一半就会被绝华轰杀出去,压根没机会见到真人。   炎神宫最大的风景,自然就是绝华了。   走了半刻钟,钟承顺突然把司欢打横抱起:“我抱你走。”   司欢搂着他的脖子笑了笑:“我分-身不弱的。”   “不行。”钟承顺不为所动,“走路太累了。”   司欢转念一想,既然他家阿承心疼他,那他就顺着对方的意思好了,反正自己也不重,抱一会儿不会累的。   “那好吧。”司欢揪了揪他的耳垂,整个人乖乖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这边两个人亲亲蜜蜜还剩四分之一路程就要到了,半路突然杀出一个陈咬金。者条道直通,所以没有岔路,周围顶多有两座宫殿之间的缝隙,一般人根本穿不过,可现在,段夕颜拉着叶绯挤了出来。   “...”   “...”   四个人相对无言。   “啊!救星!”段夕颜双眼放光,“境主好久不见啊!”   钟承顺诚实地戳穿了她:“...才刚见过。”   叶绯抿唇轻笑:“我们两个和他们走散了,然后不小心碰到了圣使,被追杀了一路。圣使好像认识我爹爹,本想放我们一马的。”   “结果段夕颜大呼小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圣使发现这里有段家大小姐,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你们就被追杀得钻缝了?”司欢挑眉。   叶绯眨眨眼,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给段夕颜留了点面子。   段夕颜一听,气得脸都红了:“那个混蛋肯定是看上我家绯绯了,不然为什么要放过绯绯却要杀我灭口!绯绯你放心,我下次帮你打死他!”   “...”   “干什么这个表情!”段夕颜勃然大怒,“你们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你们是没看到,他盯着绯绯的眼睛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叶绯无语:“哪有呀,那个圣使其实喜欢我爹爹...”   “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段夕颜疑惑了,到底什么情况?   “我刚刚想起来了,父亲曾经抱怨过炎神宫有个不要脸的圣使要跟他抢爹爹,应该就是刚刚那个。”叶绯微微一笑,“他不会看上我的。”   段夕颜还是不放心:“万一他看到你之后,觉得得不到你爹也要得到你呢?”   叶家这对父子风华绝代,天外境男神前十名他俩都上榜了,可见长相气质多出众,段夕颜一点都不怀疑对方会不会移情别恋。   叶绯求助地看向司欢,这让他怎么解释?有些秘密他也不好随便往外说啊,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司欢倒是没什么顾虑,直接替叶绯解围了:“如果是那个圣使的话,你不用担心了。他是纯零,不会看上叶绯的。”   “可叶绯他爹也是...”段夕颜张大嘴巴。   叶家人都是纯零,这是江湖上公认的事实。   “可是叶君歌看上去不太像受。”司欢解释道。   叶绯的爹爹叶君歌是强受,要不是他父亲莫逸明看上去更加粗犷魁梧一点,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不知道谁攻谁受。   闹了个大乌龙,段夕颜别扭地哼了一声,扭开脸。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叶绯主动开口缓解气氛。   钟承顺想指前面,突然发现他还没把司欢放下来,当着好友的面秀恩爱好像不太好,钟承顺连忙把爱人放了下来。   “我带阿承去看看绝华。”司欢倚在钟承顺身上,“你们一起来吗?”   一听绝华,段夕颜满血复活:“来来来!”   “还是算了吧,绝华可能不想见到你。”司欢故意说道。   “...”不能跟境主生气不能跟境主生气不能跟境主生气。   叶绯噗嗤一笑:“好啦,您别逗她了,今天要是不带她去,她接下来一年都睡不好觉了。”   段夕颜深吸一口气,狗腿地凑过去讨好司欢,只求老大高抬贵手带她一个。   钟承顺把司欢拉到另一半,推开了企图抱大腿的某个女人:“司欢是我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境主夫人我错了。”段夕颜立刻认错。   “别闹了。”司欢握住钟承顺的手,“走吧,一会儿不许对着他犯花痴,不然被他弄死就不关我的事了。”   段夕颜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绝华的宫殿啊!她还没去过呢!说起来这么多年就见过一次真人,想想都心酸。   ☆、双人副本之旅下   见是见了绝华, 然而没说两句话就出来了。   段夕颜激动不已,想跟男神搭话, 没敢开口, 而男神对枫云宫段家的人没有任何好感,直接拿她当了空气。   出来之后段夕颜很沮丧,就算去了皇城兑换东西都没见她开心起来。   “算了。”段夕颜幽幽一叹, “至少绝华没有一招打死我。”   段夕颜早就有了会被男神讨厌的觉悟了, 如今男神看在司欢的面子上好歹无事了她,而不是直接捏死她。   钟承顺觉得她纯粹是庸人自扰, 男神这种生物远观就好了,以前面都没见过也没见她这么颓废,见了面反而不满足了。   他悄悄问司欢:“绝华有没有黑历史?”比如很丢人的事情什么的, 小时候尿床啊、玩泥巴啊等等。   “黑历史太多了。”绝华脾气不好,做事手段很绝,算起黑历史来,罄竹难书。   两个人脑回路没对上, 钟承顺开心地让司欢去给段夕颜科普,结果最后段夕颜不但没有消磨对男神的爱,反而更加死忠了。   “嗷嗷嗷!我男神就是有个性!我就爱他的那些小脾气!”   “...”   “之前有人洗白我男神!不能忍!男神为什么那么妖孽倾城?”   “因为长得美。”公衍流光接口,光长脸了脑子不好使。   “你闭嘴。”段夕颜瞪她,“当然是因为我男神是大坏蛋!坏蛋是不需要洗白的!洗白了就不是我爱的那个坏蛋了!”   沈轻涯微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段夕颜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呵呵。”休想借此机会洗白自己。   计谋失败,沈轻涯闭上了嘴。   “算了不说这些。”司欢岔开话题,“兑换点到了。”   之前雕像的事情让司欢也拿到了三十万的仇恨值,两个人加起来足够把所有东西都兑换一遍了。钟承顺很开心地扫货,旁边管事肉疼得脸皮直抽搐。   “这什么?”钟承顺点开一个东西的资料看了看,“好像没什么用,买一个。”   管事:“...”   “司欢你喜欢这个吗?”   司欢看了看:“喜欢。”   “那我要两个。”   管事:“...只剩一个了。”   钟承顺看着他:“皇城已经这么穷了吗?”   管事简直想怒,钟承顺选的那玩意儿是最贵的一个,而且是唯一的,本来就只有一个,而且就是因为只有一个才那么珍贵,这人是来踢馆的嘛?!   但是不行,他身边有个司欢,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能把炎神宫仇恨刷到满的人,不仅实力可怕,更有一点说明他不怕炎神宫的报复。   这是得把右护法强了才能拿到那么多仇恨值吧...   不过一想到右护法的长相,也只能算勉强好看。说起来炎神宫除了太上长老绝华,没一个好看的,不管男女,右护法算是女人当中最好看的了。   最后等钟承顺换完东西,管事已经好几次差点被他气得晕过去。   “你们换了什么?”   众人报了一些奇珍异宝。   叶绯好奇的问道:“那你呢?”   钟承顺咧嘴一下:“全换了一遍。”   众人:...   这是炫耀吧是炫耀吧?真幼稚!   “你才幼稚!”钟承顺哼了一声,这些人就是嫉妒他。   算了,不跟蠢萌计较。   众人有致一同地无事了卖蠢的钟承顺,看向司欢:“境主换了什么?”   “我把点数给阿承了。”司欢微笑。   大家了然:“怪不得承顺能把所有东西换一遍。”   钟承顺气得跳脚:“我自己点数也很多的!!!”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钟承顺发誓,他再也不要和这群家伙说话了,再也不要!   ☆、日记情书和段子   小段子+小情书+小日记合集   1.一眼倾心   第一次见的时候, 他站在美如画的庭园里,眉心微蹙,美眸中满是迷茫。我知道他和我一样迷路了, 但我装作没看出来, 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向他问路。   理所当然的,他也不知道路, 于是我就有了和他一起走的机会。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会儿我就看上他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也不肯承认罢了。   ——司欢:你也就在追人这方面有点小心机了。   2.二分明月 天下明月共三分,扬州独占二分。二分明月,是为扬州美景。 还记得当初在扬州初见,大约是第五世的时候,如果加上重生前那一世。 后来,和他一起逛夜市,虽然人来人往,彼此之间就算隔着万千人海却也如同紧贴在一起一般。 那一晚的明月我还记得。如果有二分,你一分我一分,这样我们就能千里共婵娟了。 ——司欢:不会写情书还乱写,千里共婵娟不是这么用的。 3.三山五岳 说好了带你去游历天下,看遍三山五岳的,结果我想去,你却不想去了。 物是人非,你是不爱我了吗? ——司欢:等你罚跪完了我们再去,现在不许去,乖。 4.四姻九戚 今天司欢的亲戚全来了,司欢都没空理我了。 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 ——司欢:...不是分了一道分魂围着你转吗? 5.五谷不分 司欢说我五谷不分,我为什么要分,反正知道能吃不就完了! 然后媳妇儿揍了我一下,让我去把《农要大全》背了,因为他突然对种庄稼感兴趣了,但是他并不想看也懒得亲自动手QAQ我已经沦落到在归无殿种地了! ——司欢:背完了吗?钟承顺:还没_(:з」∠)_马上去! 6.六个小孩 钟家:怕你们孤独,特意送了一对乖巧的孩子来陪你们。 归族:境主膝下无子,族里很是担忧,特意挑了一对孩子,希望境主和夫人喜欢。 叶绯:弟弟妹妹太闹腾了,我管不过来,承顺,就麻烦你了! 钟承顺:... 三天以后,四个乖巧的孩子被两个混世魔王同化了,在归无殿疯玩,期间打碎并被钟承顺施法复原的东西不计其数。 然而司欢闭关去了,钟承顺又镇不住场子。一怒之下,钟承顺把他们送去了沈轻涯那儿。 钟承顺:这个叔叔特别好说话,你们跟他玩吧。 沈轻涯:(微笑)要乖哦。 半天之后。 小孩们:QAQ麻麻我要回家!这里有大魔王! 7.七老八十 钟承顺:等我七老八十了,你还爱我吗? 司欢:你不是早就过了八十岁了? 钟承顺:...你不能说点好的哄哄我吗? 司欢:都老夫老夫了,你怎么还喜欢听甜言蜜语? 钟承顺生气了,决定和司欢冷战三天。 半天之后受不了,自己乖乖滚回来了。 司欢:走开,我要和你冷战三天。 钟承顺:_(:з」∠)_我错了媳妇儿,你别不理我... 8.八拜之交 我分明和司欢是八拜之交的好兄弟,什么时候被他骗上床的呢... ——司欢:重生之后那一世,是你先把我骗上床的。钟承顺:...(假装自己是无辜的) 9.九春三秋 九春:春季共九十天;三秋:秋季三个月。指春天和秋天的美好时光。 这么美好的时光为什么我要闭门思过!为什么不能和媳妇儿亲亲热热!为什么逼我浪费大好时光! ——司欢:把手拿开!我让你闭门思过,没准你把我也一起关进来! 10.十指连心 手指划破了,好疼。 媳妇儿我想你了,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日子了。 媳妇儿我想到你身边去。 媳妇儿你不要离开我。 媳妇儿... ——司欢:我就是洗个澡而已...隔着一扇门还非要写信进来,不能直接开口喊吗?想进来门都没有,我腰还酸着呢。 11.百年之约 钟承顺:我和媳妇儿约好了,一百年后就去把沈轻涯他儿子抢回来养,这样我俩也有孩子了。 沈轻涯:...你怎么知道我一百年后有儿子?我现在媳妇儿都没影。 钟承顺:司欢说他算到你养的那只小兽一百年后会产崽。 沈轻涯:...钟!承!顺!那才不是我儿子!那要是我儿子,我养的小兽岂不成了我媳妇儿?!你有种别跑! 司欢:傻瓜,都告诉你别说出来了,你还说。 钟承顺:嘿嘿嘿。 12.千秋人物 钟承顺颓废不已:“你以后肯定名垂千古,然后他们就不记得你身边还有个我了。” 司欢无语:“...放心吧,你会跟我一起活到地老天荒的。” 钟承顺继续颓废:“然后他们顶多知道,曾经境主大人有个心上人,但是那个境主夫人是个男的,又傻又没能耐,提鞋都不配。” 司欢无奈:“...谁敢说你坏话?我灭了他。” 钟承顺还在颓废:“最后你会觉得我特别糟糕,于是移情别恋了,反正那个时候我都死了。” 司欢决定放弃劝说,用实际行动把他从悲观情绪里拉出来。 这样那样之后,钟承顺搂着司欢回味余韵,突然反应过来:“媳妇儿,你之前说我会跟你啥来着?” “嗯?” “就是那个...”钟承顺期待地看着他。 司欢吻了吻他的唇,重复了一遍:“你会和我一起活到天地的尽头的,我发誓。” 钟承顺乐傻了,抱着司欢蹭来蹭去。 司欢轻笑,拍了拍他的大脑袋。 谁敢说他家阿承不好?他会让那个人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的。 天地至尊随手演化法则,禁了所有生灵的说爱人坏话的资格,不准这些人惹他心尖上那人伤心。 13.万虑千愁 今天出门又有人看着媳妇儿发呆。 这样不行,媳妇儿是我一个人的。 我得想个办法,告诉他们不准觊觎我媳妇儿。 下次出门,我要一直抱着媳妇儿,谁都不准碰! ——司欢:...他们只是纯欣赏,绝华出门也差不多,见到他的人都能傻半天。钟承顺:不管,他们看都不准看!司欢:= = 14.亿则屡中 七个小伙伴聊起天外境最料事如神的人,钟承顺坚定地认为是他家司欢。 沈轻涯:境主身为天地至尊,根本不需要推算,心念一动就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不能参加排名。 钟承顺:哼! 净业:当年混沌之战的总指挥魂千倾应当算是天外境第一谋士了。 钟承顺:哼! (内心:听说魂千倾容貌天下第三,不过比媳妇儿低一名的手下败将而已。) 叶绯:轻涯也很厉害啊,听爹爹说当初你也是副指挥之一。 钟承顺:哼! (叶绯就是太善良了,还帮沈轻涯说好话。) 公衍流光:若说大局观,其实魂族最厉害,不仅是千倾哥哥,还有魂君前辈和他的女儿魂姬前辈。 钟承顺:... (这个不能哼,魂姬小肚鸡肠,一定会找他算账的,更何况沈轻涯还是魂姬的徒弟,青出于蓝胜于蓝,比魂姬还小心眼儿...) 段夕颜:不仅是他们父女,还有魂族族长魂卿,你们忘啦?魂千倾可是魂卿一手教出来的。 魂姬有十个徒弟都是放养的,魂姬只有两个,大徒弟魂千倾是她精心培养的,绝对惊才绝艳,整个天外境少有人能比。 钟承顺:哼! 众人:...你有完没完= = 司欢扑哧一笑,揪了一下钟承顺的脸:“好啦,别不高兴了,他们提的人确实很厉害,你至于么?” 钟承顺不理人,明明司欢就是最厉害的。 众人撇过头,不跟蠢萌一般计较。 ——全文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